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学霸系统20
寻苓这次去的不是教师办公室,而是教导主任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看到屋内坐着两个人，那位每次一见她就强行挤出笑脸的教导主任一脸凝重,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引而不发的怒气。
见这架势,她就猜到,恐怕没什么好事。
果然，见到寻苓走进来,教导主任还未开口，另一位看着面目圆滑的男人便笑着出声了。
“你就是周苓吧？那个解开数学难题的小天才？”
寻苓不知对方身份，简单颔首道：“老师谬赞了。”
男人说：“我可不是什么老师，我是新元高中的副校长。”
寻苓不卑不亢道：“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笑吟吟地说：“我这次叫你来呢,的确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咱们学校设立了丰厚的奖学金，是为了鼓励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但是呢,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天才，听说你就连高三的卷子都能考满分，这是不是对其他跟你一起参加考试的同学很不公平呢？”
寻苓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却装着似懂非懂的样子，问：“什么意思？”
男人正要继续说,教导主任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插进来：“反正这事我不同意,既然制定了规则，又突然更改,这不是朝令夕改是什么？以后新元的威信放在哪里？再说了，这对周苓就公平了吗！”
听着这一番怒气冲冲的话，副校长仍然保持着微笑的神情，不得不说定力十足。
“老于你收敛收敛你的脾气,别在学生面前这么冲。”
副校长说着,又转眼看向寻苓,“小同学，其实我来不是跟你商量，这是学校下的规定，因为你的水平大大超过了同阶层的同学，这对其他人是不公平的，所以学校决定以后考试不计入你的排名。”
寻苓闻言，冷淡地回视他道：“不公平？这不是我凭自己的实力拿到的成绩吗？他们比不过我，是他们的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我排除出去，这就是贵校的公平之道？”
校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敢怼他，一般学生见到老师都害怕，更别说校长了。
见软的来不了，他只能来硬的，顿时板起脸道：“这我也没办法，学校下的命令，咱们也只能遵守，不然只能劳驾你去别的学校了。”
顿了顿，他深谙打一棒子给个枣子的道理，又说：“当然，咱们学校不会亏待学生，这次月考的奖金还是会给你的，下个月才实施新规定。再说了，以后你要是做出了新的成就，比如像上次发表论文，咱们学校也会给予你相应奖励。”
像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上学都是困难的，就算别的学校愿意给她减免学费，也不可能像他们新元这么财大气粗，平时还给发生活费，吃饭住宿都免了。
所以先威逼，再利诱，小姑娘乱了方寸，也就不会一怒之下，离开新元高中了。
说到底，尽管得到上面的吩咐，但副校长本人也很清楚，把寻苓这样的天才学生赶走，绝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这话一出，寻苓沉默下来。
她倒不是多稀罕上这个高中，实在是系统要求，不然她随便去哪个学校，或是接受政府补助，上学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读书读到一定程度，周围的环境都会不遗余力地帮你。
校长这话吓吓普通学生还可以，吓她可没什么用。
对于他的打算，她看得一清二楚。
思及此，寻苓微微一笑，对副校长道：“既然校长您这样说了，那就现在把这次的奖金给我吧？”
见这小姑娘神色泰然自若，没有半点慌乱，副校长反倒心里打起了鼓。
“你这么急要钱做什么？”他问。
女孩面色苍白，脸庞微微带着病弱的消瘦，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不过她有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人时黑白分明，眸光明亮，宛若一面镜子，清晰倒映着世间百态、诡谲人心。
“拿了钱我好转学，我想除了贵校，其他学校应该会很欢迎我。”
她语气平静地说。
副校长脸色微微一变。
