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飘雪,甄清柏周身被冻得发抖,但他不知疲惫的在山里走着,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对了,是在找乌牿。
马上就到年关了,乌牿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捉迷藏,结果游戏结束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甄清柏和乌牿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跑出去找。
好像找到了,他突然又出现在山洞里,身后是快被冻僵的乌牿,洞外是石冷兽在不知疲惫的撞击山体要把他们两个掩埋起来,落下的岩石堵住洞口根本推不开,洋洋洒洒的雪没有停的意思,山洞里越来越冷,乌牿也被冻得迷迷糊糊的,不管不顾的就要往火堆上靠。
甄清柏睡梦中攥紧双拳。
“别过去乌牿,会烧伤的。”甄清柏也不敢抱她,只好伸胳膊拦住她,一咬牙把穿的外套都脱下来给她盖上,只穿了层里衣来回绕着乌牿转,给她搓搓胳膊搓搓脸,顺便进行人工唤醒:“别睡,千万别睡,睡着会加剧冻伤的速度,千万别睡,一会儿就会有人找到我们的,一定要挺住,你爹娘都在找你。”
乌牿眼皮都睁不开了,困怏怏的随便挑了个方向一倒:“一会儿,我睡一会儿就起。”
“我,我给你讲故事吧。”甄清柏扶着乌牿的脑袋说话都哆嗦了,他一时又想不起什么故事,就临时又改了最擅长的背课文。
然后又冷又困的乌牿就听见最喜欢的催眠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救命,小哑巴我求你,你别背了,你一背我更困了。”乌牿强打精神也只能抬起半张眼皮,没头没脑道,“小哑巴,是我连累你了,等我死了,你就把我桌上的书都拿走,那都是书店的新款,别人都买不到的。”
“我不要,你自己看。”
“那都是我跟书店老板提前预定的,你不要我不白买了?我可不爱看书。等我死——”
“别说胡话。”甄清柏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不成器的威胁她,“你如果没了,我就天天在你坟前念书,你一刻都别想安生!你不是最讨厌先生讲《闻语》《伊言》吗,你信不信我写了天天烧给你——嘶。”
甄清柏虎口留下一圈小牙印,是乌牿尽全力咬的,两只眼睛还气的溜圆。
“咬吧,只要不睡觉随便你咬。”这话是真心的,甄清柏又把手递过去。乌牿拍开他的手,“你疯了吗,我又不是异兽,不吃人肉。”
乌牿被强制圈在他身前,走也走不掉。偏偏甄清柏又是个变态,咬他他还无所谓,只能安生的呆着,看他一会儿看看火,一会儿又给她搓手,还是不是去推推堵住洞门的石头。
乌牿闷闷不乐的半闭着眼睛问他:“闻不语,你这几天明明不理我,结果现在突然对我狐假虎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什么叫对她狐假虎威……?
乌牿小老师哼了声解释道:“就是你本来是老虎却假装是狐狸,先生刚教的成语你就忘记意思了,笨蛋。”看他只笑不说话,乌牿不满道,“小哑巴,你到底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从我跟前过都不理我。”
甄清柏往火里扔了本书,舔了下唇:“你没有跟我说话,我就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就没有跟你说话。”
是他不敢说。
“我生气你就更得主动跟我说话啊,你装哑巴骗我,我生气不正常么。”乌牿撑不住往前倒了下,让甄清柏及时给拽回来了,乌牿清醒了点,“那以后你要主动跟我说话!要是我跟你说话,你就必须回答我,行不行。”
“行,好。”
“闻不语,你说人死了会变成什么,还会还有意识吗?”
“我师父说,人死后会短暂的留有一会儿意识,但最终也会消散……人,可能会变成星星吧。”
“哎本来我还想跟我太爷爷说,让他告诉我爹娘来着找我的,现在看来不行了,我太爷爷都埋了十年了。你一会儿看看天上有没有一个超级亮的星星,那应该是我,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出去。”
“你还是活着吧,我不放心路痴带我出去。”
“……”
“咣!”
来人救他们了!
