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浅蓝色蔷薇
    时间流逝,这期间季禾和陆时延却没再给对方发过消息,二人的生活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水面,任谁先投箸,便波澜四起。

    下午六点左右,S大某间教室内。

    “我认为这个题材是最适合的。”

    “不行,这个公众接受度太低了。”

    “我们考虑的不应该只是公众性,这……”

    三人的声音在激烈地交辩,另外两人也时不时加入其中,简单的讨论,被弄得复杂了起来。

    季禾抿唇,把面前的电脑转了个面,展示道:“之前不也做过类似的吗?”

    她的话音落下,为首的三人看过来,开口的话显得有些苍白了。

    看他们的表情季禾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选用谁的?谁的名字放在前面?这些可都是切实的利益在眼前。

    季禾低了头没笑出声,倒也不是说她不看重这次的学院任务,只是对这种已经摆明的现实问题有些无奈罢了。

    她靠在椅子上,也没再搭腔了。

    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阅着成沓的资料,耳边的争辩声实在聒噪,烦闷的燥意一股脑涌了上来,手上的动作不得不停下。

    她也站起来,说道:“你们决定好了再讨论吧,我就先走了。”

    外面的天幕灰暗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冷湿的风刮过来,季禾瑟缩抱住胳膊,倒觉得整个人清醒不少。

    雨是有些大的,可季禾没带伞,她看了眼周围结伴离开的人,准备缩墙角从绿廊走,好歹能遮些雨。

    刚到台阶口,前脚还没动作,头顶落下的黑伞便为她遮住了飘雨。

    季禾抬眼,回头看清来人时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徐知妄握着伞的手往前一伸,笑:“接你啊。”

    季禾偏头看他,眼睫闪动着质疑:“无事献殷勤,你想干嘛?”

    “带你去个地方。”把手里的伞递给季禾,徐知妄拿过她手中的包,顺着往下走:“跟我走。”

    绿廊的上方枝蔓缠绕,雨水顺着叶脉不断砸落。

    地上的水坑形成积洼,季禾喜欢踏过水坑走,她盯着脚下的路并没注意到,落在她身后几步的,步履轻缓,每一步都走在她节奏上的徐知妄。

    |

    窗外的风雨快速刮过,灰压压一片。

    季禾斜靠在座椅上,小脸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熟悉的路。

    徐知妄侧头一看,放慢了车速,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抱枕,塞过去:“垫着再靠,太冰了。”

    反手抱着抱枕季禾没靠,坐直了身子,抻了下脖子偏头看他:“怎么往这儿开?”

    他握方向盘的手收紧,在镜中和她对视有些无奈:“回大院而已,放心吧,不会经过你家。”

    季禾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抱枕。

    车在一座独栋别墅外停下。

    徐知妄下车撑起伞,为季禾打开门:“到了,下来吧。”

    季禾的视线绕过他落在身后的别墅上,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怎么来这儿了。”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按照原先的计划徐知妄并没有直接带季禾去里面。

    在季禾的印象里这座别墅一直都是空着的,它的位置偏深处,尤其是离季家格外的有距离,所以小时候季禾最喜欢来这儿玩儿。

    即使这两年季禾刻意减少了回来的次数,可是再回来三人当初的秘密基地,季禾发现自己还是开心的。

    “没想到还能有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一天。”

    季禾收起伞和面前的人开玩笑,走进来时有些恍惚。

    和寻常的别墅构造不同,在前主人打造下,这别墅围墙后有一段环形完整的玻璃栈屋,青绿色的玻璃明透无瑕,是这雨天里别有的美。

    徐知妄让一旁的佣人先下去,拉开门尽显的绅士风度,面上的自得不加遮掩:“请。”

    瞧见他的做派,季禾心里的狐疑感更加强烈,故意蹙眉笑着和他开玩笑,但在下一秒看见屋内的场景时一时间都忘了要说的话。

    如今秋意正浓,可玻璃屋内鲜花烂漫。

    季禾一时忘了徐知妄,放下手中的伞情不自禁地往里边走,灰白色的木架低矮,上面摆满了各类名贵的花卉绿植,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季节展现着它们的美丽。

    满室温暖,藏蓝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环厅,季禾坐在摇椅上,浅蓝色的蔷薇花环绕着她,近得触手可及。

    季禾不知道徐知妄是怎么做到的,在深秋里将这些异季的花养得这样好,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蓝色蔷薇。

    “怎么买这栋别墅?旁边可就是你家。”季禾询问道,不太明白他这一举动的意思。

    “之前有消息说这栋别墅要拍卖,所以就买下来了。现在这儿就是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能来,也只属于我们。”徐知妄长身玉立,看向她,很认真。

    可还没等她说话,不知透过玻璃看到了什么,破功低骂了一句,徐知妄大步跑了出去。

    气氛被打破,季禾听清了他的话,站在原地不知怎的笑了起来,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就站在那儿,别出来淋雨。”

    徐知妄没顾上撑伞就跑过去,回头冲想要跟来的季禾喊道。

    她没动作就站在廊下,发现前面的花园里有几个穿着雨衣的工人正在干活,似乎在修整什么。

    他的情绪起伏很大,隔了段距离季禾听不真切,但从他的手势还有工人刚才的动作看过去,季禾发现一面新墙。

    倒也算不上新,只是原先那儿有个半人高的洞现在补上而已。

    那墙面前有棵青柏,长得不太好只有成人大小。

    佣人给他撑着伞没再淋雨,只是浑身也已经湿透了,季禾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三个就是从那半人高的洞里溜进来的。

