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离开清妙坊,跟着楚醉君,到他家里去。
楚醉君家比起牡丹家要小一些,他们跨过朱红色门槛往里走时,庭院里面一行人正在往外走,双方打了个照面。对面走在前面的是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看起来是主送客出,正商议下次会面的时间。
楚醉君对二人行了礼,很是随意地向左首那个身体微胖,肚腹微挺的老人道:“父亲要出门吗?”
老人停下脚步,看到楚醉君和跟在楚醉君身后的青崖与红鸾,皱起了眉头。
“混账东西!在外面花天酒地还不够,竟然把人带到家里来!”
声音中气十足,全不似一个老人。
说罢甚至举起拐杖大步走来,也不顾客人就在眼前,追着楚醉君作势要打,楚醉君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在庭院里贴着围墙跑了一圈,口中大声分辨:“不是不是!这是正经朋友!哎呦!糟老头子你怎么真打!信不信我回头把你院子给淹了!”
老人不听楚醉君分辨,怒不可遏,手里拿着拐,脚步却一点也不像需要用拐的人,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被摧残了一遍,有两只狗也来凑热闹,对着追打的二人狂吠,其他仆人也没有上前劝说的,都在交头接耳看戏,也有的熟视无睹,就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楚家老主人追着楚醉君打到一个墙角,树影挡住了他们的身形,青崖听见楚醉君悄声对老人道:“是我们那边的人。”
老人放下拐杖,哼了一声,故意大声道:“设宴酬谢朋友可以,若在家里胡闹,看我不把你赶出去!”
楚醉君父亲没有和青崖红鸾打招呼,继续送客人出门,貌似不经意地挡住了那老客的视线,老客知道这是不便围观的家事,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安慰道:“年轻人嘛,都是这样,你别气坏了身子。”
楚醉君引领红鸾和青崖到后厅坐下,道:“这里就安全了,我们可以继续先前的话题。姑娘说灵识系没用?此言差矣,灵识系极为稀有,鹤少就是灵识系,多亏有他,我才能在京中常驻。”
青崖有点佩服这人的厚脸皮,被“父亲”在客人面前追打了一顿,转眼就同没事人一样。
那个影子一样的鹤少,此刻没有施法,安静地坐在楚醉君身边,周遭气氛果然比先前在包厢里正常得多。
青崖道指着他问:“他除了能帮你分辨一下别人是否说谎,其他还能做什么?”
楚醉君道:“你以为我是怎么调查到牡丹坊主与你们有交情的?”
青崖猜测:“花钱买通商队里的人?买通了季师傅?”
商队里知道她们真实身份的只有季师傅。
“不必那么麻烦,而且花钱买来的还未必是真情报。”
“那是怎么调查到的?”
“靠读取牡丹坊主的记忆。”
“读取记忆?”青崖有些吃惊,“这是灵识系的能力吗?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读取他人记忆?”
“鹤少可以,”楚醉君道,“就算是相同灵根的灵,能拥有的能力也是不同的。所以你可以试试,但不一定能力完全与他相同。你结丹了吗?”
在京城,作为灵必备的能力就是收敛身上的灵气,所以楚醉君也分辨不出她是否已结丹。
“还没有。”青崖惭愧道。灵族大多二十左右结丹,但她是半灵,灵气积累比别人慢。
万一要四十岁才能结丹,那可太糟糕了。
楚醉君遗憾道:“灵族除了御物以外的能力,几乎都需要结丹后才能修出,可惜了,本来还想让鹤少教教你呢。”
青崖深深叹气。
“你什么时候读的牡丹的记忆?”红鸾问道。作为牡丹的好友,不免担忧,“你读取她记忆不会对她有损伤吗?”
楚醉君将视线投向鹤少,示意让他解释。
“被读取记忆后会头痛,若不严重,过两日就会恢复正常。”鹤少用古井无波的语气道,“有无损伤看怎么读,读多深。普通人易读,同族人难读。去年八月一次共饮,我们给牡丹坊主下了一些迷药,楚君不想伤害牡丹坊主,坊主自己甚至没有察觉,因此我读到的不多,恰好知道你们是旧友。”
见红鸾脸色略有缓和,楚醉君道:“坦白了这么多,二位美人应当能相信我绝无歹意了吧?那么你们是否还和五年前一样,只想做不问世事的山野小妖?”
红鸾道:“我不想带弟弟妹妹涉险。你布局这么多年,想必也不差他们一两个灵。”
“他们?”楚醉君抓住了关键重点,“也就是说,你不想让他们涉险,但你自己可以?”
“等我安排好他们以后或许可以。”
姐姐的回答在青崖意料之中。
要不是有什么特殊打算,姐姐就不会让牡丹姐年年收集各路信息了。青崖不甘心被排除在外,忙道:“要做什么?我也可以参与!”
