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腐烂的永生花
4月8日上午。
约纳斯先生和天城老师被找到的时候,是在一座仓库里他们被打晕丢到了这个角落两人脑袋上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包。
据意外找到这座仓库的交通执行课警察宫本由美说,当时两位失踪人员睡得很好还盖着毯子,完全不像是被绑架的模样倒像是喝醉了酒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当然,这只是个类比的说法,而且那位叫做约纳斯的音乐家坚决否认这种可能他说他在外面从不喝酒除非是一位老朋友邀请他。
“那打晕他们的人是?”宫本由美的同事三池苗子看着不远处被搜查一课接手的现场,好奇地问。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宫本由美伸出一根指头,回忆当时的情况,“受害人说他们是被其中一位的女朋友拆下手臂,从背后打晕的。”
“啊?”
“真的啦,我确定天城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很庆幸。虽然不排除当时他看错了的可能,但如果他看到的是真的,或许那位Edel小姐用的是非常逼真的义肢也说不定……”宫本由美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
“喂喂、我说由美,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平时相处也就能看出来了吧。”三池苗子倾身靠近自己的好友伸手在宫本由美眼前晃了晃,说算啦,别考虑那些了,我们还要上班呢。
她们是交通执行课的警察,又不是搜查一课的警察,现在一课都来接手了,她们得继续回去上班了。
其实她们本来是在查超速的
三池苗子拉着宫本由美往回走一边说走啦走啦一边找她们的车在哪;宫本由美却忽然抬起手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
“哪个?”三池苗子找到方向刚要走就被宫本由美抓住了衣服。
“就是那个啊我们昨天去看的电影用真人手臂做成的义肢什么的。”
“咦啊啊啊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啊!那时候不是你先说电影拍得过于离奇已经根本不是科幻而是魔幻了吗?!”
“但是啊如果只是用真人的皮肤做表面材料还是能做得到的吧?”
“哎呀别说啦别说了!我认识那个老师他就在帝丹中学上班他的女朋友在咖啡厅打工如果用的
是义肢的话怎么可能做服务工作还不被发现啦!快点我们得回去了!”
三池苗子把宫本由美推了回去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这座仓库。
不远处。
约纳斯老师捂着脑袋裹着毯子终于从警察的描述里了解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他从音乐厅回家的路上被那位Edel小姐打晕了!天城也被她打晕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放在他们脚边的一张签名老唱片这里的警察正在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唱片?
他拿到唱片一看这是他很欣赏的、十多年前的一个挪威乐队的唱片
约纳斯:?
不是你等等让我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打晕我们的就是那个长得很像这个已经死了的乐队成员的……天城先生的女朋友对吧?对吧?对吧?
“你有想到什么线索吗约纳斯先生?”叫做白鸟的警察蹲在他旁边顶着一头新潮的发型认真地问。
约纳斯沉默了有一会儿问:“你说她是拆下左手臂把我们打晕的对吧?”
白鸟警官点点头回答:“虽然从咖啡厅工作的榎本梓小姐提供的线索来说Edel小姐的手很自然不像义肢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音乐家久久凝视着老唱片上的签名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虽然他久居乡下不是那么了解但也从友人的只言片语里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个乐队的事。
他迟疑地说:“我记得……十四年前这个签名的主人朱莉小姐死的时候尸体躺在乐队的摄影棚里唯独少了一条左手手臂。”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非常奇怪……
约纳斯左顾右盼去找跟他一起被打晕的天城终于在仓库门口看到了天城的身影。
上午的阳光打在天城的侧脸上他正蹲在那里看手机反复点开同一条录音。
录音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是Edel的声音听得出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开心:“抱歉啦想不起来什么的是骗你的因为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带你这种笨蛋回去你会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吧。晚安来人。对啦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醒来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他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他依旧盯着手机从手机漆黑的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自己每天早上照镜子都能看到的脸。
约纳斯老师走到他身边,问:“天城先生?天城君?”
