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宴会当日
    宴会尚未开始,亭中的花开得极好,参加宴会的小姐们大多在园中赏花。

    虽然田素馨没参加过宴会,但她知道不能抢主家或小姐们的风头,只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蓝色系衣裙,瞧着普通,其实袖口另有巧思,抽动袖带,直袖便可收缩成花瓣形状的窄袖。

    见她今日的装扮,沈木槿倒有些失望:“田素馨,你倒是还有点脑子。”

    田素馨推着沈木槿游园,在这,田素馨第一次见到了书中的曲水流觞,第一次见到了玉碗金盘。

    “欢迎,各位参加今日的宴会,起筷吧!”田素馨看向主位说话的女子,想来她便是今日宴会的主家陈家小姐。

    田素馨不敢轻易动筷,悄悄地观察众人。“田姐姐,这道菜好吃,你尝尝。”“多谢,沈姑娘。”

    “各位宴席可吃得满意。”“满意,多谢,陈小姐盛情款待,各位小姐起身行礼答谢。”“下面请各位小姐移步曲水流觞。”

    “沈姑娘,可是去曲水流觞赋诗的。”沈木槿不做正面的答复:“田姐姐,你去就知道了,走吧。”见她不说,田素馨也不好追问,只好跟着众人前去,走一步看一步。

    与此同时,陈府另一个院子青年才俊们正在进行曲水流觞飞花令。

    “花开不并百花众。”“落花时节又逢君。”“楚兄可算轮到你了。”楚怀序答道:“花开花落花无悔。”“好一句花开花落花无悔。”

    弯弯细流,酒杯晃动:“陈兄,这结句便交给你了。”“似花还似非花。”“看来这花字难不倒各位才子,下面不如以“觞”字再来一回。”“那就请吧,陈兄。”

    田素馨一行人刚落座,几个丫鬟,小厮拿着乐器走来,只见他们把手中的乐器摆放在曲水流觞上方正中的圆台上。

    陈小姐开口道:“各位小姐,快些落坐吧。”看着面前这些乐器,田素馨猜想:“曲水流觞应与乐器演奏有关。”

    酒杯随水停在一位黄衣小姐面前,她起身前去圆台,坐在古筝前开始弹奏。

    看到这田素馨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上面的乐器,田素馨没有一样会的,但她并不慌乱,不会就是什么,慌乱也改变不了事实。

    “楚兄,我们随着乐声吟诗作乐,倒也算锦上添花。”“陈兄,言之有理。”“哈,哈,哈,我们继续,别辜负了这美妙的乐声。”“就依林兄所言。”乐声起此彼伏,吟诗声一句比一句高声。

    古筝之后,是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各位献丑了。”“李小姐,这琵琶指法纯熟,想必下过不少苦功。”“哪里陈小姐谬赞。”

    酒杯一轮又一轮流动,到底是停在了田素馨面前。

    沈木槿不动声色地瞥了田素馨一眼:“田素馨,看你怎么应对。”

    田素馨坦荡地站了起来,低头行了个歉礼:“望各位小姐海涵,我不会弹奏这里的乐器,愿自罚一杯。”田素馨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小姐脸上倒没有鄙夷之色,也没有因为田素馨不会弹奏乐器而出声嘲讽。

    “姑娘,你是哪家小姐?大户人家都会培养女儿的才艺,你家为何不让你学?陈小姐直言不讳的问道。”

    “陈小姐,实不相瞒,我家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我只是个开衣裳铺的女商人,只会经商,不会弹奏乐器。”

    众小姐好奇之余,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你是商人,那你一定很会赚钱吧?刚刚弹琵琶的李小姐问道。”“李小姐,谬赞,小本生意谈不上赚钱。”

    “你刚说你是开衣裳铺的,不知你的店叫什么名字?”“陈小姐,小店名叫春意阁。”

    黄衣小姐出声:“春意阁?我知道,我家丫鬟提过,这家衣裳以新奇出名,在城中还算红火,只是我甚少出门,不曾亲眼瞧过。”

    陈小姐笑道:“姑娘,看来你的店不算籍籍无名呢,你身上这件想必也是阁内衣裳吧,不知有何新奇之处。”

    “陈小姐,你既问起这个,倒真有一点,各位请看,只见田素馨抽动袖带,袖口马上发生变化,看起来像个花苞,接着余出来的袖带被田素馨绑成漂亮的绳结。

    “小姐们,这便是我们春意阁最近的新品。”

    “真有趣,姑娘,怪不得你的店红火,等会宴会结束,我就叫我的丫鬟去买。”“我也去。”一位小姐应和道。”

    “多谢,各位小姐厚爱。”田素馨趁热打铁:“我此次还带了一些小样品,小姐们可愿一观?”

