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藏经阁内
    藏经阁位于清水禅寺的后部,紧靠着后山,足以证明它对于整个寺庙的重要性,周围还生长着许多稀有的树木,相传是历朝历代住持亲手种下的。

    和尚们守在门口,见景暄和来了,知道她是来查案的,询问了几句便将她与手下放了进去。

    刚进藏书阁,就被里面的诸多佛经给震慑住了,不禁啧啧称奇,如此多的佛学著作,浩如烟海,不光是佛教的传承,还是历史的记录。

    共分为上下两层,每一层都有几十只满满当当的书架。

    “阿呆,我想到了佛经会很多,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景暄和仰头望着高大的书架,不禁擦了把汗。

    一瞬间,她仿佛站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无数前人留下来智慧的结晶,后人传承下来,再传给下一代,仿佛薪火相传一般。

    窗子吱呀一声,好像没关紧,漏进来一缕清风,将她的思绪打断。

    “老大,我们何不对照着时间来找?只要去找玉泰住持前往天竺那段时间收集回来的佛经,便可以了。”

    景暄和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将一个小沙弥叫过来,那沙弥带着他们去到后方,指了指身后三只书架,说:“都在这里了。”

    得,就算排除了其他,还有三大书架的佛经等着他们呢。

    “对了老大,高大虎他们兄弟几个呢,怎么不见人影了?如果他们在,还有信得过的人可以帮忙呢。”他拿起一本佛经,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问道。

    景暄和清了清嗓子,“齐三陌要帮我去打探消息,而其他三人,我已将他们派到了河边村,我总觉得,这三名西域探子潜伏大明多年,一定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弄清楚,否则终成大患。”

    他点点头,打开一本佛经,突然“哎呦”了一声。

    景暄和不解,凑过头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明白了阿呆是什么意思。

    佛经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天竺文字,完全看不懂,只有一只书架上面是译文,其余两只书架全是番邦文字。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文字这一点,景暄和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大意。

    “我们先去看看译文的那只书架吧。”她提议道。

    二人饶过架子,往后方的书架走去,对照着年限,来到了一排书籍面前。

    按照顺序拿了本书,点了几只蜡烛,景暄和盘腿坐下开始翻看。

    他也拿了一本,挨着她的身边坐下。

    外面雨打芭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蜡烛周围好像有一圈毛茸茸的光晕,她的影子打在后面的墙壁上,静谧而唯美。

    可惜,二人翻看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未被翻译的佛经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景暄和说:“紫禁城四夷馆不是有众多学子么,其中就有天竺文的学子,我们何不去找四夷馆的馆主,让他帮我们引荐一下。若能得到馆主的相助,那么事情便好办多了。”

    “四夷馆的馆主苏仪可是个怪脾气,这老头谁的面子都不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真的能请动他吗?”他望了望窗外,只见暮色四合,阴沉沉的,仿佛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混杂着绵长的钟声,仿佛亘古就存在的奇音。

    “总要试一试吧。”虽然心里也没把握,可是如今也只有请他帮忙了。

    空气中湿漉漉的,仿佛有泥土的清香,窗子在雨中关关合合,被风吹着舞动。

    见雨点入了藏经阁内,景暄和起身去关窗,却发现了窗台上有一只脚印。

    浅浅的,很轻,但形状上的确是脚印。

    还是一只男人的脚印。

    眉头一跳,就在这空荡的时候,景暄和突然听见房梁上传来一声呼吸。

    不是出自她,也不是阿呆。

    而是另一人!

    还有另一人也在藏经阁,正趴在房梁上,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景暄和的心脏骤然收紧,汗毛都不禁竖起来了,可是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暴露内心的慌乱,她突然对阿呆笑了一下,说:“我刚才忘了问,你邻居家养的那只母鸡什么时候生小鸡呀?”

    他被她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疑惑,那只母鸡不是早死了吗?

    “母鸡?你说的是哪只?”

    “就是你邻居家那只……你不是总说你邻居家房梁有问题,要去帮他们修吗,那户人家,你不记得了?你还说他们家总是进盗贼,明明家徒四壁的,也不知那贼人来偷什么。”

    她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

    房梁……

    贼人……

    他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下意识想抬头,却被她给按住了肩膀,她从齿缝间露出一抹笑:“不过也不慌,外面在下小雨,等天气好了,你再去帮他们看看吧。”

    她的笑容明丽而清隽,让他一瞬间晃了神,等他回过神时,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房梁的方向射出三枚银针。

    那人一时没意料到,竟然直直地掉下了房梁。

    这三根针上都淬了毒,是景暄和特意研制对付敌人的。

    他将三根银针拔出来,怒骂了一声。

    景暄和听不懂他的语言,只觉得那人似乎出离了愤怒,他动作极快,一瞬间便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大地出乎了景暄和的意料。

    这毒她试验了许多次,百试百灵,这人居然毫发无伤!

    她忙将阿呆护在身后,抽出绣春刀,和那人打斗了起来,他的身法很怪,武功灵活多变,仿佛幽灵一般,一下子就飘到了她的身边。

    她本与他势均力敌,可是之前为了解毒内力用了太多,如今强行运功,只觉得气力逐渐不支,她拼尽全力,砍向了那人,那人向后退了几步,吐了口血,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一掌拍过去,掌风强劲。

    景暄和摔到了地上,玄色的衣裳沾满了灰尘。

    余光突然见到那人一只袖子没有暗扣,应该就是杀害玉泰住持那人了。他的袖中似乎藏着一本书,难道他先他们一步来到藏经阁,就为了找这本书?

    若如此,这便是关键证据,绝不能让他拿走!

