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蚕光想起前些日子中洲来的玄道弟子对兰镜照的称呼,她身体微前倾一礼,低声唤道:“先生。”
其实也不必他提,在她换上这身衣裳时她就已经当他是先生了,她想窥探玄道,他也给她了这个机会。
兰镜照漫不经心的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会去找变得更强的路,成为最强。”
绪蚕光睁大眼,她明白了。如果周密大仇得报,他接下来想做的便是摆脱厉鬼的身份变成更强的鬼。
她急切想再问他更多的问题,比如什么地方可以让厉鬼成为更厉害的鬼,周绣的尸体又被周密藏在了什么地方,等等。
“先生……”
兰镜照淡声打断:“下一盘棋再问下一个问题。”
绪蚕光一惊,他难道是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等下完棋天已经黑了,绪蚕光正想开口问,却得到这位大人一句“困了”。
他竟是端坐着闭上眼眸,高冠上垂下的那些银饰,也在这一刻静止了,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盯着这张如画脸庞看了一阵,待回神,她猛地挪开眼,慌张地看向桌上的棋局,无奈一笑。
自古以来,美貌最是祸乱人心,好久才定下心神。
她拿起罐子里的棋子,放在刚才一直没敢落下的地方。
真是奇了怪了,下棋这么简单的么?怎么被他一教就会,今日竟然没有出丑。
马车走至四方山时停了下来,绪蚕光看向车窗外,见天色完全黑了,一阵马蹄声追上来,她听到风檀在外面喊道:“公子,中洲来信。”
在看完信后,兰镜照看向绪蚕光:“你骑马回县。”
他让一个士兵护送,带着风檀和剩下的人向另一个方向走了,绪蚕光没走过那条路,但也知道那是去蛮州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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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度回到弼县,看到喧闹的集市,忙碌的人们,偶尔有熟人打招呼,绪蚕光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仿佛什么洪水,什么天灾……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这个集市前那块石碑上原有的碑文不见了,仿佛是被洪水带走的,又仿佛是被施了法,只有这些,让她清楚的认识到那场洪水来过。
有快马打她身旁疾驰而过,这条大路是通向他们县府的,她不禁抬头看去,看那人的背影身着铠甲,又是兰镜照的下属,应该是从中洲来的。
她不禁皱眉,最近又出了什么大事吗?
这时一辆马车在她身后停下,绪蚕光一回头就看到傅鸢正对她招手,她恍惚间想起雷雨日初见时。
傅鸢见她一直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连翻几个白眼,她叉着腰道:“我说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回魂了!我家大人让你上车!”
回过神的绪蚕光莞尔,向马车走去。
傅鸢:“你笑什么?”
绪蚕光一叹:“只是想起初见你时,傅鸢姑娘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车上棋师歪躺在车榻上一手撑着后脑。
见状,绪蚕光沉默了半晌才点头行礼。
棋师也未看她,只是吩咐傅鸢:“你带人回县府收拾,我和她去一趟宝山。”
傅鸢愣住了,这是要赶她下车?她刚想说话却被棋师一个眼神给打住了。傅鸢硬着头皮退下,直到车走远了,傅鸢圆脸气鼓鼓的。
一旁的士兵:“傅鸢姑娘走吧。”
傅鸢翻白眼:“催什么催!我走不走用得着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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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山神官庙的管事听到守卫说有大人过来了,立刻迎了出去。
管事以为来的人是风檀,结果只看到两个女子,他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失望。
绪蚕光从管事的神情变化中立刻察觉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她微偏头斜眼看向棋师,却见棋师的目光正盯着她。
棋师看着她,问那管事:“是出了什么事吗?绪姑娘似乎很想知道,你说给她听吧。”
管事懵了半晌,大概是觉得实在没办法了,选择将事情告知她们:“大人,我是昨天回的,这神官庙后边……”
棋师眯眼:“后边怎么了?”
管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挖出来一副棺材……可那里我们之前动工时就找人测过,不可能有坟墓之内,突然挖出一副棺材实在诡异,关键这棺材上满……满是符咒啊!”