到这一刻，他才有了一种觉悟，面前的女孩的确是个高智商天才，他内心的那些小九九，或许早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对于自身的价值，她更是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反过来将他一军。
寻苓微笑着问：“对了，我也很想知道，您说是学校的新规定，我倒想问一问，是谁提出的新规定？”
副校长额头微微冒汗，支支吾吾地说：“这当然是、是校方一起讨论的规定……”
一旁的教导主任插话说：“我根本就没收到通知！”
被人当面三番两次拆台，副校长面色难看：“我这不是来通知你了吗！”
眼见两人就要在自己面前内讧，寻苓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其实这事很好分析，这个学校里跟她有矛盾的人只有风小小，而风小小又跟欧凯打得火热。
一般小说男主总是有权有势，特别是这种校园文男主，家里给学校捐个十几栋教学楼都是常事，如此也就不难猜了。
“不管是谁下的规定，恕我不能接受，劳烦副校长您把奖金给我了，我立马转学走人。”寻苓懒得跟他们掰扯，有这时间她不如多看几页书，干脆手一伸，直截了当道。
现在就看学校是更看重她，还是更看重欧凯的权势了。
同时，寻苓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我现在就走人的话，后续会怎么样？”
系统小奶音响起：【接触男女主时间不够的话，宿主会被小世界排斥，走上您这具身体原本的命运线呢~】
“原本的命运线是什么样？”寻苓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唔……让我查查。周苓努力考上高中，但因学费被父亲抢走，无法上学。十五岁的她去黑餐厅打暑假工，暑假结束却被老板扣押工资，一气之下心脏病发，此后缠绵病榻，半年后死亡。】
“听起来还蛮惨的。”寻苓咂舌。
系统小奶音附和道：【是的，所以建议宿主还是留在新元高中哦~】
寻苓内心点点头，“明白。”
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猝不及防钻进众人耳中：“转学？我不同意！”
寻苓眉头微微一挑，转眼看去，便见云莉莉风风火火闯进来，孙雪琪在后面努力拉着她，却仍没阻止大小姐的冲劲儿。
云莉莉大步流星走来，一通劈头盖脸地说道：“周苓，谁让你转学？是他吗？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清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让你转学！”
刚才还在寻苓面前威风的副教长，面对嚣张的大小姐却缩头巴脑，一脸讪讪的笑意：“哪里，我们没让周同学转学，是她自己要转……”
寻苓好整以暇地补充道：“他们克扣我的奖学金，我只好转学了。”
云莉莉柳眉倒竖，像自己被欺负了似的，恶狠狠瞪着副校长：“你敢扣她的奖学金？”
副校长哪里能料到周苓竟然还有人保，云家同样是新元高中的校董之一，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不不不……我就是……”
恰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道话语声。
“听说学校出了关于奖学金的新规定，我来听听看。”
穿着白衬衣的少年走进来，云莉莉诧异出声：“沈重锦，你来做什么？”
副校长这下更是汗流浃背，周苓不是一个普通贫困生吗？为什么能引来这么多大人物？
寻苓看着这一幕，心下倒是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得的消息，云莉莉竟然会过来给她撑腰，不免让她有些感动。
还有那位沈重锦，寻苓也认了出来，是那位天台上见过几次的少年。
注意到副校长与云莉莉的反应，寻苓稍稍反应过来，他或许也是一位比较重要的人物？
沈重锦看寻苓一眼，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来旁听，淡淡道：“不是说有新规定？我就是来听一听，你们可以继续。”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副校长脸上，副校长顿时汗如雨下。
“这、这……”副校长抹着头上的汗，一句话都说不出。
众人一看他这情形，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有猫腻？
云莉莉很干脆，见他不开口，直接掏出手机：“你要是说不出来的话，我就给爸爸打电话，让开校董会了，看看大家怎么说？”
副校长自然不敢开口，他这会要是说出欧凯的名字，以后在学校里绝对呆不下去，欧家要对付他易如反掌。
不如顺势开校董会，事情闹大了，责任就不在他身上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两小时后，其他学生上课的时间，寻苓跟一群人坐在校内会议室里。
