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稳坐龙椅之上,太子商祁正在给陛下禀报此次调查的结果。
不出商祁所料,皇帝听闻是匈奴人在黑市卖东西给了小厮,暗害太子便发起了脾气。
皇帝已添了不少白发,看起来已有些疲态,他粗糙的手推倒了面前的奏折:“岂有此理,匈奴人竟试图谋害太子,祁儿你放心,父皇必不会饶恕他们!”
皇帝看了看商祁的神色,见商祁垂眸,眉眼淡漠,毫无波澜,心道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看来他早已猜到他会怎么做了,话虽如此,他还是厉声道:“来人啊!命人清理黑市,另外八百里加急到边关,匈奴人谋害太子,朕要举兵攻打匈奴!”
老太监连忙拟旨,一旁的小太监也伶俐,马上拿来卷轴,抬眼远远的看到大皇子商晏走了过来,忙走向皇帝垂眸敛目道:“陛下,大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皇帝低头看着手中的旨意。拿起了旁边的一堆奏折,看到大皇子来了,便摔在了商晏的面前。
“你看看,这么多人弹劾你,平日里纵声歌舞也就罢了,你还去了青楼。真是不知羞耻,若不是太后护着你,让你与尚书令之女有了婚约,恐怕现在没有女子敢嫁你!”
却见商晏面色坦然,恭敬的给皇帝叩首,道:“父皇说的是,儿臣今后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儿臣自请罚俸一年,望父皇恩准。”
皇帝抬眼,看了看商祁,见他仍旧冷着脸,不置一词,便道:“罢了,就倚你说的,说吧,你有何事要奏。”
“儿臣斗胆为郑绫请命,郑绫虽身为郑国公之孙,却并无官职,儿臣觉得他虽纨绔了些,却已是及冠之年,有些本事在身上,儿臣前几日有事托他去办,见他行事妥帖,可堪大用,恐怕父皇也不希望明珠蒙尘,不如给他个官职。”
郑国公年迈,镇守边关的事便都落在他儿子身上,如今施恩于他也符合常理。
教了商宴这么久,他这个儿子还是稳不住心神,仍旧不是太子的对手,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他纨绔也罢,有能力也罢,祁儿,朕常教你要知人善用,不如祁儿便说说,他适合哪个官职?”
“兵部侍郎。”
皇帝闻言愣了一愣,转而面色如常,虎父无犬子,郑国公父子勇猛善战,但郑国公年迈,兵权在握的是郑国公之子,他只有郑绫这一个嫡子,这小子能够安排进兵部,既是施恩于他,也是牵制于他,让郑家儿子为质,保边关稳定,他这么安排也不无道理。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偏偏选择兵部,商祁和商晏相争意在兵权,商晏本就有太后做背景,与兵权也算有些关系,兵部掌管着京都旁边的重要兵务,他竟放心交给一个外人。
但见商祁面色从容,唇角微抿,隐隐有丝向上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信心的样子。
莫非商祁已经拉拢了郑绫投入他麾下,可他是怎么说服的?皇帝虽有猜测,但想到兵部侍郎毕竟在兵部尚书之下办事,商祁只需交代一下,不让他有实权,也不是太难。他索性稳了稳心神,道:“准了!”
太子商祁和大皇子商晏纷纷告退,商祁和商晏擦肩而过,大皇子轻蔑地看着商祁,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太子殿下,多谢了!”大皇子挑衅地说道。
而商祁眉目疏淡,步履从容,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商祁今日归来的早,司念的香囊已经快绣好了,他进了门直接看到了司念扎破了的手指,他眉心轻皱,沉声道:“怎么这么傻,刺破手指也不包扎一下。”
司念看商祁这么说,微恼道:“还不是为了给某个太子报恩!”
商祁见司念没有待他没有像以前那般疏离,觉得司念今日应是心情不错,便索性走至近前拿起白布给她包扎起来,见他贴近,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营帐中的场景,真是衣冠楚楚。
他鼻梁高挺,此刻唇色浅淡,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矜贵淡漠之感,显然与衣冠楚楚沾不上边。
定是装的!
