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裸睡
    回家路过花鸟市场,张星序叫停司机,在路边下了车。

    “我说大哥,你又要——”闻冬抱着一袋零食跟着下去,话还没说完张星序就进去了。

    她呼出一口气,“真是欠你的!”

    一个小时后,张星序手抱陶瓷花盆站在露天商贩小街,听闻冬跟老板讨价还价。

    花盆里装着配土材料,上面叠着几个多肉小花盆,隔空缝隙里有几瓶绿色营养液。

    “你这边一株西红柿居然敢卖两块,网上一包种子才九毛!而且我是买一株吗?”闻冬伸手往下指,扫过一片区域,“这黄瓜苗、丝瓜苗、还有辣椒我不都要吗!”

    老板不耐,“我说了,你要想吃那种指头大小的野生番茄,你就去网上买,我这个长出来比拳头还大,品种都不一样那价格能一样?”

    争了大半天,闻冬和老板各退一步,最后让她以一块八毛的单价买下蔬菜幼苗。

    闻冬气不过,打量身边事不关己的张星序,“你刚才怎么都不帮我讲两句话?”

    张星序扫了眼口袋里的幼苗,说:“你买的品种是大红,这种西红柿培育得好一年能结三次果,会比你花两块钱去菜市场买菜要划算。”

    言下之意就是:你赚了。

    闻冬跟着低头看了眼,稀奇:“你怎么知道它什么品种?”

    “叶片偏大,根茎粗壮直立性强,比同一时间段播种的其它品种长得要快。”张星序移开目光,表情有点不自在。

    闻冬忽然就笑了,调侃他:“你考试呢,一股脑念出来跟背书一样。”

    张星序没接话。

    走到出口,闻冬把幼苗给张星序,“帮我拿着,我去买束向日葵。”

    张星序腾出手去接。

    她没一会儿就捧了一束花出来。

    花瓣明亮的金黄映得她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连面中那颗浅褐色的颧骨痣都生动起来。

    “好便宜,五块钱一扎。”她把花束递到张星序面前,“好看吗?”

    张星序嗯声。

    “我跟你说那老板娘人可好了,”她回头看了眼,“一样的价钱我这扎有六枝。”

    张星序把菜苗还给她,“自己提。”

    闻冬笑容一僵,不悦皱了皱鼻子,“小气。”

    回到家,闻冬第一时间带着幼苗上了顶楼天台,过了几分钟又下来提了半桶水上去。

    一顿折腾完,她翻找出之前的购物袋,正要喊张星序,刚进门,发现他在盘弄客厅阳台的多肉。

    背脊微弯,似乎在给那几株坏死的花换盆。

    闻冬好奇走近,被地上的黑色羊粪有机肥吓了一跳,旁边还堆着稻壳和椰糠。

    “大哥你在干嘛?”她不可置信,“这些待会儿你自己收拾啊!”

    张星序头也没回,“我知道。”

    换完最后一盆,他直起身把木架推到窗边,又将所有多肉搬到第二层架子。

    回身见闻冬提着口袋站在原地没走,“你有事?”

    “哦。”闻冬反应过来,扬了扬手,塑料袋跟空气摩擦发出窸窣声响,“我来叫你跟我下楼去挖点土,我上边的辣椒没位置种了,得另外搞一箱。”

    张星序眉心微蹙:“小区没监控?”

    “我挖土的那个地方没有,不过得站在路口盯着保安。”她边说边去翻柜子,“你要铲子吗?我带两把。”

    举在她手里的是两个矿泉水瓶。

    红色瓶贴,农夫山泉。

    ……

    她是没睡醒吗?

    闻冬从地上起来,操起桌上的剪刀戳进塑料瓶身,在靠近底端部分斜着剪开。

    “喏。”她握住瓶盖部分,模拟了两下铲土的动作,“这样不就是铲子?”

    见张星序没说话,她利落剪出第二个,“咱家就这个条件,你也别嫌弃。”

    接着又找了好几个结实的塑料袋塞口袋里,“你还站那干嘛,走啊! ”

    就这样,两人光不明正不大地来到绿化带。

    闻冬撩起裙子跨进灌木丛,“你去路口站着,有保安过来你就跟他聊天拖住他。”

    “对了,安全词是红烧牛肉面,记住了吗?”

    张星序:“……”

    闻冬撸起衣袖,正要蹲下去大干一场,张星序突然拽住她的手臂,拿走矿泉水瓶,接着一个抬腿就跨了进去,声音没什么情绪,“你去守着,我来挖。”

    闻冬一愣,反应过来:“好啊,没问题。”

    说完把身上的塑料袋都掏给了他。

    闻冬边走边回头,有点不放心。

    这个人看起来呆呆的,跟刚恢复出厂设置一样,也不知道待会儿保安真来了他能不能跑掉。

    要是他跑不掉自己就撇清关系说不认识他,本来也没认识多久。

    她思维跳跃,没一会儿从‘怎么才算认识’想到了‘待会儿回家吃什么’。

    她记得早上冰箱里还有两根胡萝卜和土豆……咖喱鸡?

    可上哪买鸡?

    超市不新鲜,菜市场太远。

    忽然,一个胖胖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这会儿天色渐晚,小区的灯还没亮,闻冬没戴眼镜,当即警铃大响,连忙上前去跟人搭话。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佯装打电话:“诶对!今晚吃——红烧!牛肉面!!!”

