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贪婪与永生之塔
    对加尔纳恰进行暂时的放置后,赤井秀一从降谷零那里要到了小泉露比的电话号码。

    降谷零听说他要找露比算算黑泽阵可能在哪里一阵沉默说这种事你下次直接打电话问风见,我很忙,还有,如果魔法能找到人你猜为什么大家都不用魔法?

    赤井秀一(自信):因为他们不会。

    降谷零听完这句话,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继续加班去了。震后救灾确实不归他管,但从昨晚到现在抓到的那些人的【垃圾分类】和【回收处理】却属于他的工作范畴,降谷先生还有的忙。

    也可能现在唯一的一个“闲人”就是赤井秀一了,就连贝尔摩德都被叫去坑蒙拐骗组织成员了——哦,贝尔摩德还不知道琴酒死亡的事刚才还给琴酒打过电话呢。

    幸好琴酒经常挂她的电话赤井秀一看到来电的时候就直接给挂了贝尔摩德都没有任何怀疑。

    现在他拨通了小泉露比的电话号码。没接。

    换琴酒的手机重新打接了。

    小泉露比如释重负的声音传来:“琴酒你可算联系我了我的斗篷呢?你不会把它扔了吧?”

    斗篷?

    赤井秀一想了想应该是降谷零说的“暴雨夜杀人狂”的斗篷。当时琴酒让高木涉去帮他回收斗篷,但高木涉从医疗点离开

    高木涉跟小乌鸦搏斗两个小时,终于依靠佐藤美和子给的零食成功吸引了小乌鸦这才把斗篷抢救下来,那只小乌鸦现在就跟着高木涉不走了。

    他走到哪,小乌鸦就跟到哪,要不是高木的身高远超一米六他现在就是“暴雨夜杀人狂”的新嫌疑人了。

    赤井秀一说:“你的斗篷没丢。”

    小泉露比立刻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你……不对你是谁?”

    打电话来的是琴酒的号码没错但这好像不是琴酒的声音啊!

    赤井秀一镇定地说完了后半句:“但琴酒丢了。”

    小泉露比:“……”

    草!琴酒丢了!难道昨晚上那个寻人启事是真的?她晃晃脑袋发现脑子里都是水再倒就没东西了不过还好只是问个问题不需要脑子。

    小泉露比:“他走丢到哪了?”

    啊好像确实是问了个没脑子的问题。露比沉思。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纠结这点问题了因为电话对面的年轻男人说:“他死了——或者失踪我不能确定。你是魔法师吧

    有办法找到他吗?”

    “啊?谁死了?”小泉露比茫然道。

    “琴酒被狙击手打穿心脏坠入地下河我们没找到尸体。”赤井秀一用简单的几句话就解释了从凌晨到上午的腥风血雨听起来确实像是很普通的经历。

    小泉露比说哦原来是这样啊语气非常平静。

    她非常镇定地说:“没事他们假面骑士不溶于水水里就是他们的安全区——啊啊啊啊什么?琴酒死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琴酒怎么可能会死?”

    ……镇定不起来了。

    她今晚想过无数可能比如自己挂了东京被魔法师炸了组织和公安爆了等等等等就是没想过「琴酒可能会死」这件事。

    不可能的啊不可以的啊!琴酒怎么可能会死呢?他可是琴酒啊?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谁能杀得了他?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赤井秀一回答。

    小泉露比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带职业魔法师(特别厉害的女儿)过去我们去他死的地方还有你是哪位啊?

    赤井秀一说他是降谷零的(前)同事露比就放心地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他们在东京塔废墟下面相遇就站在黑泽阵坠落的水面上方那段东京塔阶梯的残骸上。虽说继续往里走也可以但露比往上看向天台的位置说就在这里吧掉进水里后琴酒就没多少意识了找也找不到。

    随后露比看向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我觉得你……”

    道理我都懂但来找我的人为什么是你啊!而且你一个FBI到底为什么要找我这个公安帮忙占卜琴酒的下落啊?!电话号码还是问降谷要的?