甄清柏被惊醒,往窗外一瞧才发现是在光大爷家的小院,太阳还没下班,估计还有一个时辰。
刚才只是在做梦。
甄清柏松了口气。
乌牿刚进门就看见灯盏被于谨鸣撞倒了,她赶紧放下东西捡起来,顺便拍醒于谨鸣,“睡觉不离火远点,差点把你头发点着了。”
“我什么时候睡的。哎我实在熬不动了,我从来没想到看书能这么累。主要是这书太旧了,我不点灯都看不清。”于谨鸣打个哈切,从盘子想捞块糕点吃,结果只剩渣了。大少爷宁愿饿着也绝对不会吃这些的,他站起来活动筋骨,顺便跟乌牿发牢骚,“这英雄真不是好当的,就这精力我都跟不上,才熬了两晚上我就撑不下去的。关键更闹心的是什么,费半天劲还落不着好。”
“怎么说?”乌牿拿出刚收到的包子递给他。这是让乌杨阳送过来的,核州的水还没清理赶紧暂时不能食用。
于谨鸣隔着临时搭建的布帘看了眼还在研制解药甄清柏,压低声音道,“胡大夫不是自愿让甄清柏试药么?结果你出门那会儿他儿子一堆人找来了,哭天嚎地的说甄清柏弄坏了他爸的身子,是新的毒娘娘,拿活人做实验品,要让甄清柏赔他们十万灵石。”
乌牿:“什么!”
甄清柏对毒娘娘石像的态度很特殊,他敢碰这块逆鳞真是找死。
“还有。他儿子还带着他婆娘,一堆亲戚把甄清柏的药材,还有他用的那些东西,什么药锅、药刀还有医书都要带走,我天,我可见识到什么叫土匪进城了,要不是我看着甄清柏那剑都得让他带走了。”
“狗贼!你让他拿走了!”
“当然没有,我坚决守着,分身术都让我练出来了。”于谨鸣按住她,“别激动,我给了三千灵石打发他们走了。”
“凭什么给他们钱?!我从见胡大夫以来就没见过他这个儿子,他爹重病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他尽孝,现在过来敲竹杠算什么!”乌牿尽力用呼气来平稳心情,“甄清柏没事吧?”
“没事,这不好好的研究解药呢。”
“我说心情!”
“那更没事了,你不知道那个人说完,甄清柏跟要吃人一样,吓死人,害得我还担心好一阵,还好他控制住了自己没太出格。就是胡大夫有点受罪,被扎醒了,甄清柏做桌那跟他们要治疗费、药材费和看护费,一条条列出来足足五张纸,差点没把那小子吓死。”于谨鸣乐的够呛,主要是当时甄清柏板着脸,还拿出县令的名号压他们,阵势摆的足足的那人瞬间就乖了不少。
但终究是难缠,不给钱他们老来找甄清柏也是麻烦,后面甄清柏出去了一会儿,他就帮忙料理了。
于谨鸣看乌牿还是气不过,从包里掏出个转盘一样的东西扔给她。
空中抛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落到……甄清柏手上。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转盘上的箭头在很微小的移动,右上角有个小圆点还在忽闪忽闪的亮。
看甄清柏看的认真,乌牿和于谨鸣倒是真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乌牿走他旁边伸手指给他:“这是追踪仪,那个箭头指向是位置,小圆点表示时间,按照持有者的日常运动速度算的,小圆点闪烁表示一个时辰之内,一直亮是大于一个时辰。”
“你没用过?”
跨入修真界的年轻人基本都有,就是品质不一样,于谨鸣的这个更高级而已。
甄清柏知道那些稀罕的药用,竟然不知道这个。
于谨鸣拍拍他的肩膀,“你到底是生活在哪个山沟里,得尽快适应啊年轻人,要不鸿鹄大会人家都对冲了你还没跟大部队汇合呢。”
甄清柏过去确实生活的很闭塞,南天医圣说的好听,实际上真是山沟里,甄由在总一个人乱跑,他就守着老窝不出门,这算是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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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后头一次出来,没见过很正常。
但是甄清柏绝对不会这么说,他问于谨鸣:“我为什么要去鸿鹄大会?”
