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舀了一碗杏皮水端到五姑娘程寰玥面前道“姑娘,这是苏叶呈上来的,您要不要尝一尝,奴婢试了味儿酸甜适中,同咱们盛京的乌梅汁有些相像,但杏子味儿很是浓郁,她同奴婢讲,这杏皮水还有润肺止咳之效。”
木棉只觉她似有伯乐之才,姑娘这两日嗓子有些不得劲,时不时轻咳几声,又不喜用药,好在苏叶想出法子滤掉了边城水中的土腥味儿,姑娘每日多饮茶才使其未再严重。
这边城太过干了些,便是她每日睡醒时也会觉得嗓子发紧,炕边放了盛满水的陶罐也是毫无效果。
不成想,苏叶竟又误打误撞的为姑娘排忧解难了。
程寰玥倚靠在美人榻上,缓缓坐起身来,虽有些意动但还是抗拒,她喜甜不喜酸,也只喜欢季夏添了冰块的乌梅汁,旁的时候却是不乐意喝的。
“姑娘,您尝尝,奴婢向您担保要比乌梅汁好喝的。”见程寰玥有些松动,木棉再接再厉的劝到,总是咳也不是事儿,万一耽搁伤了嗓子可如何是好。
这边城没有秋月梨,不然也能为姑娘吊一壶小吊梨汤润润喉的。
程寰玥小小抿了一口,虽是酸甜,但味儿确实独特,有甜杏子的味道,这酸便也无伤大雅了,还算是能入口,总好过让她喝苦药,这般想便全喝了。
“奴婢让苏叶这几日都备着些,要是有成效也省的姑娘要用苦药。”木棉的语气隐隐蕴含了喜意,她自是知晓让姑娘喝药是何等艰难的事儿了。
苏叶原是琢磨五姑娘胃口不佳,熬杏皮水是想着可以让五姑娘胃口好些,却是没能想竟能歪打正着。
木棉送来赏时,苏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听完木棉的话后才恍然大悟。
边城本就气候干燥,就是季夏遇到风雪天也是要烧炕的,这般更是变本加厉了,五姑娘自是不适的。
“如若放倒满水的罐子没太大用处,姐姐还可以把浸湿的细棉布挂在炕边的架子上,睡前再在地上撒些水,白日里在屋里放个铜炉子烧一壶水,一直烧着,这般水汽便会多,是能改善一些的。”
木棉听了苏叶这番话自是喜上眉梢“回去我便试试,如若有成效,怕是又要来给你送赏了,你可真真的是咱们内院的小福星。”
苏叶故作害羞状“我哪里当得起。”
待送走木棉后,苏叶才打开木棉送来的小木匣子,是一对银制的桃花耳坠,花蕊上镶嵌着小珍珠,正适合她这般年龄的小姑娘佩戴。
苏叶取下耳洞上的茶叶梗,带上桃花耳坠,拿着巴掌大的铜镜照了起来,心里愉悦。
这几日五姑娘给的赏,换做在现代怕是能换套一线城市的学区房还能有余。
苏叶不禁想,如若是在现代她要是遇到五姑娘这般大方的女领导,让她当奴才一样伺候着也不是不能谈。
她还记得网上最流行的一句话: 犹豫一秒钟,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思及此,苏叶无声的笑了笑,她是回不去了。
翌日,苏叶刚刚打开窗便不禁打了个哆嗦,她便说这几日是要下雪的。
赶忙关上窗户,换上厚实的冬衣,又去前面小厨房在灶台里加了柴,使得她的小窄炕更加暖和些。
收拾妥当后提着空食盒小跑去大厨房。
“刘管事,奴婢来取姑娘的早膳。”
“还需等一盏茶的功夫,今儿个雪厚路不好走,送食材的小厮来晚了些。”虽苏叶只是内院的三等温食小丫鬟,刘管事却也是客客气气的。
“不急的。”
林婆子此时正在给府里的下人分发早食,青苗则是在一旁很是殷勤的帮她打下手,苏叶便也过去准备搭把手。
“这哪里用得上你,可不能耽搁了正事。”林婆子忙拦住苏叶,对她使了个眼色,苏叶虽是未明所以,但她也乖巧听话站到了一旁,心里却是好奇的很。
回到内院,知晓五姑娘还没起,便温上早膳。今儿个大厨房有牦牛奶,她也要了一罐,准备做小米糕,这两日天寒能放得住。
先用滤好的水把小黄米浸泡上,牦牛奶煮开加入细砂糖,再把浸泡好的小黄米捞出来蒸熟,蒸熟好的小黄米放凉后加入磨好的糯米粉,同牦牛奶搅拌均匀再上锅蒸会儿,放凉后切成规整的小长方形块。
苏叶还在中间夹了红豆沙,淋上油菜花蜜,吃起来味道更是香甜。
苏叶捡一盘正准备给木棉、巧玲送去,就见巧玲寻了过来。
“好香啊,我见小厨房冒了烟便知晓有好东西吃。”
苏叶指了指还没有盖上盖子的食盒道“也是赶巧,正准备给姐姐送去,是蜜花小米糕。”
