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姜时辰被大家围着跟他对答案,直到顾淮之去捞人,这才解脱。今晚是杨帆儿家请客吃饭,姜时辰可是重要嘉宾。路上,杨帆儿吐槽姜时辰脾气太好,让人欺负。
李理笑道:“对啊,脾气不好,怎么会被你欺负?”
姜时辰:“咳咳——”
杨帆儿恼怒:“谁欺负他了?”
一路上吵吵闹闹。
顾淮之习惯了,他话不多,但李理和姜时辰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吵吵闹闹,哪一天安静了,他还不习惯。只是……他看向林施施。
她看着窗外,神色安静,那清丽的眉眼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杨家是杨帆儿的妈妈做主,她的爸爸常年不着家,但杨帆儿的妈妈从小就把这个女儿放手心里捧着,衣食住行甚至读书,都一手操办。
晚饭上,她热情地招待大家,对姜时辰尤其看重,话里话外都在夸赞姜时辰多么优秀,私下还撮合杨帆儿和姜时辰单独相处。所有人都是聪明人,于是,早早找了借口,各回各家,留下姜时辰一个人应付大局。
回到家以后,林施施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一个人若有所思地走在前面,顾淮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临了,林施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转头,踮起脚,抬手摸了摸顾淮之的额头。
顾淮之微微一怔,身子有些轻微的躲闪。
林施施道:“有些微热。”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见她这困惑的神色,她这才微笑道:“从昨天到今天,你打了好多次喷嚏,今天还咳嗽了,中午也没怎么吃饭,。晚上风大,你受凉了,你现在有一点低烧哦。”
是吗?
他打喷嚏了吗?
咳嗽了吗?
现在低烧吗?
是了,他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头也有一点昏昏沉沉,只是他从来没有当一回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管他,他做什么都是随着性子来,至于他那所谓的爸爸,也只会随心所欲地关心所谓他关心的。
“没有。”顾淮之习惯性否认。
林施施继续道:“我去让陈姐叫医生来,你早点休息。”
“不用。”
“至少吃个感冒药。”她不勉强,退了一步道。
她的坚持很倔强,可又那么温柔。温柔到他再也开不了口说一句算了,他不想说,算了。
这个世界上,你好像是第一个。
第一个,察觉我所有的人。
期中考试放榜那天,荣誉榜前围满了人群。要知道,期中、期末的荣誉榜都会获得学校的巨额奖学金,而且还会举办盛大的表彰会。所以,即便自己无法上榜,大家也好奇上面是哪些神仙在打架。
这一次的排名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前十名几乎历经了一轮大换血,可见竞争激烈。既然常胜将军,也有黑马出现。
第一名:顾淮之。
第二名:姜时辰。
第三名:林施施。
第五名:胡溪。
第六名:周艾。
第七名:方可。
……
前三名的分差仅在两分之间,尤其第一、第二,完全就是小数点。顾淮之和林施施两个人的成绩让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尤其是顾淮之,那个所谓的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学霸了?刻苦了吗?努力了吗?似乎也不曾听说。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作弊,二是隐藏实力。
以前不是不会,只是不屑。
林施施看到榜单时,别提心里有多可惜了,2分之差无非就是细节没做好而已。杨帆儿倒是止不住的开心,她这次进了百名榜,在一班名次至少也上升了十名,即便不如他们几个,但想必她母亲大人也会很满意的。
李理叹气:“你们看就好了,非要把我拉过来是几个意思?嘲讽呢?”
姜时辰笑笑,道:“进步就好。”
“喂,我进步了,你怎么奖励我?”杨帆儿说着,立即就去姜时辰面前邀功。
姜时辰无奈一笑:“啊?”
李理耸了耸肩:“你不给人家姜老师发工资,反而问奖励,真是反了。”
“你管我?”
林施施看着此情此景,心里不免有些感叹。曾经她一直觉得李理这么一个热心人,对却没有积极撮合姜时辰和杨帆儿,未免有些奇怪。李理倒是看出了林施施的困惑,他私下跟林施施问过一个问题。
“大嫂,你知道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是什么感觉吗?”李理问这话时,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烟盒,点了,闭上眼,抽了一口。烟雾在他的之间萦绕。
林施施想说,知道。但是,她没有说话,而是问:“你的意思是?”
李理直接道:“姜时辰是个很好的人,他对谁都很好,仅此而已。”
“他有喜欢的人吗?”
李理眯起眼:“怎么说?”
“如果没有,那么努力一次又何妨?”林施施微笑。
“输了,会很痛苦。”李理叹息。
她说:“那么痛苦一次也很好。”
当然,林施施即便是这样说,但真正的选择依旧在杨帆儿手里。但杨帆儿现在未必察觉到自己的情愫吧,有时候就是这般,越是身在局中,越看不清形势。
顾淮之请假的这一天,显然格外的冗长和无聊。放了学后,大家都一起去探望他。昨天不肯吃药的人,半夜发起了高烧,林施施就帮他请了假。
睡了一下午,也去医院挂了盐水,晚上的时候看着就好了不少。生病的顾淮之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两样,依旧冷脸,不会笑,话也不多。
李理和姜时辰买了不少东西来,李理还表演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惹得顾淮之恨不得让此人滚。
李理直接睡在顾淮之床上,道:“呵呵!要不是大嫂,我怕你都烧成脑瘫了。”
林施施和杨帆儿坐在一边聊天,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场了,就连姜时辰都在憋笑。
顾淮之:“你来看我的,还是气我的?”