红鸾道:“你尚未结丹,灵力微弱,不许冒险,再说,小狼比你小,他需要有人照看。”
“可我功夫好呀……”青崖想说自己速度快,五感强,可以通过术士的防妖结界,可被红鸾一瞪,剩下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楚醉君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道:“灵识系技能便于收集各种信息,可若没有结丹,除了可以辨谎,不能读取他人记忆,能力的确有些无用。灵识系就算稀有,我也曾见过好几个,而似青崖这般,父亲是人,母亲是灵的后代,我只见过你一个,你除了灵族的天赋,是不是还有其他特别的能力?”
青崖正要开口,红鸾就抢着道:“她没有。”
长久沉默的鹤少轻轻摇了摇头。
“美公子莫要忘了,”楚醉君看了鹤少一眼,道:“有他们这两个灵识系在,我们双方谁也不能说谎。那不如一人一个问题,能答则答,不能答就换问题,我们平等的交换信息可好?”
……
一番提问之后,双方对彼此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约二十年前,汤固创立“诛邪司”时,楚醉君也创立了一个名叫“开天盟”的组织,算是与之对抗,这个组织致力于改善两族的关系,起初专门给散落在各处的灵族提供帮助,中间经历许多或成功或失败的计划,目前以辅佐哲远为首要任务。灵岛岛主鹤夫人也支持开天盟的计划,刺杀平王、助陵王成为太子、让长山成为国师等,都是开天盟的手笔。
而配合长山降雨的,就是楚醉君。隐灵膏则是长山加入开天盟后,为了方便盟中的灵族应对术士验身而制作的灵药。
楚醉君也问了青崖与红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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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知道了她们来京是为弟弟求亲,每问到青崖有什么特别能力,红鸾都拒绝回答。
青崖知道,姐姐是在保护自己,生怕楚醉君再利用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如此听来,楚醉君回到京城后应当还没有与长山联系过,或者联系过,但长山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曾去过无念堂,否则楚醉君定会知道自己可以通过防妖结界这件事。
长山为什么没有告诉楚醉君?也是为了保护我吗?
青崖有些感动,也有些不服气,如果总处于被保护的位置,会显得自己很没用。姐姐先前还说此行什么都让她自己做主,而面对楚醉君的拉拢,姐姐又替自己做主,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楚醉君与红鸾针锋相对般的一问一答将近尾声,初步了解之后,更深入的问题,双方都不愿回答,拒绝答复后,又提一个对方明显不能答的问题,用以扯平彼此拒答的次数。
楚醉君问:“为什么不应邀去灵岛?”红鸾就问:“当朝官员中有谁是开天盟的人?”楚醉君问:“牡丹布下了多少眼线帮你搜集消息?”红鸾就问:“你们的人除了隐灵膏是不是还有其他应对术士验身的方法?”
青崖见两人都不正经交流了,就插嘴问楚醉君:“你知不知道怎么雇杀手?”
这一下,两人都停下来转头看向她。
青崖无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是问对方没法回答的问题嘛。”
楚醉君饶有兴趣道:“这个问题我还真能答,我知道怎么雇……”
“你不知道。”红鸾用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紧盯着他,恨不能将视线化作封条封住楚醉君的嘴。弟弟妹妹雇杀手是为了什么,她心知肚明,但那并非她所愿。
“你不像她们的姐姐,”楚醉君道,“你像她们的老母亲,不知这背后是否还有一位老父亲?”
“……”
正在这时,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然后一个微胖的人影从门口探出半边身子,爽朗地问楚醉君:“什么人啊?我能认识认识吗?”
是楚醉君的“父亲”。他脸上皱纹不多,之所以显得老态,主要因为须发间的银丝、故意扮老的着装与手里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拐杖。现在四下没有旁人,他一改之前端着的老年人模样,两撇胡子里都透露着欢快,把拐杖舞得像佩剑一样。
楚醉君将他迎进屋,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怀义,我的朋友。”
青崖:“朋友?”
“对,他与我同龄,我们六岁相识,至今已有四十年。”
同样四十多岁,楚醉君还是年轻公子的外表,而楚怀义已可以装成年过半百的模样。
楚怀义摇头晃脑道:“虽然同龄,但是他得管我叫爹。”
楚醉君道:“凡有机会面圣的人,都要接受诛邪司的重重检查,那些方法比鉴形墨复杂得多,所以灵族没有机会入朝堂,但朝堂上必须得有我们的人,有些事只能由他这样的普通人去做。他的官位不高,只是个闲职。现在假扮我父亲,就是为了让我在京中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楚怀义:“但是他得管我叫爹。”
楚醉君:“只论生日,我其实比他年长一个月。”
楚怀义:“但是他得管我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