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残联正要组织一场大型运动会,其中一项球类运动正缺人。而小宇力气大、准头高,自然被看上了。教练见他病情稳定,让刘雪梅陪着留下来,开始集训。

    刘雪梅千恩万谢,如果小宇以后真是运动员了,那起码也可以解决母子俩的生计问题。

    回去的路上只剩了何皎皎和季长安,此时已是傍晚,暮色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两个人静静走,谁也没说话。

    夏天就这样到了,树上传来蝉鸣。

    何皎皎想,李繁说得真对呀。

    她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后面一个滑滑板的少年飞快经过,嗖地带过一阵风。

    季长安往里拉了她一把,说:“换个位置吧。”他走去了外侧。

    他的手心是烫的,而她手臂微凉,两下皮肤间的接触,是冷与热的撞击,像夏日小溪里突然蹦出了一条鱼。

    这时候,何皎皎的手机响起了。

    律所的同事们知道她回来,晚上约了去唱K。

    季长安是不去的,他是老板,去了大家都不自在。何皎皎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就分道扬镳。

    ……

    晚上八点,何皎皎准时出席。

    包厢里,徐箐和一个男同事正在深情对唱《广岛之恋》,两个实力型选手声调一个比一个高。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何皎皎坐进沙发,将包一扔,叉起一块西瓜塞嘴里,说:“情侣唱这个要分手。”

    徐箐在间奏时挽住男同事的手臂,转向她:“所以我俩是姐妹呀,下一首我们唱《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给我顶上来!”

    何皎皎嘴角抽抽,望着男同事:“你终于出柜了?”

    “去!”男同事冲着她轻轻摔了一巴掌。

    何皎皎一阵鸡皮疙瘩,找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包厢很大,有好几个分区,这边是唱歌的,那边围着一群人在喝酒摇骰子。

    有人从那边走过来,坐在何皎皎身边。

    这是一个陌生面孔,长得很帅,嘴边长了个小梨涡,笑起来像年轻时的陈冠希。

    “你就是小何律师吧。”男人笑着问道。

    何皎皎以为今晚组的局全是同事,没想到还有不认识的人,但看他样子十分随和,便点了点头,说:“我是何皎皎,你是?”

    “我是徐箐的表弟谢兆川,今天过来玩玩。久仰何律师大名,今天有幸得见了。”他嘴角牵起,眉眼里都带了笑,端起酒杯客气地与何皎皎碰了一下。

    何皎皎早就听徐箐讲过这个表弟,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法学硕士毕业,现在回国专做破产清算。钱多人帅,听说感情史十分丰富,好几个人前女友跟他分手后,都抑郁了。徐箐不客气评价说,就是个典型渣男。

    不过谢兆川的确很会聊天,三两下就把何皎皎逗得哈哈笑。又听说何皎皎去了乡下普法,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两个人也算同行,相谈甚欢。

    季长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谢兆川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上,放在何皎皎的背后,只肖往前一拢,便可以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熟悉极了。

    见他突然到访,徐箐终于停止了唱歌。

    她快恨死她自己了,这次聚会是她组织的,都是一个团队的同事,前阵子忙得昏天暗地,大家只想放松放松。这种局都是AA,属于无效社交,季长安当然不会参加。但她内心是个狗腿子,为了表忠心,假意邀请了他。不过好在他也没说要来。

    而此时季长安站在门口,一身高定西装,与房间内的乌烟瘴气格格不入。

    徐箐装模作样地假笑道:“老板,你来了呀。”

    季长安点了下头:“前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我刚好路过,过来买单,你们随意。”他说完,余光中瞥见何皎皎还在聊得起劲,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但何皎皎太投入了,竟然头都没回!

