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57章
    “好看么?”

    “好看。”

    “真的?”

    “真的。”

    须叶半信半疑地转过身,举起铜镜一看,这眉丑得实在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真想给清见脑袋上来两下。

    “你真想让我这样去面圣?”须叶同他玩笑起来,“恐怕谢完恩回来得满门抄斩了。”

    清见满眼都是笑意,指腹在她眉间轻轻摩挲,弥补回来些许。

    “我瞧这妆是越瞧越好笑。”说着,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怎么会有人见了生气呢?”

    就着都在床榻上,须叶给了他一脚,骂了句“苏狗”。

    一刻钟后,二人皆换上朝服,互相为对方整理好了衣襟,准备入宫面圣。

    庭前的木芙蓉开了一地,许许多多淡粉花苞好似繁星。清见稍看了一会,须叶留意到他神色微黯,从旁道:“还有十日。”

    还有十日,思齐就回来了。

    “嗯。”

    此番入宫面圣,一来是为了述职,禀明出使在外的细枝末节,二来是对百里竟生谋反一案的收尾,以及对涉及此案官吏的处置。

    魏泽霖就在其列。

    梁王党多数受到牵连,魏泽霖出使有功,却仍然因曾是梁王首席说客受到诟病,遭到多人弹劾。

    十多个朝臣共议魏泽霖的去留,只有清见一人写了“留”字。

    最终他被外放去了艮州。

    “他留在里京,也不见得是好事。”散朝回程时,须叶安慰清见,“顶着梁王党的身份在茂王身边做官,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诘难。此时去了艮州,倒也清静。”

    然而清见始终不能忘记他的话:“苏清见,你若投敌,下场就跟他一样!”魏泽霖之清正,大抵是朝中多数人所不能及。

    因着这结果,回府的路途也变得漫长无比。

    但不料想刚刚到家,忽而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走近一看,竟是惠阻的马车。

    ???

    二人皆大吃一惊,赶紧阔步往里走。

    “大人,夫人,小姐她……”

    弱衿急忙迎上来时,须叶已经透过中庭看见了惠阻的背影,在他肩上,搭着一双熟悉的小手,思齐正被他抱着,与他一齐在庭中赏花。

    “小主子快看,是谁来了?”这时候,惠阻笑着对思齐说,并引让她看向须叶、清见二人。

    仿佛梦境一般,日思夜想的思齐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可是思齐并不愿看他们。

    她好似故意的一般,惠阻引她向左,她便向右,惠阻引她向右,她便向左,惠阻无奈,想要将她放下来,她却抓着惠阻的衣襟不放。

    尔后,无论是须叶还是清见上去抱她,她全都避开,口中道:“不要!不要!”

    她神情漠然,像是完全不记得他俩了。

    “思齐……”须叶不知是被她的神色刺痛,还是过于思念她,竟不知如何开口,“是爹爹和娘亲,你看见了吗?”

    思齐避开她的手,仍是不肯让她触碰。

    她的手只能僵在空中,登时心如刀割。清见上前抚了抚她的后背,询问惠阻:“为何提前回来了,王上知道么?”

    “王上知道。”惠阻同他俩无奈一笑,道,“你们不必觉得奇怪,一会我同你们解释。”

    他说着,便将思齐往清见怀里一塞,思齐拼命去抓惠阻的手,抓不到,便对着他卖力哭喊起来。

    “不要你们!我不要!我要惠叔叔!”思齐朝着清见大哭,手脚并用,想要离开他。无数的眼泪从她小小的身体中流淌出来,仿佛要淹没了整个里京。

    清见心底隐隐作痛,然而哭着哭着,思齐重新抱紧了他,在他怀里抽噎不止。

    “为什么不来?”思齐哭着质问道,“为什么一直都不来?”

    “苏夫人离开楼象后,小主子哭了七日。”惠阻低下头,开始慢声对二人讲道。

    “到了第七日的时候,她的声音哭哑了,却还是张着嘴哭喊。在这期间,她只进了几次糖水,其他一概不肯进,无论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一概不碰。”

    “但还不止如此。任何人伸手接触她,都被她又抓又咬,王上万般无奈,威逼利诱都不能叫她进食或者入睡。后来实在没法了,告诉她如果她吃东西便送她回你们身边,她才开始进食。”

    “后来许久,小主子的嘴里只有两句话:要爹爹,要娘亲。除了这两句,便没有别的话了。”

    听到这,须叶的内疚与自责溢出眼角,手指也在隐隐发颤。

    “思齐这些天……”清见嗓音微哑,低沉道,“睡得好、吃得好么?”

    “我本想宽慰你们几句,但事实上她每日都睡不好、吃不好。”提及此处惠阻颇为心疼,接着说道,“夜中时常从哭泣中醒来,口中念叨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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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王上拿小主子没法了。其实,越是至亲骨肉,越是难以狠下决心,王上已然尽力了。她深怕在楼象会有人借此生事,再让小主子陷入争斗之中,故而,愿将小主子送回。”

    “我很生气!”思齐鼻尖红红,抽噎着说道,“我告诉你们了,我很生气!”

    清见听罢低声安抚:“知道了,知道了,思齐还在生气。”

    “我还在生气!”她颇认真地点点头,啜泣着重复了清见的话,“我还没有好!”

    “哭一会之后会好吗?”

    思齐抽噎道:“哭一会应该会好的。”

    当她再看见须叶时,又开始瘪瘪嘴,委屈巴巴地掉眼泪。须叶朝她张开怀抱后,她最终还是“哇”的一声哭着扑回了须叶怀中。

    清见向惠阻使了个眼色,引他走向客堂。

    “条件?”

    “盐价。”

    惠阻心下暗想,和同行说话,倒确实省了不少事。

    楼象依赖大章的盐田,而新政颁布之后,大章的盐价皆由朝廷调配,近日一直居高不下,齐祎想要借此压一压盐价。

    “你不觉得现在才提有点晚了吗?”清见将茶水递给他。

    惠阻道:“王上不计从前,只说将来,既是将来之事,怎么能算晚呢?”

    清见闻之一笑,“她想要多少?”

    说客都有个毛病,喜欢将的主子的条件往苛刻了说,给自己留谈判的余地。于楼象,其实减免两成足矣,惠阻想谈到三成,故而说:“现下的盐价减免四成。”

    若是盐价减免三成,楼象可谓是捡了个大便宜,皇帝必然不肯。清见摇了摇折扇,“惠大人不如哄我去天宫摘两颗星星下来。”

    惠阻不由得凝眉,“连苏大人都办不成,恐怕没人能办成了。”

    清见摇首一笑:“若真办成了,恐怕以后世上要多立块石碑,上书苏清见遗臭万年。”

    “哈哈哈,苏大人言重了。”惠阻也笑道,“不久后是茂王殿下寿辰,听闻他一向喜爱珍禽,王上恰巧得了一对鸟儿想要献上,到时候还请苏大人看在楼象借兵相助的份上,为楼象百姓考虑一二。”

    “那恐怕要让惠大人失望了。”清见道。

    惠阻不解地看向他。

    清见笑得眉眼弯弯,对此有着无限的期许。“大业已成,我已向陛下递上奏疏,请他允准我辞官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