于谨鸣:“……额。”
怎么说呢。两年一次的鸿鹄大会,是开放高级秘境的唯一通道,又有不少机缘在里边。年轻人都是上赶着去的,要说不去的……他也是头一次见。
“你跟我一起去,”乌牿兴奋的拍了下手,“你跟我组队,我们挽风派正好缺医修,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缺一个像你一样长得帅,做事靠谱,心地善良,毒治双修的医修!”
“还真是。”于谨鸣笑个不停,挨了乌牿好几拳也堵不住他的嘴,“乌牿上次参加鸿鹄大会可是精彩,本来稳稳的第一名因为医修喂错了药,整个队集体陷入睡眠状态让第三名的莲梦派好好收割了一把,一直到比赛结束了都没醒过来。啧,在《每日武报》上登了一周的大字头版,比第一还牛,实在是难忘。”
是么。甄清柏狐疑的看她。
少女双手合十比拜佛还虔诚,亮晶晶的一双鹿眼盯着他,还抽空踹了于谨鸣凳子一下,让他闭嘴。
“真的,甄医修,我太需要你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以后一定是我的贵人!我们在挽风派碰见,又千回百转的在核州遇见,这是天赐的缘分!你跟我参加鸿鹄大会吧,有你在我们绝对如虎添翼,一定能拿到第一!”
这熟悉的好胜心。
跟捉迷藏一样,为了赢什么都不管了。
他如果说不去,乌牿磨人的功夫他不确定自己真的能收住。
“我考虑考虑。”甄清柏的指腹推了下她的脑门,乌牿还绕在他旁边想要说服他,甄清柏已经把话题转开问起张景年的事。
“张景年还是没醒,一直在昏睡。”乌牿灌了一大口水,接了甄清柏给的药咽下去,“我和张县令说了水质的事,张县令已经在吩咐人着手清理了,但是有的材料不全,还得等从各州调配。他还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随时跟他说,他会全力配合你。”
找到了血热症的源头事情就好处理多了,虽然解药不能马上研究出来,但是总不会有更多的人感染。
事情一点点有了眉目,总算是有了转机。
但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
由于非常要紧,所以乌牿和于谨鸣旁敲侧击半天暗示甄清柏去睡觉,好让他们溜出去,但是甄清柏身担大任,一副不研制解药就不休息的样,乌牿他们没辙了,只能坦白:“甄医修,我们要出去一趟。”
这边还在想借口,那头甄清柏已经挑明了:“去找胡大夫的儿子?”
“这你也知道?!”
甄清柏很无语,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拿起追踪仪,意思说,我不聋,也不傻,怎么不知道。
“甄医修,他们那是敲诈勒索,我俩去讨回于谨鸣的灵石很正常吧。”乌牿下意识觉得甄清柏是个正人君子,跟他说了他肯定不同意去,就像上次她打算翻进县令府,甄清柏都拦着。
没想到,甄清柏同意了。他嗯了声,把一个罐子放到桌上:“去吧,点到为止。”
“放心。”于谨鸣拿起罐子问了句:“这是什么?”
“痒粉,最好是不要碰,否则起效至少三天,身上会起红点又痒又挠不到,洗澡也洗不掉只能忍着。其实我这还有个加强版,能帮人精神健硕,就是掉头发会很厉害,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耳边总有蚊子飞,眼前总有黑影,最重要的是牙疼,蛀牙你们知道吧……这在夏天很常见,睡不着过来伺候胡大夫,父子情深,多感人。”
乌牿、于谨鸣:“……”甄清柏你好疯。你磨刀干嘛!把刀放下!
“算了,就普通的吧。”如果不是看在胡大夫的面子上,甄清柏还有更有趣的药给他用。
甄清柏放下药刀,阴翳的气息慢慢散去,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你们千万不要放到武器上打人或者直接撒人身上,我们是好人,不能折磨别人。”
乌牿:你最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