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他从挽风派回来后。
闻文文又找到他，把他带走了。让他日日看她美满的家庭，看她如何全心全意的孕育她的孩子。
那孩子要死了，她就要用他去换。
师父把他带走后，他已经没个人样。
偶然有一天听师父说，他和挽风派的那个小姑娘有婚约。
如果他死了，乌牿岂不是成了未过门的寡妇？万一以后有人说她闲话怎么办？
不行，他还不能死。
至少在死之前他要去把这婚约解了，让她干干净净的嫁人。
……
“师父，甄清柏什么时候才能醒？”乌牿给甄由在递了杯水。
甄由在已经不合眼的守了他一天一夜，期间甄清柏反复高烧，流血，很是吓人。
甄由在摇摇头，声音干哑：“不知道，用毒的人下的是急性毒，我已经解了。”
“那他还——”
“新毒引起旧毒，他那个不成器的娘给她下的毒还没解全，现在复发，把他冲垮了。只能等他自己醒了。”甄由在叹口气看向甄清柏。
甄清柏嘴唇发白，差点就让他体会一把‘白法人送黑发人’的苦楚，现在全靠参汤吊着。
臭小子，白教你了，亏你是个医修，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
“我得回南天去制药，在这不方便，清柏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移动，我快去快回，期间就请你照顾他了。”甄由在想了想又回来道，“期间就算他醒了也别让他做剧烈运动，你俩更不能在一起……非常伤身体，会让毒发的速度加快。”
甄由在没说明，但是乌牿听懂了。
现在人都醒不过来，哪有心思说这些。
……
一直在家守着也不是事，本来她就是临时替别人的班，现在又快期末了，人手少，更找不到人替她了。
现在她就是有课的时候去学校，没课了就赶紧回家。
“师父。”博薛叫住她。
乌牿着急走，匆忙停下问了句：“怎么了？”
博薛微微蹙眉：“师父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说不定还真能帮上。
让博薛去一趟不知道能不能把甄清柏气醒。
“没事，着急回家吃饭而已。”乌牿笑了下否定自己的想法。这两天博薛倒是表现的不错，上课认真，也不整天作妖吸引女生注意了。
乌牿正想夸夸他，博薛就问：“师父，您上次给我的糖还有吗？”
乌牿疑惑的看他，博薛慌忙解释：“我最近有点头晕，就想兜里随时装块糖备着，您上次给我的糖挺甜的，就……”还挺想吃的。
乌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都不记得那个糖长什么样子了，那是甄清柏给她买的，她从桌上拿了就出门，不知道是哪买的。
好像是个正方体，浅褐色的？
乌牿拿出一个罐子，里边还剩着小半罐：“是这个吗？”
“是，就是这个！”
“都给你吧。等我回去问问是哪买的。”乌牿把整个罐子都递给他。博薛惊喜接过，还没说什么，乌牿就看了眼通讯仪匆匆离开了。
—
甄清柏靠在床头喝着药，乌牿还没进门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甄清柏，甄清柏！”乌牿把包随手扔到地上，一下扎他床边，“怎么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好多了。”甄清柏说着宽慰的话，但脸色还是不好，整个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乌牿闻着他喝的药就发苦，本想找块糖给他，但一摸口袋才想起来。
糖都给博薛了，一块没留。
乌牿有些愧疚的在他唇上亲了下，抿唇评价道：“好苦。”
“这么主动？”甄清柏笑了下，也有故意逗她的成分在。
他就晕了这么两三天，眼看乌牿的黑眼圈都起来了。
见他的笑也是强撑着，掩不住的担心。
“早说生病还有这个福利，我以后躺床上不起来了。”甄清柏虚拉她的手腕，哑声道，“过来再亲一下。”
“停。”乌牿躲的很快。她站的板正，跟触电一样：“不行，绝对不行，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我绝对不会跟你有任何肢体接触的。”
甄清柏一噎：“？”
“甄师父说了，让你好好静养，一些让你血脉加速流动，心神不宁的事都不能做，那些会让你体内的毒素扩散的更快。”
甄清柏本来也不想做什么，但是为什么亲都不能亲了？
“喝药吧。”乌牿端起药碗，还煞有其事的给自己准备了个口罩。
乌杨阳和郑贴发听说甄清柏醒了，给甄由在发了通讯后也赶忙来看他。
“姐夫，你是怎么被下毒的？”乌杨阳看了乌牿装备齐全，也下意识用袖子捂住口鼻，小声问，“姐夫你这毒还传染？我家里可还有几十亩良田等我继承呢。”
“不传染。”乌牿在他脑袋上拍了下。
从醒了后，甄清柏也一直再思考他是怎么被人下毒的。
从太子宫里出来后，暗卫的确带他避开了宁王，出宫一路上畅行无阻并没有什么异常。
甄清柏眼眸微眯。
那个太监。
回去的路上有个太监撞了他一下当时他还没在意，现在回想那个人的侧脸，可不就是韩壮年！
郑贴发惊讶道：“霸州的事后他不是应该被抓起来了吗？怎么还会在外边出来。”
“听于大哥说安仁堂虽被查封，但是老板不知所踪。”乌杨阳皱眉道，“宁王想要认回你，但韩壮年却给你下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韩壮年也不一定完全听宁王的掌控，霸州后半程的事就是他一手操纵。”乌牿想了想，还是弄不清楚韩壮年的目的。
甄清柏把太子给他传的信件撕碎了扔进水盆中，“太后身子已然不好了，宁王现在想寻我也是没工夫，暂时不用担心他这。”
转影仪响了，是甄由在打来的。
甄清柏已经把闻文文下的毒弄了个初步的药方出来，甄由在这次回去就是琢磨一个完整版出来。
还好甄清柏醒了，说明甄由在的药方有效力，能继续进行。
天色已晚，甄清柏简单喝了点粥就有些困了。
“睡吧。”乌牿把灯吹灭，然后关上房门。
不过她是从里边关上的。
面对甄清柏疑惑的神情，乌牿坦荡的铺好地铺：“我陪你一起睡，要是你不行了，我还能及时发现。”
