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眼下他们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等待黑夜的来临。

    莫如许这才扭头去看段千欢,他视线落在地面上,明明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却给人一种身处黑暗之感。

    感到莫如许看他,段千欢抬眼望去,莫如许就见到他稍显失落的表情,莫如许心中一跳,明白了什么,只是她如今心中烦乱,有些不想面对段千欢的情绪,何况,他们之间也没值得解释的特殊关系。

    她不说,段千欢便也默契地选择不问。

    庆酌离开了,去准备夜晚的行动,白初初虽尚在风月楼,却不能再传出任何一条信息,双方都在焦急地等待最终的结局。

    待庆酌离开,段千欢这才开口道:“你……伤如何了?还痛吗?”

    莫如许沉默一瞬,而后道:“上了上好的药,已经不痛了。”

    “……嗯。”段千欢点头,而后微微皱眉,还是忍不住靠近莫如许一步,有些忐忑地问:“你……”

    莫如许叹口气,打断他道:“段世子,我知你想问什么,白云确回京了,我也见了他。”

    她仔细地看段千欢,“我知你心中在忐忑些什么,十年前并不全是因白云我才与你生疏,这其中的关系我很难与你讲清楚,如今我已放下,你也不必担心我与他会有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段千欢有些不信,眉头反而皱的更紧。

    莫如许点头,“嗯,我如今所言皆为实话,没骗你。”

    看段千欢那倏然间亮起来的双眸,莫如许突然出声打断,“不过你也不要太开心,我虽与白云再无可能,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就有可能。”

    哪知段千欢听了这话却没觉得失望,反而笑了起来,“无妨,只要他没可能就行。”

    他想的简单,若白云没可能,那他便有可能,只要有机会,那便不是大事儿。

    段千欢很少笑,在旁人眼中向来不假辞色,但其实只要莫如许待他态度好些,他便会笑逐颜开,他不是不会笑,而是没遇到真正让他觉得开心的事儿,眼下因莫如许一句话,他笑了。

    莫如许见他笑颜,心中忍不住复杂,她想,最近她在面对段千欢时感到复杂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

    问心,她大多数都在迁怒段千欢,就像人总是会先伤害同自己亲近之人,因段千欢对她好,所以她才可以无所忌惮。

    莫如许在深夜时也会仔细思考段千欢与她的关系,她知道,她对段千欢是有些自私刻薄的,她不曾讨厌段千欢,亦从未讨厌过,只是因段千欢在乎她,所以她才敢在他面前发自己的坏脾气。她欺段千欢不会离开她,亦不会放弃她。

    她在现代从未谈过恋爱,到了这时代,除了对白云有过一种引为同类的震颤,来自灵魂的共鸣,她从未有旁的怀春心思。

    像是人长时间未爱人便会失去爱人的能力一般,莫如许或许就是这般模样,因她未曾爱过,因此对这方面才近而却步,且行且退,不得定性。

    若是段千欢只是为了同她联姻,为了利益,她不会犹豫,她就嫁了,但段千欢不是,他想要对莫如许更为珍贵的东西,那便是真情。

    可莫如许怕啊,怕在这洪流古代中这一腔真情很快便会消散在柴米油盐,消失在三妻四妾的环境中,她更怕的是她付出一颗真心最终却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她习惯躲避,却又忍不住接近来自段千欢的温暖。

    十一这日,是夜,宵禁之后万籁俱寂,明灯层灭,打更人敲竹梆子的声音浑厚又寂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接近又渐渐远去,这是一个平常的夜,月光稀疏,斑驳落在雪地之上。

    铠甲碰撞,发出铿锵声响,银质铠甲反射月光银辉,在远处望着似是为各位士兵渡上了一层锐利的光。

    莫如许本可以重归莫府好好休息,毕竟她无武功护身,去到那里亦帮不上什么忙,庆酌好声劝道,却在段千欢看似平淡的眼神中止了声音。

    罢了,身旁有段千欢护她安全,他替她操什么闲心。

    长山石阶终点是广慈寺,钟声平息,声响都埋在雪里,这里事先隐藏了众多士兵,个个藏在暗处屏息等到目标的到来。

    终于,从石阶上慢慢上升一人影,这人身形高大,如今拾级而上,借着昏暗月光,勉强能看到他的整体模样,他似乎心情不错,看起来颇为闲适,边走边欣赏周围雪白一片的枯树林。

    单看模样,这人没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泯然众人的面孔,朴实憨厚的气质,加上他那件质感拙劣的粗布衣裳,若不是腰间别的大弯刀,他像是田间种地生活艰苦的农民,或是生活艰难的轿夫,唯独不像吴国残党。