    赤井秀一:“其他人都很忙。”

    小泉露比:“哦。”

    好的理解了大家都在忙正事当然没有魔法师发挥作用的余地。哈哈

    她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就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继承了红魔女名号的小泉红子。

    绯红色头发的少女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其他两人都在看自己后就点点头站在阶梯的边缘说:“虽然魔法不能做到所有事但在找人方面我肯定是比这个笨蛋强的。”

    露比:受到暴击碎掉。

    小泉红子没管她坐在半截阶梯上抱着膝盖画圈圈的妈只将简单的仪式要点讲了一下着重说明魔法不是一定准确的这件事跟你们搞科学的没法讲;以及我们还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赤井秀一看到小泉红子稍微有点严肃的表情,也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小泉红子指了指露比,说:“我从仪式魔法的原理解释吧。简单来说,我们需要找到「仪式对象」的存在,才能对其使用魔法,不然魔法是不能成功的。但露比——我妈的水晶球碎片制作的护身符让「你们要找的人」不能被任何魔法指定,所以我们不能通过常规手段找到他。

    小泉露比把她的决斗盘和卡片往衣服里塞了塞,小声逼逼:那可是高贵的不能被选为对象,牌佬不取对象怎么了!

    面对其他两个人的眼神,她轻轻咳了一声,决定维护一下自己身为魔法师的尊严:“就是这样,所以魔法是找不到他的。不过也有例外……

    那就是她很厉害的女儿!红魔法的正统继承人!魔法界的天才!(露比撒花.jpg)

    赤井秀一听懂了。

    这个叫露比的女人给了琴酒一个不被魔法指名的护身符,而琴酒失踪的时候还带着这个护身符,现在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找不到他了。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

    “遗物,属于他的、对他来说足够重要的东西,就算即将死亡也放不下的的东西。当然没那么严格,只要是足够重要的东西都可以。

    小泉红子开始回忆自己见过的那个银发少年,虽然没什么接触,但她直觉“黑泽阵

    如果找不到足够分量的东西作为指引,魔法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就不是魔法学而是概率学的事了。

    赤井秀一很快就想到了被放在别墅主卧室里的那本诗集。

    他知道那本诗集手稿对琴酒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每次他想看看的时候都会被抢走,不过琴酒不在的时候他也不会假装去看,因为他知道诗集真正的主人是谁。

    于是,赤井秀一缓缓开口:“我可以吗?

    小泉露比:什么意思?

    小泉红子:……

    赤井秀一镇定地说:“我就是他的遗物啊,曾经属于他的东西,认识也二十多年了,完全符合你说的条件。

    小泉露比:“…………

    不,我不觉得你们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不要在人可能已经死了之后说这种话啊!

    她问赤井先生你认真的吗,赤井秀一说是啊,认真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琴酒是我弟弟,他的名字还是我起的,他的长发也是为我留的。

    小泉露比说别

    开玩笑了,如果琴酒是你弟弟,诸伏是他儿子,那降谷呢?

    赤井秀一从手机里翻出昨晚的聊天记录,给小泉露比看:“降谷君也是琴酒的儿子,他亲口对我承认的。至于苏格兰——诸伏君,琴酒说他是降谷君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泉露比看到黑泽阵和桐野的聊天记录,大为震撼,如遭雷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于是,小泉红子使用魔法仪式和道具莱伊先生寻找黑泽阵的时候,小泉露比就一直双眼无神地蹲在一边,好像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一样。

    最后仪式结束,小泉红子皱眉,说情况不太好,护身符的干扰太强了,我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只能确定他还没离开日本。

    赤井秀一想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又问:“那他还活着吗?

    小泉红子轻轻摇头:“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已经很弱了,这种情况……或许他已经死了,又或许他一直处在濒临死亡的状态。

    也就是说还有希望对吧。

    赤井秀一深谙「只听自己喜欢听的」这个真理,跟小泉红子道谢,刚想跟小泉露比说自己还有需要调查的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小泉露比仍旧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试着喊了一声:“小泉女士?