他看到天城老师依旧盯着手机,没有回应,就拍拍天城的肩膀,坐在了天城老师身边。他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没事,谁年轻的时候不会被一两个女人骗呢,警察已经在找她了,相信不用多久就能知道她去了哪,你也不用太过伤心。
“她……”
“我知道我知道,别伤心了。”
“她说我是笨蛋!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好骗吗?!”天城老师猛地站起来,攥紧了拳,义愤填膺地说。
约纳斯:“……”
她有没有真的觉得你是笨蛋我不知道,但你确实很好骗的,刚才那个认识你的警察都跟我这么说了。
搜查一课的警察正在寻找Edel的身影,短时间内却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而与此同时,在大森会社的废墟里,阳光照耀到的地方……
搜救的人员掀开楼板,看到一截焦黑的肢体下,有淡蓝色、已经被火烧到水分完全蒸发的物质析出。在被阳光照到的时候,它好像晃了一下,又彻底不动了。
医院。
教授的老管家坐在病床旁边,左边是一个昏迷不醒的菲莉娅,右边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林长洲。
菲莉娅的脸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林长洲的情况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他的右手手臂从上臂往下的部分都不见了。
公安来的医生跟老管家说明了这两个人的情况:
在大森会社最后一次爆炸发生的时候,菲莉娅和林长洲被埋在了下面,但幸好弯曲的门为他们抵挡了片刻,这两个人才能在被掩埋的情况下生存。
根据对现场的还原分析,当时林长洲撞开了爆炸中心正下方的菲莉娅,并被掉落的石块压到了手臂,而在那之后,爆炸的余波让周围摇摇欲坠,菲莉娅砍断了林长洲的手臂,拖着他往另一个三角区去,最终两个人在废墟里停留了数个小时,被救出来的时候都陷入了深度昏迷。
医生翻开了菲莉娅的病历,递给了老管家,然后说:“病人的左腿骨折、身上有二十四处擦伤,头部受到撞击,但幸好抢救还算及时,没什么大碍,只是可能需要一个很长的恢复期。”
老管家表示人能救回来就好,又看向了另一边的林长洲。
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沉默了一下,才说至于这位病人,他可能很难再醒过来了。
“……用通常的话来说,就是接下来的几年或者几十年里
,他都可能处于这种植物人的状态,直到奇迹发生。
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奇迹呢?
医生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只是单手插在口袋里,拿出一支放在密封袋里的录音笔,交给了这位来接孩子的老人。
他说,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录音,我们已经留证了,但降谷先生说还是把原件给您吧。
医生走后,老人才在安静的病房里打开了录音。那是石块滚动的声音、楼板砸落的重响、火焰吞噬一切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人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哽咽着的哭声。
是菲莉娅的声音。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会被重物砸落的声音打断,除了她这里好像就没有一个活着的生命。
“我犯了错。
这是她的开场白。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犯错,可是大家都能原谅我,因为我还小。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只有我不一样,后来我才意识到,因为时间不够了,维兰德不需要我上战场了。
“我犯了错,一个到现在才发现的错,我……我不应该相信教授,我当初不应该相信教授的。维兰德说过,维兰德说过即使是尸体也能被利用,所以维兰德——维兰德他!他没能彻底地死亡。他被复活了,我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东西!
她深深吸气,声音哽咽,语句也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姐姐说她接受了实验,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记忆,她说她只是在那座小镇休养,其实她在逃离挪威的时候就跟维兰德的朋友联系上了……她没说是谁,但现在,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姐姐死了,维兰德——维兰德早就料到这一刻了吗,他早就知道我没用了吧!维兰德知道我连他的尸体都保护不了,他注定会被人利用,姐姐才会出现……
“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我呢……大家也是,维兰德也是,姐姐也是……林长洲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只有我有什么用!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在十四年前,我早该死了,让我死——让我死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伴随着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背景里是大楼崩塌震耳欲聋的声音,菲莉娅的哭喊很快就变成了支离破碎、难以理解的尖叫和恐慌的喃喃声,最后在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里,录音就这样结束了。
老管家沉默了许久,将录音笔收起来,对着病床上的两个人,叹息。
他想,教授啊,你说你走了孩子们
就不会再遇到厄难,这不是完全没变吗?
唉。
快点醒来吧,我们回家。
……
墓园。
上午的墓园里很少有人,特别是在这种工作日。但墓园的管理员看到了一个匆匆而来的奇怪女人,她抱着一束花,身上的衣服还是医院的病号服,看起来像是直接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但管理墓园这么多年,管理员什么没见过,记录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就让她进去了。
他看了一眼登记册上写的名字:东江诗乃。
又是普通的一天。
管理员这么想着,坐回去,刚打开收音机,就看到又有人来了——还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好像刚从医院里出来的人,不过这次是个男人,他说他刚才从墓园的网站上网购了一块墓地,能不能来这里实际看看。
“请问你的姓氏是?”