新元高中校董一共有八位，这次只来了五位，另外三位事务繁忙，但也派了身边的秘书过来。
寻苓身为当事人，同样坐在会议桌前。
不过等待的时间里，她扔抱着一本书在看，周围众人向她投来探寻的目光，她置若罔闻。
直到最后一人到齐，她才放下书本抬起头，坚硬的书脊磕在红木桌上，发出闷闷一声响。
“等等，我来晚了。”
忽然，会议室门又一次被推开，言荣教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寻苓惊讶地看着对方，言教授原本板着脸，面色透着凝重，直到看到她完好无损坐在那里，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老师……”寻苓起身喃喃道。
言教授瞪她一眼：“发生这种事你也不告诉我？”
然后走到寻苓身边，对会议室内人道：“我是周苓的家长，代她在这里旁听，应该可以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一位有着硕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
男人身边坐着云莉莉，显然这就是她爸。
“有什么事就快说，为了这么点小事把我们找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妇出声道。
寻苓目光转移到对方面上，还没开口，言教授就说话了：“这位女士，身为校董之一，你却认为因为个人的缘故，擅自更改学校的规定这件事不重要，恕我难以苟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这只是小问题，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更改规定？学校没了规矩，就像国家没了法律，一所学校也就毁了。”
云爸爸第一个附和道：“没错，这位家长说得很对，管公司不也这样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为新元投了钱，也是盼着新元能发展下去，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钱打了水漂不是？”
这大白话说得话糙理不糙，贵妇闻言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收敛了一下神色。
一所学校的建立不是那么简单，其中花费比外界想的要大得多。
不仅有地皮费，那么多栋教学楼建起来也花了大笔钱，还有里面的老师等人员雇佣、书籍的购买、教室、食堂、宿舍等各种设施，总之，没个十几亿下不来。
尤其新元是贵族学校，瞄准了中高端阶层，前期投入更是巨大，要是真因为这件小事毁了，那绝对得不偿失。
云爹一看就是个社牛的性子，干脆主持大局道：“现在大家都到齐了，老张，劳烦你给我们讲一下事情经过了。”
老张也就是副校长张晓峰，顶着着众人的视线，他抬手擦了擦汗，磕磕巴巴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第一个说话的仍是云爹：“也就是说，你收到上面的消息，让你把周苓同学从奖学金队列里踢出去？”
他似笑非笑：“你说的那个上面，到底是哪个上面？咱们现在这么多人，你还不敢说？”
贵妇看了众人一眼：“这事绝对是哪位家里有孩子在上学的人办的，主动点站出来的好。”
云爹率先说道：“我家孩子我清楚，不可能。”
云莉莉好感动：“爸你这么相信我啊？”
云爹：“你那成绩我还不了解吗？”
云莉莉：“……”
贵妇不屑地说：“我家欧凯更不可能，奖学金那点钱要来做什么？”
其他几位校董也都纷纷表态，表示自家孩子不会做这种事，只有张晓峰在一边不住擦汗。
倒是三位秘书没说话，不过也不觉得是自家的少爷小姐们，毕竟坐在这桌上的，没几个成绩好的孩子。
最后，所有人的视线又转移到张晓峰身上来。
“说吧，到底是谁，干这种以权谋私的事？”云爹道。
张晓峰白着脸，瞥了贵妇一眼，小心翼翼吐出一个名字：“是、是欧少爷。”
“欧凯？不可能！”贵妇霎时一拍桌面。其实像这种以权谋私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只眼。
这次之所以闹大，一是因为寻苓说要转学，副校长兜不住没法交代，学校也不想真失去这么一个天才，有她为学校打广告，还愁以后新元没学生吗？
二就是云家、沈家两位小祖宗要保她，才会把事情闹到台面上来，搞的如今下不来台。
张晓峰顶着贵妇杀人似的目光，声音虚弱道：“欧夫人，的确是欧少爷，欧少爷最近谈了恋爱，他的小女朋友是绩优生，需要奖学金改善生活……”
话音未落，贵妇的脸色陡变，仿若风雨欲来。
“你，去把欧凯，还有那个小贱人给我叫来！”贵妇对身后站着的秘书咬牙切齿道。
云爹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欧夫人，你们家欧凯竟然恋爱了，真是可喜可贺，孩子长大了啊！”
