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说什么了?瞧把人弄得心神不宁的。”二层高的落地窗前,苏识看着正在院子里淋雨的男人,问了句。
遥遥的距离两人目光相接,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季禾的心跳悸动了一下。
“只是告诉他——我喜欢他。”
听见旁边的人笑,季禾的视线轻飘飘地看过去,后者见状,立马解释:“我只是没想到、”
他思索:“你会这样告诉他。”
陆时延的身影逐渐消失,季禾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总要试试,不是吗。”
苏识盯着她,语气随意但认真:“旁的人爱人,喜欢有七分,总是要表露十分。你喜欢一个人,表露七分的惊魄爱意,可说到底,真的有三分吗?”
季禾的脸色苍白。
“还记得当年心理医生给你的建议吗,看得出来他很爱你,所以不要再用错误的方式去试探,”苏识腔调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是你告诉他的,你喜欢他。”
季禾情绪病最严重的那一年,曾试过建立亲密关系,她试探、冷漠,于是最后失败了。
有大把人喜欢季禾,但他们都不爱她。
于是季禾也把关系界限划分得清楚,超过一丝一毫的好,也绝对不分给那个人。
她喜欢陆时延,六年前喜欢,现在依然喜欢,所以季禾的原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可依旧难以阻止季禾总是想要是试探,陆时延心底藏了几分。
雨又开始下了,再次打乱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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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接到李秀兰电话的时候,刚结束线上法援通道,为期三个月的综艺录制,她回来后需要处理的事很多。
女人的声音小心翼翼,在有些吵的背景音中细若蚊吟,不太对劲:“季律师,请问您还愿意帮我吗?”
季禾沉默并没有当即回应。
导航一路开至目的地,看着病床上瘦得脱了形的女人,季禾再镇静的心也不可避免起了波澜,她制止住李秀兰想起身的动作:“别动,注意身体。”
“谢谢您,谢谢您还愿意过来、”李秀兰让一旁的女儿给季禾倒水,那双略有凹陷的眼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可还是包不住这个女人的眼泪。
水温从玻璃壁包裹手心,季禾在李秀兰的眼泪中得知了整件事——
她被再次家暴了。
或许不应该说是再次。
从那张面庞,以其不小心露出来的皮肤就能看见,这是一副饱受暴力行为的躯体。
季禾在心底叹了口气,却并不意外李秀兰的遭遇。
帘子勉强隔开了一个私人空间,两人的对话不算隐秘,季禾嗓音温和:“你报警了吗?”
李秀兰怯懦摇头。
季禾脸上的波澜逐渐平静下来。
“我报警了!”一道稚□□声从帘子外冲进来,“那个人打晕我妈妈的时候我报警了!”
“彤彤?”李秀兰显然并不知道。
季禾看着面前站着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让小孩子回避的想法,而是认真地夸彤彤做得对,偏头语气郑重而慎重:“我可以帮你最后一次,希望你可以作出坚定的选择。”
对李秀兰同情吗?
无疑是有的,可这份同情不足以支撑类似上一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一定要带着彤彤摆脱他!”这个柔弱的有些软弱的女人对上女儿乞求的目光,生出无限勇气,“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女儿。”
季禾的心下划过轻微酸涩,冷静向她分析:“施暴者作为过错方一般不会获得抚养权,况且彤彤已经满八岁了,法院会尊重她的意愿。”
这话严重缓解了母女二人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安,交代了一番后季禾准备离开,小朋友彤彤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要送季禾,掀开帘子——
迎面走进来的几个人在病房很是打眼。
身边的彤彤惊讶朝其中一个人叫了声‘老师’,季禾的视线错过西装革履的另外二人,落在最后面:
黑衣黑裤,浅色帽檐下被大半口罩遮得严实的挺拔男人。
季禾缓慢停下了脚步。
帘子被重新拉开,一行来人的目的放得清楚。
彤彤的学校有慈善家设立基金助养儿童,针对的就是那些家庭困难但是品学优良的学生。
彤彤被选中了,是其中一个。
恰好今天那位先生去学校看望孩子,得知了彤彤正在医院独自照顾住院的母亲,便主动来探望。
季禾闻言下意识看向某个方向,和男人的眸光不期然对上。
后者对她笑。
季禾没有多待,出了医疗大楼,忽然福至心灵的,转身回望。
傍晚的明暗天光和医院的通天白亮投下交错的阴影,男人紧跟着出来,不甚清晰的视线里,看着彼此。
季禾没动,歪头看着那个人,逆着人流朝她的方向走下来。
“我送你回去?”
“一起喝一杯?”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摇头失笑。
陆时延往下拉口罩被季禾阻止,于是顺着她,点点头:“好。”
车窗半降,凉丝丝的晚风钻进来,拂动季禾的长发,在陆时延握着方向盘的一侧手背上滑过。
“彤彤的妈妈是你的客户?”他明知故问。
“嗯。”季禾下巴搁在肘臂上瞧外边儿的夜景,看了看车窗玻璃上倒映的人,“被我连累的客户。”
季禾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告诉他:“那个女人被她的丈夫家暴,过得很不好。原本她可以早些解脱的,但有人砸钱让她丈夫想法子撤诉……所以今晚我们会在医院遇见。”
“给钱的人你很熟悉?”陆时延心有猜测。
“我母亲。”
季禾语气稀疏平淡,但陆时延还是察觉到了她说这话时的不对劲。
他想起那天扇了他一巴掌的贵妇人,陪在旁边事不关己的中年男人,和外界眼里十分割裂的形象……
陆时延的心脏顿时像被钝刀子划过。
“拜托,永远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季禾的手轻抚上陆时延的脸,逼他直视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说着,她松开手看向窗外:“我们到了,下车吧。”
陆时延直接转道来了valentine。
季禾回国以后倒是来过valentine,只是今晚和陆时延一起,倒是很不一样的体验。
有一种重游旧地的感觉。
怕被人认出,两人去了二楼的包厢。
刚进来就被一通来电打断,陆时延说了句‘抱歉’,便出去接电话了。
季禾点好了酒,歪头无聊地盯着包厢里的摆设。
包厢正对着的墙是悬空半玻璃设计,故而楼下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起哄的热闹引起了季禾的注意:
——有男模在跳舞!