“……不至于到那个地步。”甄清柏咳了下，“我自己可以。”
甄清柏大病一场，还处于体虚状态，说话还有气无力的。
乌牿把自己缩进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坚决道：“别说话了，睡觉吧。”
过了会儿，甄清柏在床上翻了个身，喊她：“乌牿。”
“嗯？”
乌牿有些迷糊，甄清柏又喊了她一声，乌牿一骨碌起来走到床边：“又不舒服了？”
“不是。”夜色中耳尖微红，甄清柏往里边挪了挪，留出半张床位：“上来睡吧。”
乌牿还没彻底清醒，说话的声音都跟年糕一样沾黏着。她板着脸教训他：“不行，绝对不行，你都躺着不能动了怎么还想这种事，师父都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行，不能又肢体接触。”
不行？
甄清柏醒了以后已经听乌牿说过无数次这话了。
他咬牙道：“谁说我不能动了。”
乌牿理所当然道：“你师父说的。”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当然是——”乌牿转过头，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眼神深邃，晦暗不明，和那晚他问她舒不舒服时的眼神一样。
不是什么良善的眼神。
乌牿想起那晚的旖旎红了脸：“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好好反思自己吧。”
甄清柏胳膊一伸圈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拉，乌牿没预料到，被拉着躺倒在他身上。
乌牿本来是准备睡觉了，长发都散着，一下都铺到甄清柏胸口。
有些发丝钻进他衣裳里，染上几分痒意。
乌牿下意识撑着手要起来。
她动了动身子，五指按下找支撑，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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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他肉上了。
本来是软的，她一使劲那块就突然变硬了……甚至能感觉那剧烈的跳了一下。
甄清柏闷哼一声，登时蜷起腿，五指死死扣住她的腰窝，好半天没缓过来。
“你没事吧。”她好像触发了甄清柏的机关，他呼吸都粗重起来。
甄清柏把她的手拿到一边，干燥的双唇摩着她的软肉。
现在身体里余毒未清，他只是用双唇在她身上四处按下，并不真张嘴。
相比于别处，他更喜欢她脖子后的小痣，总是流连往返。
甄清柏的手指很灵活，也是他这么多年最契合的“工具”。
五指点燃火堆到达顶点，顺着又绕到最低。
“甄清柏……”
乌牿难耐的喊他，不知道怎么使劲，只好在他大腿上抓了几下。
不能继续了。
甄清柏把她堆到腰的睡裙扯下来，哑声道，“上来睡觉，以后不许说我不行。”
“别了吧，我——”
甄清柏松开她，侧身把她放到床内侧，不容置疑道：“你来月信不能着凉，上床睡。”
明明昨天就走了。
乌牿知道甄清柏这样就是这事没得商量了。
反正睡床难受的又不是她，在这更舒服。
乌牿扯过被子，在两人中间像模像样的摆了个楚河汉界，然后乖乖躺下。
终于平静下来，乌牿确实睡不着了。
接着月亮透进来的光亮，她侧枕着胳膊观察身边人的轮廓。
不得不承认，甄清柏的侧脸很优越，轮廓顺滑，睫毛很长，亲她时像个小刷子一样，弄得她到处痒痒的。鼻梁挺直，嘴唇微薄……
“睡不着？”甄清柏低声问。
“嗯。”
甄清柏没有抓住那只在他脸上四处捏捏碰碰的手，任由她探索着。
乌牿捏了捏他的耳垂问他：“你为什么不睡。”
甄清柏掀开眼皮看她一眼。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在我旁边我怎么睡的着。
乌牿了然，无辜道：“是你非要让我上来睡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
他身体某处现在还不平静，甄清柏不觉得主要责任在自己。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生硬的转换话题：“这次我晕倒，是谁把我背回来的？”
“是程器，他动作比我快，我都没抢上。”乌牿说着还有些遗憾。
甄清柏：“……那我下次晕倒先跟你说一声，让你抢上。”
看他不爽，乌牿没忍住笑出声，在他侧脸亲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乌牿突然想起一桩事来：“我们学校邀请你去开讲座，想去吗？”
甄清柏毫不犹豫：“去。”
“生病了还去？”乌牿惊疑道，“看不出你还有个教书育人的梦。”
“缺钱。”甄清柏淡道。
这是个借口，他就是想不时用一些正当的借口出现在乌牿的学校里，跟他们学校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小男生说清楚：我才是你们乌牿老师的丈夫，你们都没戏了。
不顾乌牿的惊讶，甄清柏问道：“你觉得现在这住的怎么样？”
“还行吧，那棵树很大，乘凉挺不错的。但是我觉得院子太小了，没个练武场平时练拳脚都施展不开。”
“其他的呢？”
“我不喜欢二层，上上下下走的很累，最好是一层楼。”乌牿打个哈切有些困倦道，“盛阳人太多了，每年在这住几个月玩玩还行，不能一直住。还是挽风派好，我从小都住习惯了。”
甄清柏一直问，乌牿就迷迷糊糊的说了很多，最后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终于，问题只得到了她无意识蹦出的几个语气词的回复。
甄清柏眼里溢出柔光，倒映着她的睡颜。
乌牿眉头微皱，身上凉，她循着热源往他身边靠。
温热的大手捂住她的小腹，甄清柏又给她掖了被角，无声在她额头落下虔诚的吻。
噩梦中拯救他的人就睡在身边，让一切变成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