贵妇简直想呸他一口，这喜给他他要不要？
欧凯才十六岁，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勾引了他，不然怎么会让欧凯为她改学校的规矩？
云爹则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尤其是看到女儿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时，更是笑得咧开了嘴。
云莉莉从小就喜欢欧凯那小子，总追在人家身后转，偏偏欧凯对她还不闻不问，云爹每次看得都直搓牙花子。要不是顾忌两家的面子，他都想暗地里找机会教训那小子一顿。
“莉莉啊，你看欧凯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还喜欢他吗？”云爹凑过去，悄咪咪对女儿说。
以前每次听他这么说，云莉莉都要反驳，甚至还会跟他吵架，这次却罕见沉默下来。
云爹高兴地不得了，心中对小天才周苓更是好感大增。
没过五分钟，欧凯与风小小便被带到了会议室。风小小一脸的忐忑，进门之后也垂着头，悄悄打量会议室，见到里面一圈的人，顿时向欧凯身后缩去。
红发少年来之前也没料到会面临这种多堂会审的局面，面上张扬之色收了收。
“欧凯，你给我过来！”一见两人，欧夫人当即厉声喝道。
欧凯没动，拧眉反问：“妈，还有几位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欧夫人把桌面拍的啪啪响：“你还敢问，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是不是你让张校长改奖学金规则？就为了这个小贱人？”
她鲜红的指甲指着风小小，少女吓得脸上惨白，一脸的惶然无措。
欧凯：“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欧夫人气得不行，之前她还觉得欧凯只是玩玩，可欧凯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跟她顶嘴，顿时把她气了个仰倒。
不过这一震怒，她倒是冷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家丑不可外扬。
“张校长，还有各位校董，这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是我家教不严，我就先带欧凯回去了，回去我会教训他。”欧夫人说着，踩着高跟鞋便向欧凯走去，然后一把拽着他就要离开。
欧凯顿时挣扎起来：“妈，你干什么？”
这时，言荣教授站起身来，冲欧家母子道：“欧夫人，还有这位同学，你们更应该向我的孩子道歉。”
欧夫人脚步一顿，欧凯动作也跟着一停，这时他才注意到寻苓的存在，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凯，去给人道歉。”欧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气说。
欧凯：“我凭什么向她道歉！”
欧夫人言简意赅道：“如果你不想你爸爸知道这件事的话。”
红发少年憋着气，大步走过去，梗着脖子对寻苓说：“对不起。”
寻苓微微一笑，倒也没难为他，毕竟这么一看，她好像、貌似、也许搅黄了男女主的感情？
罪过罪过，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可真是个罪人。
欧夫人与欧凯风风火火离开了，出门前，欧凯回头看了风小小一眼，少女仍瑟缩在后方，垂着头一语不发。
云爹也起身，对云莉莉道：“莉莉啊，爹为你撑腰了，现在可得走了，你爹我忙着呢。”
云莉莉心不在焉地挥挥手：“行了，爸，你回去吧。”
其他校董也一一离开，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意外看到了欧家的笑话，倒也令人满意。
几位校董互相之间都有商业往来，算是知根知底的商业伙伴，不然也不会一起投资创建新元。
圈子里总夸赞欧家少爷如何天资出众，可现下一见，倒是叫人大跌眼镜。
这些人都是商场里打滚的老油条，管中就能窥豹，一看欧凯这模样，顿时明白，以后最好少与欧家往来。
今日欧凯能为了小女友更改规矩，未来是否也会为一己之私，在商业往来中做出其他的事？
人的性格摆在那里，三岁看到老也不是说说而已，商人尤其在意诚信。
毕竟商场上一旦行将踏错，那就是满盘皆输，更需要谨言慎行、小心行事。
会议室内渐渐变得空荡，最后只剩一位副校长，教导主任，还有就是寻苓与风小小、云莉莉、沈重锦，以及言荣教授。
寻苓没去管其他人，先看向言教授：“老师，您怎么会来？”
教导主任解释道：“事关重大，我就联系了你的家长。”
