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说挽风派最近训练抓的太紧,搞得大家精神都出问题了。
就比如说乌牿。
到处揪着人问她漂亮不漂亮。
你直说漂亮不行,还得说她到底有多漂亮,怎么漂亮了,是不是你心里最漂亮的?
郑贴发深受其害,痛定思痛。
决定等回去之后一定让大家再多锻炼少睡觉,想七想八的实在是对谁都不好。
“比赛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开始了小师妹!你到处招摇是还嫌咱们还不够惹人注目?”郑贴发把乌牿从人堆里揪回来教训,“别管好不好看了,马上就要发布今年通关门票的样式了,站好不许动!”
“师兄你觉得……”
“特别漂亮!”
“不是那个,”乌牿问他,“我问一个人觉得我好不好看,他说他没看过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郑贴发摸摸铁锤,用自己不多的情感细胞分析:“那就是他没怎么见过别人,不知道你好不好看。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关心你。”
乌牿:“啊?”
“你看咱小程器,天天研究菜怎么做才好吃,根本没心思看别人,连我都是他进门一个月之后才认清的。”从小到大郑贴发总是在乌牿面前扮演指路明灯的角色,各种话题都能眼神到人生道理,比如,他接着说:“这叫告诉我们,只有你卯足劲的做一件事才会成功,就像着比赛,我就觉得我们先去打重剑派才合适……”
“有道理哎。”
这边大师兄在给小师妹传授人生经验,但是后者完全没听心里,已经踮脚抻脖子往甄清柏那看了。
这么闹腾还能看得下去。
果然他最喜欢的是书啊。
怪不得是小医仙。
“保持安静,禁止交头接耳。”
于谨鸣路过听了全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从他俩身边走过,晃悠到甄清柏身边。
“比赛之前干什么了?现在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赛场内禁止带参考资料啊。”
声音还挺耳熟的。
“于谨鸣?”
甄清柏合上书本,看他一身检察官的衣样就知道了,“你爹拍你来的?”
“不是,是我大哥,他嫌我在家游手好闲。”
他大哥虽然跟于谨鸣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是对他很上心,时时刻刻都盯着他的学习,于谨鸣十四岁之前每天都要跟他大哥在一个书房里学习。
“你还有心思看《天心论》?”于谨鸣已经被乌牿和郑贴发的脑回路惊到了,明明是眼里只有你的浪漫意思,生生被他俩歪曲成什么努力专心。
怪不得其他门派都叫他们“毁人不倦”派。
这书皮怎么有点厚呢?
于谨鸣上手一掀,内页明晃晃的写着:《没有伞的孩子怎么发育出健全的人格》
挂羊头卖狗肉。于谨鸣好笑道,“你怎么还看起这书来了?都是老鸡汤了,四五岁的小孩才看。”
“你很闲?”甄清柏合上书睨他一眼。
四五岁他不是不知道么,现在看补一下课也不晚。
他觉得书里说的还是非常在理的。
“不是我闲是你闲。”于谨鸣小声问他,“你都住进挽风派了,打算什么时候提亲?”
“没打算,是碰巧江伯母身上不舒服我才去住了一阵。”
“你没别的心思?”
“什么心思?”
