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事事不顺心
    “不不不,霍大人,”曲霜姿尴尬地笑笑,“我只是一个小吏罢了。”

    “哦?”霍迁立刻饶有趣味地问:“你是谁手下的小吏,可否供我驱使?”

    “自然是可以的。”曲霜姿想着自己的活儿也干完了,帮帮霍迁说不准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不可以,”沈无逆不知从那儿冒出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霍公子,我那边还有活儿叫她干,她笨手笨脚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还是先去找左副卿吧。”

    “沈公子啊,”霍迁面色有些不虞,但很快有露出富有玩味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曲霜姿,压低声音调笑道:“原来你是他的人啊。”说罢,就得意洋洋地走了。

    曲霜姿回头看向沈无逆,男人脸色阴沉,又被曲霜姿吓了一跳,“你怎么又对我这样凶!”

    沈无逆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情绪都带到了脸上,过往他习惯了保持和善,直到遇到曲霜姿这个真性情的姑娘,他居然不自觉地将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了。

    “没有,”他咳了几声,飞速换上笑脸,“只是那霍迁和余公子一样都是有名的纨绔,爱好美色、不务正业,你既然和我合作,还是离这些人远一点为上。”

    曲霜姿只觉得男人笑得假,语气温柔得也假。她还很不服气,怎么她余叔叔就是纨绔了,在她眼里,余叔叔沉稳温善、谦卑谨慎,待她和她阿娘极好。

    如果余叔叔真的沉迷什么美色,那也只能是她阿娘了,那沈无逆这话不也是骂了她阿娘吗?

    “胡诌!”曲霜姿气不过,狠狠剜了一眼沈无逆,发誓今天一整日都不理他。

    沈无逆叹了口气,曲霜姿还真是对余千帆情根深种啊。

    二人接下来一个月都别别扭扭的,沈无逆偶尔有要事还需唤曲霜姿数次才能把人唤来,而曲霜姿干活还不给沈无逆好脸色,让沈无逆摸不着头脑。

    这余千帆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但是他的人盯了曲霜姿一个月,也没见她见过余千帆啊。

    沈无逆终于忍不住了,他趁着屋内没有旁人对整理卷宗的曲霜姿道:“你来大理寺到底是干什么的?”

    “自然是帮百姓查案,解决各种疑难杂案,让阿娘骄傲,”曲霜姿不耐烦地回答,不知道沈无逆为什么总要问她,“还有找到我阿娘被刺的真相。”

    她近来实在是事事不顺心,她以为自己只要进了大理寺就能查案,查的案子多了,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关于她阿娘被杀的线索。

    可是来了大理寺这一个月,处理的都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事儿。

    杨府的猫儿跑丢了,要他们大理寺来找。

    王府的千金逃婚了,要他们大理寺来找。

    谁家被偷了银两,还是要他们大理寺来找。

    街这头卖烧饼的和那头卖烧饼的打了起来,要他们大理寺来调节。

    谁家找的媒婆说胡话,说是男方看了女方的画像一眼就相中了,结果男方是个独眼龙。

    望香楼的姑娘和客人共度良宵,结果客人没付钱就跑了……

    诸如此类的事,倒是层出不穷。

    曲霜姿根本没有任何收获。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耍小孩子的脾气?”沈无逆蹙眉看向曲霜姿。

    曲霜姿正要反驳,屋外传来一道嘹亮的斥责声,“此乃大理寺,非尔等信口开河、胡搅蛮缠的地方!”

    随后又传来吵闹的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大人,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呀!”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怎么回事?”沈无逆一听死了人,连忙问道。

    录事蒋睿如实禀告道:“寺正,今日清晨有人在小巷里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原以为是醉汉,却发现其中一个尸体都硬了。”

    “这不另一个我抓回来了,人刚醒呢,说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蒋睿一挑眉,“这不明白着是此人杀人时遭到死者反抗后昏迷,没有来得及逃脱嘛!”

    “谁说我什么都不记得,我都说了,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坐在墙头之上,五官狰狞犹如厉鬼,我是被吓晕的。”男子慌张解释道:“至于之前那个死了的,我压根不认识他啊,我只是路过啊。”

    “怎么可能有巨大的黑影啊,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死者是被鬼杀害了的呗!”捕快揪住男子的衣领,犀利地反问,话语里满是戏谑。

    沈无逆分开二人,将男子扶起后严肃地看向捕快,“尸体呢?”

    “已经带回公廨了。”捕快回道。

    沈无逆点点头,“带我去看看!”

    “什么?”曲霜姿推开沈无逆,冲到捕快面前吼道:“谁让你们随意搬运尸体的!?”

    捕快不可理喻,“难不成让尸体暴露在百姓面前,引起百姓恐慌?”