    没有反应。

    小泉红子缓缓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面镜子,说这是能映照出人心灵的魔镜,只要往小泉露比的方向一照,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似乎是为了强调安全性,她说这是魔法界用来[.ra精神分析]的医疗道具,而且无法对普通人生效。

    她照了。

    镜子里出现了某种画面,还是带声音的那种:

    游轮、甲板。

    贝尔摩德、波本、琴酒。

    Q版的画面在镜子里播放,正是一个月前发生在游轮“青鸟上面的场景。

    画面里的贝尔摩德小人气得手都在抖:“波本!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抹去他的记忆?!他——他、琴酒他是你父亲啊!

    波本小人大惊失色:“什么,琴酒是我的父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贝尔摩德小人指向一直沉默的银发小人,说:“不信你问他。

    波本小人茫然地看向黑泽阵的小人,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那个银发的小人很形象地“啧

    贝尔摩德小人冷笑着对波本小人说:“你还不明白

    吗,波本,其实你是我和琴酒的儿子,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爱?是你父亲和母亲的爱!”

    波本小人惊慌失措地后退,直到坐在地上,还在惶然地说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的母亲。

    银发小人就冷冷看了贝尔摩德小人一眼,对波本小人说:“起来吧,别听她瞎说,贝尔摩德不是你的母亲。”

    波本小人放下心来。

    银发小人继续说:“但我确实是你的父亲,你妈是我的前妻。”

    波本小人:“……”

    贝尔摩德小人:“对,他已逝的前妻莱伊。”

    画面里的波本小人陡然发出了一声不可名状的尖叫!

    画面外的小泉露比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站在一边的小泉红子关掉了魔镜,缓慢捂住了脸,对赤井秀一说对不起,我妈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你先走吧,我给我妈治治脑子;

    赤井秀一镇定地说那就麻烦你了,下次我带他们一家四口来跟你道谢,就动作稳健地沿着那段赤红色宛如流淌着血色的阶梯上去了。

    他拿出手机,给降谷零发消息:结果出来了,你爹可能还在日本,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你后妈和弟弟。

    降谷零给他发了一连串的问号过来。

    [我猫丢了看到请告诉我]:赤井秀一?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我猫丢了看到请告诉我]:还有,你拿的是黑泽的手机!能不能用你自己的手机发消息?!

    [炸了FBI总部]:哦……我是说魔法师的占卜结果,黑泽生死不明,但还没离开日本。

    他刚要继续往上走,却无意间看向地下河的方向,就在刚刚经过的瞬间,水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极其快速地游过去了。一个,形状扭曲的黑影?

    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没再看到那样东西,想了想还是给降谷先生的代理风见裕也发消息,地下河的水里可能有什么东西,尽量不要让不明真相的人靠近。

    然后,赤井秀一才回拨了加尔纳恰的电话。

    他故意用冷淡的语气说:“加尔纳恰先生,刚才我在忙,没看到你的电话,你联系我有什么事吗?”

    加尔纳恰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赤井秀一都没接,不过他估计这就是极限了,于是挑了个时间给他回过电话去。当然,加尔纳恰是个聪明的人……

    电话那边的加尔纳恰果然用恼怒的语气说:“别装傻,你在调查他的事,不可能不看他手机的来电。”

    赤井秀一将他的针织帽摘下来,重新戴好,说:“所以呢

    ?”

    以防加尔纳恰没听懂,他特地重复了一遍:“所以呢?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加尔纳恰:“……”

    赤井秀一:“他于你而言是要杀死的敌人,你对他来说却是朋友。他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吧。我很忙,没时间听你分享快乐。”

    黑发的男人靠在废墟边缘,望向逐渐落下的夕阳。太阳没什么劲头地往西边坠去,世界还没从灰蒙蒙的颜色里挣扎出来,但比起前几天的昏天黑地来说,已经足够明亮。

    赤井秀一点了根烟,心想,他可不是在说加尔纳恰,毕竟琴酒想把加尔纳恰从下水道井盖里挖出来杀已经有一个月了。

    加尔纳恰说:“你不必试图激怒我,替身先生——我没那么开心。我想杀他只是因为需要,他也想杀我,这点毋庸置疑。”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来呢,加尔纳恰先生?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应该笑不出来,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笑了一下,然后拿出烟盒——不过里面没有烟,装的是手指饼干。这是他顺手从黑泽阵的抽屉里拿的,当时他在想为什么琴酒已经戒烟了,里面还有这种东西。