“那我便不客气了。”巧玲拿起一旁的筷子便夹一块送入口中。“好好吃,糯糯甜甜的,竟还放了红豆沙,我最是喜欢红豆沙了,谢谢苏叶妹妹。”
见她这般,苏叶唇角微微上扬“姐姐喜欢便好。”
巧玲一连吃了三块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道“我寻你还有正事儿,赵管事送来几张兔子皮,兔子皮姑娘自是看不上眼的,便赏给了我师父,你要不要做个项帕[注1],只要60文,兔皮子不大总共也做不了几条,内院那么多丫鬟眼巴巴愁着呢,我得了信儿便来寻你,够意思吧。”
苏叶听言眼睛放光,忙点头“巧玲姐姐最是好了,我能不能要两条项帕?”她想为林婆子捎上一条,在原身印象中,林婆子只有一条薄薄的棉项帕。
“旁人自是不行的,但有我在,你自是可以的。”巧玲想都没想便应承了下来。
苏叶正准备拿银钱就被巧玲按下了手。“不急,待我给你送来时再给我就是了。”巧玲对苏叶自是放心的,这几日她可是得了姑娘不少赏的,哪里会差她百来个铜板子,她师父总说她易识人不清,她可是不服气的。
苏叶见巧玲是真喜吃,便只留了两份小米糕,木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姐那是不能少的,五姑娘那也是要呈上去一份,其余的便都让她拿走“这两日天寒,你把小米糕放在窗下避着光,吃个两三日都不会坏的,吃前放在炕边温一温,直接吃冰冷的易闹肚子。”
巧玲如同小鸡点头一般连连应下。
过了晌午,林婆子忙完大厨房的活计便回了南房院把苏忠昨日出府换的银子揣在怀里,她连夜裁了细棉布的床单,缝了被罩抱着便往内院去。
“这两日天寒这些还没过水,待天好了你过遍水再用,里衣的料子娘也给你裁出来了,过两日便给你送来,这是你爹换的银子,可是要藏好了。”
林婆子边说边寻摸着藏钱的位置,指着炕尾道“这儿挖个坑埋进去,等两日你爹把塌衣柜打好,正好放在上面,保准谁都找不到。”
苏叶给林婆子倒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杏皮水,把她拉到窄炕上“您别忙和了,快坐下喝些杏皮水暖暖胃。”拉起林婆子的手又道“怎么不带上臂衣[注2]。”
看着林婆子手上的冻疮,苏叶很是心疼。
“这算甚,年年犯早就习以为常了,倒是你可是要注意些。”林婆子不在意的笑着道。
“哪里能习惯,竟哄我。”苏叶是知晓的,冻疮犯了最是难受,奇痒难耐,待裂了口子动动手指都会疼的龇牙咧嘴的,但凡得了便不易根治,很是受罪。
“回去我泡泡热水就成。”
“光是泡热水哪里管用,您如今在大厨房做管事娘子整些猪油也是方便的,我这里还有两罐油菜花蜜,您一会儿拿回去一罐,再让我爹寻根樟木条子磨成粉,三样搅拌均匀,热水泡好后再涂抹在手上,带着臂衣捂着睡觉才行。”
“那哪里行,花蜜这般好东西泡水喝我都舍不得,哪里能浪费的往手上抹。”
“您便不要同我犟了,原先是不行的,但如今可是不同了,您如今可是掌勺娘子,月银就有一两银,我在内院当差月银虽300文钱,但姑娘给我的赏您也是知晓的,您如若不听,那我只好求了木棉姐姐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看哪个花的银钱多。”
林婆子听了这话,心里自是慰烫,知晓是苏叶心疼她,笑着把苏叶搂在怀里“你这小妮子,娘听你的便是,五姑娘心善出手阔绰,但你可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性,可是要把赏银都收好,待将来是有大用处的。”
如今进了内院,便成了五姑娘跟前的人了,待将来十有八九是要跟着五姑娘走的。
相隔万里,也不晓得到那时她跟苏忠能不能一同跟着,如若不能,怕是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着了。
思及此,林婆子眼眶泛起了红,在这边城老宅五姑娘说一不二,待去了盛京,怕是也要看人脸色活的,不受宠的姑娘就是得脸的管事都敢踩一脚的。
只有傍身的银钱多了,活的才能轻省些。
苏叶倚靠在林婆子怀里,抬头问道“今个儿大厨房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