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行 第39章 殇
    南粤省,海珠市。

    东华赵总理也不能制止距离东华京都千里之遥的低层政府人员,各自把小算盘拨的噼里啪啦乱响。

    不久之后就给赵总理和政府挖下一个大坑。

    海珠市市长办公室,

    “市长,根据最新统计,我市感染狂犬流感的已占到人口一半,接种疫苗后死亡的也已达到3000人,还有35800多人据报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这个数据要不要上报。”一个瘦高个弯腰低头,是个秘书。

    “原来是多少?”胖乎乎的市长,挺着将军肚问。

    “死亡5人,副作用300人。”

    “兹兹”市长哭着脸,只嘬牙花子。

    “先放一放,同时也给宣传部打个招呼,让他们给媒体打招呼,就说还在可管可控的范围内。”市长下了指令。

    “可万一?”瘦高个有些担忧。

    “没有万一,我们必须贯彻大政方针,顾全大局,眼下经济危机刚有点好转的苗头,最重要的是拉动消费,刺激经济。如果这个数据公布出来,老百姓谁还敢上街,谁还敢消费!”市长不愧是市长,懂得抓大放小。

    “我的意思是,万一有其他的城市报了,而我们……”瘦高个点到为止,在领导面前,就要有这种觉悟。

    “这种情况肯定不只出现在我们市,那就密切关注其他省市的动态,我们不做第一个,当然也不能做最后一个,实在不行在上次基础上先翻一倍。”

    市长的高瞻远瞩,顿时让瘦高个秘书敬佩不已。

    但他们就没想过,可能他们的同僚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

    16天后,AC227年14月14日,刚好美利亚和岩油三国一个月的停战期结束的日子,也是全球国家首脑再次聚首的日子。

    东华国,东鲁省,东岳市,一个叫东和的小山村里。

    大学毕业的狄云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山村,小山村三面环山,只有在向南的方向有一条出山的土路。

    狄云闲来无事,爬上高高的上岗,再次去感受大山的情怀,排解心中的郁闷。

    毕业半年多了,依然没有找到工作的狄云怎能不郁闷。

    半个月前,东华国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好前景,那时的狄云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憧憬里,满怀期待,希望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可他万没想到,仿佛一夜之间,东华经济局势急转而下,尤其是社会上传出大部分保险公司,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的时候,东华经济就像从108楼上蹦极,而下面还是黑压压的无底洞。

    狄云在城里暂时租住的那间出租房,房东是一对老夫妻。

    那几日,老头连续几天,天不亮就跑到银行里等着排队取钱,听市面上说银行都快要剩下一空壳了。既然保险公司都倒闭了,养老保险指望不上,就巴望着赶紧把那点养老的钱从银行取出来。

    而老太太也是天不亮就往外跑,不过她去的地方不是银行,而是各大超市、菜市场等生活必需品销售点,听邻居们说,早晚要“通货膨胀”,老太太没弄明白究竟是个啥意思,但懂行的邻居说,就是手中的钱不值钱了,老太太就忙着置办吃喝,把钱赶快花出去。

    整个城市里,出门到处人山人海,像狄云这样的待业青年,眼见物价飞涨,几乎一天一个价,很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所以,狄云只好垂头丧气卷铺盖回了山村老家。

    回到家的狄云,心情渐渐好转,毕竟与房东老夫妻相比,家里有几亩薄田,有吃有喝。而那两位老人,听说狄云回家那天,老头每天排队还是没能从银行取出钱来。

    多年后,才明白原来民营银行所剩不多的钱,早被见事不好的关系户和国有大企业变着法儿提光了,而国营银行限额支付。

    挥尽脑中阴霾,狄云目光放到山清水秀的故乡大地上。

    在远处盘山道上有辆自行车正快速过来,正自好奇,发现有人在招呼自己,低头一看,山路上正上来一个人,竟是老同学狄雷,初中毕业后,进了职业高中,学飞机维修,现在省城机场工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狄雷问,

    “前几天刚回来,你呢?”狄云一伸手,把狄雷拉上了他立足的巨大岩石。

    “别提了,最近很多航班停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早早请假回来了,差不多都半个月了。”狄雷一阵抱怨。

