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景暄和被吓一跳,抽出绣春刀朝那骷髅砍去,那骷髅瞬间就如黄沙飘散,消失不见了。
这里也太古怪了些。
她想叫阿呆,却看不见他,身上无力,她爬向那扇门,却怎么也推不开,用尽全力地敲门,没有人应答。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她回头一望,正是在虎笼中见到的那只白虎!
白虎仰天长啸一声,朝她冲了过来,她躲闪不及,摔到了地上,后脑勺撞到了柱子上。
眼前突然一片迷茫,她捂着脑袋,眼看着白虎朝她一点一点地逼近。
景暄和抓起刀,护在自己跟前,白虎跳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她朝这猛兽劈砍而去,霎时,猛兽却化作了她在现代的亲人……
爸、妈、妹妹都倒在血泊中,世间被一片浓重而血腥的红色包裹,再无其他的颜色。
她丢了刀,朝他们爬去,使劲地呼喊她的家人,可是他们却没有了呼吸……
心脏突然很痛,泪水夺眶而出,这是她内心最害怕的场景,怎会在此刻成为了现实?
她突然回过神来,此时不是应该在那荒芜客栈的院子里吗?怎么……一切都不同了。
难道……这是一场幻境?
联想到那妇人手中有西域迷幻草,难道是将药材研成粉末,四散了开来?
她没有力气再去够那把刀,只能捡起身旁的石子,朝着手心狠狠划去。
瞬间的疼痛让她冷静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血泊中的家人都消失不见了,终于,又回到了院子里。
阿呆正蜷缩在不远处,坐在角落里抱住了脑袋,“滚开!不要碰我!滚啊……”
很明显,他肯定也陷入了某个可怕的幻境中,只是还没有从那幻境里出来。
景暄和朝他跑了过去,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阿呆,你醒醒啊!”
“滚开!”他用力地推开她,“我要杀了你!”
阿呆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景暄和躲闪不及,栽倒到了地上。他压到她身上,两只手死命地掐住她,瞳孔没有一点焦距,像是中了邪一般。
她竟没想到,阿呆心中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戾气。
景暄和抓住他的手臂,拼尽全力说道:“是……我!你不记得我们……涮羊肉……”
她几乎是从喉咙的缝隙蹦出这些话,眼前的阿呆委实让她觉得陌生。也许是西域迷幻草的威力太大了,居然遮盖了人的本心,连阿呆这么单纯的人都能变成如此可怕的样子。
他这才微微抬头,手上力气也逐渐变小了。
像一只惊慌无措的小兽,红着双眼,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只是没了之前那样的防备。
景暄和趁着间隙说:“糖丸!你平时最喜欢吃糖丸了!”
她摸索着将阿呆的口袋扯了下来,将糖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阿呆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景暄和推开他坐起来,“你还跟我说过,这是你母亲经常给你的东西,吃了这个,就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她抓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的目光没有逼视,只是极明亮,带着劝慰的意味。
从她的瞳孔里,他清楚地看到了他自己。
“老大?”
他一把抱住她,眼中泛起雾气,嘴里低声嗫嚅了几句,她将他拉了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同他一起站了起来。
突然发现她手上正往下滴着血,赶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替她包好。
“小伤而已,没关系的。”景暄和笑笑,不以为意道。
“你的脖子,是我掐的?”阿呆像是见了鬼一样,“我居然做了这样恐怖的事情来伤害你?!我……我真是该死!”
他说着就想打自己一巴掌,景暄和却抓住了他的手臂,“别这样,我又没有怪你。是那妇人设下的迷幻之境,想让我们困死在其中,还好我让疼痛帮我保持清醒,才没着了她的道。”
客栈中那人影站了起来,往门口蹒跚地走去。
景暄和捡起那把刀,一下子劈开了那扇门。
灰衣黑裙的蒙面妇人杵着拐杖,立在门口,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景暄和与阿呆。
“没想到你们竟能成功进入这屋子?还真是小瞧了景大人。”妇人冷冷道,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景暄和迟疑道。
妇人没有回答。
“你就是盘擎磊之前的夫人吧,你故意让西域商人看到你进这客栈,难道就是想引我过来,再借机除掉我?”
“是你害死阿磊的,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死!”妇人嗓中发出悲鸣。
景暄和叹息了一声,“发生了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我已经惩罚过那日点卯的狱卒了,今后必定不会再有犯人自戕的事情发生。”
“可是阿磊,就这样白死了吗?他苦苦勤学了一生,为何最后要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妇人眼中溢满了仇恨,“当初我离开他,实在是万不得已,家人劝我为了前程着想,我只能狠心地答应……可是这么些年,我从未忘记过他!我的第二任丈夫死后,我便一直寻找阿磊的下落,却没想到他还在考学,一大把年纪了,就记挂着这么一件事,多么良善执着的一个人!可是,却被你给毁了!是你,毁了他所有的希望!都是你害的!”