    后来为了霸占这个地方,季禾还让徐知妄想办法弄来了那青柏,就栽在洞口前。

    想到自己以前的土匪行为,季禾也觉得好笑。

    目光仔细地观察别墅的每一处,变化并不大反而更美,只是高中三人没在一个学校后,季禾也没再一个人来过这儿。

    转身重新走回环厅,从前他们三个人还躲在那儿喝过酒。

    季禾突然想起她好几次的生日也是在这儿过的,季家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生日,于是乔遇带上了鲜花和漂亮的装饰,装点那个略显残败的地方,徐知妄会给她准备生日蛋糕。

    大概太久没来了,恍惚中季禾已经记不清细节,但是依然记得那份开心……

    “快回去换衣服,别着凉了。”季禾看着他湿透的衣服,袖口处还沾上了泥巴,关心道。

    徐知妄笑了下并不在意,反而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那棵树怎么样,我派去保护我们的树了。”

    他这话说得幼稚,季禾也没笑他,看着那棵树很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很好。”

    同样也是棵青柏,高大、挺拔,被特意移植到那个地方,生长的树冠在庇佑着那棵树,呈保护姿态。

    等春天到了,这儿大概会很美,季禾在心中这样想。

    “那你还喜欢这儿吗?”徐知妄认真看着她。

    他记得季禾曾经说过的,不管是她的快乐还是难,都会在这儿得到分享。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肯定道:“当然,我一直很喜欢这儿。”

    徐知妄这才满意了,在雨里仰头注视着她她:“行,这就对了。”

    季禾嘴角弧度一直上扬,没说话。

    “那就不要不开心了。”两人之间隔了段距离,他走过去,手指拂过贴在季禾脸上的发丝,小心地没碰着她,很认真:“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难过。”

    她这个人不仅理智也很极致,在外人看来是有些冷心冷情的。

    即使能做到不去在乎别人,可当一份情感里掺入了认真,在面对伤害时就是会受伤。

    听见徐知妄安慰的话,季禾先是愣了下,旋即又点头答应他说“好”。

    前几天和陆时延的不欢而散后,她的心情确实不好,但也真称不上难过,这人平常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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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的。

    良久后她刚想开口,就见他咧嘴笑得开心,声音却是透过雨幕的温柔:“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记挂你的喜怒。”

    闻言季禾怔了下,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发笑,笑着笑着,眸光细碎间泪光闪烁……

    |

    这天晚上,valentine会所。

    陆时延结束工作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从后台出来便看见了阴影里正在打电话的乔见。

    两人眼神对上,陆时延还没动作他就先过来了,只是带着一脸的愤懑。

    “要走吗?一块儿。”乔见很是暴躁,像随时要炸毛的猫。

    不知道是谁又招惹了这位小少爷,如果换作之前陆时延或许还有心思关心他,只是现在,他一把拉下乔见的胳膊,讽刺道:“逃了课跑过来,就这么回去?”

    这算踩他痛脚上了,乔见朝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哼声道:“我前脚刚坐下,后脚我姐的电话就过来了,要是不回去我接下来肯定没好日子过,我怀疑这儿有她的眼线……”

    “那还不快回去。”

    二人话没说完,会所的经理便叫了声陆时延的名字,隔着段距离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这个经理很消瘦,人虽透着一股精明,但并不让人反感,先是向乔见连连问好后,迅速开口道明来意:“我有些东西交给陆时延。”

    说着就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了上去,看他收了后笑容放得更大,打了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乔见问了句:“什么东西?”

    陆时延摇头,显然也不明白这经理的举动,手上动作着把口袋打开。

    “猫粮?”乔见看见里面的东西后先是有些嫌弃,旋即想起陆时延养的猫,嘴上一松,开玩笑:“该不会真是你女朋友送的吧?”

    之前季禾买的一堆里就有这个牌子,所以陆时延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在听见乔见的话后更是心脏一跳,一把将东西从他的手里夺回来:

    “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他,脚步匆匆的就离开了。

    今晚到家时已经很晚了,陆时延一整晚都显得尤为心不在焉。

    吃完饭一出来就看见赵桂珍正在给喵喵洗澡,光线昏暗,于是他蹲下来,接过奶奶手里的毛巾:“我来洗就行了,奶奶你去休息吧。”

    陆时延没养过小动物,自然也就没什么经验,显得很生疏,费了一番功夫收拾好后,怀里的喵喵通体漂亮,似乎长大了些。

    撸猫的动作很轻柔,陆时延带着猫回了房间,他坐下把猫放在面前的桌上,从旁边摸出了一本很厚的本子。

    像刚买不久,很新,没写几页。

    陆时延带上耳机时不时地觑向趴在桌上的猫,手中的笔停停写写。

    喵喵很老实地待在桌案上,陪他一起,陆时延有洁癖,喵喵带回来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被抱进自己的房间。

    很久过后,陆时延把喵喵放回了猫窝,躺在床上。

    试着放空大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一遍遍地回忆着那包猫粮,不可避免地,陆时延又想到了之前在律所的事。

    按理说本就是只见过四次的陌生人而已,可他发现很轻易的他就能回想到季禾的样子。

    两则的手紧了又松,陆时延还是打开手机,点开和季禾的对话框却始终没动作,就在屏幕即将暗下去的时候,陆时延手指状似手误地一滑,发了个“?”。

    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回应。

    秒弹出来的一条“!”,鲜红刺眼

    ——他被季禾拉黑了。

    放下手机,手臂遮住眼睛,陆时延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再蠢他也明白了那猫粮不是季禾送的,联想到前段时间因为季禾来找他经理转变的态度,以及这两天口风中试探季禾何时再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过了一会儿,陆时延拿起手机重新翻看起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按下暂停键没再放歌,屏幕停留在季禾的那张头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