    “现在的时局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狄云也听回家的几个有钱同学抱怨,说飞机都没得坐,只能挤火车。

    “你看什么呢?”狄雷也伸长脖子。

    “你看,远处骑车过来的那个女的,怎么看去这么面熟?”狄云手指前方。

    “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不是我们上幼儿园时的老师嘛,张珍老师,当初教我们的时候,她才18岁,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没有,自行车后座上那个女孩就是她女儿,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自然认不出来了。”

    “这倒也是!”狄云一声慨叹,不禁有些感慨岁月蹉跎。

    “后面怎么还有一辆自行车,似乎也是熟人。”狄云看到有人来。

    “那也是教过我们的老师,尹国老师,当时我们读四年级,后来因为他得病,我们才换了个老师,他的病根现在还没全好。自行车座上载的是他儿子尹东。还记得吧,他跟张老师是夫妻。”

    “怪不得你认人这么准,我记得他们是你舅舅和舅妈吧!”狄云笑着锤了狄雷一下,却听到远处传来凄厉惨叫声。

    “怎么回事?”山岗上两个人相顾骇然。

    “舅舅!”狄雷一抬头,却看到环山道上尹国骑着的自行车已面目全非,而尹国和他儿子尹东则飞出路面,撞在山崖上。

    从环山道的上层环道上,一群身影不顾山石凶险,从山崖上纵身扑下,连滚带爬,瞬间就把下面盘山环道上尹国二人撞倒在地。

    “狄雷,你干嘛去?”狄云一把揪住狄雷衣领。

    “我去看我舅舅!”狄雷使劲挣脱。

    “扯淡,你看你舅妈在干什么?”狄云指着远方的张珍对狄雷说。

    只见骑车在前面的张珍母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便加快了踩踏速度。再看倒在地上的尹国父子,正被不断从上层环道摔下来的一群人围住,崖壁上立时便喷洒了一片血红,最后竟从那群人的头顶扔出一段带着鞋子的腿骨出来。

    “太可怕了!”狄雷感觉自己快吓尿了。

    “快下山,让村里人快跑,不然只怕凶多吉少。”看过不少恐怖片的狄云松开了狄雷衣领,扭头往山下跑,远处已经一帮人正向村子方向晃晃悠悠过来。

    “妈、妈!快叫着爸,背着奶奶往山里跑,往山里跑,有一群吃人的怪物过来了.....”狄云手机打了一半,家里电话就不通了。而狄雷家里电话压根儿就没打通。

    狄云和狄雷像被郊狼撵的云兔一样,连滚带爬往村里赶。

    “咚”一声,农家大门被踹开,被山上树枝划的满脸血痕的狄云一脑袋扎进了院里,却看到自己的母亲正端着铁锅从厨房里出来。

    “怎么了这是?”一看自己的儿子像被人揍了似的,做娘的有点心疼。

    “我不是跟你打电话了吗,怎么还不快走了。”狄云急了。

    “电话断了,是不是把头打坏了,这个世道,哪有什么怪物不怪物的。”狄妈妈赶紧放下手里的锅,来看儿子的脸。

    “妈这都啥时候了,真的,我从山岗上看到一群人,那群人穿着相同的蓝色制服,刚刚把尹国老师和他儿子弄死了,更可怕的是,似乎那群人把他们给吃了。”

    “瞎扯,我看你是不是中邪了。咱们这儿穿蓝色制服的只有那帮在附近山上搞开发的工人。前段时间一个富商,他就住在山上,搞了个别墅,开始就他一个住,这几年才陆陆续续增加到几百号人,听说建好之后,是用来搞农家乐旅游的。”狄云父亲边说边从屋里走出来。

    话音未落,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就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狄云一听,感觉眼前发黑。

    “坏了,听声音果真从那条进村路上传来的。”

    已经陷入惶恐的狄云并不知道,那一刻,蔚蓝星上很多人都陷入了各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中。