罢了,司念想起今日她收到了哥哥的信,他已通过自己的拼杀成为了真正令人信服的小将军,还给她来信报了平安,想来商祁也没有白白帮她。
这么一想司念便觉得她练了绣香囊也不亏,她可以给哥哥绣平安福,也算没白练,再说,香囊也算一种给商祁报恩的方法吧,至少和离之后他看到或许会记起她。
“呐,你的香囊。”她手中赫然是绣着一鹤穿云而过图案的蓝色云锦香囊。
商祁接过香囊,上面的图案有些歪七扭八,但是已经能看出大致纹样,但是他想到司念手指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便蹙了眉随口说道:“图样看起来还行。”
司念见他眉目疏淡,没有很高兴的样子,有些为她好不容易绣来的东西打抱不平,抢过香囊道:“太子殿下看起来并不喜欢,我绣的不好,怕是入不了殿下的眼。”
在她原来来的乡野之中,香囊挂在衣衫上可以驱蚊,太子殿下让她还这个人情,着实有些容易。他想不透太子这个小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谁知司念刚抢过来,商祁便认真道:“给我吧,既是报恩之物,就要送出,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
司念想不到平日里冷淡如商祁,也会有如此急迫的时候,她再次将香囊放在他手心,“呐,虽然借了马之后薛晚受了些惊吓,但还是感谢太子肯看在我面上帮晚晚。”
商祁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仍旧表情疏淡,平静着将香囊挂在革带之上。
女子只会送给心爱的男子香囊,她该不会不知道吧。即便这是他让司念给他绣的香囊,她也没有抗拒,那么说不定她心中已经有了他,商祁双目紧闭,再睁眼时,双眸已有了波澜,沉寂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心中该是有他的吧。
*
已到了午时,商祁已去巡视寺院的修缮。
往日司念都和商祁一同用膳,今日商祁不来她倒有些不太喜习惯,也不知道他在相国寺有没有用饭,相国寺那边车马上不去,只能爬上去,饭食恐怕不会太好。
司念心中有点烦闷,索性问桑落道:“今日太子殿下用膳,佛寺应该没有肉吧。”
桑落说道:“佛寺清修,当然没有肉食,小姐您放心,寺庙一般都有小食,相国寺毕竟接待过官员,想来也不会亏待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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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司念闻言哦了一声,“这样啊。”
桑落看到司念有些失望的神情,轻笑道:“听说相国寺山上的祈愿红符很是灵验,娘娘不妨去看看?”
司念听桑落这般说着,便欣然同意了,她才不是担心商祁呢,她只是想去寺庙祈福罢了。
司念随口道:“带上府中的小食吧,我怕他用那边的膳食会不习惯。”
司念不想太过招摇,便坐上了普通的车架,也未带太多随从,路上她只觉心乱如麻,不知商祁现在在做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想什么,她怎么会关心起这个,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她这般想着,马车便到了相国寺所在的山下,司念只带了桑落一人上山,桑落手握小屉爬的稍慢一些。
司念看她额头已微微出了薄汗,便道:“还是我来吧。”
“怎能让娘娘抬着呢,让人看见了,岂不说我失职。”桑落道。
因为寺庙要修缮所以过往行人三三两两,几乎鲜有人来。司念浅笑道:“这边没什么人,再说不过数百米的山,没什么难度的。”
桑落叹了一口气,两人索性一人抬一会儿一同爬了上来。
司念和桑落一前一后进了寺庙大门,已过了午时,日光照在司念的脸上,顿时生出燥意,桑落看到了忙擦了擦司念脸上的薄汗,道:“奴婢先去给娘娘讨些水吃。”
见桑落走远,司念看到寺庙之中有一颗小槐树,上面有几道红符,在随风飘遥着。
一个年轻的瘦弱小和尚走了过来,道:“女施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们寺院的红符很灵的,只要女施主虔诚许愿,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红符之上,再悬挂于树枝最高处,便能愿望成真了。”小和尚伸出手将红符展示给司念看。
那火红的红符明艳,直入司念的心。
“所愿……真的可以成真吗?”司念接过红符,喃喃念叨。这话像是在和小和尚确认,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当然,心诚则灵,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一脸真诚,司念心中一动。
“那便谢过小和尚了。”司念谢过小和尚,又寻了笔,在红符上仔仔细细的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所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愿他与太子能够顺利和离,她能遇到她的良人。
司念小心翼翼的吹干墨汁,将红符放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寺院之中皆是红瓦黄墙,唯独寺院中间立有一棵十几人才能抱过来的老槐树。那老槐树上面树皮皱痕很深,像是老人寸寸皲裂的皮肤一般。上面的枝叶却十分繁盛,每根枝桠上面都挂着许多红符,风一吹,红符随风飘荡,像是红云在水波之间晕染开来。
司念张望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红符稍微少一些的地方,她踮脚想要将红符挂上,却发现那树枝看似近,实际上比她想的还要远上一些,纵然是她踮脚也够不到的距离。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便就此作罢,然而不知是小和尚所说的愿景过于美好还是对于此事较劲的一口气,司念并不服输,愣是卯足了劲头踮脚去够。
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