绪蚕光见这管事只是说起棺材脸色都变了,他这张瘦脸苍白里透些许青,果真被吓得不轻。
她再看向棋师,见棋师一如既往,只是那双上扬的眸此刻微垂。绪蚕光皱了皱眉,她依然沉着气什么都没有说。
少倾,棋师迈步跨过台阶:“那就去看看吧。”
管事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棋师,他本来也只是汇报一下,没想过这位大人竟然还敢亲自去看,他震惊的同时也心生一丝佩服。
神庙后院,棺材原封不动的放在挖出来的大坑里,管事指着那坑道:“没人敢碰,我也只是让人守着。”
棋师看向绪蚕光:“绪蚕光你碰过死人的棺材吗?”
绪蚕光神色一紧,被人喊全名总归有些不自在,面上笑了笑,摇头。
棋师伸手晃了晃衣袖,笑道:“那好给你个机会下去看看。”
“……”
绪蚕光心道:这机会不要也罢。
棋师却是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随她下去。”
身后的一排人,面面相觑神色恐慌。
绪蚕光探出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她想找理由推脱,但这棺木上的黑色符咒又吸引着她。
她见过黄色红色的符咒也见过白色的纸人,但这种黑底银字的符咒她是第一次见。
棋师:“我可不想等太久。”
闻言,绪蚕光莞尔一笑,也未难为那一排被吓到的人,径直像棺木走去。
在距离棺木只有五步的位置,她停下了,默念了一遍静心咒。
静心咒念完,她再上前一步,闭眸默念:无量福生神官辅佑。
此时她只觉四周阴风阵阵,连发丝也似在飘动,她警觉的睁开眼,再看那棺木,棺木上的符咒都动起来了。
坑外的一排人吓得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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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符咒在动!”
“不对,棺材板也在动啊啊啊啊!”
胆小的已经拔腿往外跑了,后院乱成一团,只那管事对绪蚕光吼道:“姑娘,你赶紧上来吧!”
他虽说着,可他也不敢下坑里去拽她一把。
这时已是阴风大作,四周尘土飞扬,院中的人几乎已无法识物了,坑中具体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约莫半刻,风驻,尘烟消停,他们才看清坑中怎么回事。
只听到有人大喊:“快看,那个棺材开了!”
“空的,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贴那么多的符咒干嘛?搞得好像是封印了什么千年妖怪……
在场人想不明白,绪蚕光也不明白,她缓缓转身看向棋师,目光似绕着棋师看了一圈。
从一开始这个人似乎就没有想瞒她,或许“它”一开始就想告诉她真正的棋师已经死了。
她仍旧没有想和“它”摊牌的想法,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在众人注目中,她从坑中走出来,对棋师道:“一个空棺材而已,既然没什么事还是先回园子吧。”
三日后风檀回来了,神庙管事急匆匆的禀报风檀后院惊现空棺的事。
风檀一听是黑色符咒便立刻去了,哪知去了之后却看到整个后院平整完好,哪里有什么大坑和棺材。
管事吓得脸都白了,惊呼:“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吼完便昏过去了。
风檀听庙里的守卫说当天棋师和绪蚕光都来过,未再多想,他出了庙就去找绪蚕光。
医馆,绪蚕光见风檀回来了,问道:“兰大人没回来是有战事发生?”
风檀一讶:“你怎么就猜到是战事。”
绪蚕光“我回弼县那日,见有士兵快马送信去县府。”
风檀冷声道:“你若想知道我一会儿和你说,你先告诉我空棺材是怎么回事。”
绪蚕光面上淡然一笑:“怎么了,庙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风檀深看她一眼,道:“空棺材不见了,神庙后院完好如初。”
“……”绪蚕光停下手里的活,有些紧张的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指。
风檀微抬下巴,淡声问:“你知不知道黑色符咒的用处?”
绪蚕光摇头,迷惑不解:“我初初见到那些符咒就觉得古怪……”像是有股极强的力量想要从身体里释放出来,而那种感觉之后便是阴风四起尘土飞扬,那时她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只想远离那座棺材这三日来也不敢去回忆。
因为她有种错觉,错觉那阴风是被她招来的,而不是棺材里出来的……因为风向位置不对,如果阴风是从棺材里出来向四周扩散那应该是螺旋状的,可是那阵风是呈空心状绕开的,倒像是从她身体里出来的。
风檀低声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却也让她陷入更深的疑惑中,他说:“黑底银字的符咒是封印神官的。”
宝山上有封印神官的空棺材,这不是神罚又是什么。
绪蚕光喃喃低语:“传言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