    “真的?快拿来瞧瞧。”得了准信,田素馨从随身的包中拿出制作好的小衣。看着这些新奇的衣裳,小姐们爱不释手。“小姐们,这些只是小样品,我们春意阁随时恭迎小姐们大驾。”

    “我们定会去的,姑娘你可否跟我们说说你经商的事?”“自然可以,荣幸至极。”

    听着田素馨讲的趣事,小姐们笑作一团,并心生向往,她们很少出门,没有听过这些新奇的事,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广阔。

    沈木槿一言未发,独自坐在角落,她仿佛游离于笑声之外,她与她们格格不入。

    看着田素馨和她们围成一团谈笑风生,沈木槿眼神复杂,记恨的同时又心生羡慕,她不明白为什么田素馨可以如此坦然。

    “她真的不惧怕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吗?她真的就不怕当众出丑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想到这沈木槿对田素馨的嫉妒又多了几分。”

    “不如,我们继续玩曲水流觞吧?田姑娘你不会弹奏,那便做听客如何?陈小姐道。”

    “难得小姐们有此雅兴,我自当捧场。”

    水流流动,又停在田素馨面前。“田姑娘,你不会弹奏乐器,这局不如我替你弹。”“我也可以。”各位小姐争相出声。

    “多谢各位小姐的美意,我虽不会弹奏乐器,却会吹奏陶埙,我愿吹奏一曲以感谢各位小姐的厚爱,不知小姐们意下如何?”

    “田姑娘,如今吹埙的人少之又少,已近失传,你竟会吹奏吗?”“略知一二。”“那,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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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来。”

    不怪陈小姐惊讶,而是埙作为古老的乐器音色醇厚质朴,不如,如今大家小姐们学的琴,筝,琵琶等弹拨乐器清脆唯美,早已没落,有人学实在是难得。

    田素馨之所以会,还多亏了谢临风的教授。只因谢临风已故的父亲是位乐师,谢临风小时耳濡目染,会的乐器不少,但他却独爱埙,因此田素馨也学过一段时日的埙。

    田素馨拿出埙,仔细地擦拭了一番。鸿雁曲出,醇厚苍凉,“声浊而喧喧在,声悲而幽幽然”,幽深的埙声,穿透院墙,传进正在院子品茶的公子哥们耳中。

    “楚兄,你听这是什么乐器的声音?好像不曾听过,陈公子听着这陌生的乐声,问着见多识广的楚怀序。”

    “暂时鸿雁飞,迭发埙箎奏”,陈兄这是埙声。”

    “如今,竟还有人学习这没落的埙吗?陈公子惊讶道。”

    楚怀序也没想到女客中竟有人会吹埙,心中也很是好奇。

    “这便是埙声吗?哀婉绵绵不绝,比起清脆的弹拨乐器,倒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不知是何人所奏,楚兄不如我们去瞧瞧。”

    楚怀序重重放下茶杯:“陈兄,此言差矣,那边都是女客,我们怎可失礼贸然前去?”

    “楚兄,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无礼之徒吗?你瞧,只见陈公子指着院中的高楼。”

    楚怀序一行人移步高楼上远眺,站得高,望得远瞧得清,楚怀序看的清清楚楚。

    “竟然是她。”“怎么?楚兄你认识那位吹埙的小姐吗?”“陈兄,有过几面之缘。”

    楚怀序见吹埙的女子是田素馨,着实惊了一番,田素馨既像宝藏,又像他读过的惊艳诗篇与文章,每见一次,都会有新的惊喜。

    楚怀序觉得田素馨完全符合自己心中的妻子形象,有胆识,有能力,又有文采,外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娶妻娶贤,七分颜色已经足够,此时楚怀序更加坚定了自己表明心意的决心。

    掌声雷动。“田姑娘,你这埙吹得真动听。”“多谢,陈小姐。”“田姑娘,你再给我们吹奏一曲吧。”

    此次宴会以埙声结束。

    沈木槿越想越不甘心,她逼迫自己参加讨厌的宴会,目的没有达到不说,倒真为田素馨做了嫁衣,她生气地挥落桌上的杯盏:“田素馨,我就不信没有你怕的东西,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丁香默默蹲下捡起碎片:“沈木槿愤怒吧?你越愤怒,我越开心。”

    夜深人静,竟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刺眼的光惊醒睡梦中的沈木槿,雨越下越大,流过屋檐,滴落地面。

    从前沈木槿最爱这滴滴答答的声音,可腿上传来的刺痛,使她痛苦。

    “小姐,你没事吧。”“我没事,滚开。”枕头狠狠砸向沈寻:“给我滚开,我不想说第二遍。”

    “小姐,我就在外面,你有事,随时叫我。”

    沈木槿抱住自己的双腿,平常明明没事,为何到下雨天就痛得要命,一颗颗泪滑落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