    破案了,是苏格兰给的饼干。

    莱伊先生当然没有自己在偷吃小饼干的自觉,就这么叼着饼干,慢慢地说:“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么?我只是替身,不是他本人。”

    他觉得这样挺像琴酒的,不过很可惜,他长发早剪了。不过如果琴酒在的话,大概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说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是啊,他们不像,但又很像。

    加尔纳恰发现对方油盐不进,也就换了个直白的说话方式:“我本来想见他最后一面,现在见不成了。我现在很恼火,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杀了他。”

    赤井秀一随意地应了一声,又问:“你不是派了不少人杀他吗?你确定这件事跟你的人没关系?”

    加尔纳恰:“没有!我不知道!他的死跟我知道的、我认识的人都没关系!”

    赤井秀一:“嗯,那就好,谢谢你,没事我就继续忙了。”

    加尔纳恰:“……”

    赤井秀一就知道他的话把人给噎住了,看来对加尔纳恰来说,琴酒确实是个比较特别的人物。于是他故意在加尔纳恰停顿的时候问:“还有什么事吗,加尔纳恰先生?”

    加尔纳恰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我服了你了,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不过他实际上说的话是:“你在单独调查?只有你一个人能找出真相吗?”

    赤井秀一弯腰把跟着他的哈罗抱起来,回答:“很难。但——你可以直说你后悔了,想要找出杀死他的凶手,为此需要我的帮助。开口向人求助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其实是他需要加尔纳恰背后的力量,起码加尔纳恰对昨晚东京塔混战背后情况的了解一定比他清楚。不过,既然选择了这种说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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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进行到底吧。

    加尔纳恰:“……

    加尔纳恰:“你到底是谁,我在组织里的时候得罪过你吗?

    他觉得这个声音是在哪里听过的,但不熟,而且对方模仿了琴酒说话的语气,真的很欠揍,非常欠揍,严重干扰了他的判断。而且他想不出来组织里谁跟琴酒的关系好到能给琴酒当替身的程度——哦,还有个前提,必须是琴酒看得上的。

    他得罪过这种人吗?没有吧,根本没有吧?

    赤井秀一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加尔纳恰「你好我是莱伊,就是跟你一样差点把琴酒干掉那个,对了我已经不是FBI马上就是MI6了」,他只是特别冷淡地说:“也许有吧。如果你想证明你的诚意,就来见个面吧,不然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情报。

    加尔纳恰语气古怪:“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加尔纳恰」,你还是第一个要求跟我见面的。

    赤井秀一笑了声:“组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个名号还有意义吗?

    加尔纳恰说那行,希望你知道,见面后我随时都可能杀你,该担心的人是你。

    半小时后。

    波洛咖啡厅里,赤井秀一跟他离开美国执行卧底任务前的FBI前上级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注:他离开的时候跟这位格罗斯先生大吵一架,两人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咖啡厅的服务生榎本梓小姐走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赤井秀一指着加尔纳恰说给他来份你们这里最难吃的,加尔纳恰说给他也来一份。

    榎本梓:?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

    晚19:00。

    未知地点。

    黑泽阵又一次被人从昏迷中唤醒,给他抽血的医生换了一个,血液从身体里被抽走,但他除了麻木没有别的感受。

    在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被注射了两次λ-AP13的药剂,现在即使身上没什么伤,他还是能隐隐感觉到骨骼和肌肉都在抗议。完全违背常理地、在短时间内再生的组织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能如常使用,不过幸好,他根本没有使用它们的机会。

    整个恢复的过程里他

    都知道有人在看自己。除了时刻关注身体状况、给他补充营养剂的医生,还有某些看新奇生物一样的目光。他们从头看到尾,目睹了从内脏肢体残损到恢复如初的过程,然后啧啧称奇。

    黑泽阵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不去关注那些眼神。他在听,在比对自己看过的、听过的资料,即使没见过也没关系,他迟早会知道这些人都是谁。

    “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能消解,但需要几天甚至几个星期的时间,最好是能清理掉,至于卡在还没完全恢复的胸腔里的,最好是趁内脏还乱七八糟的时候吐出来。