    最后五个字她喊得中气十足,嗓门震得树上的鸟都飞了两只。

    就连人影也顿了一下,随后脚步加快往这边走来。

    这还得了!

    闻冬连忙过去,扯着嗓子喊:“就是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啊!”

    她怕张星序听不见,每次说到安全词都要加重提高音量。

    “诶,闻冬,我老远就听到你声音了。”来人说,“今晚又煮面吃啊?”

    声音一出,闻冬顿时松了口气,“腾叔你能别这么吓人吗,好好的近路不走来这边干嘛。”

    腾叔提起手上的盒子,“做了点猫饭过来喂猫。你呢?”

    闻冬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想过来挖点土去种菜嘛。”

    腾叔回头一望,挥了挥手:“没事,你放心挖,刚才我过来门卫那没人,应该是换班去了。”

    闻冬赶紧道谢,跟腾叔分开后去找张星序。

    灌木丛哪还有人?

    口袋铲子都不见了,只剩一个刨出来的坑。

    ???

    “张星序!”

    没人回答。

    闻冬拿出手机正要给他打电话,声音响起:“在这。”

    闻冬回头,张星序从绿化球后出来,手上提着四大袋泥土,沉甸甸的垂在腿边。

    她顿时傻眼,“你是来进货的吧?”

    张星序没听懂,“保安走了?”

    闻冬摇头,“是我认错人了,不是保安。”

    她主动从他手里接过袋子,结果这一接差点把她扯到地上。

    重得要死。

    他提这么多也不怕勒手。

    闻冬双手并用提起,吃力地往单元楼走。

    一想到要爬七楼,顿时一点力气都没了。

    “张星序,你等等。”

    张星序回头,闻冬指了指楼上,气还没喘匀,就听他说:“又要我帮忙。”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闻冬点头,扶着腰说:“对,作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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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你的晚饭我包了,行吗?”

    张星序想了两秒,觉得可以。

    等配完土种好茉莉出来,闻冬已经在做饭了。

    张星序提着剩余的营养土上天台转了圈,种菜和种花的配比不同,他分了两个袋子,连角落的那棵即将开花的三角梅也没落下。

    闻冬这边咖喱鸡没做成,就冰箱里的冻虾做了两碗鲜虾面。

    先煎蛋,再用虾头炒出虾油煮汤,最后加入面条、煎蛋、青菜炖煮。

    等待的这几分钟里,张星序回来了。

    “正好,我还准备叫你呢。”

    张星序说:“我把你的菜盖了层土,你这两天少浇水。”

    “啊?”闻冬下意识看了眼锅,“哦,你说天台的菜啊。没事,那些我大概也养不活,图个乐趣。”

    张星序穿过客厅去洗手。

    门铃响了。

    闻冬擦了擦手上的水,从猫眼看了眼外面,是两个戴口罩的大高个。

    她一头雾水把门拉开,“你们来干嘛?李曼悦今天不在我这儿。”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闻冬见他们不信,把门拉得更大了,“你们自己看哪有人。”

    其中一个大高跟探头往客厅打量,刚要抬步进来,闻冬‘嘭’一声把门关了。

    “注意分寸啊!”她的声音透过水泥墙传出,有些闷闷的。

    过了半分钟,门铃再次响起。

    张星序脚步一顿,站在客厅没过去。

    闻冬猛地把门拉开,递出一袋黑色垃圾,语速极快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我这的确有垃圾需要你们带下去,是厨余垃圾,别丢错了。”

    门再次关上,这次门外的两人连往里看的时间都没有。

    “你也别进去了,过来吃面。”闻冬边洗手边说。

    “刚才是谁?”

    “我朋友的保镖,就昨天站酒店门口那个。”闻冬抽出两双筷子,回头看张星序,“话说你昨天注意到她没?”

    张星序拉开椅子坐下,“没印象。”

    闻冬耸耸肩,关火挑面。

    吃完饭两人歇了会儿。

    闻冬一动不动地盯着张星序。

    张星序没抬眼,“有事说事。”

    闻冬:“要不要玩猜拳?输的人洗碗。”

    “……”

    他放下筷子,“一局定胜负。”

    赌狗上身的闻冬自然答应,结果输得很惨,只能苦哈哈去洗碗,边洗边愤愤:“等我赚钱了肯定第一时间买洗碗机!”

    张星序回了房间。

    他的衣服不多,买的衣架没用完。

    收拾完背包行李开始换被套,被角不知怎么没牵好,棉被在中间缩成一团。

    闻冬进他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啊。”

    说完也没等张星序同意,直接上手隔着被角抓住里面的棉絮,往外抽出使劲一抖,“拿着。”

    她如法炮制把四个角都找了出来,一人抓住两个被角将内里棉被抖匀。

    “你的另一床被套可以先丢洗衣机里洗着,今晚将就穿着衣服睡。”

    闻冬一直秉持着新买的衣物先洗再穿的原则,免得不干净惹得身上红痒,因此对床上用品也不例外。

    哪知张星序来了句:“我不裸睡。”

    闻冬一噎,刚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裸睡行吗?”

    张星序动作一顿。

    缓缓抬眼。

    “半夜没事别上厕所,要喝水自己放房间喝。”闻冬说完就走,耳朵烧得厉害。

    张星序觉得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