63. 瘴气森林
    第二日。

    景暄和是被鸟鸣声吵醒的,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身子有些酸痛,身上还搭了一件万灵安的外袍。她揉了揉脖子,环顾四周,却没见到万灵安。

    正欲起身,万灵安却捧着一些果子进来了,原来他是在附近找了些吃的,怕景暄和肚子饿。

    入目是野枣子和树莓,万灵安说外面雾气很大,不好走远,而近处又有几株枣树和梅子树,便顺手拿了好些。景暄和说了声谢谢,与万灵安分着吃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还好今天天气不错,万大人,我们这便出发寻找出口吧,趁着还有太阳。”景暄和提议道。

    万灵安刚要点头,却见景暄和说了声“哎呀”,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将腰间葫芦取下,放出小蛇阿彩,给它也喂了几颗果子,景暄和摸摸它的脑袋,说:“宝贝,你先将就一下,等出去了我就给你吃肉。”

    阿彩像是能够通灵一般,吐着信子,朝景暄和蹭了蹭。

    景暄和含着一抹笑,道:“万大人,你看阿彩很漂亮吧,黑底彩纹,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蛇。”

    “可是我们初次在鹤鸣酒楼见面时,我记得某人还用小蛇来吓我,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他不像恼怒的样子,只是睨了景暄和一眼。

    景暄和挠了挠脑袋,“万大人,你就当我那时太急功近利了,想吸引你的注意,快点进入到‘神鸟案’中,可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坏心思的!”她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上,很认真的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这蛇是怎么想的吗?”

    “什么?”

    万灵安:“定要让庄阳抓住它做成蛇酒,看它还能不能这么神气。”

    景暄和:“……”

    ……

    二人又去小溪边取了些水,便踏上了归程。

    说是“归程”,实际上也不准确,景暄和一路上做了许多标记,却发现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最后连一开始的山洞都找不到了。森林中越来越静谧,连鸟叫都没有了,阳光也渐渐消失,只见到越发浓郁的雾气,仿佛织开了一张大网,引他们走向死亡的深渊。

    “这森林也真是奇怪,难道常年浓雾弥漫吗?”景暄和刚说完一句话就有些不舒服,这雾气太不寻常了,弄得她有些头晕目眩,不禁脚下一软,坐到了地上。

    “是瘴气!”万灵安立即撕下衣角,给自己和景暄和覆住口鼻。

    怪不得没有鸟叫了,瘴气有毒,不适合动物生存,所以生物的印记便愈发罕见。

    “我……是不是中毒了?”景暄和只觉得四肢无力,好像连走路都没了力气,“万大人先别管我了吧,你自己先去找到出口,再救我也不迟。”

    “我怎会将你一人丢到这林子里,万一你被猛兽吃了怎么办?”万灵安蹙眉。

    景暄和想扶着树,手下却摸到了冰冷的触感,她模糊地一瞧。

    “是人骨啊!”

    只见一个猎虎打扮的白骨躺在树边,好像已经腐烂了多时。

    “这人恐怕也是误入这瘴气森林的,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最后困死在这里的。”万灵安说。

    景暄和的心愈发凉了,心中暗骂那个引他们入此绝境的凶手,如果他们最终没有出去,不会也变成了如此这般的白骨吧。

    万灵安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们出不去,也会变成两句白骨,不知多少年后,大家发现我们,还以为是一对为情殉葬的有情人呢,听起来,也不错。”

    哪里不错了……

    景暄和不知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便转移了一个话题,道:“万大人还好吧,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

    “还好,也许是为了治寒毒吃过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所以对瘴气没什么反应。”万灵安心想,虽然寒毒是他故意为之的,但还是对身体有损伤,所以为了演这出戏,他得不停吃药,才能不引起紫禁城那位的警觉。

    万灵安环顾四周,只见地上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黄花,这处森林几乎寸草不生,这些黄花却顽强地生长在这里,着实有些稀奇,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就是解药,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黄花长在这里,便说明它不怕瘴气的侵扰。”

    景暄和点头,唇色有些惨白。

    万灵安摘了几株黄花,将它们捣碎,喂给了景暄和,片刻后,她恢复了神智。

    “多谢万大人救命之恩。”

    “这种时候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万灵安将她扶起来,树枝的末尾递给她,“如今可能行走了?”