“装糊涂就没意思了,我现在可是真的关心你。”于谨鸣压低声音,“你不记得你半个月前大半夜找我跟我诉苦说乌牿喜欢上别人了,那个人很不好——”
“那个人真的不好!”甄清柏忍不住打断他:“当时才戌时,怎么就成半夜了。”
他当时就不该头脑发热去找于谨鸣。
“吉州跟盛阳有时差,我那就是大半夜。”于谨鸣也算是跟乌牿从小认识,有几分情谊在。他听说太子有意要纳新妃,只是太后现在还没松口答应而已。
让乌牿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总好过眼睁睁看她进火坑强。
四方的墙垣困不住展翅欲飞的鸾鸟。
“你们是自幼定下的亲事,乌牿虽说现在可能喜欢别人,但是你还可以争取,要是乌牿嫁给别人了你可找地哭去吧。”
乌牿确实很招人喜欢,现在虽然已经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但还是能看见很多人跟她攀谈。
甄清柏也一直注意着,眼中晦暗不明。
然后于谨鸣就以为:“你恨她啊,她小时候不会欺负过你,然后你就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吧。”
“不是,她根本没认出我。”
“怪不得她总是叫你甄医修,原来是她不知道你是闻不语!”于谨鸣恍然大悟,“你早说啊,我直接告诉她不完了。”
甄清柏扶额:“她小时候很讨厌我,你去跟她说吧。”
两人从山洞里出来之后,乌牿好像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一样,对他非常冷淡,根本不给他靠近说话的机会。
有一次他照例去给她补课,乌牿还非常公事公办的让他走,说第二天先生都会教给她的,不用他多管闲事。
直到他走那天乌牿也没来再找过他。
所以他才会觉得乌牿不喜欢他,知道婚约之后就立马过来跟她退婚。
现在。
甄清柏眼神微暗。
他一直在确定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如果没死她现在在哪。
于谨鸣看他脸色,周身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寒意。
“我可是提醒你杀人犯法。”
“我知道,抓入大牢至少十年,终身不得入仕。”甄清柏摸着书皮莫名笑了下,“十年因为她不值当,我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场内人群突然沸腾,是今年的揭晓者来展示入场券了。
历年都是获得第一名的门派会让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来揭晓,以示对比赛重视。
今年这人各门派竟然没有风声。
十六人抬轿,三十七名铜僧护送,一百一十八名重剑五阶品修士随行。
层层叠叠的羽扇庄重肃穆,自带吸引天地灵气的效果,周身光波流转。
“阵仗这么大,今年很有玩头啊。”有人小声嘀咕。
羽扇打开,飞龙座椅上的人缓缓起身。
“今年的揭示者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怎么来这了!”
“历来鸿鹄大会的获胜者都要进宫接受表彰,太子来也在意料之中。”
有人没应声,乌牿只觉得不少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
她没说话,只是跟着周围人一起行礼。
一呼百应,各处都是:“给太子殿下请安!”
“各位请起。”太子脸色和善,代表皇家对鸿鹄大会的举行致辞一二。
“这是此次的通关符。”
很快他展开手掌,一块龟甲碎片浮现在空中。
龟甲能占卜算天,上通天庭。
应感派的看家本事,对他们有大优势,有人甚至当场就掏出一块让周围人看。
有人问:“什么龟甲都行吗?”
“不问来源,符合条件皆可。但只有特定的龟甲被捏爆后才能进入决赛赛场,祝各位好运。”
四大门派掌门将场中心的小球里注入灵力。
小球缓缓展开,是一方小世界,足足能容纳一州人,所有参赛者被吸进去散入各地。
……
有的运气好,送进去的地就能找到龟甲。
有的运气差点,还没站稳就被一口吃了直接出局。
这个时候小组作战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
因为小组是一起绑定投放的,人多力量大,能相互帮忙。
比如说乌牿他们组,传送地直落正对着馋鱼,面对天降馅饼馋鱼早早张开大嘴露出獠牙等着。还好乌牿及时察觉,踩住鱼嘴一跃而起用鞭子把同队的几个人一起捞出来了。
“小师妹你看,莲梦派又在惑人了。”
乌牿顺着看过去,莲梦派小队后边跟着一群失了神智的人。
有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甄清柏!
今年莲梦派出了个新把戏,人手一本印刷小册,到处诵读各大门派的糗事以及自己门派光正伟岸的事迹。
完全就是移动的人形喇叭。
甄清柏摇头晃脑的也跟着念,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之后,正看见乌牿也在看他。
然后就越走越慢,整张脸都埋进书里了。
乌牿搭在鞭子上的手慢慢放松,随后一笑。
“那不是你师弟?”张景年跟乌牿一组,看见被迷惑的队伍里有程器,甚至还有甄清柏,惊讶道,“甄清柏自己都中招了,他那药包没派上用场?”
“他们是故意的。”羽轮狡黠道,“将计就计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他们本来说悄悄溜走,没想到圣女看见他们了,掉头就走容易让他们起疑心,这下只能正面交锋了。
照旧双方相互挑衅。
“你们莲梦派还有没有新招,每次都是一套腻不腻歪,快放了我们的人,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只要你们动一下我这刀子就下去了。你们也知道命就一条,死在这就出不去了。”
莲梦派的三师姐红唇轻启,眼尾张扬魅惑,一身黑衣如同在夜里行走的蛇女:“传闻挽风派的弟子最是团结一心,不易蛊惑,我这队伍里怎么还有你们的人呢?”