寻苓想起来，之前学校填入学信息的时候，联系人那一栏自己的确填了言教授的电话。爷爷年纪大了，就算学校有事，也不好劳烦老人家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更没想到的是，言教授真的来了。
“你被人欺负，我还不能来？”言教授说，“不仅我来了，章碣也在外面。”
刚才与欧夫人对峙时，言教授说的是我的孩子，而不是我的学生，寻苓此时回想起来，心头仍暖融融。
发生这件事，其他人或许会以为她受了委屈，其实寻苓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
在她心里，自己拥有学习系统，注定会走上所有人都企及不到的高度。
所以何必自降身价，去跟这些跳梁小丑一样的人争执，乃至于愤怒呢？
怒火还伤身，她现在可是有心脏病的人。
她原本的打算是，如果新元不向她道歉，仍然坚持新规定的话，那她就闹出一场舆论风波出来。
以她天才少女的名头，这种事还是很好办到的，到时舆论压来，不怕新元不妥协。
再不行的话，那她就花点时间嗑灵感药丸，把可降解塑料给搞出来，到时候那些人巴结她还来不及。
所以这事真不难解决。
以至于意外见到言教授，且被这么护犊子地保护起来时，寻苓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这是曾经身为孤儿的她，从未体会过的。
真正的寻苓没有金手指，为了能上学和养活自己，每天都在疲于奔命地工作。上学时其他同学休息的时候，她永远奔波在兼职的路上，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她的生活里只有做不完的工作。
这样过久了，她便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再期待感情，不交朋友不恋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直到来到这个小世界，她才终于体会到亲情与友情的温暖。
至于爱情，算了吧，寻苓半点也不想尝试，男人只会影响她学习的速度。
言荣教授的声音拉回寻苓的神志：“这几位都是你的同学？”
她回过神，便见言荣教授正打量着云莉莉与沈重锦，寻苓笑道：“没错，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
虽然跟沈重锦不熟，但寻苓还是这么说了，既然他帮了她，那就是她的朋友了。
要是没有云莉莉跟沈重锦，这个校董会一定开不起来。
“教授好。”云莉莉紧攥着手，面对言教授打量的眼神，一脸的手足无措。
沈重锦也礼貌地向言教授打了个招呼。
“都是好孩子。”言教授和蔼地说。
所有人，包括教导主任，这一刻都忽略了一旁的风小小。
只有副校长注意到了她，但也只是淡淡瞥一眼，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轻视，低声对她说：“你回班去吧。”
风小小没走，她紧紧咬住下唇，上前两步，对寻苓道：“周、周苓，我、我不知道……”
寻苓这才转眼看向她，众人也都把目光投向圆脸少女。
她长得也不算多漂亮，只是清秀，眼睛尤其大，如小鹿一般，忐忑不安地看着人时，越发显得无辜。
“我真的，我真的没让欧凯这样做，我只是因为没考好，哭了被他看见了，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风小小内心一直藏着侥幸，所以，她能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关系撇清。
听着少女的辩解，寻苓神情淡淡的，说：“这话你不用跟我说，对欧凯解释去吧。”
少女霎时一噎，神色瞬间苍白起来。
她不敢说，她怎么敢说？
毫不意外她的反应，寻苓转眼问副校长：“校长，现在没什么新规定了吧？”
张晓峰连忙道：“没了，没了，当然没了。”
“那我们走吧。”寻苓了然笑了笑，对言教授以及云莉莉等人道。
一行人径直走出门去，谁也没在意那个看似瘦弱无辜的少女，经过她面前时，云莉莉更是悄悄瞪了她一眼，引得风小小一个颤抖。
来到外面的走廊，寻苓看到了章碣。
章碣一见她，就奔过来抬手拍了下她的脑门，重重落下来，力道却轻轻的，“你这小鬼，怎么一天天的事那么多？”
寻苓：“怎么，你嫉妒老师疼我啊？”
章碣眉飞色舞地示意她：“你不如跟老板好好讲讲，为什么看化学书吧？”
寻苓：“！！！”
糟糕，忘记手上还拿着化学课外书了！
果然，一抬眼，就对上言教授探寻的目光。
寻苓：“老师，你听我给你解释！”
言教授笑呵呵地：“行，你解释。”
章碣忙打圆场道：“正好中午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这两个都是小师妹的朋友？一起来一起来！”
半小时后，校外一家餐馆包厢内。
寻苓看一眼桌上的人，云莉莉和孙雪琪来倒没什么，沈重锦也跟来就很让她意外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给老师解释她学化学搁置数学的事。
“老师，是这样的，我最近有了个新想法。”寻苓道。