眼蒙白色蕾丝,露出的脸还算帅气,男模的衣服将脱不脱,身材高大结实……
季禾饶有兴趣地盯着跑上去近距离玩儿游戏的漂亮小姐姐们,矜持住了吹口哨的念头,‘哇喔~’感叹刚冒出来,头顶笼下一道阴影。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身后那人幽幽开口。
“看男模啊!”季禾说完就察觉到不对劲,她遮挡陆时延的视野,“你接完电话啦。”
陆时延往旁边挪了挪,这才看清了楼下的‘风景’,点头“嗯”了句。
气氛微妙尴尬起来,尤其是季禾发现陆时延在认真地看楼下的表演,他手中酒杯的水平面在迅速下降。
“他的肌肉太大,一看就是喝蛋白粉了。”
“那个,个子太矮。”
“另一个,”
在陆时延停顿的时候,季禾趁机打断,“这个我看就挺好,”她听出陆时延的故意挑刺,也跟他别着来,“个子得有180了吧,身材也挺好的,关键是”
季禾无视陆时延在光影下有些黑的脸,真的认真打量了一番那个男模,“看上去还挺年轻,应该是男大”
季禾的话没说完,就被强制觑声。
陆时延掐住季禾的脸,两侧的肉都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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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盈盈黑眸露出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上手!
“你这样夸别的男人,我会不开心的。”
季禾挣扎的动作停下来,因为眼前的人的直白。
他没用什么力道,男人的手又大,托住那张小脸好不费劲,画面好笑。
陆时延的语气平静,话语却寸寸撕破这份温馨:“那天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好喜欢你的,在离开之前。”
季禾那天曾告诉陆时延这样动人的话,然而那句“离开后的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她没有回答。
那只手逐渐松开力气,下滑,就在快要碰到那脆弱的脖颈,季禾无意识眉头皱起时,陆时延靠近了些:
“还是说,你又在哄我?”
他的嗓音是温柔的咄咄逼人。
陆时延不得不承认季禾非常会哄人,她算准人心想要什么,然后抛出诱饵。
可即便如此,那天在听到‘喜欢’这次词眼时,他还是咬饵了,只是不知道她这回是在算计什么。
季禾心跳忽而漏了一拍。
因为陆时延的直白诉求表达,也因为想起那天苏识警告她的话。
她有些踌躇……
挥开陆时延的手,季禾抬手摸上脖颈,努力忽略掉那股异样。
楼下的激情躁动同楼上划开泾渭分界线。
她的心头霎时涌起一股烦躁。
她知道自己该对人清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一点她也一向做的很好,处理事情理智干净,永远不会拖泥带水。
可是因为陆时延,季禾从小就有的那股别扭劲儿和不甘,让她不愿意就这么倒向另一个人。
陆时延没继续逼季禾,他也没想季禾会真的告诉他答案。
只是看着那杯长岛冰茶快要见底的水平面,他眉心跳了跳。
季禾的酒量很好,不知道有没有遗传,但绝对和后天练出来的酒量有关。
一杯长岛冰茶下去,她的脑袋非但没迷糊,反而愈加兴奋。
季禾不断靠近陆时延:
“我可不会哄人,说的都是实话。”
陆时延看着眼前的小酒鬼,心里暗叹一句小骗子。
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轻易就把眼前高大男人的脖颈压弯,勾到自己的面前,二人贴得极近。
烟头猩红,男人颈边的薄薄皮肤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热意,可陆时延的注意力全在眼前人的身上。
陆时延的身后是高空,眼前是比高空还危险的存在。
他的心脏在为她而起舞。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是目的不纯呢?”她的声音有些哑。
“没关系,你愿意骗我就好。”陆时延握紧她的手,低头吸了一口她手中的烟,可剧烈咳嗽起来。
季禾没料到陆时延突如其来的行为,知道他嗓子的重要性,慌忙倒了水给他。
“没事,没想到劲儿还挺大。”陆时延从来都不抽烟的。
“不止是烟劲儿大,”季禾随手将烟扔进了酒杯里,烟头在褐色酒液中沉下去,季禾想到什么,拿起给陆时延点的那杯,举起轻轻摇晃。
冰块混合酒液发出惑人声音,季禾偏过身子逗他:“你知道长岛冰茶的别称吗?”
“——失身酒。”
他朝季禾靠近了些,借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把酒杯放一边,他问:“我说对了吗?”
季禾:“……对。”她挪开了些。
明明只是一小口的酒液,可男人的身上却沾染了无限的酒味,尤其是陆时延逐渐贴近时,他的唇瓣也被酒渍沁染。
季禾觉得那杯长岛冰茶的后劲儿上来了,她的脑袋有些懵懵的。
她大概是被诱惑了。
所以在陆时延靠近时,她不再后退。
眼前的人眼眸湿漉漉的,看起来乖巧极了,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她跑开。
比先前显得不那么温柔的掐住季禾的脸,陆时延这回小心得许多,捧着那张泛着红晕的小脸——
让人心醉的酒意在唇瓣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