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痴心妄想
    江无淮只记得当时在侯府自己浑身燥热,沈卿晚给他灌药汁,再然后就记不清了。

    眼下自己身上没有半片衣物,被浸在药池里。

    他昨夜是中药了吗?

    可是他分明没有触碰到任何不对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重要的机会。

    “痴心妄想,不是我,是楼里的护卫帮你脱的。”

    沈卿晚冷哼一声,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石凳距离温泉不到一步的距离,沈卿晚坐在上方,对池水中的场景一览无余。

    两人都没有看见或是被看见赤身裸体的羞涩,极为坦然,仿佛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江无淮微微抬眸,看到不远处的沈卿晚,少女明明是青楼的老鸨,看起来却年纪不大,穿着艳丽,面容清秀寡淡,眼底却清亮得很。

    他没有接触过别的青楼老鸨,但他知道寻常的老鸨根本不是这样的。

    那般厉害的轻功,再加上醉欢楼内院这样精密的机关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青楼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沈卿晚人前人后两副模样。

    白天在醉欢楼说话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夜晚回到内院就会换上另一副面孔。

    他看不透她。

    就像此时的沈卿晚,面带讥讽,扬着唇说他痴心妄想。

    “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还不赶紧叩谢本楼主又救你一命?”

    江无淮没理会沈卿晚话里话外的讽刺,毕竟昨日他曾说她跟着去只会拖后腿,现在拖后腿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完全意料之外的状况。

    他怎么也会想不到,他什么都没干就发病了,到最后还要她带他回来。

    “你会医术?”江无淮对上沈卿晚的眼,方才被怼也没有任何尴尬,反而十分坦然。

    阜城虽生产药材,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药理。

    初识那日沈卿晚虽泡在药池中,他以为是她患了什么病,是郎中给她配制的药。

    后来她给他下毒,她能识别草药,他犯病的时候,她知道哪些药能缓解。

    江无淮很确信沈卿晚是会医术的。

    “会。”沈卿晚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应下。

    “那好。”

    “好什么……”

    江无淮得到沈卿晚肯定的答案之后,直接从池水中站起身,在沈卿晚错愕的目光中上岸,弯腰拿起石桌上的衣物,不紧不慢地穿衣。

    清晨的风泛着凉意,竹林飒飒作响。

    沈卿晚移不开目光,一时之间看得失了神。

    从水中走出的男子,白里透红的皮肤在晨光中勾勒,偶尔几道刀剑伤揭示着数次历经生死,挺拔健硕的身姿,肌理分明。

    池水从发梢滴落,划过锁骨和胸膛,再向下……

    哇哦。

    可惜没用了。

    穿上衣物后,多了几分清冷,却又是那般蛊人。

    江无淮系好腰带,对上沈卿晚毫不避讳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喉间溢出一抹嗤笑,“你倒是不害羞,看得眼睛都不眨。”

    “你不也没见外?”沈卿晚从美色中回神,“再说了,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姜国最大的青楼,我是这青楼的老板,什么没见过?”

    “既然见多了,为何还看得这般入神?”江无淮收起笑意。

    “你比他们都好看,要不要考虑做我们醉欢楼的小倌?你这样的极品,定很受欢迎。”

    沈卿晚撑着下巴说道,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这件事。

    这话一出,江无淮瞬间黑了脸,面色难看,咬着牙,“你想都不要想。”

    “开个玩笑。”沈卿晚轻笑一声。“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会医术想做什么?”

    她是知道江无淮的身份的,让他当小倌这种事情只能想想,她只是逗逗他,本以为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搭理的。

    没想到把人惹生气了。

    听到沈卿晚提及医术的事情,江无淮也没再纠结,侧身坐在沈卿晚的对面,“我中了什么药,为什么发作的时候像是喝了合欢散一样,能治吗?”

    “你这病有些古怪,目前查不出病因。”沈卿晚思忖片刻回答。

    江无淮的脉象很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受体内弱水的影响,她查不出病症。

    “那我那个……能治吗?”江无淮犹豫片刻,有些尴尬地询问。

    沈卿晚瞬间了然,知道他问的什么,下意识目光向下,被石桌挡住视线才收回,沉默一瞬,“目前治不了。”

    声音低哑,却让江无淮听得清清楚楚,本来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熄灭。

    算了,他本就没有娶妻的打算,就这样吧。

    ……

    晌午,炽热的阳光透过天坑的缝隙落入醉欢楼的内院。

    沈卿晚带着江无淮从二楼的房间的密道走出。

    沈梨那边应当已经完成任务,现在就等着侯府被抄家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沈卿晚一从密道出来,就见沈梨拎着五花大绑的柳文兴来到她的面前。

    “楼主,这家伙闯入您的房间,偷了您的银票。”

    沈梨是暗阁在姜国的掌事,昨夜完成任务后本想立马去找楼主汇报,却半路被谢知一耽误了时辰。

    这一进楼主在外院的卧室,就看见柳文兴鬼鬼祟祟的在房间内偷钱。

    沈卿晚闻言缓步上前,走到柳文兴的面前,拿下塞在他嘴里的布,“柳少爷,怎么如此缺钱吗?竟然来偷一个老鸨的钱?”

    “晚晚,你听我说,我们迟早都会成亲的,现在我缺钱,你先借给我,日后我抬你为平妻。”柳文兴被沈梨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们安排拦截御史的人不见踪影,御史提前到达,本来计划这几日过来迎娶沈卿晚,他们还有时间补篓子。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本该在越城的御史今早就到了阜城。

    避开了他们所有的眼线。

    现在已经查抄了侯府,陆鸣绪说如果他们能交出贪墨的银两还能保一条命,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他们哪里交的出来?那些银两早就被散尽了。

    再加上昨夜侯府失火,库房里名贵的药材被偷盗,家里乱做一锅粥,根本无暇顾及。

    柳文兴趁着官兵不备,偷偷溜了出来。

    只有醉欢楼楼主能有那么多钱,他偷偷进来的时候沈卿晚不在房间,便生出了偷窃的念头。

    没想到刚找出银票就沈梨抓了。

    “晚晚,晚晚,你帮帮我,日后我定娶你为妻。”

    柳文兴央求道。

    沈卿晚轻笑一声,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文兴,“柳公子为何如此缺钱呢,是不是贪墨的银两交不出来被御史抄家了?还是昨夜库房里的药草不见了?”

    柳文兴震惊地抬头,不等他开口,沈卿晚再度说道,“是我做的,你喜欢吗?我可还记得你说过我做什么你都喜欢的,想来应该是开心的紧,你看你都激动的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