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越前龙雅悠哉地走在前面，观月初隔着两个身位跟在后面。
这一路上，观月初都盯着眼前人的背影，试图摸清对方的想法。
但一无所获，只得放弃。
不一会儿，二人一同来到青学下一场比赛的球场外围。
越前龙雅把大家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们有的人在树荫下闭眼乘凉，有的在聊着悄悄话，还有的甚至玩起了游戏。
距离下场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
得到越前龙雅号召，此时青学网球社的人都聚了过来。
越前龙雅见已经有人看到他了，主动打了招呼说：“我回来了。”
这声音一出，原本该干嘛干嘛的人目光一溜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就见越前龙雅面带笑意抱着几瓶水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菊丸，桃城，河村三人原本正在一个树荫下玩斗地主。
不二，海棠和越前几人在一旁安静地旁观。
身为地主的菊丸英二盯着手里的一捧破牌，甚至拦不住还剩下两张牌的农民桃城武。
猛然间听到越前龙雅的声音，他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把手中的牌往地上的牌堆里一铲，开启耍赖模式道：“人终于回来了，不玩啦不玩啦。”
忽略桃城武满脸不满，以及嘴里不断嘟囔的菊丸学长输了可是要请大家冰糕的，不能耍赖之类的磨叨。
菊丸英二像表演杂技似的从地面跳起，拍拍身上浮土，径直地走过去，问：“龙雅，你到底想搞什么呀？”
越前龙雅眨眨眼，笑道：“嗯……这会儿还不能透露，等这下场比赛结束再说，不然会变得很无趣哦。”
“切。”站在不二身旁的越前龙马小声的发了个音节，悄悄垂下眼。
某个家伙从来就知道吊人胃口。
真可恶。
眼看青学的一年级新星身子不留痕迹地后退半步，似乎在企图和某个人拉开身距。
观月初直接联想到刚刚瞥见的聊天记录，他细细地品了品这俩兄弟的关系，貌似没想象中的和睦呢。
这或许可以做个切入点，不等他继续深思，观月初就见一旁的越前龙雅大走几步挡在了越前龙马身旁，不惧对方冷漠的白眼，递去一瓶瓶身印着可爱HelloKitty造型的矿泉水，还笑嘻嘻地说：“呐……这个给你。小不点，刚刚一眼看到就觉得你会喜欢。”
“不是，你有……bi”病么？
越前龙马看了眼HelloKitty奇特的造型，嘴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的一句，“很可爱，对不？”堵住了去路。
越前龙雅不等小不点反应，径直的把瓶子塞到他怀里，又说：“要是这款水有超大造型的就好了，买回去的话，卡鲁宾一定会喜欢上它的新兄弟。”
？？？
观月初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敢情回来路上你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走不动道儿，心里想的是这个？
桃城武无奈扯了下嘴角，那只狸猫只要不傻就看得出眼前这东西和它品种完全不同，即便造型在大几倍也不能称兄道弟！
“龙雅有时候的想法真天马行空呢。”菊丸英二悄悄地跟身旁的大石和不二吐槽。
大石秀一郎笑道：“就是说呀。”
不二周助没应声，而是对越前龙雅身后那人穿着的制服有了兴趣。
越前龙马低头看了眼这个奇特的造型，也觉得卡鲁宾会喜欢。
“嘿嘿，是好看的吧。”越前龙雅见状，补了句。
越前龙马摸摸上面的猫头没吱声，准备把瓶盖拧开。
结果被越前龙雅挡了下，越前龙马抬起眼，只见他又递了一瓶水，说，“呐，这个才是用来喝的哦，那个拿回去，咱俩逗卡鲁宾玩。”
言外之意——那个是用来看着，划掉是哄你开心的。
和这对兄弟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越前龙雅的惯用套路了。
一旁几个有心人默默地记下了这招，准备下次找可爱学弟帮忙就试验一次这个方法。
堀尾也记在了小本本上，他觉得若是在有需要麻烦越前的时候，就用这个猫咪造型的矿泉水糊弄。
结果，他瞥见上面的标价，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还是一周汽水更香。
乾贞治默不作声关注起了跟越前龙雅一同过来的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他特意上前询问：“龙雅，请问这位是？”
不二周助余光一直注意那边，听见阿乾来这么一句。
他脑中回忆起上次和橘杏的相遇事儿，笑笑道：“我想龙雅应该不知道对方名字呢。”
乾贞治微微一怔，刚刚他们走过来时嘴里还聊着天呢啊，怎么会不知道名字？！
但事实就如不二预料的那样，越前龙雅想都没想回了句：“不知道哎，我没问。”
“这……”乾贞治眼睛瞥了瞥观月初，又看向越前龙雅有些摸不着头脑。
