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 执念散了
    什么……?”


    慕容瞪大了眼睛,他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什么叫……早就死了?


    什么叫……不过是一具由死气凝聚的、放不下执念的尸傀而已?


    尸傀,尸体傀儡!


    尸傀是指人死后,执念不散,导致魂灵不消,最后强行留在尸体上,让这具尸体成为了尸傀!


    尸傀不是活人,尸傀是死物!


    一旦执念消散,那他也会彻底消散!


    对的,是消散,还不是死去。


    死去的人魂灵会轮回转世,可化作尸傀的魂灵,在执念满足后,会消散于天地间,什么转世轮回都没有!


    慕容当然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忍不住怒斥:“帝,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是公孙轩辕,你是天生剑胎!”


    “剑心不死!魂魄不灭!”


    慕容大声反驳道:“归墟之地,是你的养魂之所!你复活了,你没有死!”


    “你怎么可能是尸傀!”


    “你复活了!”


    “复活了!”


    他死死抓住那个词,反复在嘴里咀嚼,甚至忍不住去问老医师:“吴老,帝是活人对不对?他是活人!”


    老医师却是沉默着,说不出来话。


    他刚才一切脉就发现不对了,难怪,难怪公孙轩辕一直在阻止他查看他的身体……原来早已是尸傀了啊。


    见老医师不说话,慕容又转头看向宁天,大声道:“宁天!你也看见了是吧!”


    “你看见他从归墟之地出来的!”


    “这是人帝归来!”


    “怎么会有问题呢?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宁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之前也觉得人帝活过来了。”


    “但……当他展现出大帝级的力量之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应该知道,山海界的天道对帝级是有束缚的,它禁止大帝、以及半步大帝的存在。”


    慕容眼瞳微微一缩。


    是的,是这样的。


    这件事,他三千年前就知道了!


    山海界的天道,一直在限制众人的修为!


    不知何故,却就是如此!


    这一点,宁天也问过天机,天机承认了,但她因为自身残破,也不知道太多。


    宁天继续补充道:“就像之前,闻雪峰的老怪物已然是半步大帝了,却不能离开闻雪峰的某个范围。”


    “我猜测,他是在闻雪峰中设置了什么屏蔽天道的大阵。”


    “他在大阵里,可以不被天道察觉,而一旦离开闻雪峰一定范围,就会被发现。”


    “闻雪峰的老怪物都如此小心翼翼,可人帝,”


    宁天看向公孙轩辕:“可人帝,实力绝不止是半步大帝,却毫无影响,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啪啪啪。


    公孙轩辕直接鼓起了掌,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小点,你就发现不对了,宁弟你果然聪明!”


    夸赞完毕之后,他再看向已经有些呆住的慕容,缓缓解释:“慕容,我的确是天生剑胎,只要剑心不死,我的魂魄就不会灭。”


    “所以三千年前,我的尸身进入归墟之地,的确再次活过来了。”


    慕容眼睛微亮,可他很快泼出冷水:“但你要知道,归墟之地满是死气、毫无灵气,我即便活过来,也无法修行。”


    “之后就是三千年。”


    “一个无法修行的人,怎么可能在归墟之地活过三千年?”


    “我活过来了,然后死了。”


    “即便我有不死的剑心,可那也只能让人复活一次而已,绝不可能生生不息。”


    听到这里的慕容连连后退,身体都不住颤抖。


    还是狼老一把扶住了他,才免去了他往后摔倒。


    公孙轩辕依旧在继续:“不过,我死前很不甘心,因为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在等我,我也知道,地界需要我。”


    “所以我必须活着,我一定要活着,我要出去和等我的人相遇,我要出去守护地界……因此,我死前诞生出一股极其浓厚的执念。”


    “正是这股执念,混杂了归墟之地的死气,附到了我的尸体上,最后成为了……现在的我。”


    公孙轩辕指着自己,嘴角噙着一缕微笑:“其实之前,我在归墟里浑浑噩噩的,出来之前还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我觉得我还活着,我是个活人。”


    “直到我离开归墟之地,见了我的妻子、朋友、长辈、部下……可见完他们所有人之后,我发现了不对。”


    “我的身体,在慢慢溃散。”


    “再后来,我遇到了宁天,他更年轻、更妖孽,在地界危机的处理上,也更有一套……那一刻,我身体的溃散加速了,我也明白了,我其实没有活着,我只是一具执念不散,魂灵不甘的尸傀而已。”


    “等到我见完想见的人,再看有人能守护好地界之后……这股执念就没了,那我也该散了。”


    说话间,他太起了手:“你们看。”


    “执念散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在几人肉眼可见里,他的手臂上不断溢散出一丝一缕的黑色死气。


    丝丝缕缕,纠纠缠缠,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也像是一座泥塑的石像,被风吹雨打过,正在寸寸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