言荣教授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随意骂学生，除非真干出不着调的事，比如章碣跟人网恋千里奔现。
刚才寻苓就从老师口中得知，章碣奔现被骗了，千里迢迢飞过去才发现对面是个大兄弟。
为了不辜负机票钱，也不想灰溜溜跑回来被人嘲笑，这人还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那边旅游了一个假期。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什么想法？”言教授问。
寻苓道：“是这样的，我想发明一种能降解的塑料。”
她也知道敷衍过去是不行的，得拿出真水平来，便开始跟言教授讨论讲解塑料的可行性，以及自己为此做出的许多尝试。
言荣教授认真听着，其实化学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但他仍然听得很专注。
其他人对两人口中的各种学术用语云里雾里，已经开始吃饭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现在是有眉目了，是吗？”最后，言教授问道。
寻苓点头：“是的，就差关键一步，等我搞清楚，就可以做出来了。”
此言一出，章碣噗的一声将刚喝的汤喷了出来。
“什么？什么做出来？你说的那个降解塑料材料？”
年轻人两眼瞪大，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家小师妹，满脸的不可置信。
寻苓：“是啊，不然我一直看化学书干什么？”
章碣气抖冷，他感觉自己遭到了鄙视：“正常人谁看看书就能搞出发明啊！”
云莉莉一直在边上屏息听着，看师徒俩的眼神里全是学渣对学神的崇拜，这会悄咪咪举手：“周苓不是普通人啊，她是天才不是吗？”
孙雪琪也跟着附和道：“对啊对啊，周苓理综月考满分呢！”
章碣：“……”
他怎么忘了，自家小师妹是个天才啊摔！
言荣教授听她说了这么多，当然不可能阻止她，便道：“既然你感兴趣，那就学吧，不过等上了大学，你得报数学系。”
他发现的学生，跟人炫耀了那么多次的学生，可不能飞了！
寻苓立马答应道：“当然，我一定报老师的研究生，就是嘛，中间或许会多选修几门学位……”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
假期结束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刘宏波教授也跟她说过让她报他的研究生来着。寻苓当然不敢答应，她还有正经老师呢！便说以后会选修他的课。
章碣替言荣教授问出了声：“选修几门？”
寻苓咳了一声，说：“数理化生，其实我都挺感兴趣的……”
此时此刻，章碣终于有了一种觉悟。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捡回来一个学习好的数学苗子，后来他发现这特么是个数学天才。
现在，他总算明白，这特么根本就是个妖孽！
几人正插科打诨间，从始至终都很沉默的沈重锦开口，对寻苓道：“周苓同学，我想跟你合作，可以吗？”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合作？”寻苓挑眉问。
少年面庞俊秀，面部轮廓很柔和，眉眼带着一丝忧郁的味道，给人一种沉静温柔的感觉。
然而他的话语里，却包含着一股庞大的野心：“是的，我想建立一个公司。如果你的可降解塑料研发出来，希望能将专利卖给我，或者你以技术入股也可以，这些都能详谈。”
明明才只有十六七岁，沈重锦言语间却十分沉稳。
其他人说这话大概率不可信，他却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寻苓想了想，觉得这也不错，反正专利研发出来她也是要卖的，既然有人投资合伙，不如自己来干。
想到这里，她便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们晚点详谈。”
见此，云莉莉也连忙说：“周苓，我也要给你投资！”
寻苓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莉莉却言语笃定地说：“你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章碣看得叹为观止，难以想象这样大的生意，就在这个小餐馆里的包厢里，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口头上完成了。
想了想，他也跟着插了一嘴：“小师妹，发财带师兄一个啊！”
寻苓笑眯眯的：“好说好说，大家都有份，都有份。”
孙雪琪两眼亮亮的，问：“我也可以吗？”
寻苓手一挥：“只要你们给我投钱，都可以来！”