观月初尴尬地笑笑。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噎人技能是无差别攻击，连自家队友也不放过。
越前龙马刚把HelloKitty造型水瓶收起来，正在拧另一瓶水，注意到几人对话。
他深知自家老哥的德行，开口道：“阿乾学长，那个人这么早就穿上制服，怕是已经被淘汰了的，没必要在意的。”
“……”
观月初微微一叹，他完全没想到某人弟弟的嘴更是毫不客气。
兄弟俩，一个洒脱爱噎人，一个拽脸嘴挺臭。
他十分好奇他们是靠什么长这么大的，没遭遇过社会毒打么？
观月初轻撩碎发，故作潇洒介绍：“你们好，我是圣鲁道夫的观月初。”
原来是圣鲁道夫的。
越前龙马拿瓶底怼了怼某人胳膊，问：“喂……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哪有这么全知。”越前龙雅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圣鲁道夫……我也只知道不二弟弟的名字呢。”
既然这样就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大声啦，很不给人面子的。
菊丸和桃城捂着嘴偷笑。
你们兄弟俩还能更气人一点么？！
观月初有些后悔跟着越前龙雅过来。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乾贞治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解了围，他说：“观月初，圣鲁道夫的新干事。”
他又翻了几页继续给众人补充解惑——圣鲁道夫是五年前才建立的私立国中。两年前，学校董事会采用竞技运动增强校力的策略。一年前，圣鲁道夫网球部成立广泛招新，不二的弟弟也是那时候转过去的。去年错过了全国大会的时间没能参加比赛，今年是他们网球部成立后的第一次比赛。直接打进都大会，一会儿他们学校会和日日野第五中学进行八强的角逐。
菊丸英二被乾贞治吐出的一大串介绍弄得脑袋有些晕。
他耷拉着眉毛，朝越前龙雅问：“所以——他不去给自家队伍出谋划策，来咱们这干嘛啊？”
得到了对方一句“来看戏呀。”的回答。
“……”
菊丸英二都快对这句话PDST了，搞不懂越前龙雅究竟在想什么。
桃城和大石一行人听见，想到的则是如果八强战中圣鲁道夫取胜，他们将在四强战遭遇。
他们几人纷纷提起了注意。
很快，青学和秋山三中的八强战开始。
网球男子团体赛中的双打不影响比赛总体走向，从节省时间的角度考虑，都大会特意让两场双打同时进行。
青学的第二双打不二周助和河村隆以及第一双打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同时上场。
越前龙雅盯着场上选手握手选边的一连串动作，顺带抱怨道：“严重怀疑整个都大会在跟我作对。”
早上才知道新地点不说，这个规则也才刚刚知道。
越前龙雅不禁在想，但分双打和区域选一样错开打，他都能赶上小不点的比赛。
越前龙马斜去一眼，不想一会儿耳朵起茧，敷衍地说：“要不然以后提前做个攻略？”
“也行。”越前龙雅觉得这个注意超级赞，他朝身后瞥去一眼道：“荒井，关东大赛总结比赛规则给我。”
“是。”
荒井将史欲哭无泪，你们兄弟俩聊天扯上我干嘛？！
碍于对方的威严，他还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第一单打这边是秋山三中先发球，在大石往底线那边走时，菊丸英二还边把玩拍子边说，“大石，你说龙雅和那个叫观月初到底要看什么戏？”
“这个……”大石顿住脚步，想想道：“我也不清楚呢。”
菊丸英二一脸黑线。
他刚摆好姿势余光瞥到场外，一群网球社的人都在紧紧地盯着场上，其中也包含向来对他们比赛不感兴趣的越前龙雅：“……”
菊丸英二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咽了咽吐沫说：“大石……龙雅说的看戏该不会是看我们吧？”
一点就通，大石秀一郎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他攥紧球拍。
他瞥向有些紧张的菊丸，还笑着安慰对方：“大概……可能……不是？”
菊丸英二：“……”
大石，你的小动作可完全不是这么说的啊！
菊丸英二并没有得到安慰。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对场，搞不明白为何他们成为了戏中人。
不过，青学的黄金组合可是名不虚传的！
菊丸英二想到这反而放松了些，他目光紧紧盯着对面他和大石的组合名字一定会响彻全国大会的！
第二双打那边，不二周助在观月初现身时便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他不想影响河村，菊丸他们发挥才只字未提。
