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血染的荆棘冠
    7月17日。夏威夷。

    凌晨的酒店里,灰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说结社的人?啊……结社确实还有几个没被抓住的成员可能在调查你的行踪不过他们的目标主要是‘乌鸦’,知道你——‘夜莺’存在的人都没几个。”

    “那乌鸦呢?”黑泽阵刚把头发擦完,正在放心地想赤井秀一和另外两瓶威士忌肯定不会来夏威夷所以这几天他可以把手头的麻烦都解决干净再回去。

    “乌鸦的话……反正结社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黑羽盗一,去英国前我得到了点消息,据说黑羽盗一准备复出什么的——应该是假的,他想复出怎么可能一点水花都没有?”

    声调很轻松愉快,从电话里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出灰狼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的模样。

    不过……

    当魔术师应该干什么却静悄悄的时候,不用怀疑他肯定给你整了个大活。黑羽盗一要复出是真的而且就在今晚,就在夏威夷保证万众瞩目、震惊整个魔术界。

    黑泽阵有确切的消息而且知道得比所有人都要早仅次于黑羽盗一本人不过灰狼这人立场实在是反复横跳黑泽阵没有跟灰狼说这些情报的打算,就准备挂电话。

    “啊,等等!”灰狼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结社的事你问我我肯定没那么清楚我都跳反多久了;但你可以问问蜘蛛,那小子肯定知道,他可是黑羽盗一的粉丝……”

    “蜘蛛?”

    谁来着?

    还没等黑泽阵从记忆里找出这个人,灰狼就说蜘蛛是冈特·冯·哥德堡二世

    黑泽阵沉默了一下说:“他是被三个怪盗基德抓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对蜘蛛的仅有的几个印象就是那段挂了油画《沃尔松格萨迦》的长廊身手不行以及蜘蛛是黑羽盗一的粉丝这个事实了。

    “他人在哪?”

    “他背景大后台硬已经出来了最近好像去美国参加什么表演了我有他的私人电话你要不要?”

    “……”

    所以说灰狼你为什么会有蜘蛛的私人电话你们两个在结社的活动区域都完全没有重合过吧。

    黑泽阵想到灰狼的交友广泛程度又想到格雷船长的不靠谱程度最终还是放弃思考格雷一家的事说可以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灰狼趁机小心翼翼地问:“夜莺啊看在我帮你提供情报的份上能不能不计较我在格陵兰出钱帮你立

    雕像的事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呵”和电话挂断冰冷的忙音。

    灰狼:“……”

    再不把夜莺哄好他这辈子就完了!他哥已经因为绑架夜莺的姘头被英国海军抓走了!连根毛都没剩下!救命啊导师导师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从夜莺手里活下来?!

    (导师:有没有可能我死在十八年前的研究所火灾里而那场事故琴酒和宫野艾莲娜是通过气的四舍五入我都没从他手里活下来怎么救你.jpg)

    黑泽阵扔掉手机往后仰躺在了沙发上。

    一旁的桌子边是伏特加他没戴墨镜正在敲打电脑。伏特加在组织里的真正定位其实是IT方面的人才只不过跟随大哥后他用到这项技术的时候没那么多只有黑泽阵偶尔想起来用的时候他才有机会重操旧业。

    当然伏特加更喜欢驾驶、正面战斗和主动解决问题至于他为什么要用IT技术人员的身份进入组织……那就要问当初被他打进医院的那个原卧底为什么只会这个了。

    “大哥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伏特加从屏幕的反光里看到闭着眼睛的黑泽阵但他知道大哥没睡着就跟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大哥总是这样休息出任务的时候也不会真正睡着

    黑泽阵懒洋洋地说不用先解决问题不然我也睡不安稳。

    他像一团软绵绵的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很浅可银发笼罩下的手臂肌肉依旧是绷紧的随时能对突发情况做出反应。不是提防伏特加是伏特加专注操作的时候没法注意周围的情况只能靠他。

    就跟宫野志保想的一样伏特加对黑泽阵来说确实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很信任伏特加就像信任自己的爱枪。这把枪偶尔也会卡壳但总不会像某个FBI那样忽然反手给他一下。

    “先找人解决问题然后……”黑泽阵说到这里伸出手将五指虚握起来做了个几乎是明示的动作。

    “大哥你要找的是【永生之塔】的人吧?”