    “可以了。”景暄和抓住树枝,二人又一前一后地开始找方向。

    然而,走了许久还是没有进展,最后又到了这处人骨的地方。

    景暄和擦了把汗,只觉得瘴气更加阴森恐怖了。

    她突然蹲了下来,树干上赫然生长着苔藓,她摸了一下苔藓,眼前一亮道:“我知道怎么确定方向了,苔藓通常在树干、石头的北侧生长,因为北侧相对较为阴凉潮湿,我们可以通过观察苔藓的生长位置来确定方向。一直往北走,也许能走出这片森林。”顿了顿,“万大人,你愿意相信我吗?让我们试试吧。”

    万灵安凝视着她的眼睛,本想说“我相信你”,最后说出口的却是:“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景暄和说干就干,循着苔藓指引的方向渐渐往前走,果然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些不同了,不再是高大的参天树木,而是渐渐变成矮小的灌木丛,瘴气也逐渐散去,又能看到阳光普照了。

    景暄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此处地势比较平缓,没有山洞之类的遮挡,景暄和突然口渴,见到了一排甘蔗树,她一眼便认出了,用绣春刀砍下了一枝甘蔗,又从中间分了一半,递给万灵安。

    万灵安浅笑道:“若是圣上知道你用他御赐的绣春刀砍甘蔗,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

    “圣上在宫墙之内,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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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会知道这种小事?要是他知道了,也只能是魏福忠手下的东厂番子告诉他的,不过在这种深山老林,东厂番子也没本事踏入吧。”

    说起魏福忠,二人俱是敛了笑,好像一提到这个名字,心情就有些沉重。

    “有一件事,我想向你确认,如果万大人不想说,也不必强求。”

    万灵安静静地听着,似乎要她将话说下去。

    “小伍子就是于恺之,也是我弟弟,这件事我笃定万大人是知道的。”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铿锵有力,“他如今在魏福忠身边,我真的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万大人能否答应我,保住他的性命,无论如何,我想让他活下去。”

    万灵安陷入了沉思,最近于恺之已经私下给了他许多魏福忠犯罪的证据,无外乎是些贪污受贿,陷害忠良之类的东西,可是,对于圣上来说,如果他知道这些,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最多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几句,或是罚些赏钱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要彻底搬倒魏福忠,还需要关键的罪名,这罪名能戳到圣上的心窝子上,才能一击致命。

    “万大人,你我都知道,魏福忠不过是圣上的白手套,圣上不想做的,他来做,可以说,魏福忠是先皇送给当今圣上的一把刀,为当今圣上扫平阻碍,谁会不想要这样的忠仆呢?所以圣上这些年也只是冷眼旁观,可是魏福忠手段越来越残忍,已经害了太多性命,八年前,他是怎么对于景涟大人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实在不想让这悲剧发生在于恺之身上,他是忠臣之后,我只想他活着,哪怕窝窝囊囊地活着,蜷在角落,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景大人,很多时候,我无法左右他人的决定,这是恺之自己的想法,他想潜伏在魏福忠身边,为他父亲报仇,所以我便帮了他,我曾经问他,如果有一天被魏福忠发现,他会怎样,他说,若是不能为父亲伸冤,对他来说简直比死了还可怕,所以,他甘愿冒险,哪怕要逆天而行。”

    景暄和心中有些震惊,久久没有说话,她一直都不相信于恺之会认贼作父,都说虎父无犬子,于景涟那般人物,怎会有鼠辈的儿子,原来万灵安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于恺之的潜伏,也知道他的深处在危险的漩涡,稍微不慎,便会被这漩涡卷进去,船毁人亡。

    也好,在这没有人的地方,他们能把话说开,各自吐露内心最为隐秘的事情。

    万灵安声音清淡,“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他,让他活着。”

    “可否击掌为誓?”景暄和伸出手。

    万灵安也伸手,击了一下她的手掌,声音清脆。

    这时,大片的云朵聚集了过来,乌云蔽日,林子突然起了寒气。景暄和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注意到,万灵安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靠在树边,捂住胸口,好像呼吸变得很困难。

    他的额角涌出了汗珠,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抓住衣角。

    “万大人,你怎么了?”

    景暄和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