而且手冢也默不作声，他猜到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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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似乎和龙雅有一样的态度。
——好奇他们在被敌对方知道弱点后该如何应对。
不二周助瞥了眼第一双打那边，发觉那边二人进入状态缓慢。
他想那边二人大概也猜到了，所谓的看戏其实是看他们呢。
于是，不二周助回身，笑着对唯一一个还蒙在鼓里的河村隆鼓舞道：“要发个好球哦，阿隆。”
河村隆握紧球拍火力全开：“放心。不二，就交给我吧！”
场外，两个双打比赛刚开始，青学网球社的人全都整齐划一地拿出小本本。
他们按照事前商量的计划直接分成四组，给每场比赛分配两组成员。
一组记录对手秋山三中，一组记录他们的场上的正选。
观月初看到这一幕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他惊讶于眼前这帮青学的人，在没有教练和队长的带领下就如此有组织有纪律的采取规划。
殊不知这群人只是怕一旁的越前龙雅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次青学的两组双打明显没有打之前鎌田中学的那般轻松。
两场比赛结束，场上战绩——第二双打6:0，第一双打6:1。
比分看得过去，依旧大幅度领先，可耗时却比之前长了两倍。
场下的人看结束比赛纷纷收起本和笔。
他们一个个又拿毛巾又递水，见人出来满怀欣喜地夸赞和恭喜。
场上四人互相看了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场比赛有多难打。
是字面意义上的‘难打’，对手实力一点不强，但打出的球都是他们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弄得一整局下来，他们四个打得都很憋屈。
手冢国光见状，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观月初，说：“你们两组的失误比之前多。”
菊丸英二拿着毛巾边擦脸边喘着粗气：“没办法啊，被他们打法克制了。”
“不得不说，能参加都大会的学校都有些实力。”
大石秀一郎有种被对方抓住弱点不断炮轰的感觉。
菊丸英二扯扯衣领散热，吐出一句：“那些家伙简直跟小强似的，不依不饶。”
“话虽如此。”不二周助笑笑，“也不失为一次宝贵的经验。”
始终在状况外的河村隆想想，“不二，这么说也没错啦。”
菊丸英二擦完汗，想到什么，直接把毛巾扔到大石怀里一扔。
他一脸不忿走到越前龙雅身边，“龙雅，你说得好戏就指的是这个，对吧？！！”
不在状况的其他人一脸懵逼。
双打比赛一开始，越前龙马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但现在作为单打三，他该上场了。
于是，越前龙马侧开了身，让出一大片位置。
越前龙雅见状开了口：“小不点，把你老哥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面，面对菊丸怒火真的好吗？”
回应他的是——越前龙马毫不留情地转身和嘴里扔出的俩字：“活该！”
越前龙雅无奈的轻叹一下。
菊丸英二想笑，但一想到他来的目的笑意又憋了回去。
观月初看到这副场景若有所思。
不二周助走到对方面前，笑笑道：“难道你还想再看下去？”
观月初习惯地卷卷发梢，“正有此意呢。”
不二周助弯着眼又笑：“但你貌似不受欢迎哦。”
“……”
很好，又来一个笑里藏刀的。
也不知这么多“毒嘴”是怎么在青学这片土地和平共处的。
观月初想了许久，也不明白。
随后，他被走过来乾贞治一句问候扶下了‘台阶’。
同为数据收集类选手，他一脸自信的报出圣鲁道夫比分从容离开。
乾贞治看着对方远离的背影，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他怀疑这个人把他们的信息交给了秋山三中，才让比赛才打的如此艰辛。
“嗯呐，的确如此哦。”越前龙雅点点头，笑着说：“很有趣不是吗？”
菊丸英二很是无语地鼓着嘴，“总之，你要给我道歉道歉啦，龙雅。”
越前龙雅看去一眼：“菊丸，你以为我有小不点那么好说话？”
“切。”菊丸英二翻了个白眼。
越前龙雅想起什么，转头对一旁的网球社成员们说：“让正选们吃瘪并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知道么？”
刚被讲述完整件事情起因经过，荒井将史站起来为上场的正选们鸣不平，“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就是啊。”一村骏附和，“越前的哥哥，学长他们在场上被对手一直针对是很苦恼的！”
？？？
本以为他的话会得到大家认同，没想突生这么一出。
越前龙雅眼也不抬，不再调侃，语气俨然愈发冰冷：“我说啊，大家这都在生什么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