    “你知道他们?”

    “因为在意大哥的来历我就调查了相关的情报查到了T.O.R.O相关的一些事也从老东家那里问了些东西。”

    这是东京地震后的事。

    那时候黑泽阵的身份来历在各国情报机构面前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隶属于某个前官方机构的调查人员接触乌丸集团后他的关系被转

    移到了MI6,甚至这些调查过他的各国情报机构里,有一大半还留存了他少年时期参与协助任务的存档。

    在得知上述情报后,这些国家就偷偷撤回了明面上的动作,起码没有继续跟日本公安和MI6争论“琴酒”的去向了。伏特加也是那时候才从FSB那里得知了相关的消息。

    “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调查我,伏特加?”黑泽阵的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到底是不是不快。

    伏特加头都没回,就笑:“我知道大哥不会怪我,而且其他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那就显得我很没用了,大哥。”

    全世界的同行都在调查你啊,大哥。不过只有我离你最近。

    他听到黑泽阵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就知道他的大哥没生气,还是跟以前一样。

    便携电脑上的信息流眨眼闪过,到了肉眼快要看不清楚的地步,伏特加瞥到某条代码的时候忽然顿了顿,问:“大哥,一定要今天找到人吗?”

    “嗯。”

    “今天晚上不是还有表演……”

    “那时候就有管闲事的人来找我了。我得在他来之前让某些人永远闭嘴。”

    “我知道了,大哥。”

    他们要找到【永生之塔】的人。

    黑泽阵并没有解释,但伏特加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在【A】/维兰德来夏威夷之前,找到几个小时前特地“通知”黑泽阵的人。

    正因为要背着维兰德做事,才需要亲自去找,抽丝剥茧、从一个人找到一群人,抓到他们的尾巴;也正因为维兰德马上就要来,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最好能在天亮之前解决这件事。

    他们手里的线索并不多,但好在也不是没有;本来黑泽阵应该亲自动手,但伏特加知道大哥很累,就从黑泽阵手里接过了找人的工作——幸好,这确实也是他擅长的。

    只是……

    大哥为什么要瞒着那个“维兰德”去找【永生之塔】的人?唯独这点,是伏特加无论如何也没能想明白的。

    当然他也没搞懂大哥和“维兰德”之间的关系,以及既然大哥确定地说“维兰德”已经死了,那前段时间以及更早的几年里出现的【A】又是谁这件事。

    大哥要做什么肯定有他的理由……伏特加一直是这么想的,但大哥,你是不是忘了,隔壁被打晕的雪莉——你想过等她醒了怎么跟她解释吗?

    (黑泽阵:完全没有。小孩子回去哄一下就好了吧,哄不好就哄不好,反正雪莉时不时就会闹脾气。)

    (伏特加:大哥……你…

    …我……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

    凌晨四点半。

    一座民宿。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银发少年动作缓慢而从容地抹掉了脸上的血,一道殷红的血印留在他的手指上。从窗外照进来的星光隐约映进他的眼睛,从下往上看,那双眼睛的颜色像是深海特有的暗沉的绿,半点波澜都没有。

    他身边是几个倒下的保镖,屋子里充满了血腥味,明明枪声已经响起,却没有任何人过来查探。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男人惊慌失措地后退,撞到了背后的沙发,他惊恐地看着就站在他面前的黑泽阵,语气颤抖地说:“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们正在谈判……

    银发少年微微皱眉,地上的男人心跳如擂鼓,他尽力将身体往后靠,呼吸急促,脸色渐渐发白如同光洁的地面。

    “谈判?

    黑泽阵饶有兴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对,谈判,我们正在谈判……地上的男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定了定神,发现那个银发少年没有继续接近的意思,仿佛重新找回了一点勇气,“你没有接到杀死我的命令,你不能杀我!

