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叮,你有新的跑了么订单
    波斯公主端然高坐于上位,面上似笑非笑,眸光轻轻扫过崔窈娘,缄默未语。

    崔窈娘心中顿如坠冰窟,这下怕是口头定下的香料路子要化为泡影了。

    药哥见了崔窈娘,倒是一改先前鲁莽,大步流星迎上前来,抱拳行礼道:“大恩不言谢,崔娘子既救了我家妹子,今日我定当好好向崔娘子敬杯酒。”

    林岳目光悄然从阿依莎脚上的鸳鸯履掠过,而后不动声色陪着崔窈娘,转身面向波斯公主,恭敬一礼。

    “崔娘子不问问么?”阿依莎声音蓦地在她们身后响起。

    崔窈娘心中懊悔不迭,当日真不该救她,此刻只得咬碎银牙,硬着头皮看向阿依莎:“不知我该问什么?”索性装傻。

    阿依莎翘起鸳鸯履,用脚尖轻晃:“崔娘子何必故作不知,这鸳鸯履如今穿在我脚上,你就不想知道是何缘由吗?”

    后悔,实在后悔,不该救她。明明看得出自己有意避开这个问题,阿依莎却偏偏要点名,挑起这事端来,简直恩将仇报。

    崔窈娘面上十平八稳:“我竟是不知公主殿下要将鸳鸯履赠与阿依莎姑娘,若是早些知晓,也不至于白白跑到沙漠中去追姑娘一场。”

    崔窈娘这话可谓说得巧妙绝伦,言下之意便是鸳鸯履她遵照公主旨意去送,怎奈送的途中被阿依莎抢了去,她也曾费力去追,奈何这鞋最终是白孝德给了阿依莎,这可怪不着她头上。

    阿依莎却偏不如她所愿:“崔娘子果然能言善辩,既能做出这般得我心的鞋履,又还懂得如何说话讨好公主。”

    崔窈娘听她扣了那么大口锅到自己背上,纵是有理,也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姑娘说笑了。窈娘不过一介平民,哪敢妄自议论公主殿下的决策呢。”

    阿依莎嘴角往下撇:“又不是公主说要送我的。”

    崔窈娘深知这便是话术陷阱,阿依莎就等着有人问出那究竟是谁人所送的,答案自是不言而喻。其他人精也都不肯跳坑,举杯起箸模样,都像是往后退了至少三步。

    姚长贵见气氛紧张,赶忙出来打圆场:“听闻药哥今日略备了些长安特有的酒菜,我此生从未去过长安,早就想尝尝了。”

    一提到长安菜肴,崔窈娘的思绪瞬间被勾了过去,她虽是现代魂,但长居长安,也算是个合格的长安客,这一路行来,长安身甚是想念长安的美食。

    “多谢药哥精心安排。”她以礼还之,这还是头一遭这般诚心诚意地对待这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大汉。

    宴至中途,阿依莎努了努嘴,身边侍女端着盘走到崔窈娘跟前:“崔娘子,这是还你的。”

    崔窈娘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侍女却不顾她的制止,径直揭了盖帕,只见盘中正是波斯公主的侍女当时说要送给崔窈娘的另一块苹果绿宝石,白孝德一并给到了阿依莎手中。

    巴掌大的宝石就摆在眼前,崔窈娘却觉得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

    明明是波斯公主赏赐给她的东西,如今阿依莎占在手中,得了便宜还卖乖,竟当着波斯公主的面如此挑衅,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说也别太过分了罢?”

    阿依莎着实没料到崔窈娘竟敢呛声,脸拉得老长,但旋即那副嚣张模样恢复:“公主都没说什么呢。”

    波斯公主作为她二人争执的核心人物,仍旧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看着桌上的菜肴,举箸进食。

    行行行,拿我当受气包是吧,不接话是吧,那就忍着,毕竟今后还得在西域道上做生意呢。崔窈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塞了三口菜。

    姚长贵又何尝不能理解崔窈娘夹在中间的难处,见崔窈娘望过来,只是无言地举杯,一切尽在酒中。

    这一顿饭崔窈娘吃得无滋无味,心中实在憋气。这算什么答谢宴,根本觉不出阿依莎的丝毫谢意。崔窈娘看着面前矮几上侍女放下的盘子里,那块苹果绿的大巴掌宝石,只觉得分外碍眼,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看它,只与林岳讨论菜式。

    谁知阿依莎还不满足,又问道:“崔娘子,这剩下的一块宝石,是否还能再制一双男子鸳鸯履?”

    这话一出,只听“啪嗒”一声,波斯公主手中的玉箸落在了桌面上。

    这是要穿情侣鞋啊,崔窈娘咋舌,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她闷闷地答:“我还未曾制过男子的鸳鸯履,怕是做不好。”

    “哎,凡事都有第一次嘛。”阿依莎一瘸一拐地端着酒杯走到波斯公主面前:“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

    宴会上的气氛顿时绷成胡琴上的弦,崔窈娘无奈地看着阿依莎,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白孝德终于松了松弦:“阿依莎,不可无礼,当守规矩,不可僭越。”

    阿依莎这下倒像只伸了爪子的狸奴,被主人轻轻捏了捏后脖颈,立时收了利爪,乖乖地端着酒杯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摘了盘中的葡萄开始吧唧吧唧地吃起来,眼神中满是对白孝德的顺从:“你这葡萄真是甜。”

    话一说出口,波斯公主心中顿时一阵刺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几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阿依莎住进了白孝德的宅中养伤——显然白孝德在她和阿依莎之间选择了阿依莎。

