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叹了口气,“我夫君身子越来越差,我想专心伺候他。”
陈玉娘闻言,心里的疑虑顿消,“既然二弟身子不好,你确实应该专门伺候他,府里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打理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沈氏点点头,实则心里不甘极了,可却又不得不放手。
她一走,陈玉娘拿起那些对牌,看了又看,心里一阵欢喜。
她这也算是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
秋桐院。
李老夫人思来想去,让人去请了李曜廷过来。
李曜廷一进门,便看到母亲阴沉着脸,心里沉了沉,却故作不解地问“母亲找我过来,可是为了什么事情?”
李老夫人沉声道“之前你跟我说陈家会恢复爵位一事,是不是故意哄我的?”
李曜廷眉头皱了下,母亲找他过来,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哄您?所说自然都是事实。”
“事实?”李老夫人冷哼一声,满脸不悦,“若是事实,都这么久了,朝廷为何还没有下旨?我看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陈家是不可能恢复爵位的。”
“母亲先别着急,陈家恢复爵位是迟早的事,只是不巧,昨夜陈祈涉嫌杀了人,被官府给收押了,所以朝廷的旨意,今日才没有下下来,但陈祈并没有杀人,只要能无罪释放,陈家便可恢复爵位。”李曜廷连忙解释道。
他本来不想将陈祈已被官府收押一事,说出来,但是母亲明显不信陈家会恢复爵位。
他不想玉娘因此被母亲针对。
“陈祈杀了人?”李老夫人的面色变了变。
“陈祈没杀人,是别人诬陷他的。”李曜廷急忙澄清。
“你怎知他是被人诬陷的?我看他分明是因为觉得陈家能复爵,所以得意忘形,才杀的人。这件事情,你别去趟浑水,我看陈家是已经到头了,是不可能恢复爵位的。”李老夫人的面色很是难看,同时,也很是后悔,她当初怎么就信了儿子的话,以为陈家会恢复爵位,继而为了陈玉娘,而跟云薇撕破脸?
现在好了,陈家复起无望,她还把云薇给得罪了,这是两头都要落空了。
李老夫人越想越后悔,她真不该听信儿子的话的。
想到此,她沉下声音道“从今日起,你不准再踏入陈玉娘的屋里,你需好好对待云薇,以获得她的谅解。”
李曜廷面色骤变,
“母亲,您怎么能这样武断?陈家的事情,还没有最后的定论,您不该……”
“住口!”李老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就因为你当初向我保证,陈家会恢复爵位,我才容许你将陈玉娘纳进门,我甚至为了她,将云薇这个好儿媳给得罪了,我实在是后悔。现在错误已造成,我们只能尽可能地弥补云薇,毕竟平宁侯府也不差,若有平宁侯府扶持,我们李家才有望更上一层楼。”
李曜廷一脸阴郁。
母亲见风使舵的样子,实在难看。
他并不想那么做。
但面对母亲严厉的模样,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儿子知道怎么做。”
李老夫人见他听进去了,面色微缓,苦口婆心道“那陈玉娘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没有一样比得上云薇,若非她为我们李家生下一子,我根本不会让她进门,你好好思量我的话,别再跟她掺合了,跟云薇好好过日子才是,最好是早些让云薇为我李家诞下子嗣,这样她的心才会向着你。”
李曜廷沉默不语。
他深知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禀性,她能让玉娘进门,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孙子,另一方面,则是冲着陈家能恢复爵位。
现在陈家出事,她立即便转变了态度。
李曜廷心里阴郁,却并未再说什么。
翌日。
云薇正准备出门,刚走到前院时,竟遇到了李老夫人。
“薇薇,这是要出门哪?”
看着对方一脸和蔼慈祥的模样,云薇眉头微微挑起,没有说话。
李老夫人见她不吭声,便故意叹了口气,“薇薇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老夫人这话说的,你做了什么,我要生你的气?”云薇反问。
李老夫人噎了下,随后一脸后悔地说“是我识人不清,当初看陈玉娘可怜,又为我们李家生下子嗣,这才让她进了门,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为此生气,也是应该的。”
云薇听得讽刺又可笑。
这老虔婆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来的?
当初她想逼自己就范时,扬言要让李曜廷休她的嘴脸,可是还历历在目。
倒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变了嘴脸。
不过想到陈家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意外。
老虔婆唯利是图,眼里只有利益。
眼下这般作态,这是觉得她又有利用价值了。
“原来是老夫人识人不清,才做错了事情,既然如此,那
老夫人便应该将陈玉娘撵出府去才是。”云薇唇角勾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李老夫人想不到她会这么说,面色滞了下,为难道“这、这不妥当吧,陈玉娘已经进门,而且她还为我们李家生下了一子,若是将她撵出去,别人会说闲话的。”
“老夫人是怕别人说闲话,才不想将陈玉娘撵出去?”云薇故作讶异。
李老夫人面露尴尬,“也不全是因为别人的闲话,主要是我们李家不能做那等没良心的事情。”
“可是你们李家做的没良心的事情,还会少么?”云薇嘲讽。
李老夫人面色一僵,强笑道“薇薇,我知你受了委屈,可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
“你待我不薄,难道不是建立在我对李家有用的份上?”云薇毫不客气道。
李老夫人恼羞成怒,差点没克制住怒意,但想到这个儿媳对自家还有用,便硬生生压下了怒意,故作宽容道“曜廷对你不住,你有怨气,也理所应当,不过你放心,曜廷已经答应了我,从今以后,他会好好待你,跟你好好过日子,至于陈玉娘,我不会让他再踏足她的屋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