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朝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十分瘦小的侍女,曲霜姿认真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管家即刻拦在二人之间,“您听错了,她什么都没说,您……”曲霜姿狠狠一记眼刀向男人剜去,竟将他吓退了,管家畏手畏脚地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瞄着曲霜姿这边。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曲霜姿语气温和,耐心地询问。
“我们兵分两路,她是去给二小姐买胭脂的,我看着她走进店里,等我买完东西回来,便找不到她人了。”
又是失踪吗?曲霜姿不自觉地皱眉,“她在盛京可有什么亲朋好友,有没有别的什么去处?”
“我最知道她,她绝无其他可以去的地方,而且二小姐待她极好,她买胭脂时还兴高采烈的,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沈霁明眼神变得狠厉,“那你为何要说谎?”
管家腿都要吓软了,他素日里听闻沈公子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却不想身上气焰如此压人,他连忙跪伏在地,“大殿下、沈大人,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坏心思的呀。”
“府上有人失踪,你身为管家却不派人寻找,如何和霍大人和霍夫人交代?”曲霜姿回头斥责。
大皇子忙出来打圆场,“二位,咱们还是先查案,这管家有错,但也不是打错,先搁置了吧。”
曲霜姿眸光冰冷,声音都有些颤抖,“沈……霁明,算上之前失踪的姑娘,盛京最近失踪的女子有多少了?”她内心升腾起极不好的预感。
“至少十五个。”
“这绝对不是巧合!”曲霜姿抬眸,目光如炬坚定地看向沈霁明和温孤嘉宥,她再次重复:“绝非巧合。”
她转头问那个小侍女,“你那位朋友,年龄几何?身形又如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侍女手忙脚乱地比划,“她比我大两岁,应是十八岁,但个子和我差不多,蛮瘦的,是府里最漂亮的姑娘,人也很好!”
都对上了,十八岁到二十一岁之间的姑娘,身材娇小玲珑,容貌无一不是姣好的,如果这还能算得上是巧合,那天底下怕通通都是巧合了。
温孤嘉宥醍醐灌顶般,整个人僵愣在原地,“你的意思是,盛京有人盯上了这些女子,将她们掳走、玷污甚至是杀害分尸!”话虽从他自己口中说出,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天子脚下、盛京城中,竟会有这样的恶魔?”
“不是没有可能,”曲霜姿笃定道,她如今对这位大皇子也有所了解,仁善温和、良恭俭让,与传闻中一样好相处,只一点不好,就是太过天真,他以为如今的大安还是太平盛世、海晏河清,实际上阴暗之地早已鱼龙混杂、充满了勾心斗角,只待鱼死网破浮于水上。
难怪大皇子不够得势。
“殿下,这女奴刚失踪不久,人命关天,我们先从此案入手吧。”曲霜姿请示。
温孤嘉宥赞同道:“都是我大安的子民,救人要紧。”
“姑娘,你带我们去街上重复昨日你们走过的路,途中回忆起任何蛛丝马迹,都要告知于我。”
“沈霁明,你回大理寺去,加紧对其他失踪案的调查。”曲霜姿不能使唤大皇子,便使唤沈霁明,这么久以来她使唤沈霁明已经使唤得相当娴熟了。
“那好,大殿下,我先回大理寺了,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无逆,你放心吧,我的侍卫都在暗中保护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会保护好曲小姐的。”
曲霜姿无奈挑眉,“那大殿下,咱们快些吧。”
—
“就是这家店,二小姐最喜欢这家的胭脂。”
曲霜姿顺着侍女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正是二皇子的店,她心生狐疑,难不成此案又和二皇子有关系?
她假装无意间提起:“大殿下,你在外可有产业,譬如像二皇子这样的?”
温孤嘉宥讶然慨叹,“这竟然是二弟的店啊,我无经商之才,只是跟着几位长辈投资了几家店,分些红利罢了。”
“殿下,我能否冒昧问一句,”曲霜姿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声讲话,“您当真不在乎太子之位嘛?”
温孤嘉宥愣了愣,嘴角牵起笑容,依旧持一副温润如玉,“倘若二弟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能使大安富强繁荣,我便只做辅佐之臣又如何?”他眯着笑眼看向曲霜姿,“不过,若像你这样真心爱护百姓之人多了,咱们大安才能真正地国泰民安。”
“不敢当,”曲霜姿躬身言谢,她真诚开口:“有您这样心系百姓的皇子,才是大安之幸、百姓之福。”
曲霜姿对男人多了几分信赖,幸好大安皇室还有这么个根正苗红的皇子,否则大安的未来当真是黑暗无光。少女回神,她走进胭脂铺,店里仍旧只有阿若嬷嬷一个,“老板,昨日有没有一个十七八岁,个子五尺左右的姑娘来店里。”
阿若嬷嬷斜着眼睛看她一眼,正想随意敷衍,却看到了随后走进来的大皇子,她神色瞬变,连忙换上笑容,“二位贵客说得可是霍府的女婢,来给她家二小姐买莲藕玉颜粉?”
二人点头应是。
“那二位贵客想知道什么?”
“她常来店里买胭脂吗?”温孤嘉宥问。
“一个月也就一两次,都是替她家二小姐买。”阿若嬷嬷垂眸回答。温孤嘉宥继续问:“那她——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阿若嬷嬷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曲霜姿也确实想不到二皇子有什么理由残害无辜女子,便只好作罢,同大皇子回到了街上。街上不知何时人变得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堵得水泄不通,曲霜姿挤到路口,问身边男子道:“这是做什么?”