    公主无意识地捏了捏没了玉箸的手指,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酸涩往外翻涌。身为公主,此刻仍需保持端庄。

    饶是如此,崔窈娘在她的眼神中,分明读出了心碎。

    宴会上的气氛,在白孝德出声制止阿依莎后陷入了一种微妙而诡异的僵持。像是一条绳索,阿依莎在这头生拉硬拽,波斯公主在那头举步维艰。

    “香料。”林岳以唇语提醒道。

    对对,崔窈娘醒过神来,来之前她就怕自己被阿依莎气昏了头,于是特意央求林岳,必要之时定要提醒自己,跟波斯公主友好地讨得香料路子。

    此刻绝不能任由局面继续僵下去,她微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起身向波斯公主行礼:“公主殿下,那日您事务繁忙,未得空见我,今日借了药哥的宴请,我自要向公主殿下道谢才是。”

    她牵着林岳,郑重地向波斯公主致谢:“‘绮梦履’在此谢过公主殿下青眼,将宝石交给我等,让‘绮梦履’做出鸳鸯履。又将剩下的原石赏赐与我。”

    她这一说,等于是直接揭穿了阿依莎暗地里玩的那些上不得台面,却又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波斯公主顾全大局,自是不能因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就与阿依莎置气。

    但她崔窈娘可以,她便要做公主的发声人。

    波斯公主的面色果然好上很多。

    有戏!崔窈娘赶紧追着补充道:“公主殿下,窈娘不才,之前制成的那双鸳鸯履,许是因初次制作如此名贵的鞋履,现下想来,倒是并未做到尽善尽美。窈娘恳请公主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制一双,以全公主殿下的青睐。”

    崔窈娘紧张地望向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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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若是她不接话,那自己可就白白得罪了两边人。

    阿依莎听到崔窈娘的话,很是不满地嘟囔道:“哼,就你会讨好公主。”但碍于白孝德在场,饶是有药哥撑腰,也没再过分放肆。

    崔窈娘全不理会阿依莎的抱怨,只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波斯公主的回应。

    波斯公主接过侍女递来的新玉箸,尝了一口菜,说道:“长安城的特色菜肴果真味美,想必崔娘子的手艺也当仁不让,那便再制一双罢。”

    太好了,赌赢了!崔窈娘刚想收敛神情,以免开心露了馅。

    “不过,”波斯公主又道:“之前那些碎石头,不要也罢,我会重新挑选材料送到你下榻之处,这一次,我会派人去收取成品。”波斯公主说着,有所指地望了一眼白孝德。

    波斯是什么巨人国吗?崔窈娘望着案上比之前足足又大了一半的血红色宝石,陷入迷思。

    还是鸳鸯履,还是波斯公主送来的宝石。还是那个趴在案上只知淌口水的柳枝珍:“我这辈子也算是跟着窈娘见过大世面了。”

    红河红云自是不能够,兆头先就不好。崔窈娘咬着笔杆,冥思苦想。

    这次吴薇秀可不能再由着她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从都护府离开时,军医就有过医嘱,半年内要仔细将养,否则与寿数不宜。

    “窈娘,先将饭吃了。”吴薇秀以勺盛了饭菜,递到崔窈娘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嘴边。

    吴薇秀是不介意把崔窈娘当家中孩子一般喂食的。

    崔窈娘从思考中醒过神来,一见吴薇秀誓要将她喂到饱的架势,慌忙往后一蹭:“你这是作甚,想要折我寿数不成?”

    “你画罢,你边画我边喂,两厢不耽搁。”吴薇秀又将勺子往她嘴里送了送。

    “使不得,使不得,”崔窈娘摇头就躲,“我自己吃。”

    “那你会不会断了灵思?”吴薇秀没交出勺子,看得出心里还是想喂。

    “不会不会,我这便同你们一齐用饭。”崔窈娘足尖勾上绣鞋,从吴薇秀手中夺过碗就往外窜,“快走快走,待会儿菜凉了。”

    到了桌边,放下碗,听着柳枝珍正眼巴巴地追问林岳,昨日大厨做的长安家乡菜式如何。

    林岳微笑不厌其烦又形容一遍:“有几道菜很是正宗,同心生结脯,搭配槐叶冷淘,应是你口中家乡的味道。”

    柳枝珍听得双眼放光:“哎呀,如此说来,传闻中的烧尾宴果然名副其实,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想家了。”

    提到长安,谁人不是呢,离家大半载,眼下银钱是赚了不少,只等购得官方签下的香料和首饰便能打道回府,可谁知一别再聚,又是何等光景。

    眼见着柳枝珍带着大家,思乡思得双眼盈泪,崔窈娘笑着打趣道:“你呀你,成日就知道吃。怕是回到长安,赚的银子不够填你这小猪肚子!”说着就去捏柳枝珍的小腹,“我且先看看腩肉藏在何处!”

    笑闹了好一阵,将思乡情褪了下去,这才落座。

    卢三巧碰了碰崔窈娘的肩膀问道:“窈娘,如今这双鸳鸯履该是如何?不会又让我揽下雕刻的活计吧?”上次雕那几朵云,脊背绷紧好几日,生怕一个失手,宝石就毁在自己手里。交了差好几日,整个后背连带着手臂都还酸痛不已,每日都要揉药油才算好转。

    吴薇秀嗔了卢三巧一眼:“先让她好好把饭吃完,都忘了军医是如何交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