    回应他的是一声嗤笑。

    银发少年走到他面前,在男人惊恐的表情里弯下腰,银发垂落到地上,仿佛灵堂的丧幡。

    他似笑非笑地说:“他不是还没来吗?你们也没开始谈啊。

    一双墨绿的眼睛对上惶然的目光,黑泽阵把地上那个男人拽起来,在那个男人要大喊什么的时候猛地把对方的脑袋砸到了地面上!

    一声重响。

    “闭嘴。

    银发少年散漫的语气就像是在聊家常,他甚至笑了一下,说:“我赶时间,把警察引来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地上的男人停止了挣扎,他在颤抖,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忽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明明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却毫无疑问能在下一个瞬间扭断他的脖子。

    男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哆哆嗦嗦地问:“你想要什么……【A】想要什么?他派你来做什么?

    “谁告诉你是他让我来的?黑泽阵松开五指,随意让那个男人跌到地上,然后他坐上了沙发,语气里带着点厌烦,“你们不会真以为我跟他的关系有多好吧?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黑泽阵盯着那个男人看,不出意料地看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白,不过天已经快要亮了,他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就捡起了扔在沙发上的枪,打开一

    直没开的保险,漫不经心地说:“当然,我确实没从他那里接到杀死你们的命令。

    他看到地上的男人动了一下,好像找到了什么希望,但不等对方的表情有所变化,他就恶劣地说完了后半句:“可他也没说过我不能杀你们,不是吗?真是蠢货——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嘲讽。

    银发少年把枪抵在了男人的脑袋上,脸上是冰冷的笑意。他轻声说:“你们真以为他能管到我啊。

    会死。

    会死、会死,这次真的会死。

    地上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他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引以为傲的演说技巧在此刻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直到一股热流从他身下涌出,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银发少年就扔了枪,站起来,好像完全失去了兴趣。

    黑泽阵确实没什么兴趣继续恐吓一个已经被他吓尿了裤子的男人,他直接问:“你们在哪里见面?

    “啊、啊……

    “今天,你们跟【A】在哪里见面?快点,我留你一命。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完,得到答案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对那个刚松了一口气、心又重新提到嗓子眼的男人说:

    “尽管报警,你知道那没有任何用处。

    反正你们自己做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生命、规则、法律,都是可以无视的东西,掌握权力的人总是会忽视很多东西,而当矛头指向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也会对这些深信不疑。

    就像——

    他们会想,真有人能用常规手段抓住“琴酒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追杀他这么长时间都毫无用处,难道那些吃干饭的警察来就能做什么吗?!

    虽然……真有警察来的话,黑泽先生只要不赶时间就会配合地被抓进去,等随便谁来捞他就是了。反正世界各地的情报机构那么多,总有人会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把他请出去的。

    黑泽阵走到门外。

    现在还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夏威夷群岛的风很热,对他来说显然是不怎么让人愉快的环境。伏特加在外面等他,看到黑泽阵的表情不是很好,还以为没找到线索。

    “大哥,如果今天找不到的话……

    “谈判的地点他已经说了。黑泽阵坐到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对伏特加说,“先回去。

    “回酒店?

    伏特加已经发动了

    汽车的引擎才意识到黑泽阵说的目的地好像哪里不对。

    “换身衣服再跟他们见面不然那群蠢货会觉得我是去砸场子的。”

    黑泽阵慢悠悠地说。他在星光下抬起手臂看到上面的斑驳血迹有他的也有今晚交战过的其它人的血。

    从通讯信号、那条街道的爆炸和戴口罩的男人查起他和伏特加今晚以一种相对粗暴的方式找到了【塔】的人。爆炸发生后那些人肯定会派人到附近查探再往前推应该是昨晚黑泽阵第一次跟人交手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循着这点线索他们得到了某些“并不算有价值”的情报。

    不过他们找人不需要跟侦探和警察那样麻烦这些线索只是用来确认目标的“引线”黑泽阵和伏特加找的是在夏威夷附近活动的情报商以及某些势力的情报人员

    比如刚才那个。

    那是他今晚拜访的第三位【塔】的相关人员前两位的反应比较激烈一个吓到在家里自杀另一个是前雇佣兵有两下子跟黑泽阵搏斗了那么几分钟最后黑泽阵也没有收住手直接把人打到昏迷……当然也就没办法问什么情报直接送医院抢救去了。

    至于这第三位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住的是没有登记身份的民宿还请了一堆保镖来保护自己可惜没什么用处。毕竟对黑泽阵而言越是“专业”的人对付起来就越容易。

    就在他回忆今晚的时候伏特加忽然喊了他一声:“大哥。”

    “嗯?”

