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
来玩比大小的游戏吧,让我们进行最单纯的博弈。
细细数清,紧攥在手心的利益;反复思量,还能负担多少希冀?
毫不犹豫地押下手中筹码,如今拥有的一切只当是梦里挑花,至此命运的天平将展现奇迹。
来吧,来吧!赌上所有,性命不过是万中之一!
而你,亲爱的你,为了那个预定的未来和既定的终局,已经放下了筹码的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黑匣子】
叮——
黄澄澄的硬币升空、滞空,然后又划过一道利落的直线落下,被骨节分明的双指夹住,置于玫红色的双眼前仔细观赏。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景象,他近乎欢快地笑了起来,勾起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溢出些笑意,连带着那原本苍白的面孔也印上了灼烧般的红,艳丽得触目惊心。
“太棒了,一览无余哦。”
松田看了一眼那个显然是实心的硬币。
“……你指什么?”
少见的摘下了墨镜的警官满腹疑惑地开着车,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疑似精神病和生理病一同发作的少年,心情复杂。
——是的,人最终还是被他带出来了。
毕竟连本人都声称了绝对不会好好待在家里,那不用想也知道放他一个人这人会往哪里跑,为了广大民众的生命安全,还是让他委屈一下自己把人放边上吧。
“对手的筹码。”
少年直指自己的眼睛,那双瞳仁此刻简直像装了内置光源一样明亮。一片晦暗、少有光亮徘徊的狭窄空间内,那两点玫红醒目如荧荧鬼火。
“松田警官,没有参与过赌博吧?”
松田:“……你要不要再想想你给我名字加的后缀是什么?”
你自己听听这是该问警察的话吗?
K.K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从今天起,你参与过了哦。”
虽说是以性命被作为筹码的方式。
松田:“……”
松田:“说人话。”
他已经搞不懂这个人了,刚才在家的时候焉巴得还像根被雨淋湿过后彻底连点火星子都不剩的火柴,只会时不时放点牙签似的冷话刺他两下;结果出门了却发现其实淋上的是油,一瞬间爆燃的样子简直让人对犯罪分子的雷达响得停不下来。
现在还不知怎么的更加谜语人了,神神叨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想让人把他直接拷走。
从声称自己是三周目回来起,就表现得只是选择性听取他言论的少年此刻终于像是开始认真与他交流:
“松田警官,在你看来,你的敌人是谁?”
也就说正事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正常。
“不就是明天会发来传真的炸弹犯——难道你想说什么要透过对象看本质,实际上大宇宙的意志才是我真正的敌人?”
少年突然发出愉快的笑声:“松田警官意外的理想化啊。一个人对上一个宇宙的意志,说什么都赢不了的吧。”
松田:“……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你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K.K又捏起那枚硬币看了,松田完全想象不到他能从500円硬币千篇一律的表面纹路上看出什么宇宙真理。
“不,说到底我们真正能应对的,也只有眼前的敌人而已。”K.K说,“能被篡改的只有表象,但就算仅仅是篡改表象,也动摇足以对手的核心。”
“一切表象都不过是规则的外化,所以改变外在也能触及到核心,这是合理的。”
松田尝试分析:“所以你想说,我们的行动对所谓的‘宇宙意志’是有影响的吗?”
“是哦,在常规的情况下,‘宇宙意志’是非常公平的。就好比后来我重新分析了一周目和二周目的事件详情,发现了其中的差异;再好比一二周目,明明事件的条件完全改变了,但最重要的结果却完全没有改变。我发现了,它所谓的公平,是一种结果的公平。”
“一周目,出现在炸弹犯案件中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炸弹犯,他在诱使松田警官自爆后仍没有被捕,继续逍遥法外,甚至仍然具备后续作案的条件;而在二周目,在我带来的未来的情报使得松田警官有条件提前打破第二天的死局这一状况出现的同时,炸弹犯的数量上升到了三个,并且——”
K.K顿了一下,继续道:
“新出现的两名炸弹犯被逮捕,最关键的那一名炸弹犯仍然逃走了,甚至有机会在第二天往警局传输一份可以说与一周目完全相同的传真,于是松田警官的结局没有任何变化,炸弹犯依然在外逃亡,并且具备未来作案的条件。”
远处有打着远光灯的车辆驶来,一瞬间明亮到晃眼的光束撞进黢黑的车内,但又在两辆车相向而行的几秒钟内干脆利落不留痕迹地撤走。
松田阵平默不作声。
“看吧,世界很公平。我给你带来的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人应该具备的优势,被它以另一种方式巧妙地收回了。”
“但哪怕是以众多无辜者的伤亡为代价,哪怕许多人承受了他们本不应该承受的命运,哪怕在这个过程中造就了新的‘不公平’,它也执意要收回这种‘不合常理的优势’。你觉得这是为什么,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沉思着说:“‘我死于那名关键的炸弹犯之手’和‘那名炸弹犯流亡在外’这个结果,对于它来说很重要?”
K.K欣慰地给他鼓掌,笑逐颜开道:“答对啦!所以上次我离开之前还特意告诉你呢,你对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松田阵平:……
其实是我的死更重要才对吧?完全笑不出来啊!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听信K.K理论的意思,毕竟这种事怎么听都没有科学依据,就和之前所说的一样,如果真的随随便便就信了,那他也可以收拾收拾和边上这个家伙同批入院了;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人,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牺牲是由他自行选择也确信不会后悔的,没有人在听到了“你的死对这个世界很重要”这种话之后还能开心的起来!
