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柳阿婆进了屋里。
昏暗的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灯,给整间屋子覆上一层淡淡的余光,柳阿婆正背对着我,正虔诚地跪在一座佛祠面前,嘴里念叨着什么,仪式十分隆重。
我这才注意到,柳阿婆的屋子里突然多出了一座老旧的柜子,柜子顶上端放着一个手捧莲花、单脚站地的佛子,在烛光的照耀下,铁身佛子身上泛着异样的光芒,远远地看去,那张青铜铁脸似乎还能让人感觉出一丝怜悯之情,那双铁瞳像是活了似的,做得栩栩如生。
我揉了揉眼睛,瞪大眼再看,那座佛子带给我的感觉又消失了。
柳阿婆起身,点燃香烛,让我端着这香烛给铁身佛子拜上三拜,随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上贴着封条,她望着那盒子良久,脸上浮现几分惆怅。
说来也怪,拜完这佛子后,我身上的那股压迫感忽然减轻了许多,这香烛燃起来后徐徐飘来的香气,也很是好闻,让我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照柳阿婆所说,我将香烛端端正正地放在铁身佛子面前,这才起身,目光落在柳阿婆拿出来的那盒子上。
见她面色惆怅,我忍不住问“阿婆,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啊?我能看看么?”
柳阿婆面色一松,目光落在我身上,沉沉道“你想看便看罢,毕竟这东西本来也是要给你的。”
见柳阿婆面色惆怅,我对这盒子的好奇心更重了,得到了柳阿婆的首肯,我才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上边的封条,只见盒子里边只有一封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信与一块龙凤玉佩,拿起信一看,我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这信上的字迹,明显就是我爷爷的!
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这就是他写给我的信!
“这信是我爷爷写的,他是不是回来过了?”我迫不及待抬头望向柳阿婆,想从她口中得到关于我爷爷的消息。
柳阿婆眉头一皱,点头道“这盒子确实是你爷爷留的东西不错,不过是他半年前送过来的,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和我联系,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去了哪里。”
半年前?
那个时候,我还没到云南,还跟我爷爷一块待在雷家村里。
也就是说,那时我爷爷就已经预料到后来会遇到的这些事,还提前给我留了信?
怎么说都有些不可置信。
可回想起我来白街后遇到的这些怪事,以及棺门中人对我爷爷的评价,就能猜得出,我爷爷的能力不一般,能算得出半年后的事情,也很正常。
我心底浮起一股失落感,本以为能得到爷爷的消息,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想到这里,我便赶紧拆开了信,想看看爷爷给我留了什么信。
粗略地看完下来,我心中算是有了底儿。
信中的内容十分简略,爷爷将我托付给了丁老木,让他带着我去云南,告诉我只有跟着柳老板学东西就行。至于他的去向,在信中是一字未提,只说去办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而这件事,只能由他去办。等事成了之后,他会再回云南来找我的。
末了,还在信的结尾加了一句让我远离任何有关乾门与盗门的事情,如今的我,是对抗不了他们的。
看到这里,我心中苦笑一声,不说招惹不招惹,眼下就算我想远离这些人,也没有法子了。
不招惹别人,却难保别人将自己当成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我敢肯定,要是乾门的副舵头陈学海从窑洞里逃了出来,他肯定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再传回乾门老大的耳朵里,珠子被我和夏欢拿走,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过不了多久就会对我们出手。
自己这是想躲也躲不掉。
至于我爷爷在信中提到的“要紧的事”,就连柳阿婆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那整个棺门都无人得知他的行踪了。我隐隐能猜得出来,爷爷要去办的事,或许与传说中的镇龙墓有关。
至于这镇龙墓是否存在,又身在何方,我心中一直都是怀疑的。
兴许就连我爷爷也没去过这镇龙墓。
如今能够开启镇龙墓的钥匙之一——天罡杆又在我手里,爷爷就算找到镇龙墓也进不去。
我心中叹了口气,目光落到盒子里的龙凤玉佩,面露诧异问“阿婆,这玉佩是......”
柳阿婆坐在桌子前,闻言,这才看向我,淡然道“这玉佩,自然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他告诉我,这是能保你命的法宝,让你带在身上。”
“今天让你过来,不仅仅是关于这盒子的事,你们在大和山上的经历,小夏都告诉我了。”
顿了顿,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红漆盒子,将盒子打开后,露出里边闪着红光的珠子。
我一瞅,这岂不就是那天在墓室里从女尸嘴里拿走的珠子么?
只是与之前的那枚珠子不一样的是,这珠子还闪着红光,在幽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这珠子......”我犹豫道。
柳阿婆淡淡一笑,“这珠子上的尸毒已经祛除了,你昏迷的那两天,是小夏给这珠子开了光。这开光后的珠子,就放在你这里吧。”
我猛地瞪大眼睛,连连摆手,“这珠子如此珍贵,道上的人都在找,怎么能留给我呢?万一这东西被人抢了......”
没等我话刚说完,柳阿婆就打断了我,“让你留着你便留着,放在老婆子我这里也没什么用。”
“总之,等这孽龙的事情过去之后,你总还是要去找镇龙墓的。”
我一愣,定定地望了一眼那珠子,问“这珠子真能找到镇龙墓么?看起来也不过是颗普通的珠子......”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上山取珠,就是为了不让它落入乾门的人的手里。”
“......只不过,如今时机还未到,等时机到了,它自然会带你找到镇龙墓。”柳阿婆喃喃道。
至于为什么非要去镇龙墓,柳阿婆也没有跟我细说。
刚刚接触的时候,每当老秦师父心绪不宁,沉浸愁苦情绪时,秦旭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沉默不语。
轻抿了一口水,接着将水杯递给了容妈,付安珍的面容涤荡着些许的柔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