温孤嘉宥抢先回答:“应是皇家马戏团街头展演。”
曲霜姿想了起来,之前入京的马戏团是皇帝重金养的,难怪表演如此精妙绝伦。街头两排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而又浓妆艳抹作搞怪状的男子举起手中唢呐开始演奏。高昂的乐声格外鼓舞人心,引得百姓齐声欢呼喝彩,街上氛围热闹似春节,比之前乞巧节都要兴盛。
温孤嘉宥在她耳边解释,“过段时日皇家别院会有宫宴,届时马戏团会表演更好看的马戏。”
曲霜姿满心都是案情,根本无心表演,只看马戏队伍一边跳跃一边向前,各种动物眼花缭乱地各显神通,晃得她眼睛都花了。
好不容易待她缓过神来,却看见排头的狮子有些奇怪,它低低地嘶吼着,声音却被乐声盖住,但曲霜姿清楚地看见它眼中的凶光和抽动的嘴角,她刚要出声提醒周围百姓,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凶兽狂吼暴起,扑向人群前面一个小男孩儿。
周围百姓吓得惊叫连连,曲霜姿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咬牙欲动,刀光剑影间,有个倩丽的身影已经先飞跃上前。
居然是林寻雁!
林寻雁的剑锋误打误撞划破了狮子的背部,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狮子瞬间暴怒,仰天咆哮,百姓都乱成一锅粥,闹成一片。
曲霜姿瞪大双眼,浑身上下冷汗直竖,“寻雁!”林寻雁没有听到,她和那小男孩儿一起被狮子扑了出去,摔倒在地,眼看着狮子口流涎水,凶相毕露,曲霜姿不顾大皇子的阻拦冲了上去。
正当她拔刀将刺之时,人群被一道嘹亮的哨声破开,一个知命之年的男人不徐不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狮子听了他的口哨,奇迹般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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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踱步离去,曲霜姿咽了口口水,忙把倒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寻雁,你没事儿吧?”
小男孩儿被林寻雁护在怀里,毫发未损,而林寻雁却面色惨白,看到曲霜姿才勉强挤出笑容,“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她便偏头吐出一口淤血,染红了地面,小男孩儿吓得直哭,“漂亮姐姐,你受伤了!你吐血了!姐姐你不要死啊!”
她呛咳不止,顾不得安抚小男孩儿。
曲霜姿轻拍她的后背,伸手探向她脉搏,林寻雁紧蹙眉头,阖眸喘息,虚弱地靠在曲霜姿身上。
把了脉,曲霜姿这才放心,林寻雁受伤并不严重,那口淤血吐出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回去以后稍加休息疗养便好了。
“没事、没事,”曲霜姿松了一口气,“还能走吗?我扶你起来。”
林寻雁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费了好些力气才站稳,人声喧杂,曲霜姿不悦地挡住众人落在林寻雁身上的视线,“走,我送你回府。”
向来冷静自持的少女鲜少露出脆弱的神色,曲霜姿担心坏了,她一边搀着林寻雁走,一边不断询问:“长风、乐知、沈霁明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任由你冲动行事!”
“霜姿啊……”林寻雁不答,好一会儿才开口转移了话题,她语气还是轻飘飘的,“我的剑终于用来救人了。”
像她阿娘那样。
“不辜负剑的名字。”她低低地笑了,虽然声音很低,但曲霜姿听得出她是真心的。
“嗯,原本也不辜负的。”曲霜姿出声安慰,她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安厄”,据说是林寻雁阿娘起的名字,是个充满侠气的好名字,以至于勾连起了曲霜姿对林寻雁阿娘的好奇。
曲霜姿嘱咐道:“别说话了,咱们走。”
她头也不回地往人群外走,听到身后传来温孤嘉宥的斥声。
“放肆,今日你若是伤了百姓,就是犯下弥天大罪,你训不好这畜牲,来日再冲撞了陛下,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大皇子一露面,齐刷刷地响起跪拜参见之声。
曲霜姿听了愤愤不平,不满反驳:“若不是大安皇帝不务正业,迷醉于玩乐之中,大兴马戏表演,组织皇家戏团,否则又怎会有今日意外。”
且他现下在百姓面前露面,今日恐怕是再无法低调地查案了,少女沉闷叹息。
一直到将林寻雁送至林府,那个小男孩儿还是没离开,拉着曲霜姿的衣角一个劲儿急切地问:“姐姐,恩人姐姐她会死吗?”
“不会的,你放心吧,快回家去,以后注意安全。”曲霜姿无奈道。
“我不走,我要照顾恩人,答谢恩人救命之恩!”小男孩语气决绝,“我要以身相许,给恩人姐姐当牛做马!”
语不惊人死不休,屋里休息的林寻雁听见男孩儿是胡言又狠狠呛咳起来。
曲霜姿哭笑不得,“你小小年纪哪里学的,以后不要乱说话了。”
小男孩儿死缠烂打,“我家人嫌我碍眼,我也没处可去,怕是要早晚流落街头,曝尸荒野了。”
林寻雁在屋里听见,终究是心软了,“罢了,让他留下吧。”
小男孩儿丝毫没有刚刚受了惊吓的模样,跳起来高声欢呼。
温孤嘉宥此时亦赶了过来,小男孩儿见了他就躲在了曲霜姿身后,“大殿下,您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林小姐,”他目露忧虑,“可需我找太医来看看?”
曲霜姿拱手谢过,“林小姐并无大碍,但能请专业的太医来诊治再好不过。”
温孤嘉宥应和地点点头,下一刻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勾勾盯着曲霜姿的脸,“曲小姐,你的面疮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