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中年男子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黄衣少女。“姑娘,我劝你少管闲事,中年男子面色不善,语气凶狠。”
“你不是要把你女儿卖了吗?开个价吧!我买。”“你买,你有钱吗?中年男子一脸质疑。”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你只管出价便是。”
见有人阻止,刚刚那位哀求的女子,面色松动,泪眼婆娑的望向少女。
“那五两,中年男子边比着手势,边观望少女的表情,很快就改了囗风,八两,只要你出八两,我女儿就是你的了。”
五两?八两?一个人的一生难道就要这样败于几两银子。
“我给你十两,但你女儿得签一份终身卖身契,以后她不再是你的女儿,你也要给我签一份契约,彻底断绝你俩的父女关系,若有违背,便要退还我这十两,怎样?签不签。”
“签。”中年男子没有一丝犹豫,被卖的商品只字未言,一场交易由单方面的片言只语成立。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无聊地转身离开。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会些什么?”“小姐,我叫小菊,会煮饭刺绣,砍柴喂猪,就算不会,我可以学的,求求你不要再卖了我,她卑微的乞求着。”
“你别跪了,田素馨扶起她,我这要做的活不难,只要你会刺绣,会招呼客人便成,你这卖身契我花了十两,我这不兴拘人,什么时候你的月钱攒够了十两,便可自行赎身,我定还你自由。”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这小菊受此大恩,连忙道谢。”
“月季,带这位绣娘去我们的绣娘房。”“是。”
“月季姐,我的绣工若是不合格,会不会被赶出去。”
“你就放宽心吧!你要是有空先绣点样品让我瞧瞧,做的不好也不要觉得有负担,我们这有专门的绣师指导,以后用心学便是,不会赶你走的。”
听见肯定的回答,小菊眼里的担忧终于散了几分。”
“小馨,你怎么又从外面捡人回来?沈流苏听见消息从后院进来问道。”“流苏,春意阁生意好的话,多点绣娘也无碍,大家也可轻松些。”
真拿她没办法,沈流苏开口道:“好,只要你开心,都听你的。”
“流苏,你真好,不愧是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大方得体、细心的……”“行了,少耍嘴皮子。”沈流苏打断她,两人相视一笑。
午后百花楼,白玉兰房内,一只白鸽停靠在窗边,一双纤纤玉手捧起鸽子,从鸽子脚上取下信条。
白玉兰展开纸条,只见信条上写着:“今夜亥时可有空。”落款处则是一个田字。
深夜,夜深人静,本该是入眠的好时辰,百花楼上,白玉兰房内,留着一盏明亮的烛火。
百花楼下,侧边偏僻无人处,两道黑影各背着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的,其中矮小些的黑影对略高大的身影小声道:“谢安,我准备好了。”
黑色面罩遮住了谢安的脸,此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安毫不废话,手轻轻一提,田素馨瞬间双脚离地在半空中飞了起来:“哇,原来自己飞和别人带着飞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等田素馨感叹完,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到了窗口,谢安一边抓住打开的窗框,一边提起田素馨往窗里塞。
窗里原本什么也没有,现在却摆了张桌子,上面还铺着厚厚的软被子。田素馨见到桌子,直接趴了上去,直到安全落地。
“谢安,你在下面注意看,我这边一有动静,你就带我下去。”“嗯,谢安轻轻回了一句,接着取下包裹往窗里扔。
“小馨,你怎么穿成这样,活像半夜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你说得对,我是来采你这朵娇花的采花贼。”
田素馨说着,双手高高举起做着抓人状,嘴巴张得大大的,还做着鬼脸。看着这样的田素馨,白玉兰忍不住笑出了声。
田素馨把身上的包袱放下,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取另一个大包袱。
“玉兰,你看,这些是我给你量身定做的新品,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看着这些衣裙,白玉兰心头重重一震:“小馨你怎么带这么多,我什么时候才能穿完啊!”
