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红宝石与琥珀
    虎杖宿傩下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虎杖悠仁。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在客厅安静的呼吸中,发现了单人沙发上那一堆隆起的抱枕堆,里面藏着某个想找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家伙。

    虎杖宿傩一乐,毫不犹豫的掀开抱枕,准备捞出还没完全社死但先一步快把自己闷死的笨蛋,而虎杖悠仁感受到了光亮,瑟缩了一下后就一个劲往后缩,恨不得将整个人塞进沙发缝中,最后干脆头埋在手臂和沙发中,像只鸵鸟一样用屁股对着他敬爱的姐姐。

    虎杖宿傩见惯了这家伙对自己死缠烂打嬉皮笑脸的粘人模样,还是头一回被这样“冷漠”对待,不由感到新奇,忍不住伸出手去戳这家伙的屁股,被戳戳的屁股□□弹弹,扭了扭表达不满,但愣是没有吭一声。

    “怎么,好意思说却不好意思给我听到?”

    虎杖悠仁的耳朵再次赤红了起来,趴在沙发上的整个人又变扁了一个度,恨不得能立刻觉醒什么能凭空消失的术式,逃离着令人窒息的场景。

    所以说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早回来啊!!她平常去图书馆不都一去一下午的吗?!

    他在心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虎杖悠仁不介意向任何人袒露他对虎杖宿傩的维护,也不介意让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他姐天下第一好,但唯独没打算让虎杖宿傩知道他对她的保护欲,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虎杖宿傩比他强多了,不管在哪一个方面,他都是依赖的那个人。

    所以才不愿意被知道啊!肯定会被嘲笑的,虎杖悠仁吸吸鼻子,再度缩了缩身体,恨不得时间能够回流。

    倒是虎杖宿傩完全不能理解虎杖悠仁突如其来的羞耻心,坐在沙发扶手上顺手翻起禅院甚尔带来的资料,上面满满的都是她曾经的罪证。

    纸张翻页的声音逐渐吸引了虎杖悠仁的注意力,这个藏入洞中的小动物有着过于充沛的好奇心,而外面猎食者显然知晓他这份特点,故意发出的声响引诱洞穴里的家伙再次悄悄探出脑袋。

    虎杖宿傩记得白纸上控诉的所有事情,但那些曾经由血流成河天地翻转构建的动荡如今却成了手上轻飘飘的黑色字符,已然无法勾勒起经历者的任何回忆,她面容舒缓,自然的像是再看他人经历过的故事。

    直到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从她手上扯走了资料。

    虎杖宿傩也没死抓,松开手任由虎杖悠仁拿走资料,还不忘继续嘲弄对方:“怎么,不继续装死了?”

    然后得到了虎杖悠仁的瞪视。

    ……这家伙情绪转变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还是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这副德行?身体年龄也才四岁的虎杖宿傩小朋友这样想到。

    “你都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看?”虎杖悠仁手上那叠讨厌的资料塞到了桌子的中央,最后甚至扑腾上去将东西再度往里推了推。

    虎杖宿傩不打算提醒他如果她真的想拿不需要这么麻烦,双腿一盘手撑着脑袋,等着这家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虎杖悠仁则不付宿傩所望,突破了社死的限制,亦或者姐姐的事情比自己的社死更加重要,他忘记了刚才缩头乌龟躲避人的行径,主动爬上沙发凑到虎杖宿傩的身边,毫不犹豫的顶开宿傩撑着脑袋的手,将头塞到她的怀中使劲蹭着对方的肚子。

    虎杖宿傩俯视着在自己肚子上试图使用螺旋钻头的脑袋,随后伸出手一把揪住对方肥嘟嘟的腮帮肉,“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双子对视,琥珀的瞳仁里倒影上猩红的色彩,而映照的血池也掉入了一块阳光的宝石。

    一模一样的面容融化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即使性格截然不同,即使思想迥然相异,可世界认证为一人的灵魂们不会也不该有任何的隔阂。

    虎杖悠仁仍然害羞,虎杖悠仁仍然害怕,他的眼眶又开始变得湿润,似乎心已经开始委屈到哭泣,但他仍然选择了直面自己的恐慌。

    “宿傩会再次变成诅咒之王吗?”

    虎杖宿傩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不确定,现在的世界命运不止一个,尽管听名柯命运的意思是大家都在摆烂,也不会随意去干涉其他世界的剧情任务,但她的身份特殊,难免会有意外。

    虎杖宿傩从不否认自己的任性,也不打算委曲求全,她确实对咸鱼懒散的生活充满向往,也乐意去维持这份宁静,但这不代表她对曾经的血腥有什么愧疚心理。

    虎杖悠仁从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垂下眼睑,像是要哭,但却没有哭。

    “我不会让姐姐重新变成诅咒之王的。“

    他抓着虎杖宿傩的手,将脸彻底贴在对方的掌心当中,明明在姿态上是被掌控的那方,可那双素来柔软的眼中却透露出异样的执拗。

    “我会提前把坏人都打到,把所有想让宿傩变成诅咒之王的人都清除出姐姐的世界,让姐姐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快快乐乐的度过过一辈子。”

    这是誓约,是束缚,同样也是最浓烈的诅咒。

    虎杖宿傩噗嗤一下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经的诅咒之王注视着眼前的小兽,愉快的提醒仍然无所察觉,不知道自己许下了怎样僭越,不知天高地厚诅咒的幼崽,“这是在圈养啊,悠仁。”