妇人的表情像阴暗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阿呆急忙道:“你这妇人真是好生奇怪,是盘老头自己杀了人,觉得对不起天地良心才自杀的,怎么能怪到我老大头上?如果按你的说法,怎么不去怪让他屡考不中的考官?”
“你闭嘴!”妇人陷入了癫狂,难以平静,“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唯有一件事,你和钱武,到底是什么关系?”景暄和没有忘记这件事,如果妇人真和虎坊有关,又为什么要将钱武的尸体放到老虎笼子里?
妇人突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我和他什么关系,又怎会告诉你?!你不配知道!我只晓得,你们都是踩着阿磊尸骨往上爬的人,都是奸邪之徒!”
她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地上砸去,一瞬间酒壶尽碎,液体流淌出来,蔓延开来。
景暄和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定睛一看,只见客栈周围被埋了炸药,只要点燃引线,就能引爆!
“我们一起死吧!”她拿出火折子,眼神疯狂。
景暄和想制住她,却来不及了。
“走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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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一把拉住她,从窗户跳了出去。
就在他们跳出去的一瞬间,客栈爆炸了,所有东西都湮没在火海之中。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黑烟滚滚,灰尘遍布,灼热的火光在身后越来越大,耳边只听到噼里啪啦的烧焦声,和难闻的焦糊味道。
阿呆扶着她往门口走去,二人一瘸一拐的,景暄和抓住门栏,深深地望了后面一眼。
***
齐三陌不愧是包打听,一下就查到了妇人的底细,她名叫尤茹儿,令人惊奇的是,她正是虎坊令冒疆的母亲。
原来冒疆是盘擎磊的大儿子,当年尤茹儿离开盘擎磊便改嫁了一位姓冒的郎君,所以冒疆也跟着继父姓了“冒”。冒疆对此供认不讳,自己是个孝子,从小便听母亲的话,对她说的言听计从。
当尤茹儿得知盘擎磊杀了贡士之后,便要冒疆给白虎喂迷幻草,趁机放出白虎,扰乱视听,没想到还是被景暄和看出来了,老虎只是障眼法。
后来,母亲夜晚突然用牛车拉回来一具尸体,让他放出虎笼中,冒疆不愿意,她就抓住他的衣领说:若是不能为父报仇,简直不配为人子。
冒疆拗不过母亲,便依言行事了,只是他不知道,这尸体到底是谁的,更不知道其中的底细。
审问过后,还是不知背后之人是谁。
景暄和坐在北镇抚司的院子中,用手托着腮,看着院中落叶,陷入了沉思。
那日在客栈中,只见桌上摆着清粥小菜,角落处,好像隐约有一盆植物。
她记性很好,虽只看了一眼,却有个大概的印象。
那植物小小的一盆,深绿色的叶子,很茂盛,那叶子越看越觉得眼熟,又不知在哪里见过。
突然记起张二越鼻子很灵,只是他很会识香,也不知能不能闻出这植物是什么。
不过如今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决不能放过,便和张二越一同回到了那客栈。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客栈已经成废墟。
景暄和扒开了倒塌的房梁屋脊,和张二越一同进去,他们走得很小心,生怕再弄倒什么东西。
张二越鼻子太灵,比平常人敏感很多,对着灰尘不住地打喷嚏。
“不好意思,到时候出去给你赏钱!”景暄和歉意地一笑。
二人来到记忆中盆栽的位置,张二越蹲下身子,仔细地辨别气味。
“好像是……”他眼睛一转。
“是什么?”景暄和赶忙问。
张二越十分肯定道:“香菜!”
香菜?
这回轮到景暄和疑惑了,突然想起那日欧阳明允给自己夹香菜的场景,那香菜很新鲜,好像是从盆栽上刚摘下来的,难道就来自这株?!
早就听说某些特殊的香菜效果极厉害,若是给敏感之人吃了,便会立刻显出红疹,当时景暄和胸前就很痒,只是强忍着才没有表露出来。
可惜证据当时已经被她吃掉了,也不能拿来给欧阳明允定罪。
只是景暄和坚定了一个想法——她的直觉是对的,欧阳明允果然有猫腻。
转念一想,汪常青如今入职大理寺,正在欧阳明允门下做事,哪天得找个机会,好好提醒一下他。
【第四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