    徐箐在一旁欢呼,立马点了一首《感恩的心》,又奉上话筒使用权,问老板要不要做个简单发言,被季长安拒绝了。

    何皎皎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季长安来了,但她忍着没回头,直到他碰了碰她的手臂。

    “聊什么,这么开心?”季长安问。

    何皎皎给他和谢兆川介绍了一下,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就蹦跶到旁边去扔骰子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人五个骰子,轮流往上叫,只能叫个数或者点数更大的骰子,若下一个人觉得没有那么多点数,则叫开。

    何皎皎喝了酒,脑子不好使,连连败退,一连喝了好几杯。

    “我不行了!再输我要醉了!”她嘴里嘟囔着,从椅子上滑下去,蹲在地上,头却趴在桌上屹立不倒。

    她浑浑噩噩又准备开上家,一个黑影附过来,摁住了她想要揭开的杯子,替她喊道:“12个5。”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只乖乖地缩在他的笼罩下,看着桌面上他的影子,与她的重叠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兆川,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下家开了她,前面5的点数加起来不到12,何皎皎输了。

    她猛然回头瞪着季长安,五彩灯光下,眼里光芒细闪:“你怎么乱叫啊!看吧,输了!我又要喝了!”

    季长安垂眸看她,轻笑了一下。两人离得很近,何皎皎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毛,像飞蛾的翅膀,落在瘦削的面颊上。

    “没要你喝。”季长安好脾气地说道,揉了一把她的头顶,直接端起她的杯子,帮她喝完这一杯。

    他这一举动着实有些暧昧,周围都是相熟的同事,大家神色各异。

    许是酒意上头,何皎皎觉得微醺。华丽的吊灯像蝴蝶的翅膀,在她头顶绕着圈儿地转。

    你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她的脸好烫,顺势就贴在了桌面上。

    季长安将她的脸拖住,问:“醉了?”

    何皎皎摇头,贴着他的手,看他玩了一晚上骰子。那一晚,她没有再输。

    不知又过了多久,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包厢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季长安把手伸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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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底下去搂她,隔着重重叠叠轻柔的纱。

    “还能站起来吗?”他问。

    何皎皎不回答,只把头抵在他的胸膛。

    他对她实在是温柔又妥帖,甚至好得让她生气。他不知道这样她会误会吗?他一定知道的。

    “困了?”季长安又问,侧着头去看她,见她两眼闭着,又作弄似的去翻她的眼皮。惹得何皎皎生气地拍开他的手,抱在怀里不放。

    季长安觉得好笑:“好了,别耍赖,该回去了,大家都走了。”

    何皎皎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中,瓮声瓮气的:“走不动,你抱我。”

    季长安问:“你几岁了?”

    何皎皎不回答,也不动。

    季长安说:“喝点酒就要耍赖,下次不许再喝。”

    何皎皎不说话。

    季长安说:“酒品真差。”

    何皎皎用头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季长安说:“你是牛吗?”

    何皎皎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屏幕上在放陈慧娴的《情意结》:用你假的叹息当真的安慰/再爱一次再离开都抵/难得的激情总枉费/残忍的好人都美丽/让我绑好这死结才矜贵

    余音袅袅,唱得缠绵悱恻的。

    季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说:“公主起驾了。”

    引得何皎皎笑了:“九千岁做得好。”

    “思路清晰,看来没醉,还能自己走。”说着,作势就要放她下来,吓得何皎皎紧紧揪住他的衣领。

    一身高定西装被她拽得东倒西歪,季长安出了包厢,说:“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何皎皎说:“为什么在这里还要穿西装,又不是男模。”

    季长安将她往上送了送,说:“我比男模累,我还要做苦力。”

    何皎皎说:“那男模做的事,你也没做啊。”

    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听季长安哼笑一下,说:“是长大了。”

    何皎皎给了他一拳,把头撞进他的肩胛,闭眼不再说话。等到季长安都以为她睡着了,正要把她放进车里,只听见一声很小很小的声音:“长大了,可以喜欢你了。”

    ……

    那一晚,他不知道何皎皎是真醉还是假醉,

    ……

    到了半夜,何皎皎醒来,是在季长安卧室的床上,房间里开了灯。

    她最后的记忆是季长安把她放进车后排,他也挨着坐。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风的声音很大。他不说话,她也只能闭眼假寐,然后迷迷糊糊地就真的睡着了。

    她赤脚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客厅里是黑的,也没有人。

    她就在空荡荡的地板上走着,房间太空了,她只能用灯光填满它。她踩着灯光走到阳台,掀开墨绿色的丝绒窗帘,是一扇雕花的玻璃门。门外,季长安正靠在栏杆抽烟。

    凌晨三点十四分,整个城市都熄灭,而门外,有一点小小的猩红。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像隔绝了一个世纪。

    她唰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