“我是让你长大一点,自己身体不舒服,自己不知道?”李理道。听到这儿,姜时辰也接话,说:“这倒是,我们在你身边还好,以后我们要不在,你怎么办?”
顾淮之听到这话,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
李理嗤笑:“你和他一直形影不离,成绩都那么好,还能分开?”
姜时辰只是笑笑,没说话。但姜时辰没有说出口的话,顾淮之却懂。气氛忽然沉默了一下,姜时辰见状,便问道:“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李理:“没这个东西,太高贵了。”
众人:“。”
杨帆儿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她看着天花板,道:“永远做大小姐,不愁吃喝。”
林施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李理鄙视:“你们这些人都不说实话是吧?”
姜时辰便提议:“要不我们把心愿写下来,放在罐子里,埋在花园里,以后了再打开看看。”
“好老土。”李理吐槽。
“好啊。”林施施应了。
顾淮之点头:“嗯。”
杨帆儿已经起身去拿便利贴了,只剩李理一个人反对,然而大家直接无视,李理只好加入。
既然是保密,所以大家写的时候都很小心翼翼,李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被骂了一轮,这才老实了。他盘腿坐下,拿着笔,哆嗦了一下,实在无从下笔。他看向其他人,突然有些羡慕。
林施施写完以后,把纸张小心叠好,正抬头,发现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她只好用胶布又封了一层。
那一年,她的愿望实在太多。
无法罗列。
-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顾宋回家了。等林施施和顾淮之下楼时,这才发现柳舞也回来了。顾淮之的脸色一变,神色更冷了几分。
“你们来了?听说你们这次考得很好。”顾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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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合上杂志,起身。张管家走过来,把手里的红包递给了林施施和顾淮之。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收。
林施施抱歉道:“谢谢叔叔,但是……我不能收。”
柳舞在一边看见了,忍不住笑了一笑,慢悠悠道:“有什么不能收的?白吃白喝这么久都好意思了。”
这一句话无异于一把刀,直接戳入林施施的脊梁。是啊,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她没有忘记,只是柳舞把这个事实公之于众。
顾淮之冷声道:“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顾宋本也觉得柳舞说话太过,但顾淮之这一句话,又让他怒火转移,他严厉的语气里有些许无奈:“你就不能好好跟你妈说话吗。”
顾淮之:“她不配。”
“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柳舞站起来,走到顾宋旁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你生气什么?你这个儿子一向这样,不都是你惯的吗?”
是啊,他惯的,顾宋闭上眼,他这个儿子跟他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从来没有过片刻的温存。
或许,也是有的,但被他亲手扼杀了。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他的爸爸。
“我真不明白你这一身的性子是哪里学来的?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长辈,你赶紧道歉。”顾宋道。
“我不需要你管。”
林施施之前也听父母大约讲过一些顾家的事情,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知道,顾淮之与谁的关系都很僵硬。而顾宋在人前是个呼风唤雨的掌权者,表面上也明事理讲道义,但私下其实脾气也很是暴躁。
林施施本来想上前劝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更没有资格去劝说。所以,她选择——
支持他。
他要反叛,那就反叛,要对抗,那就对抗。
“你——”
“你这个不孝子!”顾宋气得脸色一阵青,他上前一步,又快又猛地甩了顾淮之一巴掌。
这巴掌用力之大,大到顾淮之嘴角都渗透血迹。
“你把我打死,她也永远不是我的妈妈。”顾淮之擦了擦嘴角的血,随即,冷笑道。
“你——”
林施施见状,忍不住拉住了顾宋的衣服,道:“顾叔叔,别打了。他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小时候打也就算了,长大了还打,实在是斩断情分的绝招啊。
张管家也过来阻拦,道:“先生,别气坏了身体。”
-
顾淮之的腰上,有一道疤。
那是林施施那一次抱他的时候摸到的。
顾淮之的脸已经有些肿了,可见顾宋用了多大的力气。林施施接过陈姐送来的药膏,正要给他擦,顾淮之却躲开了,他道:“我自己来。”
“我来。”林施施道,“我都白吃白喝那么久了,总不能一点事都不做吧?”话音刚落,顾淮之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顾淮之眯起眼:“所以,你是在回报我?”
林施施被他忽然而来的话问得一愣,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虚情假意我看得多了。”顾淮之呵呵一笑。从小到大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不在少数,但是,那些所谓的爱,都会在他的冷漠之下尽可瓦解。一转头,都去谈恋爱了。
什么是爱?
爱是虚伪。
林施施有些无语,她缓了缓,温柔道:“我不是呀。”
顾淮之别过脸并不回答。
“我是真心实意的。”林施施的语气轻轻的。
她目光澄澈,语气诚恳。
真心实意?
什么真心实意?
顾淮之那句话到底没有问出口,他低垂着眼,可余光却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
林施施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笑了笑,便拿棉签开始给他涂药,动作轻柔而细腻。
他的生病,他的受伤,似乎从此刻起,这跟这一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