    “真是胡闹!”曲霜姿气极,她急切地拉住蒋睿,“死者是在哪儿发现的?”

    “永、永福巷。”蒋录事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情绪怎么这样激动,他正看着二人对质被猛得一问根本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报案人呢?”曲霜姿急不可耐。

    另一边默默等待过堂的报案人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下一刻就被曲霜姿拉得跑出了大理寺,“这、这位大人,这是干什么呀!”

    “回现场。”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沈无逆先反应了过来,他着急嘱咐道:“先让仵作验尸,然后再查明死者身份,让家属来认尸。”

    嘱咐完就追了出去。

    —

    永福巷内,曲霜姿面色凝重,除了巷子里石砖看着古旧,此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插着腰问报官者,“你确定是这里?”

    那人吓得连连点头,生怕把自己扯进此事当中。

    “你具体给我讲讲吧,当时的情形。”

    “好、好。我每天早上都去早市那儿吃饭,看人下棋,这巷子是死胡同,早就说要拆了,却迟迟没有动静。”

    “为什么要拆?又为什么不拆了?”曲霜姿问。

    “这小的哪里知道,这街上都是店铺,巷子两边也都是店家,兴许是店家不许拆呢。”

    “你去早市路过这儿发现了尸体?”曲霜姿看这巷口狭窄,外边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地经过,鲜少有人会往里头瞧,“就这样巧合?”

    “小的就是随意一瞧。”男人惊慌失措,居然对着一个小姑娘紧张得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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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逆赶来,似乎也被这里的“正常”感到讶异,他四处观察观察,又问道:“那你看到尸体时,尸体在哪儿,又是什么样子?”

    “永福巷里有时会住几个乞丐,我起先以为地上二人都是乞丐,近看二人却衣着整齐,我便上前询问看是发生了何时?谁知道一股腐臭味熏得我泛恶心,再一摸人都硬了。”男人回想起来心有余悸,倒不像有假,“我以为两个都是死人,就赶紧报官了。”

    又盘问一通,曲霜姿得知了巷内两人倒在地上时的具体情形,又着急着往大理寺赶。

    她还不忘让沈无逆把报官的男人看好,说是之后还要问话。

    沈无逆觉得曲霜姿才是寺正,使唤人使唤得顺手极了。他叹了口气,解释道:“盛京已经许久未出悬疑命案了,上一任仵作在四年前就致仕归乡了。”

    “大理寺的官员不少都是世家塞进来的,多半也没有办命案的经验,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本意是解释解释,让曲霜姿不要再生气,那大理寺的人都看着呢,她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吏倒脾气大得很。

    然而曲霜姿满心案情,只淡淡鄙夷道:“盛京也不过如此,还没荨州随便一个县衙办案专业利索。”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这话其实也对,因为他二人回去之时,公廨里的尸体还没人去验。

    林寻雁站在尸体旁皱着眉,迟迟没有动作,蒋睿还操心道:“你怎么还不验尸?”而另一位经过层层选拔入选的仵作霍迁,居然害怕死人,躲在屋外冒着冷汗,一眼都不敢瞧。

    曲霜姿冷哼一声,径直入内,又被那个捕快拦住,“我刚刚就想问你,你是什么身份,私自带走本案重要相关人士,如今还要干扰仵作验尸,你有几个脑袋啊?”

    “你姑奶奶我验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儿呢!”曲霜姿咬牙切齿道。

    那捕快更怒了,竟然要抬手打人,“你个小妮子,毛得没长齐呢,还敢踩在老子头上!”

    沈无逆赶紧过来拦下,“让她进去吧。”

    曲霜姿挑挑眉,又使唤道:“把我的验尸的工具箱拿来。”

    沈无逆觉得自己真供了个祖宗似的,但眼下验尸是第一要事,他也没办法。毕竟这案子没了谁都能继续查,就是不能没了仵作。

    林寻雁拿出自己的一套工具,难得不再冷冰冰的,许是也觉得死者为大:“要不先用我的验?反正我也不会用,我以为这和我的刀剑一样好使呢。”

    曲霜姿摇摇头,她瞄了一眼林寻雁的工具箱,竟发现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差,有些竟与她阿娘做的很是相似。荨州那边仵作的工具很是粗糙落后,曲婧却有一套自己的精细工具,还给曲霜姿也做过一套。

    然而实在是材料难寻,所以也没办法普遍流传开。

    “都退后。”曲霜姿严肃地戴上面罩、手套,将自己的头发也都包裹了起来,还有那些工具,剪刀、小刀、小锤,甚至还有小勺,全都不似寻常材质,精细无比,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但下一刻,曲霜姿的做法更让众人大吃一惊,林寻雁瞬间就背过了身去。

    曲霜姿面不改色地把男人的衣服脱了。

    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