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特产?
傅凌霄看向姜岁怀里抱着的罐子。这种边沿还带泥土的罐子里能装什么土特产?倒是有点眼熟,像是……不久之前她去买蛇时那摊子上装蛇的罐子。
思及于此,傅凌霄瞬间反应过来。
他神色严肃了些:“你……”
“你怎么在这儿啊?”姜岁面带微笑打断他要说的话:“是在忙吗?那你继续去忙,不用在意我,当我不存在就行。”
傅凌霄:“……”
他挣扎:“你……”
“芝儿,”姜岁再次阻拦他的话语:“我有点累了,我们快进去,去里面坐会儿。”
她立刻往前迈步,想避开,却被傅凌霄叫住:“站住。”
姜岁的步子随即停住。她唇角抿动,将怀里的罐子抱紧了些。
身后的芝儿看见傅凌霄在这儿,根本不敢动,仍在原来的位置乖乖站着。
跟随傅凌霄出来办事的侍卫在一边安静站着,没有傅凌霄的吩咐不敢乱动,眼前这景象,也就当没看见。
傅凌霄绕到姜岁身前。姜岁抬头,维持着面上微笑模样:“怎么了?”
“怎么了?”傅凌霄嗓音中满是无奈:“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买了新的?不是说好了不能再养更多了吗?”
姜岁眨了眨眼,知道是瞒不住傅凌霄了,也就没再隐瞒。
她道:“只是一罐小土蛇而已,一不咬人,二没毒的。你们京城的人不是一般拿来煲蛇汤的嘛。”
傅凌霄看着她:“怎么?你要带回去煲蛇汤?你还吃蛇?”
“我不吃蛇。”姜岁想了想:“我就是,看它们可怜,所以对它们施以援手。”
傅凌霄无语:“少来。”
“你是不是还要说,你准备把它们放生?”
姜岁坦然:“这倒没有。”
她直视傅凌霄的眼睛:“我本来想偷偷带回去,假装它们本来就是别院里的蛇。谁知道你在这儿。”
傅凌霄:“……”
姜岁又补充:“再者,你那别院,那么大的荷塘,又是假山树木、灌木丛的,本就容易暗处藏着蛇,多那么几条,也无所谓。”
傅凌霄不相信:“不可能,我的别院干净的很。”
见他不信,姜岁说:“那你晚上回去,我证明给你看。”
傅凌霄蹙眉看着姜岁,姜岁全然不怕他,自信而肯定的望着傅凌霄的眼睛,要将他眼中的质疑都给盯出去。
傅凌霄眨眼,先移开目光。
姜岁向他走近一步,傅凌霄往后退开一步。
姜岁笑:“打个赌吧?”
傅凌霄不解:“赌什么?”
姜岁拍了下怀里的罐子:“若是我证明别院里还有别的蛇,除去这罐子里的蛇,你再让我多养十条。”
傅凌霄问:“那你要是不能证明呢?”
姜岁道:“那我就将我现在养的都送出去,不养在别院了。”
闻言,傅凌霄眼睛亮起些,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一言为定。”
但很快他又补充:“不许临时买蛇充数,不然照样是你输。”
姜岁笑着:“成交。”
两人的约定就在来回言语间定下。
姜岁已经买下的小土蛇,傅凌霄也不准备跟她纠结了,若是她无法证明他别院里还有别的蛇,现在买的与之前买的,都得送出去。
他定了定神,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办,不和你继续闲扯。”
他视线从姜岁脸上扫过,又叮嘱:“近日城中陆续已有十来位年轻女子无故失踪,尚未找到踪迹,天黑后不太安全,你买完想要的东西,早些回去。”
姜岁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来牙行,是来找那些失踪姑娘的?”