    清除所有针对虎杖宿傩的敌意,妄图打造一面围墙去阻拦所有坏人,但同时也是在隔离了虎杖宿傩对世界的联系,将围墙里面变成了一个所谓安全的精致鸟笼一样。

    如果换一个人,换任何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言论,他的灵魂都都会在这番话脱出口的一瞬被虎杖宿傩焚烧殆尽,但说出这番话的人却是虎杖悠仁,是这个世界中未曾存在过的容器,是将诅咒之王从不存在的未来中带出来的,属于虎杖宿傩的弟弟。

    他是特殊的,是被挣脱命运之人所允许的特殊。

    “别想了。”虎杖宿傩伸出另外一只手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脸上畅快的笑意还未散去。“就凭你还想圈养我?随便来个谁你都打不过,还大言不惭想要保护我?滚一边去在练练吧。”

    “不过——“虎杖宿傩看着虎杖悠仁委屈巴巴的捂脑袋,又露出一点希冀的口吻让他抬起了脑袋,“你要是能用你那点小伎俩做出些什么,我也准许了。”

    她才不会被关,但这个家伙尝试狼狈挣扎的样子确实值得欣赏。

    虎杖悠仁憋回差点流出来的眼泪,恨恨的喊道:“大魔王!”

    然后被虎杖宿傩一拳ko。

    ————

    禅院甚尔下来的时候刚好撞见这一幕。

    残破但还存活的丑宝重新趴在他的肩膀上,而某人身上的刀口也滴滴答答的淌着血液,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弄脏别人地板的意识,揉了揉脑袋正大光明的冲两人打招呼。

    沙发上的双子一同投来视线。

    丑宝仍然记得猩红眼睛的女孩对弱小无助的它做过什么,瞬间缩到了禅院甚尔的身后,而虎杖悠仁则在看了一眼禅院甚尔脖子上那一圈细小的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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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就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过这抹视线仍然被天与咒缚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抓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却仍然没摸出任何东西。

    从天台上醒来之后他就总感觉脖子上不太熟悉,但摸上去却没有异样,他也只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哟,你们又重归与好了?把你之前的资料给你弟弟看是我不对,宿傩你打也打完了,气都出了干嘛不给我祝治好,我这样回家可没法交代啊。”

    禅院甚尔忘记了被迫立束缚的事情和针对宿傩的戒备和敌意的事情,于是被宿傩殴打的原因便从是自己率先威胁转便成了因为把资料给虎杖悠仁看导致宿傩生气才被打。同时对之前调查宿傩的身份的原因也变得模糊和不想追究。

    但这也导致了某个人打蛇上棍的架势,尤其知道眼前小女孩的体内是一个与自己岁数相差无几的灵魂,于是蹬鼻子上脸的成人模样更是装都懒得装一下。

    虎杖宿傩有些无语,但还是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就算0咒力的躯体有着极强的耐咒力特质,但虎杖宿傩的反转术式仍然在几秒内治好了禅院甚尔的伤口。

    禅院甚尔对此啧啧称奇,“你这手法比咒术界藏着的那个反转术式更为出色吧?”

    “少啰嗦,伤好了就拿起你的东西滚。”虎杖宿傩没兴趣和他说闲话,禅院甚尔也不在意,毕竟诅咒之王又不止嫌弃他一个人,这家伙嫌弃全世界。

    他拿起茶几中央的资料塞入丑宝口中,随后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妈妈还接不接外快?这屋子里的陷阱我也想弄一些放家里。”

    “哦,我到时候问问她。”这虎杖宿傩倒是不介意帮忙传下话,而旁边的虎杖悠仁却在今天这家伙做的事情要是被香织妈妈知道的话……

    有人会被狠狠宰一笔。

    ————

    虎杖香织和虎杖仁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了。

    他们当然不是因为交稿才闹这么晚,路上遇见了虎杖香织的一位雇主,说什么都要虎杖香织去家里“坐客”,正缺素材的虎杖仁和虎杖香织就干脆半路拐了个弯,临走时还被推荐了新的雇主。

    不过家里的晚饭在中午就已经提前做好了放冰箱里,取出来放微波炉里面热一下就能吃,家里两个小孩都不是普通人,夫妇两虽然溺爱孩子,但也不至于将人当成玻璃一样小心对待。

    餐桌上放着一张便签,上面是宿傩的字迹,说明了顶楼的情况以及禅院甚尔的委托,虎杖香织站在桌前,抚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虎杖仁放下手中的背包,凑到香织的身边,“你在想什么?”

    虎杖香织盯着便签,“总觉得有好事发生了,感觉宿傩很开心。”

    夫妻俩对视一眼,脑回路瞬间达成统一。

    “上去看看。”

    两个孩子的房间都在二楼,因为是龙凤而不是双胞胎,所以夫妻两并没有选购双人床,而是让两小只分开住,但每个房间都多出一套被褥,主要方便粘人的悠仁去他姐房间里打地铺。

    两人先打开了悠仁的房门,在确定小家伙没有睡在这间房里后,才悄悄的去开宿傩房间的门。

    夫妻两期期艾艾的凑在门缝中,第一眼却没看见地上有被褥,第二眼才看见床上鼓着两个小荷包,也不知道是悠仁死皮赖脸爬上去的,还是宿傩罕见允许的。

    虎杖香织嘿嘿一笑:“果然发生了好事情。”

    虎杖仁眉眼舒展,也跟着重复道:“是呢,看来发生了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