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无措的看着他,微微侧脸,那只按在她唇上的手便松开了,可那迫人的目光一动未动。
逼的她垂下眼帘,道:“奴婢不知该说什么好,大少爷您醉了。”
醉了?他今夜是有些醉了,醉的怎么看眼前的女子都不顺眼,心里像是攒了把火,直往心肺烧,憋了不知多少年的那口气,今日在这个女人身上,在她无辜的表情里,竟然想宣泄出来。
此刻,他很该放她离开,独自沉沦。
可心里如何都觉得痛苦,觉得无力,他已在废墟很多年了,如今真想拉个人下来于他作伴。
“你在元宝阁有说不尽的话,如今在我这便无话可说了?”好大胆的婢子。
青夏心头狂跳,早已意识到今夜的大少爷不正常,那边的酒坛便空了两个,他怕是醉的厉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醉酒的人当好好睡着。
青夏动了动手,抵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轻哄:“大少爷,奴婢不是无话可说,是您醉了酒,听不得奴婢说话。”
他怎就听不得了?宋溓是醉了不是傻了,他此刻分明清醒的很。
可那双手软软的搭在他肩上,面前的少女气若幽兰,不知擦了什么香,叫人身心舒畅,他那些反驳的话堵在了嘴里,脑子里都是那日春雨急,她执伞而来,袅娜娉婷,恍若仙子。
青夏继续道:“您可还能走?奴婢扶您躺下,再给您熬碗汤来可好?不然宿醉定会头痛。”
她说话怎么就这么温柔,她的眼睛怎么就那么明亮,竟叫他这八尺男儿也不禁深陷其中。
于是,由着她摆弄自己,将自己扶着去那榻边,宋溓看着吃力的搀扶着自己,耳朵发红的少女,忍不住往她身上压了些重力,果见她脸瞬间红了。
青夏憋着股劲儿将他扶着坐下,刚要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一个猛力,她就落入那滚烫的怀中。
“大少爷!”她惊慌的要去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抱住,身体随之倾斜的躺在了榻上,他如大山一般,将自己锁在那方寸之地。
宋溓贴着她的脸,声音极低的说了句:“别动,叫我抱会儿。”
平素那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声音,竟带了丝恳求,像幼儿讨糖那般,叫人听的心里一软。
应该推开他的,两人的身份,这样扭抱在一起,实在不成体统,更何况他是喝醉了,若是清醒,定不会允许这般姿态。
可青夏却犹豫了,她侧过脸去,看着安静的男人,而此时,他也偏头来看她,勾起唇角轻笑一声:“莫不是妖精变的?”是不是就是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才能勾人心魂?那个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头在颈边与她相贴,那双向来冷凝的双眸看了她片刻,此刻安静地闭着,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令她微微颤抖。
她才不是妖精......
到底是曾亲密接触过的人,哪怕有那么一次令她恐惧,可在她心里,眼前这个男人确实不一样。
他有着傲人的天资,长得也是俊美无双,无怪乎京城一些贵女,还有府上那些丫头一提到他便红了脸。
若能与这样的人相知相爱,确实是幸事。
可他偏不是那四处留情之人,他恪守本分,用情专一,房内无人,只待新妇入府,夫妻和美。
这样的难得……
之前青夏说的那些自贬之话,有一部分是顺势而为,可论理来说,她说的也都是实话。
这样的男人,自有与之匹配的相伴左右,而她们这种,虽说是顺应礼节和命令而来,可横在一个专情的男人面前,便是多余了。
青夏苦笑了一声,今夜的自己,似乎有些多思多虑了。
等静了会儿,青夏动了下身,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想挪动着起来。
挪了会儿,便出了一身薄汗,两人身体摩擦,多少令她不适,只能减小动静,怕吵醒了他。
身下压了个女人,还是个论姿色,看眼缘都不差的女人,除非是个木头,否则,这样的动静宋溓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在她快要挪出去时,他又将她扣住,搂在怀里,似有不满:“你这般乱动,叫我如何歇息?”
青夏觉得自己今夜绝对是脑子有问题了,否则怎会从这句话里听到委屈?
“大少爷,您…您得放开我才好睡。”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却被他从背后抱的更紧,那双有力的双手扣住自己的两只小臂,压在她面前,及其占有,及其霸道的怀抱,令她心脏狂跳不止。
“你们这些人总是对我阴奉阳违,每日端着个笑脸,可心里却是极不情愿的,是否?”
青夏下意识的要反驳,可听他这话,却不像是对自己说的,这府里上下皆被调教的有规矩有礼节,谁又敢对主子们阴奉阳违呢?
“我在你身上,从你嘴里,看不到一丝对我的忠诚,分明你是被指派来伺候我的,可你与旁人都要比与我亲密。”
青夏愣住:“……没…我没…”
“休的要骗我,你同喆友有话说,偏到了我面前就成了闷嘴的葫芦,你还有那么多事瞒着我。”
“大少爷,您真的醉了……”
这些话全然不像是大少爷会说得出来的,唯有一个解释,便是他真的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宋溓抬起半边身子,猩红的双眼朦胧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与她离的分外近。
“你一个奴婢,向来不打眼,可你为何会与四小姐相熟?”
青夏不傻,她知道此时自己若是拿那恶犬说事,只怕眼前这位大少爷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若只是因为帮主子赶走恶犬便叫主子如此信赖,那这天底下忠仆不知有几多。
暗自思忖了会儿,青夏捡了些不要紧的说:“小姐刚回来那阵,身边的婢子不大熟练,有些时候不能会小姐的意,闹了许多乌龙,奴婢偶然碰到过两次,顺手为小姐做了点事,小姐仁厚,便记得奴婢了。”
真正使人交心,始于一些小事,但也不都是因了那些小事。
有些话自然不便当着大少爷说,牵扯甚广,比如那欺凌小姐的表姑娘。
那是老夫人正经的且得看中的亲戚,便是有千百个不是,也不能由她这个婢子说出口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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