    在他按照纸条上的内容走到光慈寺旁的巨大入天的银杏树下等待之时,庆酌下令逮捕。

    霎那间,藏身在周围的士兵如群蜂出击,直直向那人袭去,那人看到这场面先是大吃一惊,而后那张憨厚的脸立马变的凶狠,看似僵硬的躯体实则布满力量且灵活,单人与众士兵对打却不落下风,并且越战越猛。

    雪花飞溅,刀剑铿锵,然独人终抵不过众人携击,他受了伤,鲜血溅在地面,似是朵朵海棠开在冬夜,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被压制住了,几人将他按在地面,脸颊因为挤压而变形,脸上布满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士兵的。

    “你是温昊?”庆酌站在那人身前,严肃问道。

    温昊挣扎着,一只眼斜瞪着庆酌,啐他一口,恶狠狠道:“是大爷又如何?周朝小人果真是小人,连抓人都不敢光明正大,抓不到大爷我反倒搞偷袭,你们真是‘英雄好汉’!”

    “既然大爷被你们抓住,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不过大爷我告诉你,休想从大爷我口中听见一句认输!”

    庆酌充耳不闻,“你是吴国残党,勾结吴国官员意图刺杀皇帝,单这其中一项,就足够你死上千百次,认不认输你都要死。”

    说完就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接收到直走向温昊,上手搜起了身,温昊大幅度挣扎,便挣扎便道:“你大爷的!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放开我!我们单挑!袭击算什么好汉,大爷我一个打你们十个!”

    “闭嘴!”手下很狠踹了温昊一脚,他受力忍不住蜷缩起来,连带着几秒都没了声响,手下从温昊全身上下都搜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回到庆酌面对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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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摇起了头。

    庆酌皱眉,又重新看那地面一动不动的人,温昊头上布满冷汗,因为疼痛甚至眼神都有些涣散,他张口无声骂道:“你奶奶的……”

    庆酌直接走上前,用脚挑起了温昊的脸,仔细打量一番,问:“名单呢。”

    温昊用力睁开右眼,斜着眼睥睨着他,嗤笑一声,哑声道:“没了,……你们找不到的!杀了大爷我你们也找不到,皇帝老儿必死!”

    庆酌闻言神色不变,又问他一遍:“最后一遍,名单呢?”

    温昊继续嘲笑地看着他,庆酌似被这眼神看的找了火,表情一冷就要踹他,段千欢这时拦住他,对庆酌摇摇头,道:“我来吧,人死线索就断了。”

    温昊身上几处刀伤,庆酌打人向来收不住力道,若让他动手,再被温昊激怒,那局面便很难收场,庆酌只适合动武,至于审讯之类的,他并不擅长。

    庆酌闻言皱眉,但还是将脚放了下来,让段千欢去问,段千欢走到温昊面前,蹲了下来,情绪堪称平和问道:“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十一日夜,距离十三日不到两天时间,你这时候来赴约?”

    “除了对方对你而言很重要外,我想不到旁的原因。”

    看着温昊的表情由刚开始的不屑慢慢转为慎重,段千欢又道:“刚来时那么高兴,是因为要见白初初?你们约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相见?”

    温昊听到这个名字,彻底疯了,猛地扑向段千欢,却连衣袖都没碰到就被背后的人压了下去,恶狠狠威胁:“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你们敢碰她?!我要杀了你们!!”

    段千欢微微一笑,看起来却不让人感到温暖,反而寒意袭身,“她如何了?要看你的态度,你若是配合,她尚能留有一命,若是你不配合,……她,与你,恐怕只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你很在乎她?想同她在一处?”

    看温昊越发狠厉的表情,段千欢道:

    “那就要看你的选择,告诉我们名单,我可以在皇帝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与白初初甚至都能活着,去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男耕女织,远离仇恨过你们的安平日子,……但你若是不配合,那结局如何你我都不想知道。”

    段千欢循循善诱,直看着温昊的眼睛,表面一片平和,像是真的在同温昊谈判,但内里却是寒冰封湖,杀意弥漫。

    看温昊仍然一副不甘仇恨模样,但却没有出声咒骂与挣扎,段千欢继续加码:

    “复仇很累吧?每日饥不果腹奔劳辛苦,却无人能够理解你们,你觉得你在为吴国复仇,实际上呢,你难道没发现归到周朝,你们吴国的百姓生活变得更好?禀仓实知礼节,一切都在变好。”

    “你们杀了皇帝又能得到什么,吴国会再次复兴吗?不会,你们‘国人’会感谢你们吗?也不会,他们只会因为你们这次刺杀陷入下一轮的灾难。”

    “吴国灭,皇族亡,这不是周朝做的,而是你们效忠的皇族自己做的,穷奢极欲,草菅人命,灭亡是他们自己招致的结果,你为了这么个王朝将自己的命都搭上,不仅要搭上自己的命,还要搭上旁人的命,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