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众人只觉得这天气是越发的炎热了,他们姑娘已经不爱出门许久了,就搁那屋里每天写写画画,每次他们见到沈二频繁出入他们姑娘的寝殿心里都会咯噔又咯噔,人人心里都扯紧一根绳子,生怕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
这日,沈二又从林霄寝殿出来,他一出来就见到门口排了四五个人在等着他,张嬷嬷带头一脸严肃,上下审视一番后开口:“沈二暗卫。”
沈二眉头一跳,她继续说道:“咱们姑娘最近在忙什么,怎的连累了您如此忙碌。”
沈二与他主子一样的死人脸,一脸冷漠:“主子的事少打听。”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寿安宫众人朝他逼近一步,事关他们性命的事,他们怎么能不严防死守。
张嬷嬷作为代表继续问道:“就是您知道前儿浣衣局那事吗,那俩姑娘最后一死一疯,其中内情您且听老奴细细道来。”
沈二听不了一点,他转身就要走,其余众人连忙拦住,春莺大跨步挡在他面前:“你说清楚,你与姑娘整日都在做些什么我们便放过你。”
沈二唯恐耽误要事,想要轻功离开,那成想身后的屋门突然开了。
“你们在做什么?”林霄满脸疑惑的问道。
张嬷嬷解释道:“姑娘与沈二暗卫整日不见踪影,偏生又形影不离,春莺吃醋了欲要个说法。”
春莺一脸不可置信,正要辩解,见着林霄与沈二同时看向她,她瞬息间换好表情委屈道:“姑娘都好久不曾去找陛下了,也不在院里晒太阳了,奴婢担心姑娘憋出病来。”
林霄看了眼外头的太阳,让她去晒六七月的太阳是认真的吗……
沈二则是看了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林霄察觉他动作吩咐道:“你先去,我来与她们解释。”
沈二点点离开了,看都没看谁一眼。林霄索性敞开了房门走出屋,身后哗啦啦的跟着四五个人,她带着人来到阳光下。
“怎么样,晒不晒?”
“晒。”有人拿手挡着刺目的光,想要转身回去。
林霄笑着,看她们狼狈逃窜,张嬷嬷无奈她的举动,春莺撅着嘴不满:“姑娘惯是会做弄人。”
几人都受不了,跟着回了廊下,林霄发话:“散了吧,我去养心殿走一趟。”
众人见她没忘了养心殿那位主子爷,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张嬷嬷欣慰的目送春莺巴巴的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路上两人沿着树荫走,林霄是没资格用仪仗的,两人打着扇踏进养心殿大门,却见着御医来来回回,宫人行色匆匆。
林霄诧异,加快脚步进去,便见着福公公一脸愁容在吩咐人拿冰块来。
“利落些,怎的个笨手笨脚的。那边,窗户打开,真是个榆木脑袋!”
“这是怎么了公公。”林霄问道。
见着是她来了,福公公仿佛看到了救星:“哎哟我的姑奶奶诶,您可终于来了。”
“这日头起来了,小殿下是个不动弹的,近日不知与陛下生了何种怨气,非得要白日里晒太阳,得了署病!”
林霄大惊,他疯了不成。她快步朝寝屋走去,刚转过屏风,就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
林霄停下脚步,沈龙龙的宫殿是在东六宫的钟粹宫,怎的刚好是在养心殿得了署病。
有认识的御医与她擦肩而过点头打了个招呼,沈砚听见动静回头,神色波澜不惊,一点都没有自己皇子病倒的焦急。
林霄走过去站在一旁,从缝隙里看见床上那小小的身影,着实给她心疼了一把,面上便不自觉的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死不了,中暑而已。”
中暑?倒是新奇的称法。
“怎的忽的这样了,听说是给陛下气到了。”
她一张嘴就在胡说,沈砚冷笑:“自己作的,多来两回就长记性了。”
沈龙龙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他的话,他艰难的撑开一只眼,又生无别恋的闭上。
“你有没有良心。”他艰难的质问。
这位小殿下被带回宫将近一年,这还是第一次用得上御医,因此他们都不知道平日里天家父子是如此相处的,着实被他的发言吓了一跳,见着身边忙碌的宫人似乎都不以为意,才又相互看了几眼当做没听到一般继续看诊。
林霄见着一个御医在沈龙龙背上拿着块木头在反复刮擦,不一会就见了红,她别过头去,这熟悉的手法,她小时候母亲和嬷嬷也为她用过。
“你别哭哦,一会就好了,再忍忍。”
沈龙龙着实想大吼一声他没哭,他堂堂龙脉怎么可能会哭,但是一睁眼就看到沈砚扬起眉,一脸嘲讽,他恨恨地又躺回去了。
死了算了,他堂堂龙脉居然中暑了,说出去狗都不信。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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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冕进来在沈砚耳边低语了几句,沈砚侧头,眼睛一眯,林霄察觉有危险,她凑上前去。
“什么什么,是不是要出宫?”
卫冕后退让位置给她,沈砚在她头顶一拍:“随朕出宫。”
床上沈龙龙举手:“我。”
林霄想去劝劝他,岂料沈砚跩了她就走。
“别管,让他自生自灭。”
——
随着天气逐渐炎热,街上叫卖的摊贩也有气无力起来,大家都打着扇一脸疲惫,此时正值下午,日头晒的平缓,有机灵的摊贩另辟蹊径卖上了消暑的绿豆糕。
林霄在路过第三处摊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沈砚:“郎君,可不可以给我买块绿豆糕,您知道的我,我自小没了……”
“买。”沈砚言简意赅,懒得听她的装模作样。
林霄喜笑颜开,看着卫冕又去做着小厮的伙计,心里愧疚的同时又为岑盼归高兴,这卫大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她接过糕点,一抬头就见着沈砚眼神不善的看着她:“你知道卫冕已经有未婚妻了吧?”
林霄莫名但是点头:“知道,怎么了?”
“注意你言行举止。”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她感到不解,去看卫冕。
卫冕咳嗽一声:“咳。臣此生只会喜爱盼归一人。”
你有病?林霄冷艳高贵的睨他一眼,小跑着跟上了沈砚。
又是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马匹,林霄围着这匹马转了一圈。
“上次夜里也是这匹马吗陛下,它可真帅。”
沈砚翻身上去,伸手:“上来。”
她一个借力,就到了沈砚怀中,这下她主动拦起沈砚的衣袖遮挡,别想像上次那样喂她一嘴沙子了。
沈砚嗤笑一声,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一扬缰绳就冲出去了。
林霄原以为是什么大事要堂堂帝王亲自处理,等到了地方见着那半山腰巍峨的建筑才知道这确实是大事。
墨雅书院建在半山腰上,唯余一条小路同行,山脚下已经有一批侍卫在等着了,林霄观远处树影晃动,她不确定暗处是不是还有人。
有个侍卫上前禀告:“属下等追着蜀州的刺客来到此处,不敢继续追查。”
墨雅书院这些年虽然由于改朝换代落寞了不少,可几百年底蕴摆在那里,甚至有先祖亲自题写的匾额,侍卫不敢冲撞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