    福州省,知州市,小塔区沿河路,幸福花园。

    一辆出租车开进幸福小区,一个略显矮胖的女子从驾驶位下来,关车门,打开后备箱盖,从里面拎出两块豆腐、一小包猪头肉。

    豆腐是新买的,猪头肉却是孩子舅舅通知去拿的,说有个顾客让切好了、拌了香料,特意让多加醋,结果说有急事儿,拔腿就跑了,大半天了卖不出去,他又不爱吃醋,就让姐姐去拿一半。

    丈夫在外跑大车,自己跑出租车,除了还房贷,挣钱主要给孩子上私立小学。

    现在生意不好做,跑大车也是全靠运气,出租车也不景气,有时候只够交份子钱,日子有点紧巴巴。

    日头高照,穿着短袖,走了几步再爬楼梯感觉有些微热,也可能是自己胖的原因,三楼都有些小喘,可能着急了。

    为了拉客,早餐没吃,现在要赶着做午餐,毕竟孩子要吃饭。

    “欢欢,欢欢,开门。”

    没人反应,女子只好自己掏钥匙,打开两道门。

    一进门,客厅空调冷气扑面而来,电视机上赛车游戏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欢欢,早餐鸡蛋怎么没吃,玻璃杯的水你是不是没喝?空调开这么低,你还穿长袖,不浪费电吗?”

    女子把东西放在厨房,边对打游戏的孩子说话。

    孩子不吭声,专心打游戏。

    女子有点上火,“问你话呢,你听不到吗?”

    “听到了,我不饿,忘记了。”孩子继续打游戏。

    “你听到什么了,除了看电视,就是打游戏,不是手机就是电脑,眼镜又要换了,还不注意。”

    女子还想说话,忽然看了一眼客厅。

    “开空调,就知道开空调,阳台窗户都不关,电费不要钱啊?”

    女子气的快要说不上话来,急匆匆去关窗户。

    没想到地上有一摊洒了的牛奶,女子一个踉跄侧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男孩看看自己母亲,正头枕着一条胳膊躺在地上,先看了几眼,又打了两分钟游戏,这才暂停,放下遥控器。

    走到母亲面前弯腰推了推腰,又伸手在鼻子处探了探,然后继续回到沙发上接着打游戏。

    一小时后,孩子放下遥控器,冲着女子喊:

    “妈,妈,有午饭吗,我饿了”女子没动静。

    “妈,妈,中午吃什么?”男孩把电视机关了,大声道。

    女子还是没答应,她是侧躺着的,另一只没被压住的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孩子看到了。

    男孩走过去,从女子朝上一侧的裤兜口袋里掏了掏,掏出30元零钱来。

    “妈,我自己去楼下吃炸鸡了哈!”

    说完,男孩拿着钱,推开门,又砰一声关上门。

    一手举着电话手表靠近耳边听故事,一手握着零钱,拖拖然走下楼去了。

    出了单元楼门,看一眼妈妈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男孩正听到好笑处,咯咯笑。

    一辆搬家公司的小货车,七扭八拐飞驰而来,砰的一声,像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一样,男孩整个被扔了出去。然后一脑袋扎进他妈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抖两下、抖两下。

    然后小货车继续前冲,狠狠撞在出租车屁股上,小男孩和后备箱,整个都消失不见了。

    南原省,古都市。

    高架桥上,大堵车,一辆越野车里,坐着一家三口。

    父母都是四十多岁,穿着休闲装,坐前排。后排坐了一个小伙子,人高马大,运动短裤衬衫,但趿拉一双拖鞋,手里抱着平板电脑,在听故事。

    “喂,堵车,我要取消学生模式,我要打游戏。昨天给我规定的游戏时间,我没打,今天要补给我。”

    “喂,喂什么喂,再喂我抽你。昨天你没打网络游戏,可你的时间也没用来写作业、看书,而是看电视,打电视游戏了,那不一样是娱乐、玩儿吗!”

