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龙卷风
    叶子一瞬间气血上涌,这种谣言让她愤怒的同时,也让她面红耳热。

    她死死掐着她手中的浅蓝色保温杯,指节泛白。

    她翘课的原因那天班主任问过她,她都实话实说了,她母亲也在旁边听着,怎么到了外人口中,她就成了那样不知检点早恋的女学生了?

    两个女生还是她的同班同学,她都认识。

    她下意识咬住牙,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一时忘了离开这里。

    下一刻,双马尾女生接完水,烟熏妆女生摁灭烟头,两人手挽着手从水房出来,一转头跟叶子打了个照面。

    烟熏妆女生始料未及,尖叫一声。

    双马尾女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声质问:“你怎么在这!”

    叶子眼眶微红,两个黑溜溜的瞳仁含泪瞪着她们。

    这几日同学们对她的回避和窃窃私语这一瞬间全有了答案,她从没有这么一刻觉得如此屈辱。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浅浅的水光聚在她泛红的眼底,衬得她更加楚楚可怜,又更加倔强。

    双马尾女生名叫宁小萌,叶子一把抢过她的水杯,狠狠砸在她们脚边。

    一声脆响,水杯盖子被摔开,她们尖叫退开,热水溅了她们一腿。

    宁小萌穿着牛仔裤,只是裤子湿了,而烟熏妆女生,董婉凝,穿着短裙,白皙的双腿立马被烫红了,嘤嘤嘤哭起来。

    宁小萌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叶子又委屈又憎恨的眼睛,当即推了她肩膀一把,“你干什么!”

    叶子毫不犹豫推回去,“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们干什么呢!造别人谣有意思吗!什么白毛!什么情侣!”她吼一句推一下,眼泪随之而落,浑身颤抖。

    此时是下课时间,转眼楼道里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男生女生,议论纷纷。

    趴在桌子上补觉的韩山被楼道里的吵闹声吵醒,烦躁地换了个姿势,喊了声:“吵什么呢!”

    他的小弟“猴子”,也就是那天那个口哨男,正在教室门口探头往外看,听到老大喊,不敢怠慢,连忙过来小声说:“弥哥,有三个女生在楼道里打架呢,说什么白毛……”

    “白毛?”韩山又一个小弟“胖哥”嬉皮笑脸凑过来,“那不就是老大吗!咱学校还有第二个白毛?”

    韩山的第三个小弟“四眼”在韩山后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开口,“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坏老大名声。”

    四眼是个书呆子,学习倍儿用功,就是成绩上不去。

    韩山不耐烦地扯下蒙在头上的校服,收回抻到桌外的长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猴子和胖哥知道他要发作,抱成了一团。

    韩山今年一米八八,是全年级最高的,当他从教室门走出来时,楼道里的所有学生都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他的身高天然就带着压迫感,楼道气压顿时低了下去,吵闹声小了很多,有机灵的看情况不对立马溜回教室了。

    他的侧脸,银色耳钉闪耀,骨相凌冽无可挑剔。

    他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boy的黑色半袖,金色翅膀图案尤为潮酷,银发凌乱得好看,带着股浑劲儿。

    叶子看到他,神色微变。

    完了……当事人来了!

    韩山浑身气场冷锐,一言不发转过脸,扫了眼剩下的学生,目光森寒。

    他们吓得一个激灵,逃似的跑了。

    他的目光最后投向宁小萌和董婉凝,并不因为是女生就收敛锋芒,反而更加阴沉。

    董婉凝坐在墙边哭得梨花带雨,宁小萌对上韩山的目光,脸色惨白,慌慌张张拉起董婉凝也跑了,经过韩山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给他点了个头。

    所有人被他无言地吓退,他面无表情转身回了教室,重新趴在桌上,把校服外套盖住头。

    叶子紧绷着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她一心只顾学习,完全不管身外的事,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如今才发现他在年级里威名这么大?所有人都怕他?

    她抹了把眼泪,进水房接了杯水,再出来时教导主任秃驴黑着脸在门口等她。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秃驴嚷道。

    伴着上课铃,叶子再一次被带进办公室谈话,跟宁小萌一起,而董婉凝已经因为烫伤被班主任送去了医务室。

    秃驴气得拍桌子:“女孩子家家也能打起来,你们胆子挺大啊!尤其是你!”他瞪着叶子,恨铁不成钢说:“你可是好学生,年级第一,竟能做出这样的事!万一你把董婉凝烫出个好歹,被记了过怎么办?”

    叶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卷土重来,眼睛顿时又红了,泪光氤氲。她在心里说:那是她该!她倔强地别过头去,狠狠咬住唇。

    秃驴:“不服气是吧!把你家长叫来!”

    叶子猛地回过头,她父母工作都很忙,前几天她刚因为逃课被叫了家长,回去已经挨了一顿批,她爸妈说了下不为例,这没几天再叫一次家长,她怎么给爸妈交代?

