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紧去吧。姜寒星正准备着这样同他客气下,他已经火急火燎的又开口了。
“对了,”他一边开口一边大变活人似的从身后揪出一个人来,“这位说也找你有些事,刚好顺路,我便带着他一块儿来了。”
是那位刑部主事徐嘉。
姜寒星只见过徐嘉一次,但他是那种让人见过一次就很难再忘记的长相,故她也并不存在认不出这是谁的尴尬,只是有些疑惑:“六部肯同我们东厂的人同行,倒是少见。”
她说话的间隙,她那急性子的同僚已经一阵风似的走了。
“方才在东厂办事,刚好顺路而已。”
他说话时一直笑得很和气也很好看,但姜寒星对他有种几乎是本能的警惕,上次见他时其实也是这样,不过当时她正被于峰搅和着,都没怎么注意。
“徐大人是找卑职有什么事吗?”
“倒也说不上是什么事,只是有个请求罢了。”
“徐大人但说无妨。”
徐嘉眼神落在了姜寒星眼睛里:“想要寒星姑娘,莫要再接着查这个案子了。”
姜寒星往后退了一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徐主事这是什么话,这是卑职职责所在。”
徐嘉又笑了下:“确实,是职责所在,这样吧,也并不平白无故的让寒星姑娘做恶人,寒星姑娘别再查这案子,在下帮你处理了于峰的麻烦,如何?”
“我同于峰之间并没什么麻烦。”
“是吗?”徐嘉恰如其分的歉意挂在脸上,“上次见面时在下无意中看见寒星姑娘同于档头争执,还以为寒星姑娘很为于档头过于表露的热情所困,看来是我多想了。”
他这样的举止,让姜寒星一时间不敢确定他对她跟于峰的事,到底是真只是上次无意中看见了,还是别有用心的去查了。
徐嘉还在试着接着劝:“寒星姑娘要是有旁的要求,直接提就是了,在下不会让寒星姑娘吃亏的……”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直接答应了他似的。
姜寒星开口打断了他:“不必了,这是寒星的公事,寒星虽也没什么气节,但假公济私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寒星姑娘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是吗?”
“是。”
“好吧,”徐嘉叹了口气,“既然寒星姑娘执意坚持,在下也只好寻旁的法子去了。”
旁的什么法子?他要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将这样的私隐暴露给她,却果真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算了吗?
姜寒星心头许多的疑惑在缠绕,但她弯下腰去,对着徐嘉行了个礼:“徐主事放心,卑职今日并不曾见过你。”
徐嘉弯腰对她回了礼,衣袖随之挥舞时有似有若无的清香:“我既然来找你了,便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只是……”
他向着姜寒星身后一伸手:“那个小孩儿一直在盯着你看,你不用瞧一瞧他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吗?”
姜寒星回了头。
是个小乞丐,眼睛正滴溜溜的往她身上转。
她再回头,徐嘉已经走了。于是她索性转过身来,双手抱胸看着那小乞丐。
“怎么,顺天府想着今年天冷,没太管京城里的流民,你们便蹬鼻子上脸,衙门的人也敢叨扰了是吗?”
她并没怎么疾言厉色,但这小乞丐其实胆小,一听出她话里的不满意,当即便朝着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禀官爷!是……是有人让我同你捎话!”
又捎话?
姜寒星眉头皱了起来:“谁?”
“方……方明!”
方明?姜寒星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方明从那天早上给她带完药后便不知去向了。不过他之前也经常这样的,一走好多天,加上她这段时间又忙,她便也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让人来捎话?
她长久的不吭声,那小乞丐便小声的嘟囔了起来:“……就说他怎么会认识官爷们,果然都是骗人的……”
胆小是胆小,好奇心倒还挺旺盛的。
一个小乞丐,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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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终究还是没太上心,她有些放下了戒备:“让你同我说什么?”
姜寒星觉得有些头晕,或许是因为昨晚熬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又没吃饭?因为经常有这样的事,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往墙上倚得更重了一些,又甩了甩头,想要把越来越严重眩晕感甩出去一些。
“他说,有消息了。”
姜寒星一怔,随即明白了他说的到底什么事情。
她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并不会有多激动的,一直以来也只是怀着平常心在做这事,但她的心却并不同她的想法一般,砰砰地跳了起来。
小乞丐还在同她说详细的情况:“……方明说他还要再求证下,所以先让我过来同你说一声,让你晚上早些回去……”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你身后!”
什么?
姜寒星本能地去握剑转身,但手碰到剑时她才发现她手是软的,也不知何时转身的力气都没了。她后颈上突然一痛,然后便坠入了沉沉的黑暗里,对外界再无知觉了。
姜寒星身后的男人伸开了双手,接住了她,又直接抱了起来,要往胡同口走过去。这人长着一对三白眼,鼻梁很高,是一副凶相,但他有些对眼,这凶悍就也显得滑稽起来了,装老好人都并没什么违和感,很能让人信服。
小乞丐没去管他什么长相,他只是想着,方才同他说话那位——也就是如今晕过去的这位,虽看起来挺凶的,但,其实也并没怎样他,算是他见过的比较好说话的,且按照方明说的,他与这位官爷的关系十分好。方明对他是一直挺不错的,他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大庭广众下被人打晕又带走了。
于是他踌躇着还是开了口:“这位爷……”
他刚开口,男人便停下脚步转了身,眼神掠到了他身上。
小乞丐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出来了其中的杀意。他不应该开口的。他因为方明那一小块儿碎银子有些得意忘形了。
胡同口有马车跑了进来,停在他们面前,车夫向男人行了个礼,男人便把怀中晕过去的那位官爷递给了这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