    “用不着。

    黑泽阵皱眉,但不是因为依旧没有停止的痛觉,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头发上沾满了血和零碎的肉沫,而这些人肯定不会给他打理头发的机会,能把他身上和地面清理一下就是极限了。

    他很在意这点……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在意。

    主要是不想某些人来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不管到时候来的人是谁。

    他并不在意地说:“反正只要他们高兴,就会再把玩具(我)弄坏不是吗?既然如此,完全修好(治疗)就没必要了。

    医生没多说话,又观察了一会儿情况就离开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似乎是觉得没什么新鲜的了,盯着他看的那些视线也都消失了——不,也可能是吃晚饭去了。黑泽阵推算着时间,现在应该是某些上流社会的名人到处赶场参加晚宴的点儿。

    于是这个空间里就只剩下了黑泽阵和另外一个人,虽然对方一直没有说话,但黑泽阵还是能从呼吸的频率和细微的响动里判断出那个人的位置……和具体是谁。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黑泽阵问。

    “我负责监视你。坐在角落椅子上的男人——也就是赤井秀一现在的上级、FBI的理查德先生这么回答。

    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看着黑泽阵,不知道在做什么,也几乎没发出过任何声音,就好像一道能被看到但没人会特别注意的影子。

    这种人适合搞暗杀……不过说起来,FBI的专业不就是暗杀吗?起码枕头先生深谙此道。

    黑泽阵嗤笑一声:“以我现在的状态,还需要专门派你来监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威胁?

    “有——也许有吧。理查德回答了

    他的问题。

    在今天来“拜访”黑泽阵的所有人里,理查德先生算是最好说话的那个,也可能是因为他是真正在做事的那个,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结果,对过程和手段以及这期间可能产生的问题毫不在意。

    道德和法律在他们面前好像根本不存在,为此死亡的人对他们来说也似乎只是个数字。

    理查德斟酌着说:“你以前——在你不知情的时候,解决过不少【我们】的人,有些人也因此对乌丸先生意见很大。”

    黑泽阵微微歪了下头:“原来我还杀过你们的人?”

    这已经算是越界的情报了,但黑泽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位理查德先生依旧没有警告他,还真回答了。

    “乌丸曾经是【我们】中势力最为庞大的……几位之一,而【我们】之间向来没什么团结可言,妨碍到自己的人当然是除掉——他会让你动手,或者让你去送花,【我们】甚至不一定认识彼此,但看你去参加葬礼就知道谁又被乌丸解决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怕你?”

    “哈。”黑泽阵发出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单纯觉得这件事好笑的声音。

    理查德先生终于站起来,从房间的角落走到他面前:“算是友情提醒:【我们】以互相介绍的方式联结在一起,其中也不乏本身就有关系的人。今天来的一些人对你多有冒犯……”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里面或许有被你杀死过亲属的人。”

    那很有趣,既然有仇,为什么不来找我报仇,到现在都不敢杀我呢?

    你们想要的终归只是长生不老,无论家人、朋友还是【塔】的其他人都不过是筹码、棋子和垫脚石而已。

    黑泽阵失去了问下去的兴趣,即使这位理查德先生似乎很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但相应的答案他问赤井务武也能知道,只是他没问,赤井务武也不会让他问而已。

    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看得出来现在出面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真正想见他的人还没来,他还得等那些人接到消息从世界各地赶来。啧。

    不过有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完全睡不着,浅眠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是这种环境里了。

    黑泽阵知道理查德就站在他身边没走。

    理查德大概也感受到了他厌烦的情绪,终于进入了正题:“不久前,我的一位同事——一位朋友吧,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他在调查什么东西,准确点说,是想调查某个人死亡的「真相」。”

    这位“同事”和“朋友”说的当然是赤井秀一。

    一直没什么反应,几乎一动不动的黑泽阵终于抬起头,隔着蒙住眼睛的那片黑暗“看”向他。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应该给他个机会,让他见到「真相」的机会,毕竟他曾经离「真相」那么近,只是每次都遗憾地擦肩而过。你觉得呢?”理查德提出建议。

    黑泽阵一字一顿地回答:“让他滚,我不想看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倒下)(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