“不多的,你一天一换,我怕还不够呢?对了,这还有些木簪,你一并轮着戴,不能说不要,说这句话时,田素馨的语速明显比之前快了些。”
“我要也行,但上次你就不要钱,这次说什么你都要收一些银两,不然,我是万万不收的。”白玉兰态度坚决,田素馨只好做出让步。“那行,玉兰,你给我十两便成。”
白玉兰听这话,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往床帐后边去。“小馨,这是四十两,说着,她把荷包塞进田素馨手里。”田素馨嘴唇微张,刚想开口。
“不许拒绝,拒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田素馨只好随她意收下荷包。白玉兰脸上带着笑意:“这才对。”
“玉兰,天色不早了,我走了,你也快些歇息吧。”
“小馨,你等我一下。”田素馨不明所以,听话的站在原地,看见她从匣子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小馨,你看这是什么?”田素馨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东西,赞叹道:“好漂亮的荷包。”
这绿色的荷包上绣着雅致的兰花,兰叶上停留着绚丽的蝴蝶,就连整个外形都是蝴蝶的形状,田素馨从没见过这种形状的荷包,荷包上边系着的双色如意结流苏在空中轻轻散开,着实美得惊人。
“这是我亲手做的兰花如意荷包,送给你。”田素馨一脸受宠若惊:“玉兰你的手太巧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谢什么,有道是“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
田素馨双手捧着荷包目不转晴地盯着,喜笑颜开的模样,活像捡到了大金子。白玉兰看着她笑,也觉着开心,嘴角浅浅一笑。
“玉兰,你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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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次再来看你。”田素馨吹亮火折子,谢安收到信号,一起一落,两人平安落地。
烛火中,田素馨捧着一只白鸽坐在桌前:“蝴蝴,今天你辛苦了,明天我给你加大餐。”白鸽“咕咕”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
“蝴蝴,你也很期待明天对不对?天色晚了,我要睡觉,你也回去。”
田素馨起身,打开窗户,一道白色飞影隐在黑暗中,精准地落进院子中的鸽窝。
田素馨小心翼翼地将蝴蝶荷包放在枕边,侧身望着它,带着笑甜甜睡去。
清晨窗外,鸟鸣声清脆,田素馨打开窗户,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凉风扑面,晨光正好。
田素馨之所以像做贼一样去百花楼,还不是不想被老鸨骗钱,钱只能养大她的胃囗,夜晚偷偷摸摸的去,可省了一大笔钱,而最大的功臣只有一个,那便是谢安。
“谢安,多亏了你,我才省下了银两,我决定要好好的奖励你。”“小姐不用,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
“什么份内之事,给你,这几件衣裳,是我精心为你做的,简单显气质,特别适合你这种习武之人。”
“还有,你别总是穿那些黑色衣裳,年纪轻轻的,就该穿多点亮色衣裳,这样才像个少年郎嘛,这几件亮色衣裳,你拿去日常穿,别总是深居简出,我给你放十天假,你出去玩。”
谢安面无波澜:“小姐,我不去,我要照看你的安全。”
“安全?我安全得很,你放心的去,我不会有事的,我有自保的能力。”
“小姐,我…”“停,你去不去,不去,我要哭了,我真的哭了,田素馨硬挤出几滴泪。”
谢安一时错愕,不知如何是好,田素馨姿态强硬,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罢了,随她吧。”谢安看向田素馨:“小姐,我答应你。”
“答应我的事,就要做到,不然的话就是这个,田素馨嘟起嘴,手指顶着鼻子做鬼脸道。“嗯。”
“好了,别呆着了,快过来把这些衣裳拿走,出去玩,一天换一套,这是命令。”
谢安无奈地接过这些衣裳,转身离开,他刚要走出门口时,身后传来田素馨的叫喊声:“谢安。”谢安侧身回头,看向她。
“谢安,如果不知道去哪里的话,听说隔壁清水县的海棠花开得正好,海棠齐放,一片盛景,很多人慕名而去,你替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传说,花开的时候,就是离去的亲人在无声表达思念。”
谢安听见这话,身形一僵转身背对田素馨,眼眶通红似乎带着一丝泪光,再次走时,他的脚步明显比刚刚轻快。
“千说歹说,还好劝动了,也算不负谢爹爹的嘱托。”此时的田素馨没有刚才的嬉皮笑脸,表情严肃。
她眼中的谢安,冰冷,不言苟笑,但他从前也是活泼,放肆恣意的少年呀!
“谢安,但愿此次清水县之行,能给你带来意外的收获,田素馨暗自希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