“东江。”
这个憔悴的老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咦,管理员想,这个姓氏没那么少见,但刚才就进去一个,他现在记忆犹新啊。算了算了,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巧合,这两个人也不可能认识。
他摇摇头,就带着老男人往墓园的深处走,去看他网购的那块墓地。
墓园的一处墓碑前,东江小姐捧着一束花,沉默地放在了这座坟墓前。
这是导师的墓——啊,准确来说,是多年前导师丢下她跑了,据说是死了的时候她为导师立的衣冠冢。那时候她已经是第十六研究所的所长了,听说导师其实是东京人,就特地从秋田来,给导师买了一块墓地。
她那个导师啊,实在不能说是个好人,真这么说的话她良心会疼,如果她真的还有这种东西的话。毕竟东江启这人搞了这么多年的人体研究,搁法庭上无论怎么判她都会觉得判轻了,当然她自己也是一样。
可不是好人是一回事,东江启没亏待过她是另一回事,无论怎么看导师对她都仁至义尽,就差把她当亲女儿看待了。
当年丢下她跑路的事除外,而且那次的误会也已经解除了。
现在她面前的这块墓碑,就是导师留给她唯二的两样东西之一,另一样是她从导师那里学到的知识。
“导师,你最后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我以后每年都会来给你上坟的,你放心,就算我进监狱了,也会找别人来……”
她在墓前起誓。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唉,我这块墓地是买给我闺女的,她命不好,死在了爆炸里,我就
说让她跑……她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好,我问遍了现场所有的人,都说没看见她……
唉,东江小姐想,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啊。她失去父亲一样的导师,旁边这位父亲失去了他的女儿,唉。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回到医院,却在转头的一刻看到了她活蹦乱跳正在抹眼泪的导师。
两个穿病号服的人面面相觑。
东江小姐:?
东江导师:?
半晌,墓园的管理员看着那个年轻的女人指着老男人说:“卧槽,老登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死在上面了吗?
老男人张大嘴巴,过了好久,才崩溃地说:“你怎么还活着,那我这墓地不是白买了吗?!
嗯,嗯?
墓园的管理员摸着下巴,想,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看,这种情况他现在也见过了。以后写进他的回忆录,多么感人的一幕啊。
但现在还有一件事。
他冲上去,拦住了那两个人,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喂!要打出去打,这里是墓园,墓园啊你们两个!
……
4月8日下午,2:00。
高山国际医院。
赤井秀一坐在急救室的门口,急救室的灯依旧是亮的,从早上到现在,里面手术依旧没有结束。
在急救室里被抢救的人是他的父亲,赤井务武。
护士出来了两次,说他父亲的病情十分危急,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病人的情况不好,他们也不能做保证。
赤井秀一能理解,他见到过太多这种情况,有敌人,有同事,也有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或者跟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的职业让他见证过太多次死亡,但坐在急救室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为跟他血脉相连的病人一次次签下手术的同意书,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挺新奇的,却不有趣。
他想点根烟,却只找到了烟,没找到打火机,而且还是琴酒喜欢的那种牌子的烟。他想到这里是医院,看了一会儿,又把它放了回去。
父亲……
父亲在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童年的印象,以及一个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追逐的背影。
直到踏上终点站,他才发现父亲一直站在他背后,看着他,还有他身边的人。若他还是个少年,必然会抱怨、会质问父亲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出现,但他早就长大成人了,成为了跟父亲一样的人。他们是一样的,当一年前,再次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哪怕父亲用的不是他记忆里的样貌,他也
很快就认识到了这点。
那时候他是放松的、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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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么多年的执念终于有了结果;但过去的人生造就了现在的他,失踪的父亲只是为他指引方向、让他走上这条路的理由之一,不是唯一的理由。
他如热恋一般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的某些人,虽然无论是他还是父亲都很清楚,从做出选择、成为间谍的第一刻开始,他们就与平静与安逸这两个词再无缘分。
脚步声。
额前有一撮卷儿的金发女孩沿着走廊来到了他面前,皮靴踩在地砖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
赤井玛丽坐在了大儿子旁边,靠着椅背,没往急救室的方向看一眼。
等到打完电话,她才转过头,冷静地问赤井秀一:“医生怎么说?”
“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别的不要期待。”这当然不是医生的原话,但赤井秀一知道医生是什么意思,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说明了情况。
然后母子二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赤井秀一问:“真纯呢?”
赤井玛丽说:“还没告诉她。”
几个小时前她来了一趟医院,又去警视厅接真纯回来。当然,赤井玛丽不可能因为昨晚潜入五十岚家的事被一并抓获,只是她接到真纯的时候,小女儿已经因为太累睡着了,看真纯在警视厅睡得迷迷糊糊的,赤井玛丽就先把小女儿送回了她们住的酒店。
然后她去了赤井务武出事的地方,虽然那里全是公安,但不妨碍她大致搞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事;至于暂时问不到的部分,她大儿子在公安有人,打个电话也就清楚了。
“我爸他……”
“哼。”
赤井秀一刚起了个头,玛丽就冷哼一声,烦躁的情绪在她脸上再明显不过。
外表看似少女的母亲把左腿搭上右腿,语气冷淡地说:“你爸走的时候可没跟我说是要去找他,二十年前也是这样,他说去美国帮羽田浩司个忙,然后人就没了。”
赤井秀一默然。
他理解母亲的怨气,毕竟父亲已经失踪了十九年,回来后也几乎没在家里住过,总说自己还有没完成的工作,直到现在……
他可以肯定赤井务武知道什么,也隐瞒着他们不少事,不然赤井务武不会出现在那座地下高塔里,也不会对他说“到时候我不一定还在”,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所有事一样。
“那他的事呢?”
