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新!”
有杀气!蓝新飞速从床上弹起、攻击。
由于她的攻击速度太快,当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赵财脸上已经被划了一道伤口。
“早……早上好啊财财宝宝……”
蓝新心虚且掩耳盗铃地把刀藏在身后,僵硬地笑着。
“是挺早”,赵财的大拇指擦过伤口,她看了眼指尖的血迹,冷笑一声:“这下还要算上医药费。”
“啊?”
“昨晚你们对我的摩托做了什么?”
昨晚?昨晚孟淮借了赵财的摩托救下她,那时……
“请不要这样,是我借的摩托,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孟淮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冲了过来,好像晚来一步蓝新就会被赵财给撕吧撕吧咽了。
“找你?怂恿你借摩托的还不是她。我车屁股被烧糊了那么大一块,你俩愣是一点没发现?”
哦,看来是被那场爆炸波及了。
蓝新阻止了孟淮的辩解,直接道:“多少钱?我想办法还你。”
她还不至于占基因病患者的小便宜。
“转性了?”
“啊?我以为我的形象一直很高大的”,蓝新做作地点开终端,不想和赵财对视,“杀了几个猎人,有点小钱,不够的我过两天给你。”
赵财拿到收款,挑了挑眉:“够了。听说你想去军校?”她突然转了话题。
“嗯,过几天去报名,你不会也要去吧?”
赵财哼了一声,走了。
蓝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干脆问孟淮:“你在学校里见过她没有?”
“学校里比较优秀的学生我大多见过,里面应该没有她……”
算了,无所谓了,等她去了学校就会知道了。蓝新拉着孟淮,脑袋一扬,身体一倒,又睡了。
——快要上学了,得多睡点补充体力。
孟淮被迫倒在她床上,脑袋发懵,僵硬地躺了许久也没睡着,脑子里全是那天从爆炸中逃开的场面。
她抬起手,在终端上查询:“素朴黑尔肉是什么意思?”
早已经睡着的蓝新不知道这个小插曲,但她总感觉之后几天孟淮心情格外好,还不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开心事。
——大概只是即将回到学校的兴奋?
蓝新对上学的期待倒是不大,毕竟上学就意味着她必须得离开香香的赵财,如果能把赵财挂腰上才好呢。
可惜当她旁敲侧击地勾引赵财一起上学时,只收获了一枚复杂而冷酷的目光,她只好收起乱七八糟地想法,老老实实用仅剩的时间和木绵一起训练。
直到木绵拿着填好的报名表给蓝新看。
“你不能去军校”,蓝新面色骤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多么冷硬。
蓝新几乎确定了,异能是高等人独有的,木绵是个例外,不能被他们发现。
“为……为什么?”木绵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无措地看看一边的孟淮,又扭着手小心观察着蓝新。
兴奋到快要飞起来的轻盈泡泡被不由分说地扎破,她急切却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很努力的姐姐,我年龄满足,而且……孟淮姐也说了,我有天赋的,我……”
木绵说着说着就要哽咽起来:“姐姐你是不是嫌我太笨了,觉得我丢脸?”
蓝新用近乎残忍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不许去——或者,你要在我和它之间选择它吗?嗯?妹妹?你要为了上军校而违背我吗?”
蓝新把她汗湿的头发拨到她的脑后,捧着她的脸轻语道。
这是蓝新第一次称她为妹妹,木绵仓皇地摇着头,却说不出话。
孟淮拦住蓝新:“你太冲动了……”
蓝新咬着唇,后退一步,突然大步离开。
蓝新一个人在房顶上躺了很久。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以前从不会这样的,这是融入人类的代价吗?
她又想起久远的记忆里,早已面目模糊的母亲告诫她:“不要杀死人类,不要插手人类的爱憎。”
可她已经杀了人,她已经和人类建立了情感联系——她甚至和一个人类以姐妹相称。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终端忽然响起,是老木头的电话,蓝新不想接,直接挂断。
但对面仍然不依不挠,又打了一个进来。
她头一次发觉自己原来是火气这么重的人,她现在只想从木绵身边逃走,越远越好。
可逃避是最懦弱最不负责的行为。
你是个懦弱的人吗?
蓝新接了电话。
老木头要说的却和木绵无关,他语气疲惫但平稳:“你的摩托改好了,来看看吧。”
今晚是阴天,云遮住了月亮和星星,躺在房顶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蓝新去了。
车停在老木头的户外作坊里,蓝新脚步很重,带着点隐秘的期待和畏缩。
但她没有遇见木绵。
只有老木头一个人,佝偻着身子端详摩托,两辆摩托。
“怎么样?你要的低调奢华有内涵——满意不?”