傅凌霄点头。
姜岁道:“既然是无故失踪,当不会出现在牙行这种地方吧。”
“只是以防万一,该找的地方都得找。”傅凌霄解释:“那些女子失踪的时间不一样,万一能在这里找到呢?我们按规制来巡查,或许就是她们的一线生机。”
姜岁有些意外,看向傅凌霄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
傅凌霄再次提醒:“早些回去。”
姜岁眨眼:“知道了。”
傅凌霄转身,跟随他而来的侍卫立即跟着离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转角。
姜岁站在牙行前,望着已经不见傅凌霄等人背影的方向,停顿稍许敛回视线。
倒是没想到,傅凌霄查案还挺认真的。
不过,最近陆续有年轻女子无故失踪?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竟还有这样的事。当真奇怪。
芝儿出声:“世子妃,咱们进去吧。”
姜岁缓回思绪:“嗯。”
牙行内。
得知姜岁是来买丫鬟的,牙行老板立刻将这里长得周正、干活儿手脚麻利的丫头们都叫了出来。
姜岁一身富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牙行老板在将丫头们叫过来的时候,特意叮嘱她们要好好表现,要是能跟着那富家小姐去府里伺候,她们的下半辈子也就好过些了,总不至于在这里被交换来交换去的。
丫头们自然明白,个个都恭恭敬敬的,面带微笑的站在姜岁身前。
牙行老板笑着介绍:“小姐,这几个是我们这儿最好的丫头,长得干净周正,干活儿很利索,力气也大,您吩咐她们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您看看,您觉得哪个合眼缘呢?”
姜岁从那些丫头身上一一看过,眼光瞥向芝儿。
芝儿会意:“老板,你们店里所有的丫头都在这儿了吗?”
“这……”牙行老板看了看姜岁:“这后院里倒是还有一些,不过那些丫头可能不太符合小姐的身份。”
芝儿道:“尽管带我们去看就是。”
牙行老板没办法,只能带着姜岁与芝儿去后院,将所有的丫头都聚集在一起,让姜岁自己从其中挑选合眼缘的。
排成前后三行的丫头中,姜岁一眼瞧见了第三排最右侧的女子。她长得比其它女子都要高些,皮肤有点黑,眼神有点呆,模样憨厚,没敢看姜岁这边,似乎有些拘谨之意。
姜岁指了下她:“这个。”
那女子显然没料到姜岁选中的会是自己,诧异惊奇的同时,被牙行老板揪出来,推着送到姜岁面前。她有些无措,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姜岁上下打量着她,绕着她走了一圈。
芝儿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家府邸做过事?为何会辞退?”
那女子声音带着点颤意:“我叫张春花,以前在街头陈家的厨房那边帮忙,做些粗活儿什么的,后来厨房那边来了两个伙计,力气比我大,就把我给辞退了。”
“之后在附近的铺子里都帮过忙,不过时间都不怎么长,都是短期活儿。我年纪有点大,已经二十三岁了,所以,没有哪个府邸要我过去干活儿。”
姜岁问:“怕蛇吗?”
张春花一愣,没想到会被问这个,她稳了稳情绪,开口:“有点怕……但是,如果小姐遇到蛇,我会挡在小姐面前的,绝对不会丢下小姐!”
担心姜岁不相信自己的话,她有些慌,眼神闪烁着,紧张着双手扣在一起,肩膀耸了些:“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姜岁笑着:“是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打开了手里的罐子,其中一条比较调皮的小土蛇看见光亮,猛地钻出来。张春花睁大眼睛,出于身体的自我防御动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蛇,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姜岁:“……”
芝儿:“!!”
旁边的牙行老板和丫头们都被吓到,却又不敢叫出声,只能抬起手捂住嘴。
张春花喘着粗气,整个人还在震惊中,还没从刚才的事中缓过来。
姜岁说:“这是我刚买的蛇。”
张春花一愣,道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弯腰将被她重力摔晕的小土蛇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双手递到姜岁面前,低头认错:“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手比我的脑子先反应,我没来得及思考!”