    “一码事儿是一码,昨天你不在家,跟你要学生模式密码,你又不给,说回来补给我,你补给我了吗?说话不算话。”

    “你都跟我一样高了,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别整天抠抠搜搜、编瞎话,想着打游戏。”

    “我个高也还不到14岁,我同学都打游戏,我凭什么不能打,就你管的严,我都快被你逼疯了。”

    “你看看你的眼镜度数吧,半年一只眼涨50,一只涨75,摘了眼镜都快看不到路上的狗屎了,还从早到晚的看手机、看屏幕。”

    “那怎么了,你和我妈还不都戴眼镜。”

    “我们老了,都大学毕业工作了,至少不用戴着眼镜去工地上搬砖,你不好好努力,万一去搬砖呢?”

    “对对,我打一会游戏,就一定去搬砖,我未来就一定去搬砖行了吧,说补给我,说话不算数,大道理我都听烦了,我们班比我差的一大把,大家都去搬砖好了。”

    “你还犟嘴,信不信我拿皮带抽你?”司机位置的爸爸急眼了。

    “你们俩别吵了,前面也不知怎么了,堵了这么久,也不见挪动。”副驾驶的妈妈转移了话题。

    “我下去看看。”爸爸气的想出去透透气,看到很多驾驶员都下了车,正向前面张望,他也下车。

    “怎么回事儿?”爸爸向周围吆喝一声。

    “高架上连环车祸,太惨了,两三辆车都被撞到高架下面去了。”旁边一辆小轿车司机刷着手机,跟周围人讲。

    “哪儿呢,哪儿呢?没看到啊?”有人问。

    “刷视频,看直播啊,有司机在现场直播。高架上面咱们看不到,大家看下面,桥下那不是围了几辆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吗!”

    爸爸走到高架边上,向下观望,距离此地直线距离600多米,垂直距离20米左右路面上,确实有一圈救援车辆,还有几辆摔得烂乎乎的汽车、吉普车,甚至一辆下方行驶的公交车也被殃及。

    “哎,下面围着的人怎么了,怎么到处跑啊,后面车上的人也在四处跑,啥情况?”爸爸指着桥下道。

    几个周围的司机、乘客,一边刷视频看直播,一边从桥上向下观望。

    只见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四散奔逃,有捂着鼻子的,有捂着脖子的、有捂着手腕儿的,白衣服上斑斑红色血迹,很显眼。

    还有几个人,正按压住地下的另外几个人,像在急救。但医生护士都跑了,不应该让非专业人士处理伤员啊?

    “他们在吃人,在吃人肉!”一个刷视频的,捂着嘴,惊恐的喊了一嗓子。

    “啊?扯淡吧!我看看。”周围人包括那位爸爸,一起围上去凑近了看。

    鲜血淋淋,几个原本就浑身血污的男女,正摁住一个男医生、一个女护士,在脸上、脖子上、胸膛上、乳房上乱啃。

    抖动的视频显示,手机拍摄者正慌乱的撤离,镜头也随之越来越远,但细心的爸爸还是从晃动视频一角,看到旁边一辆救护车里,一个脑袋被削掉半边的车祸遇难者,正从救火车后门伸腿下车。

    “肯定瞎编的,下面地上躺着的,哪有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一看就是假的。”一个观看者,嘴里说着不信,声音却已经发颤。

    “是啊。”有人应和。

    “不对,那是桥下,视频是桥上。”有人反应过来。

    “桥上,不就是咱们前面?”众人惊呼。

    然后就见前面排长队的车辆,纷纷拉开车门,男女老少,惊慌失措的向着后方涌来。

    “完蛋,快跑。”有几个独自驾车的,立马撒腿就向后跑。

    那个爸爸几步到车前,拉开车门,跟自己的老婆孩子大喊:

    “前面有恐怖分子,杀过来了,快下车向后跑。”

    一家三口立刻抓起手机和包,跟着人流向后方涌动。

    北辽省,抚远市。

    抚远市山河区塔沟镇第一中学,体育馆,乒乓球室。

    4张乒乓球桌上,摆满了课本,每张乒乓台围坐12个孩子,穿着运动短裤、衬衫,坐在红色塑料凳上。另有2个孩子席地而坐,把书本摆在塑料凳上。

    每人脚下一个蓝色布袋子,里面放着一个乒乓球拍和一个乒乓球,袋子上印着“智学体育培训中心。”