    “难道你不就是去砸场子的吗?”在绿灯亮起之前伏特加转过头问出了他到刚才为止都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开你的车。”

    “好的大哥。”

    深夜一辆已经非常少见的古董车无比安静地往酒店的方向驶去。

    ……

    所谓的“谈判”时间是下午而赤井务武抵达夏威夷的瞬间是正午十二点钟。黑泽阵用“万一我有空去接你”的敷衍理由要到了赤井务武的具体航班但完全没有去接人的想法甚至没带手机出门。

    当然赤井务武也不需要他去接甚至让他别出门就差再说一遍不要乱跑了。

    但黑泽阵会听话?

    哼。

    他回到酒店简单地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迹擦去又叫了贝尔摩德跟他逛街花了两个小时挑衣服搞得贝尔摩德都有点迷惑。

    不过贝尔摩

    德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就伸了个懒腰,从柔软的被子里钻出来,陪他买衣服。

    从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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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摩德的角度看,他们是要去买下周宴会时穿的衣服,现在定做当然来得及——而且贝尔摩德早就找人准备了,但Gin要跟她一起逛街,难道她会拒绝吗?

    不可能的,那可是邀请他吃个午饭都要“花大价钱”才可能同意的Gin啊。

    贝尔摩德心情愉快地陪黑泽阵在夏威夷群岛逛来逛去,从上午到中午,逛遍了她喜欢的地方,还顺便为黑泽阵买了少年体型的衣服。虽然Gin的神情依旧冷淡,但贝尔摩德觉得他是很开心的。

    就是她完全没想过黑泽阵就是要买“现在”穿的衣服,而且他自己懒得挑,叫贝尔摩德来只是因为缺个全自动挑衣服机,甚至是掌握现如今最新流行时尚的那种。

    海边。海风轻拂。

    “下午就不能陪你逛了,”戴着茶色墨镜的贝尔摩德端起冷饮,笑盈盈地对桌子另一侧的黑泽阵说,“老师邀请我——邀请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去参与他的魔术表演,我要给他个面子才行。”

    虽然说是捧场,但以黑羽盗一在魔术界的地位来说,谁沾谁的光都还不一定。

    她对面的黑泽阵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银发少年坐在海风里的遮阳伞下,就像一片在日光下卷起的浪花,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七月的海风拂过他的长发,几缕银发飘起来,看起来轻盈又柔软。

    他在看海。

    在看远方的、无人踏足的、波光粼粼如同一片反光雪色的海面。

    “不过,”漂亮的金发女人凑了过来,“只要你舍不得,我马上就推掉老师的邀请,陪你继续——”

    “贝尔摩德。”

    黑泽阵的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他知道,只要他没有立刻反对,这个麻烦的女人马上就会添油加醋地说他缠着自己要逛街,然后洋洋得意地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他看到贝尔摩德趴在桌子上,做出像撒娇又像叹气的动作,就不满地啧了一声,说:“也不准告诉任何人。”

    到底对你的真实年龄有没有自觉,贝尔摩德。

    很显然,贝尔摩德从不觉得自己算是老女人,她甚至拖长了声调,对黑泽阵说:“真过分啊,Gin。”

    黑泽阵已经不想理她了。

    他没带手机,就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确定时间,也差不多到十一点半了。他站起来往离开沙滩的方向走,最后说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所以——贝尔摩德看他的背影,换了个语气,“你是要去做什么‘大事’吧?不带上我吗?

    没事的话,Gin怎么可能来找她?