    她放出小蛇,阿彩奋力朝前滑动,一下子就咬了那人一口。

    那人突然倒地,动弹不得。

    之前,景暄和发现阿彩虽然速度很快,却没毒,就像花架子一般,便找人研制了一种特制的麻药,涂在阿彩的信子上,这样危险时刻还能保命,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她将那人的蒙面扯掉,只见他高鼻深目,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西域之人。

    从那人袖中抽出佛经,还没翻开,脚却动不了了。

    那人像鬼魅一般抓住了她的脚。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人袖中突然伸出一只铁钩,将景暄和拖到了地上。

    她在倒地之前将佛经朝阿呆一扔。

    “阿呆,快走!”奋力地向他呼喊道。

    他的额头滴下了冷汗,抓住佛经,脚步却像灌了铅一般。

    “你的麻药很厉害,可惜,我是个药人,天下毒药对我皆没有用处!”那人冷哼了一声,就要去追砍阿呆,景暄和死死地抱住他的腿。

    “阿呆,走啊!将佛经交给万大人!”她重复了一声,似乎要呕出鲜血。

    他顿了顿,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终于推开大门,朝着门外跑去……

    看着阿呆在雨中逐渐变小的身影,她终于松开了手,陷入了黑暗之中。

    ……

    他在雨中用力地奔跑着,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浸湿他的灵魂。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布。

    雨中似乎有一人打着把伞,孑孓独行,他的步伐沉稳,让人觉得,即使大雨让天地失色,他也能让天地重新恢复色彩。

    见到是他,万灵安似乎有些惊讶,可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他“扑通”一声朝他跪下,将佛经高高地举起。

    “万大人,这是景大人交给您的证据……”

    “她如何了?”万灵安抓住他的衣领,看也没看那佛经,一双眼睛写满了焦虑。

    “老大和黑衣人缠斗,被抓走了,她拼死留下证据,只为了……”

    “闭嘴!”万灵安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掐断他的喉咙。

    “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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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是,你扔下她一个人,独自跑了回来?!”

    “我……”他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被他掐得说不出话,似乎下一秒就会窒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睛盯着他。

    毫无畏惧。

    “若她伤了一根毫毛,我会让你也受同等的伤害,若她出了事,我会让你陪葬!”

    万灵安一下子松了手,嫌恶地将他丢到了一边。

    他胸膛起伏,仿佛溺水的鱼儿重回岸边,大口地呼吸着。

    “我和你不一样!我听从她的命令,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哪怕她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听她的!”他捂住胸口,用尽全力地说道。

    “别为你的胆小怕事找借口,你这样的人,不配提她的名字。”万灵安甩开袖子,拿起佛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抬头,深沉地望了一眼万灵安离去的背影。

    ***

    不知过了多久,景暄和在一片湿冷中醒来。

    她身处于山洞之中,手脚被绑住,旁边有柴火噼啪作响,外面已经全黑了,只听见大雨倾盆而下的声音。

    黑发粘在脸颊上,她的玄衣似乎要与黑夜山洞融为一体了。

    那人正在烤鹌鹑,没有多少佐料,只是草率地放了点随身带着的盐。

    突然转过头来,充满敌意地盯着她,景暄和被吓了一跳。

    “喂,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抓我过来干什么?”景暄和的声音有些哑,也许是有些着凉,鼻音很重。

    “无冤无仇么?”那人冷冰冰地说:“你想用毒药,置我于死地,还说没有仇。”

    他的汉语虽不流畅,却让她听得很清楚,也是夜晚太安静的缘故,衬得他的声音比外面的雨还冷。

    景暄和轻咳了一声:“不不不,你可别弄错了,我没想杀你,那三根银针虽然淬了毒,可我有解药,不会让你去死的,这是我潜心研制的东西,使用效果很好,你要相信我。”

    “你……”他似乎有些无语,这种境地下,她还能这么淡定?

    又见她大而乌黑的眼睛在柴火的映照下显得秀美非凡,好像这淡定并不是装的。

    他突然靠近她,她警觉地后退了一些。

    “我身上全是暗器,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如果误杀了你,可别怪我。”

    “你这小姑娘,真是牙尖嘴利。”他拿起一根木棍,翻了翻柴火。

    她下巴轻抬,眼珠一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方好像不想取她性命,难道是觉得她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禁冷静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只是下面做事的,虾兵蟹将而已,又何必互相为难?只是我们各为其主,你要不将我放了,我保证不会乱说,就当刚才发生的事情全是幻觉。”

    “我才不信你们汉人的鬼话。”那人将木棍指着景暄和:“别以为你貌美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在我眼中,你不过就是一团会说话的肉而已。”

    “谢谢你夸我美,只是……会说话的肉?”也不知是他汉语不好,还是景暄和的理解有问题,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来形容人类,不禁笑了起来。

    “你这西域人倒有意思,不过你要杀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玉泰大师到底为什么听命于你们。”

    “他不过就是主人的棋子罢了……”那人顿了下,突然警觉地望向景暄和,“你这狡猾的女子,想套我的话么?”

    “我只是想死个明白罢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吧。”她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只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景暄和皱了皱眉,心想:他不会见色起意吧?手下默默地抓起一块石子防身。

    奇怪的是,那人却只是盯着她。

    终于受不了了,她睁开眼睛,问:“你看我做什么?”

    “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我们部落的……”他没有继续说,只是紧抿薄唇。

    景暄和很有些疑惑,他为何说她长得像西域部落的某人?

    “主人的命令是杀掉一切阻碍他计划的人,可是你长得很像她,所以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杀你,现在,我想清楚了。”

    说罢,他拿出一把尖刀,利刃在火光下一闪,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