“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医修也会中招,我还以为今年挽风派找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来。”
说着她勾着甄清柏的领子把他从队尾拉到人前。
奇怪的是他眼神木讷,只是跟着走。
莲梦派的圣女轻纱遮面,珍珠挂坠一步一晃,身上自带异香,三里外都能闻到。
她盯着甄清柏,半晌将一个药丸塞进他嘴里。
甄清柏顺从的咽下去,静静的看着她。
“你给他喂什么了!”乌牿眼神狠厉,一甩鞭子圈住她的脖颈,双方拿出武器,相互制住。
“归顺丸,我讨厌不听话的人。”圣女说完,三师姐笑了,“原来这小子刚才一直在装傻。我们莲梦派的圣女果然长得好看又天资聪颖。”
不带这么吹嘘自己的吧,羽轮腹诽。
乌牿刚要发作,突然听见甄清柏开口道:“我刚才是在装傻,那是你们的迷香等级太低,但凡带点脑子都不会上当,实话跟你说,现在你队伍里晚风派的人都是清醒的,刚才不过是在骗你而已。”
众人:“?”
程器等一众挽风派弟子:“……?!”
大哥你要自爆能不能先说一声!
程器脸皮薄,憋了个大红脸闷头回到队里。
乌牿也一脸问号,这不是归顺丸么,怎么跟顶嘴丸一样。
“甄清柏你还好吧?”
“我很好,是这个圣女太蠢了,她把吐真丸当成归顺丸拿错了。”甄清柏径自掏出水喝了口,本来想把话压住,结果话越说越多:“你们圣女我也不觉得好看,没什么特别的,是你们门派把她捧的太高了。当然不同的人审美不一样,牛陈年看她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圣女被这一句蠢气的当即开始掉眼泪,巴掌大的小脸走哪人都喜欢。三师姐这下是真被气道了:“你才蠢!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圣女,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跟别人说话啊!”
“对,没人教过我怎么说话,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有人生没人养。”
这赛场到处都是飞巡鸟,实时把画面传送到外边的观赛的各大家族。
乌牿给羽轮使个眼色,羽轮马上搭弓把一直跟着的几只鸟射下来,隔绝和外界的联系。
三师姐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就是顺口一说,谁知道正好扎人心窝里了。
“你赶紧走吧,乌牿你赶紧把他领走,我们就当没见过,各找各的。”
乌牿松了鞭子去拉甄清柏。
如果不被下药甄清柏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跟她说这些的。
乌牿无意窥见他的秘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轻柔又坚定的拉住他的手,温暖他的掌心。
甄清柏自然看见她的眼神,帮她把额头的碎发整好,坦然道:“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真的没事。虽然我娘没养过我,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爹是谁,但是都没关系,他们不管我,我又何必管他们,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话是这么说出来的,甄清柏的眼圈也是这么变红的。
脑子里那些陈旧的回忆被牵扯出来,在闹钟循环播放。
他狠狠咬住舌头,不让自己再说出任何话。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心疼你。别说了,也别咬自己了。”
干嘛非要一遍遍的回忆自己的痛楚,去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
指尖强行挤开他的唇瓣,按在他的牙齿中间当软垫。
甄清柏反应片刻才松了劲,舌尖不由自主的在她手指上舔了舔。
和大白猫舔她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酥麻感从神经末梢传来,乌牿手腕软了下,要收回手指又被他叼住了。
甚至含的更多。
安慰的话都被堵回去,乌牿脸颊绯红勉强维持镇定:“你干什么。”
甄清柏紧盯着她,舌尖绕着她的手指打转。
这下是彻底连腰都软了。
“你喜欢这样。”
甄清柏这是肯定句。乌牿趁机抽出手指,扶住腰站好。
“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张景年姐爱发作,自觉捂住程器的眼睛,挽风派的人也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别瞎说,我可是正人君子!”乌牿赶紧制住他的话头,“你刚答应我不说话的,说到做到。”
“你明明喜欢这样的……好吧,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我和那么多男的谈过,就没你俩这样过。”再等等可以给他俩往这搬张床了。还是先安慰自家圣女要紧,三师姐甩手道:“行了,你带着你的人走吧,我们继续去找龟甲。再晚秘境里的机缘就要错过了。”
空中一片龟甲急速飞过,众人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