但他斜看了眼烧的满脸通红、看起来病得不轻却还在坚持分析的小孩儿,还是没有说什么。
于是K.K继续滔滔不绝道:“我们无法与宇宙的意志抗衡,因此,在对方的全方位的观测下,仅仅投放有利条件而不投放任何不利的材料作为补充,无疑是把主动权交给对方,让对方来决定因此提升的事件难度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就相当于全新的未知危险,毫无疑问,它会让我们打白工,所以要由我们来主动避开这种情况。”
松田:“所以?”
K.K:“我要成为松田警官的敌人。”
松田:……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这家伙怎么还在想这茬儿啊!
松田:“通过成为犯罪者的同盟来达成吗?我说过驳回了吧。”
K.K笑了:“就算你会死?”
松田也笑:“就算我会死。”
这下K.K不笑了,于是笑容彻底转移到了松田脸上。
松田有点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在这点上我都不会让步的,而且——”
为了拯救自己的性命让别人成为犯罪者什么的,这种事情还是饶了他吧。
他挑眉一笑,轻松写意的姿态全然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我不信你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你不是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外星生物大人吗?更好的解决对策随随便便都能拿出来好几十个吧。”
“……”K.K默默地说:“松田警官,我从来没见过哪个被救助者的要求像你一样多。”
松田理直气壮地说:“你今天不是见到了吗?”
K.K大概是被他噎住了,半天没说出话。
车内的空气沉默了许久,久到他们远远的可以看见米花中心医院缩小的影子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他才听到一旁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完全不像有个活人的那半边空气传来平静的嗓音。
“我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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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甫一进医院大门,跟在身后的人就没了影子。
松田:……
大意了,虽说早有预料,但这一刻他才深刻意识到,这家伙真要去做什么,自己这边根本就拦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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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嘛,虽说他已经好话和歹话都说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
松田阵平仍旧决定依照自己制定好的计划开始搜查,警局那边也派人过来了。这次他们已经知道炸弹都已经被安装完成,因此不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人员的疏散是进行不了了,一个炸弹堵在大门口,再往大门口送人无异于给炸弹犯送货上门。并且因为K.K不肯透露这个炸弹犯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这个炸弹犯会不会用什么手段在附近设下监控,因此依旧是不能拆弹。
知道的更多了反而束手束脚……唉,难办啊。
松田阵平看着之前被他发送了一通爆炸性消息现在还显得乱糟糟的工作群聊,无奈地揉了揉假发。
如果要提前抓捕明天发传真的那个炸弹犯,那么炸弹是不可能不拆的,即便现在没办法疏散人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现在也只能把能做的先做了,先把那几个安装在无人处的炸弹先想办法解体,别的就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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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警官?”
“……是你啊,工藤君。”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路人男子对着初中生侦探叹了口气。
“兰小姐已经回去了吗?可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呢?”
少年侦探双手环抱着得意一笑:“自然是因为我嗅到了案件的气息。”
……是吗?对案件的嗅觉比警犬还灵,这也是侦探的特性之一啊。
千叶:“……请不要胡闹了,工藤君。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做了侦探,就不可能望风而逃。”少年侦探双手插兜时尽显飞扬意气,话语中也是十足的自信,“而且你们现在应该会需要我的帮忙吧?”
千叶警官不语,于是工藤新一压低声线道:“有很危险的犯人偷偷潜伏到医院中了吗?”
千叶:……
讲真,他表现得就这么明显吗?是他太给警察丢脸了吗?
他灰心丧气地回道:“是啊,所以你赶快离开吧。”
“既然知道了警官们有困难,那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工藤新一信誓旦旦道,“请让我也来帮忙吧!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不会给警官们添麻烦的!”
千叶警官:“……工藤君,这算是保证吗?”
工藤新一:“当然!”
千叶警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可信度迅速降低了!
千叶警官最终无可奈何地道:“如果工藤君说什么都要留下的话,可以,记得呆在警官们附近,反正你能认出我们——绝对不可以单独行动!”
工藤新一欢快地应了一声,跟一条鱼融入大海一样瞬间跑没影了。
千叶:……啊啊啊果然侦探就是……!
千叶警官只能面无表情地继续隐蔽观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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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松田警官的确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并不是不成为犯人的同伙就无法提供不利材料的缘故,而是——困难程度和复杂程度瞬间上升了。
我孤身走过仍有几处零散人群的输液大厅,这里徘徊着夜间特有的冰冷而微微刺骨的空气,清晰而强硬的消毒水气味能够驱散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冷寂的白光使得每个身影都变得愁云惨淡;他们的面庞似有忧虑,似有焦急,但还没有与上次一样充斥着绝望和悲痛。
毕竟,有什么“不利”,能比我这个得知两次未来的人亲自成为敌人更不利呢?“来自未来的情报”这种东西不过是附带,说到底,我本人才是那个最大的有利条件,那么理所当然,成为敌人的我对于松田警官来说自然就是最不利的条件了。
明明由我来做这份工作的话,我完全可以覆盖掉那三个杂兵成为最终BOSS,然后由我这个最终BOSS随便放点水让他们获得胜利,这事情也就结束了——虽说实操起来未必如此简单,但大致就是如此。
想法很好,可惜松田警官不让。
会让自己的性命为正义感让步的人就是这点不好。
“其他办法啊——”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好吧,谁让这是我擅长的领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