赤井秀一没具体说明这个“他”是指谁,但玛丽看了他一眼,说你
就知道关心维兰德的儿子。
她停顿了半秒,又说算了,反正现在维兰德就是你爸,那维兰德的儿子也确实是你弟弟了。
赤井秀一听出母亲的语气不对,转头看过去,问:“我爸不是说他跟维兰德已经没……”
“你真没猜到?”赤井玛丽打断了儿子的试探,语气嘲讽地说,“你爸已经跟我承认了,他有维兰德的记忆,只是保留着自己的人格。”
然后赤井务武还说等回去再跟她解释具体的事。
再然后呢?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赤井务武被黑泽阵打伤,人还躺着呢。
呵。
赤井玛丽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心理的烦闷越来越重,她站起来,转身往安静的走廊外走。
一年前她只会觉得赤井务武是个混蛋,但现在赤井玛丽觉得,维兰德你是真该死。
晚上。
赤井务武短暂脱离了病危状态,但还没醒,人在重症监护室里,看样子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醒。
玻璃外站着赤井秀一,他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很久没说话,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降谷零。降谷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在赤井务武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赤井秀一身上。
“你休息会儿?”降谷零问。
赤井秀一忍不住笑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笑得并不轻松;他调侃降谷零,说:“该休息的人是你吧,降谷君,你现在脸色都是白的。”
降谷零完全能听懂他在调侃什么,没好气地说这种时候你还能开玩笑。
赤井秀一说不然呢,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就好像人已经死了一样。
有护士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虽然走廊宽敞,但护士跑得太急,两个人不得不让开走道的路。
降谷零叹气,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下楼,到了另一间病房,病床上睡着工藤新一——他没事,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在那件事发生后无论如何也要调查出真相,结果之前落水导致伤口感染和发烧,他昏迷在半路上,被服部平次背回来了。
现在服部平次坐在工藤新一的病床边,刚送走了来探望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他也无从说起这一晚发生了什么,只好告诉两个女孩工藤是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掉进了河里,没什么大事。
他看到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进来,就站起来打招呼:“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
降谷零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回去,说你先坐着,昨天到现在你也没休息。
服部平次不跟他客
套当场就坐回去还说:“我说两位论没睡觉我们都一样吧。”
他看向门口没看到诸伏景光的身影才意识到另一位警官没来就问:“诸伏先生呢?”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服部平次的记忆里真有大事的时候这两位都是一起出现的。
降谷零怔了一下才说:“Hiro说想睡一觉
但在场的人谁都不会相信理由只有这么简单。
他们只是不会追问而已。
赤井玛丽拎着晚饭和手提箱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病房里还是一片沉默的气氛她把便当盒扔在桌子上说我刚才跟医生聊了聊指望务武醒来告诉我们点什么是做不到了。
“不过医生跟我说了一件事赤井务武的器官年龄大约是四十岁也就是说从十几年前开始他的身体可能就没再变过。”
这描述不免让人想起贝尔摩德于是每每看到赤井务武这张似乎有些过于年轻的脸产生的怀疑也得到了解释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得到解释并不会让形势发生改变。
赤井玛丽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留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她说幸好是这样不然赤井务武今天就死在那下面了所以——
“你们想好怎么解决‘他’了吗?或许说你们打算把‘他’当做什么?”
她直白到近乎冷酷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琴酒黑泽阵Juniper他现在到底是谁你们又打算怎么对待他。
服部平次没说话他对这些事的内情不了解跟黑泽阵也没那么熟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工藤新一的脸心想工藤你快点醒来吧你很在乎那位黑泽先生再睡下去就要错过了。
赤井秀一看向降谷零降谷零好久没说话于是病房里一片沉默。
直到赤井玛丽坐在对面的病床上说:“那就很明确了杀了他。”
“黑泽他……”
“他现在已经不是黑泽阵了。”
“……”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说你说的对我在跟他往上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当时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
当时黑泽阵还直接问过他“如果我不是我了”现在想起来那几乎就是明示。
黑泽阵时什么时候变得不是他的?又或者这就是在他们往上走的路上发生的事?降谷零无从查起也无从回忆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银发男人坐在台阶上慢慢擦头发的画面。
降谷零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