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听她说家里的事,不过平平,可如今在听她说这些日常小事,心中感觉微妙,更能有所想象,她家确实不同,能养出这般懂事细致又听话的女儿,家风可想而知。
他让她以后可以多与他讲讲家中的趣事,以做解闷。
青夏不觉什么,含笑答应。
不知不觉间,这一路上,二人之间氛围竟更融洽一些,那马车里不时传出来的欢声笑语总是不断。
马车行至扬城,刚到城门就停了下来,青夏刚睡醒,她今日刚来小日子,腹痛难忍,睡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一些,刚醒过来便察觉马车停了下来,她支起身子看了眼,大少爷并不在车内,顿了会儿,她喊了声田田。
田田立马掀开窗帘,低声询问:“姑娘可是醒了?”
青夏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叠好置于一边,起身往边上坐下,与田田一内一外,她顺势往外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在这儿停下了,公子呢?”
田田也不甚清楚,说道:“听说前面有人认识公子,请公子过去说话了。”
青夏“哦”了声,心里暗暗想着,大少爷的人脉果然广泛,走到哪里都有熟人。
扬城,离京城可远着呢。
嗯……不对,扬城?
城阳王的封地,是否就是此处?
青夏便问田田:“你可知城阳王的封地是不是就是这里?”
田田道:“是欸!姑娘不说奴婢都没想起来。”
话到此处,二人都默了一下,田田看了眼姑娘的脸色,忙说道:“公子出行保密,旁人也未曾能知,兴许是其他人来找公子的。”
青夏冲她笑笑,说道:“旁人是旁人,可这城阳王可是咱们公子未来的丈人,他便是知道也很正常。”
田田有些担心,道:“那此番路过扬城,公子可会去王府?”
青夏也说不好,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马车来。
等田田进来后,便见她在拆头饰,忙问了句:“姑娘作何?”
青夏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看着田田日常所穿,说道:“若是公子要去拜见王爷,我们作为伺候的婢女必要随侍,我这般穿着不大妥当。”
田田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低的说了句:“可是,姑娘本就不是寻常婢女啊。”
青夏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说:“在自己院子里随意一些无妨,没人会揪着这些不放,可出门在外,咱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主子的颜面,你是觉得我不同旁人,可实则,我这边无名无分,不能太体面了。”
田田暗叹了口气,她心里也清楚,她家姑娘是大少爷执意要带上的,可是出行的时候姑娘就十分清楚,此次她随侍左右,是为婢子,而非在目安院的姑娘,这次若真的要去王府拜见王爷,十有八九会遇上未来的少夫人,平心而论,没有哪个女子会希望好不容易见到的未婚夫,身边带着的女子是个通房丫鬟吧,即便心里清楚,可摆在明面上就是难堪。
灵扬郡主那般身份尊贵之人,谁敢叫她不痛快?
她只是有些为自己的姑娘委屈,明明姑娘就是姑娘,即便现在还没有名分,可实际也是半个主子,却要如此顾及,反而伤了自己的颜面。
“奴婢帮您。”看她在拆后脑的银篦,忙去帮忙。
姑娘谨小慎微,从没出错,她即便为她委屈,可心里也清楚,姑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总是为姑娘好的。
宋溓出去一趟再回来,方才还穿着锦衣带着点翠的好姑娘,此刻俨然将自己扮成了另一个田田,他掀开帘子时一顿,遂坐了进去,转头看向青夏。
“怎么换衣裳了。”他问
青夏对答如流:“方才不爽利,污了衣裳,奴婢才换下来。”
宋溓“哦”了一声,尾音拖长,道:“我记得你可不止带了一套衣裳,怎换了这么套不打眼的。”
说罢,眼睛又在她头上转了一圈,笑道:“哪里不爽利,发饰都带不得了?”
青夏便知道他不好糊弄,怕他多心,只好道了实话。
“出来之前您答应过奴婢,叫奴婢当做婢子左右伺候的,这一路上除了在马车上,便是随便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奴婢穿成什么样子都不打紧,可现在来了扬城,这地方大,奴婢便不好再那样随性了。”
宋溓挑眉:“这是全部实话?”
青夏咬了咬唇,轻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当然,更重要的是……咱们路过扬城,奴婢想着您怕是要去拜访城阳王,是吧?”说到后面,还是有些不确信的看着他。
宋溓哼了一声:“你倒是敢揣测起爷的行程来了。”
他虽这样说,可青夏知道他未生气,便道:“您若是要去拜访王爷,那奴婢也不能就那样跟着去啊。”她说的并不明了,可意思明确。
宋溓看了她好久,若是以前他必然会有些恼怒,可现在却觉得她有这份用心实在难得,更叫他心生叹息。
“你的一切都是爷给的,衣裳首饰,你便是都穿在身上旁人看了,只会觉得你得宠,会敬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青夏轻轻一笑,说:“奴婢自己知道爷给的好就行,不必时刻彰显这些来提醒着旁人,况且……在您未来妻子的面前,奴婢只想本本份份的,叫她不误会奴婢什么,也不误会您什么。”
宋溓心一抽,看她因腹痛而苍白的面色,此刻却笑的真心实意,他无法言说自己此刻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他怕是会将此刻,她的一言一行,都铭记于心。
这个女人,实在胆小,也实在,令人心疼。
他将她拉了过来,捂着她微凉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说:“咱们一行人众多,不便都去王府,爷已让管事的去定了客栈,你去好好歇息,爷若得空就来看你。”
青夏一愣,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都透出几分轻松。
“爷自管去忙就是,奴婢身上有银子做什么都方便,这两日不便挪动,就在客栈待着,等爷何时要走,知会一声便是。”
宋溓只握紧了她的手,从喉间闷着“嗯”了一声。
起先他想来问问她,是想随自己去王府,还是在外等他,可如今他不想问了,这般懂事的姑娘,他不愿让她过早与郡主接触。
女人家心里想着什么,他不敢保证自己都能揣测,可约莫也清楚,这个时候若是叫郡主见了她,对她不会有好处。
若有好处,她不会一直都这样避讳,从那么早以前,就事事恭谨,对尚未嫁进国公府的郡主十分敬重,又十分避讳。
他怎么忍心叫她就这么出现在郡主面前。
再等等吧,等他给她一个能正面郡主的名分,届时,于二人都体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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