    贝尔摩德很清楚,琴酒平时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而且特别不喜欢跟她走在一起。特别是最后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今天琴酒这么反常的表现……要不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忽然冲出来一群人抓她,她都以为这是琴酒给她准备的“最后的晚餐了。

    既然不是她的事,那就是琴酒自己的事,所以琴酒特地找她,扔下那——么多小孩来跟她逛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用。

    银发少年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往远处走去。

    海风送来了他最后的话,语调压得很低,就像他身为成年人时期的声音:“你不添乱就是帮大忙了。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什么嘛,Gin这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说“我要去危险的地方,不想带你一起吗?

    活该你被小孩讨厌!

    ……

    下午两点钟。

    夏威夷群岛-檀香山,一座海边别墅。

    沉闷而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整座别墅里,装饰奢华的大厅和造价昂贵的装饰都无人在意,对来到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金钱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修改的数字,摆在柜子上的古董也只是有那么一丁点价值的玩物。

    十数人正在这座别墅里会面,大多是某个大人物的代理人——虽然亲自前来会显得更有诚意,但很显然,怕死在他们的心里占据了上风。要知道,那家的人有问题的不只是“琴酒,【A】自己在出现的时候,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然如何能接过上代的权柄与威势?

    他们原本可没打算跟【A】作对。他们可以针对任何一个组织、团体,甚至国家,但唯独不会跟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对弈。

    下棋?

    【A】怎么会跟你下棋呢,他甚至不屑于把你的棋盘掀了,他会先剁掉你的手、剖开你的胸膛,再把黑白棋子尽数填进你的心脏,棋盘用来做成墓碑,讲究一个物尽其用。

    没人想跟这种人打交道,重申,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跟【A】成为对手,哪怕这里面有不少人拥有着比那个人更为庞大的势力。

    “【A】不是说已经不要他了吗?谁能想到这种事啊。

    有人往酒杯里倒着葡萄酒,在一片寂静的大厅里打破了沉默。这是个年轻人,显然

    是“代表其他人来的,他端起酒杯,往后看去,看向那一片深黑的帷幕后。

    帷幕后有人。

    很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他:“不管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既然他用‘维兰德’的名字出现,就证明他跟【A】重新有了联系。

    “之前不是有推测吗?他恨【A】,东京那件事后他活下来,去找抛弃他的【A】报仇,结果就是重新落到了那个人手心里吧。

    “听说【A】还是他父亲呢。于是又有人在帷幕后笑出了声,显然很喜欢现在的话题。

    “我倒是对他怎么变回原样的更感兴趣——所以说,你们确定出现在伦敦的就是他本人?年轻人不以为然地张开手臂,完全不像这个大厅里的其它人那样谨慎。

    另一个人回答了他的话,这是个相对成熟的女声:“事到如今是不是还重要吗?是谁被区区一个人杀到家门都不敢出,生怕被他追杀……

    “有本事你去杀了他。从东京的地下基地到伦敦的海上游轮,我们的人已经被他杀了多少?

    “才不,女性耸耸肩,“我父亲可是刚死在那座游轮上了,我可没有给那个老头子报仇的想法。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惋惜,甚至相当愉快——好像是对父亲已经死亡这件事表现得很是愉快。

    她轻快地说:“我还要谢谢那位小先生呢,要不是他动手,那个恶心的老头子就要压在我们头上一辈子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寂静。

    没人评价,没人接话,只有很低很低的笑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哈,他们就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是。

    这片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吊灯照亮的大厅中央,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老人翻过了一页,忽然开口:“乌丸很有眼光。

    “从【A】手里抢走了最有价值的东西,他确实很有眼光,最开始的年轻人接话,“我比较好奇乌丸先生到底开出了什么价码,才让【A】把这么好用的东西让给他的。

    有笑声从他身后的帷幕里传来:“乌丸同样是个疯子。【A】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也不想跟乌丸纠缠。

    这在张由“永生联结起来的关系网里,没有人真正清楚其他人的手里到底有多少势力,也未必都用真实的身份往来,或许每个人都有一层层的伪装,脱下一层还有一层,大家都不过是在戴着面具表演一出出的舞台剧。

    而在这出戏剧里,站在顶端的那些人,不一定是势力最让人忌惮的,但绝对——是最疯的几个人。乌丸是,维兰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