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请柬
    城门之外,马蹄雷动,茂旗招展,一批又一批的骑军正从城外涌入城中,各方面听到了从探子那里得来的消息后,纷纷色变,周遭百姓惊惧不已。

    这段时间来,几乎每隔几日都会有西凉兵马在清晨时自城外赶来,浩浩荡荡,惹人注目。如此几番,董卓手下的西凉军顿时实力大涨,让人忌惮,就连严绍也是心生戒备。

    毕竟这时粗粗计算一下,西凉军的兵马已经有万余,而他手下的敢先军不过才千人而已。

    跟关东的兵马不同,西凉军属边军,常年跟胡人作战,绝非关东兵马可比。别说现如今的敢先军还有些稚嫩,就算是后来的虎豹骑,若只有千人的话,只怕也未必能跟上万西凉铁骑较量。

    “董卓这厮,怕是已经把西凉的所有骑军都叫来了吧...”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严绍有些头疼的道。

    这段时间手下一直在打探着西凉军的消息,只是每次送回来的消息都会让他头疼上几分。大批西凉军的涌入,使得洛阳的局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严绍的兵马再加上袁绍的西园军跟何进、何苗的余部,算是能稳稳的压制住董卓,可是现在形势却彻底逆转。

    太史慈有些庆幸的道。“还好前番并州刺史丁大人也带兵赶来,不然这时只怕局势已经不可收拾了。”

    何进叫来的各方英雄里,丁原也在其中,而且跟严绍相比,丁原的并州军可要强悍的多,这次带来了差不多五千兵马,再加上严绍的北海兵马,朝廷的西园军、北军,到不至于真的怕了董卓。

    只是听太史慈说起丁原来,严绍却是微微摇头。

    他可是很清楚,这位丁大人最后的下场究竟如何。

    不过他对丁原并不怎么在意,到是对吕布有些好奇,毕竟那可是号称三国武力最强的男人,就算是身边的太史慈也要差上许多。

    “主公,董卓那厮如此调动兵马来洛阳,会不会是有什么图谋?”孙观在旁问道。

    “谁知道呢…”严绍叹了口气。“我曾经跟王子师大人谈过此事,若是这时发动,凭着我等手中的力量未必不能把董卓赶出洛阳。只是王子师大人他们以为朝廷新定,不宜再生事端,如今却是没有机会了…”自然,严绍也是料定王子师他们不会同意才如此建议的。

    太史慈等人也很清楚那些官吏的脾性,纷纷叹气,希望事态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只是或许是手下的兵马强了,董卓的行为也渐渐暴戾起来,每日里铁甲军开道,横行街市,闹得整个洛阳鸡犬不宁,那西凉军更是毫无军纪可言,对城中百姓抢夺掳掠无恶不作。

    偏偏这时董卓军势强盛,大臣们敢怒不敢言。

    他们不清楚,这些其实都是董卓的计策而已。

    或者说,是李儒给他出的计策。

    刚刚抵达洛阳时,董卓的兵力不过才三千余人,就如董卓自己担忧的一样,这点兵力根本无法威慑群臣,更别提董卓自己提出来的废旧立新的举措。所以李儒才给他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每隔四五日的时间,就趁夜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撤出到城外去,而后在白天时在将所有兵马都调入城中。

    如此便很容易形成一种千军万马源源不绝的假象,那些大臣们往日里安坐于洛阳,几乎都被董卓形成的假象给吓住,哪里还敢有任何越轨的举动?

    不过董卓自己也很清楚假象最终是会被拆穿了,先前所作的这一切也只能算是权宜之计而已,在街市上横行无忌,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加深假象,让他们误以为董卓是因为实力大增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心中更加戒惧——————当然,董卓本身的性格也是如此的。

    而在把所有人都吓住后,董卓便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这时的洛阳,除了他的西凉军,丁原的并州军跟严绍的北海军马外,就是以西园军跟北军为首。本来蹇硕被杀之后,西园军是听从何进这个大将军的,但是在何进也被斩杀之后,西园军便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后来虽然推举了一个袁绍出来,可是袁绍自己并不能控制全部的西园军。

    跟西园军比起来,北军还要更差劲一些,好歹西园军还有一个袁绍能撑场面,其他的诸如曹操、淳于琼等也能帮衬一下,可是北军却是彻底完了。

    本来北军是有两个领头的,一个是何进,再一个就是何进的弟弟何苗。

    偏偏何进被宦官所杀,而何苗呢?何苗又因为跟宦官亲近,最后在诛杀十常侍的时候,也被顺势给弄了个碎尸万段,结果就是北军如今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于是董卓就在李儒的策划下,雷厉风行的吞并了北军。如此,本来只是虚张声势的董卓,便有了真正能够和西园军及丁原等抗衡的能力。

    至于最初曾经跟董卓短暂抗衡过的严绍?则是在这混乱局势中彻底成了一个配角。

    毕竟区区一千军马,在如今的洛阳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要是我能把北海的全部兵马都带来,恐怕他们反到能高看一眼...”看了眼请柬,严绍自嘲道。

    在吞并了北军跟小部分的西园军后,如今董卓已经成为洛阳兵力最强盛的一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董卓给洛阳百官发来了一份请柬,严绍自然也包含在了其中。

    “主公,那明日的宴会?”或许是最近城中的气氛不太多,太史慈的神色有些凝重。

    “见机行事,子义,你跟元福随我一同去,仲台,你在城外随时准备接应...”

    “是!”

    看了看手里的请柬,严绍冷笑着道。“这次,只怕是筵无好筵啊...”

    恐怕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份邀请究竟意味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