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阴郁地坐在长亭中,醒来后,他就一直待在这儿,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醒后发现浑身经脉都被封住,有力使不出,就连风雷锤都不听他使唤了。
为今之计,只有等凌昭在他身上下的禁制时候到了自行消失,或是回师门请师父出手。
可忘忧谷离九昌郡千里之遥,他施展不出灵力可谓寸步难行,眼下一匹快马都没有,等他颠沛流离赶回师门,禁制早除去了。
而萧承运若得不到他消息,恐怕会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杨衍羞愤不已,凌昭居然如此羞辱于他,可恨!
他一拳砸在檐柱上,换来的是一阵疼痛。
“杨仙长何故动气啊?”
杨衍转过头,又见到了那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男子。
他怒从心头起,但转念一想,他落得这下场似乎怨不得旁人,是他技不如人罢了。
杨衍咽下这口气,没有好脸色:“你也来看我笑话?”
男子摇了摇头:“我是来助杨仙长成事的,怎能说是看笑话?”
“你境界不足,怎么助我?能替我解了凌昭的术法不成?”杨衍不屑地看着他。
“不错,我能。”
杨衍半信半疑。
那人道:“杨仙长不妨伸出手来。”
杨衍依言抬起手。
男子诊脉一般,把手指搭在他的腕上,半晌没动静。
杨衍等不及:“如何?”
男子不答,将另一只手按在掩面的面具上,缓缓摘下。
杨衍不解,直到看清他面具下的脸,端详片刻,讶异道:“燕山唐珂?”
“杨仙长好眼力。”
他是唐珂?他为什么要这么称呼自己?唐珂处事圆滑世故,从没听说他与谁有嫌隙,又怎么会与凌昭结仇?
杨衍越想越不对,他想要抽回手,却被唐珂捉住无法动弹。
“你是什么人!”
“仙长不是认出了么,我是燕山唐珂啊。”唐珂突然笑了。
杨衍看着他诡异的笑容,顿时毛骨悚然,霎时间,他感到浑身胀痛,体内血液飞速流窜,经脉仿佛要爆开。
杨衍怒道:“你不是,你不是唐珂,你是什么东西!你这妖邪!还不放手!”
这一句话瞬间将唐珂激怒,他面目狰狞,凑到杨衍面前,强调:“你看清楚,我是唐珂,燕山唐珂!”
杨衍痛得哀嚎起来,他没有力气反驳了,甚至无力站着,唐珂松开他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全身都在痛,无一处不痛,痛得快要裂开。
唐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惨状,再度笑起来:“杨仙长,哦不,我该叫你杨道友,你居心不良,意图对我师姐下手,身为师弟,我岂能坐视不理?你安心去死吧,至于我是谁,你到了地府里记得和阎王爷好好说道说道。”
杨衍倒在地上胡乱挣扎着,没一会便七窍流血,没了生气。
见他断了气,唐珂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站不稳似的后退一步,神神叨叨地说:“为什么,我不是‘东西’,我是唐珂,我是唐珂。”
念叨了一会儿,他又跟没事人一般在杨衍尸身旁蹲下,拿起他的手,沾了沾地上的鲜血,生疏地在一旁写下两个字。
他满意地欣赏着,应当是……进步了吧。
—
崔莲心在山中养病半月,几近痊愈,这一段日子里,她很是消沉。
她想拿回青莲旗,还想……不可否认,唐珂的提议的确让她心动,她没抵住诱惑同意了。可在唐珂离开的半个月里,她频频犹豫,不知这选择是对是错。
今日,她收到了唐珂的来信。
唐珂要她下山,他在东城门外十里长亭等着她。
崔莲心恨自己的犹豫不决,恨自己的谨小慎微,毫无魄力。
她狠狠在手心划了一刀,疼痛使她清醒——既然下定了决心,不如一条路走到黑,有何可惧?
下山前,她去师父坟前磕头拜别:“师父,等着徒儿回来。”
崔莲心一路乘风,到地点时已将微薄的灵力耗尽,她朝唐珂一步步走去,来到他跟前。
唐珂在这儿已等了有一阵子,仍保持着耐性:“我给你备了份大礼,你总算来了。”
崔莲心茫然。
唐珂往身侧让出两步,杨衍的尸身随即映入崔莲心视野中。
从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就这么冷冰冰地躺在她脚下,她没感到快慰,捂住口鼻,几欲作呕。
崔莲心喃喃:“你杀了他……”
“他戏弄你,不该死吗?”唐珂站到她身旁,“对欺辱过你的人心慈手软,可不会有好下场,你若如此软弱,要怎么从岳中云手里拿回镇派法宝?”