    她并不擅长吵架和争论,更是从未跟老师顶过嘴,但她也绝不能被叫家长,她心一横辩驳道:“凭什么叫我家长不叫她们家长,造谣的明明是她们,我才是受害者!”

    宁小萌当即否认,“我们造你什么谣了?我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叶子没想到她能这么不要脸,咬牙切齿道:“实在不行调监控,听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宁小萌:“你!”她转头给秃驴说,“老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说!”

    秃驴:“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造谣?”

    这时赵育芳扶着董婉凝回来了,她腿上涂了药膏,一瘸一拐的。

    赵育芳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主任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秃驴走后,赵育芳询问三人事情经过,叶子将她在水房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班主任,“老师你知道的,我逃课是为了买专辑,她们就是造谣!”

    然而宁小萌和董婉凝拒不承认,咬死了她们说的不是叶子,是叶子自己干了亏心事对号入座,还怪她平白无故摔杯子害董婉凝的腿烫伤。

    她俩一伙,叶子完全吵不过她们。而赵育芳就算知道叶子逃课的真正原因,也不能判断董婉凝和宁小萌说的到底是谁,无法主持公道,只能劝和。

    在叶子的再三请求下,赵育芳操作电脑调了监控,但叶子高估了那年的科技水平,水房的监控探头只能记录画面不能记录声音,依然无法证明她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叶子。

    叶子十分绝望,急得快哭了,苦苦央求赵育芳,“老师,我不能被叫家长……”

    她杏眼红红的含着泪,要哭未哭的样子让人心疼极了。她本就长得可爱乖巧,这下更让人怜爱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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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育芳默了默,叹息一声说:“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叫任何人家长。”

    叶子如获大赦,捂住脸无声地啜泣。她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口中的乖乖女,从不惹事,也从未被人招惹,这种事她是第一次遇到,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宁小萌冲叶子翻了个白眼,董婉凝还在嘤嘤嘤地哭,仿佛一朵无辜白莲花。

    “但是!”赵育芳接着说,“我相信叶子说的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就算你们说的不是她,说别人也不行啊,有这闲心多用在学习上,马上都快期中考试了,一个个的都能考满分吗?”

    这话是冲着宁小萌和董婉凝说的。

    宁小萌不甘心道:“那她也不该上来就摔我杯子,婉凝腿都烫伤了!”

    赵育芳声音软下来:“是,叶子,以后有问题找老师反应,不能对同学动手知道吗?”

    叶子没搭腔,心里说了一句:她们该!

    赵育芳疲惫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叶子第一个转身离开,宁小萌扶着董婉凝就要走,赵育芳又将她俩喊住:“对了,董婉凝你下午赶紧把这裙子换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穿校服会被烫吗!还有你那个头发赶紧给我剪了,染回黑的!我下周再看见你披着这头红毛我自己上手给你剪!还有你,宁小萌,你的头发也给我剪了!别以为天天跟着董婉凝混你就是个啥了,董婉凝家里条件好爸妈能给她安排工作,你爸妈呢?你不好好学习你连大学都考不上!知道吗!”

    俩人的嚣张气焰顿时被挫下去不少,闷声应了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与此同时,高一c9班,韩山指节支着头,漫不经心听猴子给他讲谣言。

    猴子说:“弥哥你还记得买专辑那天,在胡同口碰到的那个女生吧,大家都在传,说你俩搞到一块去了,还说你俩,该干的事都干了……”说到这他怕老大生气,声音弱弱的。

    韩山好笑地嗤笑一声,笑里带着几分野,指尖敲着桌面,似乎是玩味,又似乎在思量什么。

    猴子替他打抱不平:“还有那个董婉凝,她跟黄毛有一腿,说不定谣言就是她传的,还在那装!”

    韩山双眸漆黑,轻轻眯了一下。

    猴子:“你说那帮人也忒不地道了,打不过就造谣!圈里圈外谁不知道你弥哥重名声,最烦跟女生扯上关系!扯就扯吧,不扯个大美女,还扯个书呆子,真够损的!我们弥哥眼光有那么差吗?”

    后位的四眼检测到“书呆子”三个字,以为在说他,抬起了头,呆呆说:“什么?”

    猴子一把按下他的头,“没说你!做你的题吧!”

    原来那日,他们去买专辑的路上,遇到了职高混混们的围堵,为首的正是一个叫阿天的黄毛。

    起因是韩山的兄弟在网吧与阿天的人起了口角推搡了几下,事后阿天就带人把人揍了一顿,韩山知道后当天又带着人反杀回去,把阿天一拳打成了熊猫眼。

    于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过了几天阿天重新带人堵了韩山他们,差点让他们没买上专辑。

    韩山和那些职高混混们几年前就因为抢地盘结下了梁子,这几年梁子越来越多,新仇旧恨加起来,一对上就要干架。

    韩山终于开口:“揍得还是太轻了。”他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交叠抻到过道,云淡风轻说:“叫兄弟们今晚老地方,揍得他们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