    移动黑板旁边,一个戴眼镜女子正一手拿初中三年级物理课本,一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黑板旁边也挂着一个“智学体育培训中心”的布袋子,里面也是乒乓球拍和一个球。

    “因为本学期赶教学进度,很多重点内容课上难以讲的清楚透彻,刚好大家报了周末的乒乓球培训课,我们用打乒乓球的休息间隙,给大家再巩固学习一下重点难点。补课不收钱,但乒乓球培训是智学体育的,每次培训课结束,会替智学体育代收一下培训费,一课一交,不培训不用交。”

    这是每次乒乓球培训课,每个学科的任课老师都开篇名义的一句话,孩子们听有的家长说,是怕录音。

    然后就是打20分钟乒乓球,补40分钟课,每次培训课时长共2小时,每个学生每次收费200元。

    今天的培训课终于结束了,席地而坐的课代表和班长正站起身来,挨个学生收本次的培训费,现金。

    忽然,兵乓球室的透明玻璃门“砰”一声被撞开了,一个十一二岁,满头大汗的孩子冲进来。

    “妈,妈,快跑,我同学疯了,正到处咬人。”

    这群初中生先是错愕,然后纷纷露出爱怜的微笑,七嘴八舌的招呼孩子道:

    “小杰真会开玩笑,来,看姐姐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我今天多带了一瓶饮料,小杰打篮球累了吧,来接着。”说话的人做势欲丢。

    “滚开,谁开玩笑,妈,我们快回家。”男孩子一摆手,拉着她妈就往外走。

    “等下,妈还没干完活儿呢。”女教师一边盯着收钱的进度,一边随手擦着黑板上的字。

    “真疯了,真咬人,我不骗你妈,快点。”小杰用力拉扯他妈妈。

    “王刚,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已经交了钱,班里个子最高的男孩收到指令,笑呵呵的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兵乓球室与羽毛球、篮球馆是有隔音板分隔的,有走廊连通到体育馆的运动中心主馆。

    “怎么就疯了?”女人坚决不信。

    “张陶然跳起来投篮,我没留意推了他一下,他摔下来撞在篮球架柱子上,然后就一动不动昏过去了。王教练就冲过去拍他的脸,呼喊他,没想到他睁开眼就疯了,一口咬住了王教练的鼻子。

    咬的可狠了,李教练上去捏住他鼻子,捏住下巴都不松口,硬生生咬下了王教练的鼻子,还咽下去了。然后还咬了李教练的手指头。我就赶紧跑过来了,太吓人了,妈,咱们赶紧走吧!”

    “你这孩子,是不是把张陶然鼻子撞出血了,怕他来找我告状,才拉我早走的?”

    女教师看看玻璃门外,再看看自己儿子,一副了然于胸、骗不了我的神态。

    “这么多大哥哥、大姐姐在这里,你丢不丢人?你看,陶然都找上门来了,没话说了吧!”

    女教师微笑着拍拍儿子的头,然后向玻璃门外招手:

    “陶然,阿姨在这里,阿姨这里有湿纸巾,先过来把血擦一擦。”

    “妈呀!”叫小杰的孩子,看着贴着玻璃门正往里看的两颗白眼球,瘫软在地。

    “妈的,他是丧尸,大家快跑。”门外叫王刚的学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刚回到玻璃门处,一看门口满嘴鲜血的孩子,大喊一声,立刻掉头就跑。

    不要奢求一个十几岁普通少年与丧尸勇敢搏斗,这已是他人生十几年,最大的勇敢,最大的仗义。

    他没有第一时间逃跑,最终一咬牙,跑回来给同学报讯示警,比收200元乒乓球培训费的老师,更令人起敬。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正上演着类似的悲剧。

    那场末日危机从初显端倪最终演变成全人类的灾难,星球几乎所有生物从此陷入了被恐怖之潮席卷的无尽噩梦中,末日笼罩了整个星球。

    AC227年14月14日。

    从那一刻起,它在人类史册上变成了一个用方框框起、用黑体字加粗标注、更加震撼人心的名字---双14暗日。

    从那一天起,人类在遍及全球在血浪漩涡里,生死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