蓝新逼迫自己把目光从第二辆摩托上移开,走近端详自己那辆摩托的花纹。
“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可变换外观:蓝色蘑菇主题和哑光黑的。考虑到你的需求,我另外做了降噪处理。”
“很不错”,蓝新抚过车身,“我很喜欢,谢了。”
“难得听你说谢谢。”
蓝新知道这是要开始下一个话题的意思,她没接话。
“我这些天顺手做了个东西,你拿去”,老木头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盒子给蓝新。
“是什——”她打开了盒子。
是项链。
不知名金属制作的吊坠,一个刻着红色木棉花,另一个上面有蓝色蘑菇。
“你们都是要去军校的娃,我就没加名字,怕会因为项链泄露你们身份。”
蓝新摸索着项链的纹路,问他:“去军校很危险,木绵可能会死,你为什么不拦?”
“那你呢?”
“我拦了,她不听。”
“不,我是说,你做的事情不危险吗?”
“我?我和她不一样,我……”
蓝新卡壳了,她怎么样呢?她该怎么解释呢?说自己活的够久了?足够厉害了?必须要去吃东西?
蓝新不知道。
她见惯了人类的死亡,所以格外恐惧死亡降临在木绵身上。可她自己也是人类,她也可能死亡。
哪怕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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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要千千万万次,义无反顾地奔向她所热爱的一切——若是区区死亡就能打消她对美食的热爱,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饕餮?
木绵的想法和她一样吗?她是不是在强迫别人?
“在我眼里你们是一样的”,老木头手插在兜里,轻轻摩挲着什么,“全都一个样,毛还没长齐就要往外飞,然后四处碰壁跌跌撞撞。全都一个样。
但是,孩子,没人能在家里学会飞行,没人能在笼子里度过一生……”
“可我……我担心她……”
蓝新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很担心木绵。
“你当然会担心她”,老木头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咧着嘴,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你是她姐姐,你当然会担心她,她也会担心你。
你一定会做危险的事情,可能是为了自己,可能是为了别人;她也一定会选择这条路,既为了自己,也可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蓝新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一时无言。
“不论你承认与否,你们是家人,家人总是这样的。”
蓝新垂下眼睫,盯着手心的项链,两个吊坠各有一边做了锯齿型,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红色木棉花和蓝色蘑菇依偎着。
半晌,她握紧项链,喃喃:“她有权力做她选择的所有事,而我,我会保护她。”
倒也不是任何事,老木头眉头一皱,意识到蓝新可能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哎哎”地唤了两声,她却已经跑出老远,毫无觉察。
算了,老木头安慰自己:真心相爱的家人总能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的。他按住口袋里被缠在一起的三根项链,平静地想道。
彼时的老人还没意识到,这场矫枉过正的对话也许会让他后悔很多、很多年。
“去吧木绵,去选你想选择的,去做你想做的,而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蓝新把属于木绵的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坚定地许下诺言:“我们会是永远的家人。”
她们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妹,她们会握着彼此的手——不论距离多远。
另一头,孟淮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劝劝蓝新,结果却看到俩人已重归于好,蓝新还笑嘻嘻地塞了一瓶冰镇的碳酸饮料给她:
“别说话,喝!”
蓝新大步走到木绵身边,倚在她身上朝孟淮举起杯子,喊道:“孟学长!整一个!”
只是饮料,怎么喝出了醉酒的感觉?
孟淮失笑,加入了她们的晚间聚会——然后就被汽水喷了一头一脸。
汽水是被故意摇晃过的!
蓝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木绵也抿着嘴唇一边擦一边偷笑——好好的妹崽都被长官带着学坏了!
孟淮又气又燥,动作没过大脑,把空罐子扔向她尊敬的长官,正正好砸在得意忘形的蓝新的鼻子上。
她揉着鼻子扑向孟淮,找准痒痒肉一通挠,挠得孟淮直求饶,连敬语都忘了用。
院子里太热闹,吴辰拉着赵财,直接从窗户跳下来,不由分说地抢了两罐饮料,和她们一起进入幼稚的狂欢。
虚假的月亮冷眼看着无聊的人类,转瞬即是百十年过去。
而蜉蝣般的人类却要靠着这片刻的欢愉来度过百十年的苦涩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