她不可能一直借用别人的实验室，言荣教授学数学的，不需要实验室。她总要组建自己的实验室，要各种实验器材，要很多很多的材料，一旦解决了这些，她能改变整个世界！
小孩子们笑闹间，唯一的长辈言教授就在一旁笑看着，眼底满是慈祥。
从餐馆出来，寻苓就跟言教授章碣两人分别，回学校去了。路上沈重锦先走了，留下寻苓与云莉莉、孙雪琪三人。
寻苓这时才对云莉莉道：“云莉莉，今天在会议室里，你竟然帮我，我还以为你会帮欧凯呢，你不是一直喜欢欧凯吗？”
云莉莉沉默了好一阵，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寻苓疑惑地“哦？”了一声。
云莉莉抬头望着前方林荫路上苍翠的行道树，慢慢地说：“我以前一直觉得欧凯很酷。他开跑车，喝酒，抽烟，逃课，跟人打架，学校里所有人都佩服他，叫他凯哥。老师也不敢管他，他活得好肆意好潇洒，多么酷啊！”
说到这里，少女的眼神仍然闪闪发光，显然她曾的确这样觉得。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以为反抗规则与权威，就是一种强大与酷。
孙雪琪也说：“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整个年级的女生都喜欢他，可是他就是谁也看不上，特别酷特别拽。”
云莉莉又说：“那时候，我就想，谁要是当了欧凯的女朋友，一定会被嫉妒死和羡慕死，这也好酷。”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话音一转，“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他酷了。”
明艳的女孩转过脸，专注地看着寻苓，认真地说：“周苓，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什么是真的酷。”
寻苓眉峰一挑：“什么？”
“自从认识你，我就见你一直在看书，除了吃饭睡觉，你的手里总是捧着书。我总觉得书很难学，可是你竟然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专心，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别人看手机，打游戏，闲聊的时候，你也永远在看书，不受一丝外界的干扰。这难道不酷吗？”
“后来，我知道了你的身世和过去，我才明白，你是靠着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命运，这多酷啊？那么多人的夸赞，你的奖学金，你的学费，你的未来，完全是靠你自己的双手，靠你自身获得。甚至今天为什么我会帮你，也是因为你让我感到钦佩，所以我想帮你。”
“没有比这更酷的事了，周苓。你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你努力得来的。”
寻苓听着听着心虚起来，摸了摸鼻子：“也不只是努力啦……”
她还有金手指啊！
云莉莉摇头：“我知道，你还有读书的天赋。可是天赋这种东西，如果不去行动的话，也会溜走吧？”
“所以我明白了，被欧凯喜欢，当上他的女朋友，我又能获得什么呢？获得了女生的嫉妒、羡慕，然后呢？获得欧家女主人的身份？成为尊贵的欧太太？可是这证明了什么？只是证明，我讨了欧凯喜欢，但我实际什么也没得到，只是得到了一份随时会改变的爱情——这还仅仅只是假设，事实上他宁愿去喜欢一个内心卑劣的女生，也懒得看我一眼。”
“可是你不一样，你用自己的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你还能用知识去改变世界。就像你说的可降解塑料，它能让环境变得更好，能拯救受到塑料伤害的动物，你跟我一样只有十五岁，可你已经实现了自我价值，不像我，还在为一个男孩子的喜欢，跟人争风吃醋。”
谁也没想到，一向趾高气昂的云莉莉，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寻苓与孙雪琪都愣愣看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云莉莉说出那一番自己都觉得诧异但又发自内心的话，又被两人这么看着，忍不住有些脸红，不自在地说：“总之，这就是我今天内心的感受，我以后不会再喜欢欧凯了，他也不值得我喜欢，我明明可以去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不是吗？”
迎着女孩忐忑中寻求认同的双眼，寻苓心中忽而微微一动，不禁笑道：“云莉莉，你现在好像书里觉醒了的恶毒女配啊！”
云莉莉当她开玩笑：“你才是恶毒女配呢！”
寻苓心道，她可不是恶毒女配，她明明是龙傲天好吗！
恰在这时，系统小奶音欢快地响在脑海：【叮~恭喜宿主改变女配云莉莉命运轨迹，获得女配真心认可，奖励积分100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