姜岁伸手抓回被摔晕过去的小土蛇,看着它呆头呆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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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晃了下它脑袋,她忍不住感慨。真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还这么轻易被摔晕了,难怪会被抓去煲蛇汤。
唉。
姜岁抬头看向后面那些缩在一起的丫头们:“你们当中,还有不怕蛇的吗?像她刚刚那样敢徒手抓蛇的,还有吗?”
她的话问出口,却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回答。
显然,她们都不敢。
姜岁道:“老板,就要这位张春花了。”
牙行老板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姜岁跟前:“小姐,只要一个吗?我们这里的其他丫头还是不错的,虽然怕蛇……不过怕蛇也是人之常态嘛,很多都怕蛇的。”
姜岁解释:“可要是怕蛇的话,就不方便在府里干活儿了。”
她抬手,旁边的芝儿走上前来,将银票塞在牙行老板手中。
牙行看了眼银票数额,立即露出笑容:“谢谢小姐。既如此,那我就帮你们把契约写好,你们商量一下月钱的事。”
姜岁看向芝儿:“你来负责。”
芝儿点头:“是。”
姜岁走出牙行,看了眼外边的天。算时辰,应是申时中旬,差不多该回去了。
她低下头,有个小姑娘从旁边跑来,准确无误站定在她身前。那小姑娘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暗黄粗布衣裳,脸上抹着泥,看起来脏脏的,眼底浮动着些害怕,可表情却又强装出胆量很高的样子看向姜岁。
姜岁看着小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小姑娘提着气息开口:“小姐,我可以干活儿,我什么活儿都可以干,我也不怕蛇,您招我回去当丫鬟吧!”
姜岁微诧。
这小姑娘,刚才似乎不在后院那些丫头之列。哪里冒出来的?
见姜岁不说话,小姑娘又说:“您手里的罐子有蛇对吧?我可以把手伸进去的,我真的不怕蛇!我特别听话,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求求您,招我当丫鬟吧!”她扑通跪在了姜岁面前:“求求您了,我娘病重,需要钱治病,您给我个活儿让我赚点买药的钱,我不怕吃苦的,真的!”
她开始磕头,磕得重,都能听见响。
姜岁望着她,眼眸微动。
在那小姑娘要磕第三个头时,姜岁弯腰伸出手,扶住了她的额头:“你跟我走吧。”
姜岁将她扶起身时,牙行老板面带微笑的将芝儿和张春花送出来。
看见面前的小姑娘,牙行老板睁大了些眼睛:“连翘,怎么又是你?又跑来我这儿找客人闹是不是?”
连翘立刻躲在姜岁身后。
姜岁笑着:“老板认识她?”
“认识认识,”牙行老板露出笑容:“这丫头总是跑来我这儿要找活儿干,总打扰来我这儿找丫头干活儿的人。她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没什么力气,没有府邸要她过去伺候。”
“而且……”牙行老板压低些声音:“连翘这脸洗干净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有些人名义上找她干活儿,实际上对她图谋不轨,她挣扎的时候把人打了,结果那些人带人过来,又把她给打了……”
“这事儿附近的人都知道,她是为了给她娘治病,也算是有孝心,可是吧……唉……我这儿也不是做慈善的,实在是帮不了。”
姜岁眨了下眼:“多谢老板告知。”
她抬了下手:“走吧。”
芝儿跟随其后,张春花和连翘立刻跟上。
回去的马车上,姜岁说:“芝儿,回去后,你教她们规矩。先前你在世子那边是怎么做事的,你就怎么教她们。”
她摸了摸身边的罐子:“我还要回去给世子准备惊喜,没空教她们,悦悦又不在,只能麻烦你了。”
芝儿会意:“世子妃放心,交给奴婢就好。”
她有些好奇:“不过,世子妃要给世子准备什么惊喜呢?”
姜岁笑着:“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眼睛弯弯,眼神意味深长。
另一边,已经回到诏刑司翻看文卷的傅凌霄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起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