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些虎骑营的将士,个个都有以一当十的本领,恰巧您现在也缺人手,何不将他们编入您麾下当内卫?”袁于琼举荐道。 李韫却果断回绝,“不,暂时还不行。” 众将士面面相觑,刘敢当咬牙下跪,问道:“难道是王爷您觉得,我们落草为寇,不配为军么? 王爷错认我们了! 我们虽当了山匪,可从不收刮民脂民膏,只挑那些权贵商贾下手,更没杀过一个人!” 李韫急忙扶起刘敢当,冲众将士解释: “本王爱才如命,怎会嫌弃大家?如今燕地掌控在几个封疆大吏手中,你们又擅自离军队,只怕现在官府正在缉拿你们,我若将你们收编,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又道: “你们不仅要继续当土匪,还要韬光养晦,招兵买马,暗中壮大势力,待有朝一日底气硬了、人手够了,到那时本王必定带你们下山,去报仇雪耻!” “可是……我们身为骑兵,连战马都没几匹,在山上也只是勉强解决温饱,如何招兵买马啊?”刘敢当挠头问道。 李韫笑道:“这你们大可放心,搞钱这种事,本王最在行了,你们只需操练兵马,磨砺兵锋即可。” 匪? 何为匪? 难道那些收刮民脂民膏的贪官不是土匪么? 只不过明抢与暗盗的区别罢了。 随后,刘敢当等人一路护送李韫下山, 沿途听他们说,这片“打石山”一脉,大大小小聚众了十几个匪窝,杀人越货,打家劫舍。 官府的重心又全落在了边关上,根本没有精力来剿匪。 土匪多? 那可是太好了! 讲道义的土匪可以招安,不讲道义的直接剿灭,到那时成立个“土匪集团”,明面当王爷,背地里当土匪头子,黑白两道通吃,皇帝来了都得绕道走! 刘敢当将李韫等人送下山后便返回了去,马车继续前进。 从打石山再往北走大约五十里,即可抵达燕地治所“燕州城”。 燕州是北燕四州最末端的城池,常住八万余户,人口三十余万,政治文化,交通枢纽,亦是边塞军的后勤粮仓,目前由布政司齐消贤经略治理。 燕州再往北,渡过黑河,依次为云州、雷州、武州,延绵至国界后,有一座“燕山”,燕山地势颇高,沿山势设有八道险关,以抵御岐国入侵。 自年前大战惨败后,八关失其五,只剩金门关与蒹葭关,若此二关再失,岐国铁骑越关南下,除了一条黑河之外,北燕四州再无险关可守。 北燕这块地要是明割给岐国的倒还好,可偏偏是为了面子封给李韫的。 这就相当于,你家出个女儿,我家出个儿子,再将这块地当成聘礼,明面上是婆家的,实际被娘家所控制。 到头来,苦的只能是李韫这位夹在中间的苦逼王爷。 要在两国夹缝中生存,这个开局还真是有难度。 至于岐国的那位公主,大概和李韫一样,也是个政治牺牲品。 但愿她不是个丑八怪,也千万不要是个平胸。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公子,前边儿好像在收过桥费。”大福钻进马车说道。 过桥费?咋的,古代还有高速公路啊? 李韫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上,用望远镜探去,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河沟上架着一座木桥,桥头放着一个钱箱,几个持刀的布衣壮汉正对每位过桥的商旅索要银钱,排起的队伍都快有半里地了。 这不是地主恶霸强取豪夺的手段么? “插队过去看看。” “好嘞。” 马车刚行驶至桥头,便听到一声凶神恶煞: “去去去,没钱?没钱就滚一边儿去,别挡了后边人的路!” “大爷,行行好吧,刚刚过山的钱都给土匪抢去了,现在身无分文,您放心,小儿就在燕州城里,待我寻到了他,一定给送还过来!”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呢!留下二十文钱,便可走桥过河,至于这没有嘛,你要是能游过去,我也不拦着你啊!” 一个六尺来高,穿得人模狗样,却一脸尖酸刻薄的小胡子,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拦在桥头,任凭老妇如何哀求,小胡子就是不肯放她过桥。 “他妈的!俺最恨欺负老人家,老子要将这厮的脑袋拧下来!” 冯河撸起袖子便打算往前走。 “慢着。” 李韫喊住了冯河,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随后他下了马车,走到老妇身旁将她扶起,转头问小胡子: “我从南方经商到此,近两千里路,走过不下百座桥,从来没见人收过桥费,你们又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这座桥是我家太爷出钱修的!” 小胡子扬起头,指着木桥说道: “前日发大水,冲垮了官桥,我吴家庄的老太爷,宅心仁厚,慷慨大度, 亲自拨款五千两白银,修了这座过河桥,一人只收你们二十文,已经相当优惠了, 哎,不对不对,过马车的话,要收五十文哦!” 好一副狗仗人势,犯贱的嘴脸! 这木桥也不过是搭个架子,铺几块木板而已,哪里需要花费五千两? “我这人生平乐善好施,你看要不这样,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这些人过桥费全包了,如何?” 李韫从袖中摸出一锭足称的银元宝,举到小胡子眼前晃了晃。 小胡子竖着手指盘算,一个人收二十文,五十个人才凑足一两银,二十两相当于一千人过桥费了,此时已是下午,过桥的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人……这买卖,划得来! “二十两包过桥费,你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不后悔?” “就怕你会反悔。” “这种天大的好事,老子怎么会反悔呢!” 小胡子抓过李韫手中的银子揣进兜儿里,笑盈盈道: “那从此刻起,到明日上午,这座桥便包给你了!” 今天真是走狗屎运了,遇到个人傻钱多的蠢货! 小胡子心里美滋滋,招呼庄客便打算过桥离开,可他们才刚踏上木桥,李韫便出声叫住: “慢着!” “怎么?你可是要反悔,买定离手,概不退还!”小胡子警觉道。 李韫伸出手,冷声索要道: “你得给我过桥费。” “什么?” “你方才说了,这座桥已包给了我,那么它的使用权便在于我,如今你们踩了我的桥,就得给我过桥费,” 李韫缓缓比出一根手指,冷冷盯着小胡子道: “现在过桥费定价为一人五百万两,少给一个子儿,我便要你们的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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