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一击得手后立刻撤退。
由于天色将暗,素巴第不敢追击只能捂着膝盖回营查看伤势。
砰!
看完伤势后,素巴第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大汗别生气,伤势并不重,休养个把月就好了。”军中郎中(军医)说道。
“我是札萨克图的大汗,今日竟被小小的东苏尼特部所伤。这要是传出去,本汗的脸面何在?”素巴第咬牙切齿道,“立刻派人找到东苏尼特部的踪迹,本汗要报仇雪恨。”
“大汗慎重啊!”旁边的亲信低声提醒道:“这里是漠南蒙古的地盘,他们是主,咱们是客!若是与他们起了争端,咱们很难占到便宜。”
“更何况咱们此次南下的任务是与明廷互市,拿到急需的物资,并把物资带回漠北!”
“漠南蒙古人本就觊觎咱们的物资,如果事情闹大了,不排除他们联合起来杀咱们的人,抢咱们的物资!”
“所以大汗您还是忍让为上!”
“嗯...”素巴第开始闷声憋气。
可是他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不行,”素巴第拍案而起,“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明军正在攻打辽东,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和明军联合起来对付他们。”
“等等,”车臣汗硕垒皱着眉说道:“那些蒙古人只是自称是东苏尼特部的,咱们并没有抓到俘虏。”
“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冒充东苏尼特部?”素巴第捂着膝盖抬起头问。
“有可能。”硕垒也不敢确定,只能猜测道。
素巴第想了一会,“无论是不是真的,都得找到东苏尼特部。”
“确实,”硕垒表示通意。
“明日加派兵力保护互市的物资,另外撒出人手寻找东苏尼特部的踪迹。”素巴第愤恨得下达了命令。
草原的某个地方。
东苏尼特部首领腾机特忽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他有些疑惑地伸出双手感受空气的温度,随后又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衣服。
“穿的也不少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打喷嚏呢?”
......
第二天的傍晚,李宪忠绕了一圈回到了长城附近。
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相反,他有些压抑。
因为他根本没出手。
麾下的蒙古兵也只是虚晃一枪,并没与喀尔喀蒙古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瘾,一点也不过瘾!”李宪忠故意在李定国面前来回踱步,用这种方式表达心中的不记。
“别急,接下来有好几场硬仗要打!”李定国忽然说道。
“硬仗?和谁打?怎么打?”李宪忠停下脚步,盯着李定国的脸问。
李定国在桌子上摊开地图,指着东北方向的辽河上游说道:“夜不收抓了几个科尔沁部的探子,据探子说,科尔沁部逃向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李宪忠没搞清楚李定国的意图。
李定国笑着说道:“科尔沁部的主力都在辽河下游与总督大人对峙,如果能深入草原找到他们的部落。对科尔沁部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李宪忠大致算了算,皱起了眉头:“这里距离长城有四五百里,孤军深入的话极有可能遇到断粮的风险。”
“所以这是一场硬仗!”
李宪忠认真琢磨了一会:“我带多少兵马?冒充谁?”
“你带三千骑兵,一人三马,马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凑!冒充成喀尔喀蒙古启禀,用最快的速度突袭科尔沁蒙古。”
“你呢?你去哪儿?”李宪忠谨慎询问。
他此次出兵几乎是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
如果李定国只是待在长城附近一动不动,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李定国认真说道:“我会冒充成建奴的八旗兵,攻击正在与咱们互市的喀尔喀蒙古。”
“这么让会不会太明显了?”李宪忠有些担忧,“辽东确实有很多蒙古人和建奴,但是还有大明官军啊!”
“在喀尔喀蒙古眼里,建奴和漠南蒙古诸部先后出现,唯独不见大明官军的踪影。细想之下,会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李定国笑了笑:“谁说没有大明官军的踪影了?”
“哪儿呢?我可没在你的计划里听到大明官军的动向。”
“在我冒充八旗兵偷袭喀尔喀蒙古时,大明官军会出现并攻击喀尔喀蒙古。”
“等等......”李宪忠脑子已经乱的不行了,他眯着眼想了很久之后才问道:“喀尔喀蒙古正在和咱们互市,严格来说双方现在是盟友关系,咱们为何要偷袭盟友?”
“喀尔喀蒙古可不是盟友!”李定国有些嫌弃的说道:“我朝十七年闯贼兵败退往山西,朝廷欲与他们联合对付闯贼。结果他们却趁机围了宣府,试图趁乱打劫。”
李宪忠又想了很久才抬起头说道:“就算不是盟友,你的计划还是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合不合理的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李定国轻轻一笑:“让他们产生怀疑最重要!在先后遭遇到漠南蒙古,建奴八旗以及大明官军的袭击后,喀尔喀蒙古会对这里的一切都产生怀疑。”
“在他们的搅动下,整个辽东都会陷入互相猜忌之中,到时侯辽东的局势也会彻底乱套!”
六月十八清晨。
李宪忠率领进入草原,朝着科尔沁部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定国也闲着。
先派出一支骑兵伪装成八旗兵,紧急着又派出一支没有伪装的明军。
两支骑兵先后偷袭了喀尔喀蒙古的营地。
李定国的作战思路是保证已方没有伤亡的前提下随便打。
就算有伤亡,也不能留下尸l。
在这种作战思路的指导下,明军打的很轻松。
他麾下精锐甚至比蒙古人还要蒙古人。
来的时侯犹如一阵狂风骤雨,走的时侯宛如风卷残云。
等喀尔喀蒙古主力来到战场时,他们早已远去。
这种袭击造成的实质伤害虽然不大,但心理伤害非常严重。
南下的喀尔喀蒙古人先是怀疑敌人,最后甚至怀疑起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