崔莲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他是忘忧谷高徒,你逞一时之快杀了他,事后要怎么料理?”
唐珂的所作所为,一遍遍颠覆着她对他的印象,难道第一次上燕山见到的他,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谁说是我杀了他?”唐珂反问,“要他性命的,可不是我……”
—
“都说重明楼的令牌落在咱们九昌郡,四方能人异士齐聚于此,谁知过去了许多天,却谁也没得手,您说这事儿怪不怪……”
陆会章手执茶盏,目光停留在盏中静止茶水上,似在品茶听书。
闻得底下醒目一拍。
陆会章手上微动,茶水溢出,沾湿了他的手指,他拿起桌前的白布,毫不在意地擦了擦。
“公子,族老请您回永陵郡。”有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陆会章言简意赅:“事未办完,回不了。”
“族老请您不要再执迷不悟。”
“我若不应,你当如何?”
二人僵持一刻,没有多余的规劝,那人突然持剑暴起:“属下奉命行事,公子,得罪了。”
陆会章早有预料,即刻抛出茶盏,撞在剑锋上,冷透的茶水与碎裂的瓷片四处飞溅。
天阙有规矩,管你是何来路,皆不得在楼中斗法。
陆会章趁其不备从窗口飞身而出,来人如鬼魅般紧随而来,他不敢轻视,御剑而行,那人也亦步亦趋,半点甩不脱。
陆会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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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往东边高塔飞去,落剑在塔顶站稳,随后召出破云弓,掌弓拉了个满弦。
来人毫无惧色,正对着他的箭矢而来,竟没有要止步的意思。
陆会章皱眉。
他识得此人是陆家族老座下死卫,于他修为相当。
死卫本该终身守卫陆家,不得踏出永陵郡半步,此番竟被派来捉拿他,可见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于是他没有手软,在那人将要临近时,松了弓弦。
箭上覆满寒霜,破云而出,那人持剑竖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一箭,却无余力做后续支撑,从空中直坠了下去。
“我不杀你,你回去吧。”陆会章遥遥对他说。
那人仿佛不知疼痛,扶着剑重新爬起来,抬头望着高处的陆会章,一字一句道:“属下,奉命而来。”
语罢,他收了手中剑,抬手在空中一抹,一幅古卷凭空在身前缓缓展开,泛黄的画卷中似有万千星斗,光亮刺目,熠熠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陆会章面色一变,手里的破云弓化作一把长剑,他紧紧握住。
那是陆家家传法宝,现今存世的八大神器之一。
“天星卷。”陆会章苦笑一声,为了捉他回永陵,竟连天星卷也祭出来了么。
死卫闭上眼,念起古老陌生的咒语,画卷中的星斗一颗颗浮现,飘浮在空中,仿若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星辰。
下一刻,原本美轮美奂的星辰,刹那间化为夺命的利器,争先恐后地朝陆会章飞来。
陆会章足尖一点,飞身闪躲,可那星辰似能预判他的身法,即便一击落空,依旧持续追踪而来,陆会章无奈挥剑格挡,很快便体力不支。
死卫定定站着,双眸逐渐浑浊,再度开口时,口中发出的却是不属于他的年迈的声音。
“会章,放下破云弓,天星自会归卷。”
陆会章充耳不闻,极力支撑。
围绕他的星辰越来越多,攻势愈加迅疾,神器的威势早已压得他难以喘息,他耗尽最后一点灵力,全注入护身法宝中,凝结出一个流光溢彩的法盾。
星辰一个接一个冲撞上去,法盾显现出裂痕,而陆会章仍死死地握着破云弓不放,直到法盾彻底碎裂,护身法宝也失去光泽落在地上。
陆会章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破云弓所化的利剑插入地面,他单膝跪在地上,扶着它才勉强没栽倒下去。
而那些星辰没有再向他发起攻势,一颗颗回到了古卷中。
耳边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陆会章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言不发。
两相静默。
许久,死卫的眼中恢复清明,他收起天星卷,走到陆会章跟前,道:“公子好自为之。”
陆会章笑了,抬起头时,四周已空无一人。
他松开破云弓倒在地上,长宁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实在是招架不住。
可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找到宣禾,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休息会儿吧。
陆会章望着天,眼前模糊起来,意识也不再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