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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不起……”

    梁芝欢慌忙把门带上,快速逃回她的办公室,心脏怦怦跳得好快。

    果然到了周五么?可是外面一片广阔天地,何必在办公室搞暧昧嘛!反而弄得别人很尴尬。

    她认出那女人是市场部的销售经理沈佳璐。

    有一天中午吃饭恰好都在同一家餐厅,沈佳璐同她老板一起,两个人不知说着什么都笑得极其开怀。

    Sandy指着沈佳璐告诉她,这个女人相当厉害,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男人也不一定赢得过她的业绩,就是人比较狡猾。

    不过,公正地说---Jessie在一旁补充---市场部谁不狡猾呢?

    所以,梁芝欢对沈佳璐的印象颇为深刻。不过,男的又是谁呢?五官分明,长得倒是很周正,似乎还有点眼熟……

    正想着,一道人影突然从她面前冒出,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这不正是.......那个男人吗?

    他的脸上还余留着刚刚的惊诧。

    “你是新来的助理?”问话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意味,莫非是来认人封口?

    梁芝欢觉得同在一家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最好不要因此与人生芥,于是很识趣地表示:“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谁知,那男的听了过后,浓浓的眉毛微微扬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难以捉摸。

    难道还不放心?那想怎么样啊?

    梁芝欢心里正打鼓,突然他们之间响起一道手机铃声---不是她的。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转身出去接电话。梁芝欢趁机抓起包,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囫囵道了句:“我先走了,拜拜!”

    然后在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中迅速消失......

    “我听到女人的声音啰!不知道是哪位不长眼的小姐在周五晚上还跟毕大帅哥拜拜呢?”潘柏雷在电话那头调侃。

    毕正远远地看着那女人进了电梯,这才意识到她真的被招进来了。

    没理会潘柏雷的调侃,毕正反问他:“你的助理都来报道了,你人在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电话里的声音异常浮夸。

    惊喜免了,她那句“我不会说出去”倒的确令人很“意外”!

    毕正压下那点隐隐的不爽,又问:“我想知道你怎么说服你舅舅,招了一个毫无相关经验的助理?”

    “我跟他说‘她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就这样?”

    “反正有试用期,不喜欢可以换嘛。”

    ……

    一方面似乎是给了人家机会,一方面却好像是在耍人家。这很符合潘少爷的怪诞行径,但毕正没料到,一贯稳健持重的刘董事也会首肯。

    “你到底在哪里?”

    “香港啊……”

    “你去香港干嘛?”

    “听演唱会啊……”

    呵---

    而他从长假回来就开始出差,直到今天才回来。

    毕正无语地摸摸额头,不想再继续跟这个二世祖废话。

    *

    新的一个工作周伊始,Echo交代了一些简单的工作。梁芝欢异常仔细,每件事都反复检查,生怕疏忽犯错。

    午间,她依旧同JS姐妹一起吃午饭。

    “总经理还没消息?”几乎每次吃饭,Sandy都不会漏掉这个问题。

    梁芝欢照例点点头,跟她一样无声地叹了口气。

    刚开始她很庆幸老板不在,有个时间给她过渡适应。但如果老板迟迟不来,她这个光头助理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尴尬。

    旁边的Jessie忽然开口:“听说董事长要来厦门,估计总经理也快回来了。”

    但愿吧,梁芝欢用叉子戳戳盘子里的海鲜饭,忽然想到一个人。

    她微微朝前倾身,压低嗓门:“上周五我在公司看见一个人,他好像坐在市场部旁边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里……”

    话没说完,Sandy打了个响指,冲她得意地眨眨眼睛,仿佛在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但是,Sandy并没有直接告诉她是谁,而是另外问她一句:“你知道我们公司的第一大极品是谁吗?”

    “是好……还是不好?”

    梁芝欢蹙眉,拿不准这个“极品”所指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

    呃……Sandy尚在考虑如何来诠释这个词的定义,Jessie很文艺地插嘴。

    “不一定是好,也不一定是不好,就是一言难尽的感觉。”

    这个,说了等于没说嘛。

    不过,梁芝欢还算有几分聪明。既然Sandy让她猜,这个人她肯定稍微知道。而她知道的人里面让她觉得一言难尽的,莫非……

    “难道是总经理?”

    “Bingo!”Sandy又打了一个响指。

    梁芝欢微张了嘴,不禁琢磨起总经理会是哪些地方比较极品......

    “你周五看见的人就是第二大极品。”Jessie补充道。

    登时,梁芝欢的嘴张的更大了......

    *

    傍晚七点,梁芝欢去楼下面包店买晚饭。

    通常这个时候,大楼里的上班族基本已经下班回家,面包店的客人不多。她会买上一个面包或三明治和一杯喝的,坐在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安静地享受简单的晚餐,然后在附近溜达一刻钟后回公司继续看资料。

    可是今天面包店的生意竟然出奇地好,梁芝欢看着空空的橱窗有些惊讶。店员抱歉地解释说,因为有公司下了大单,面包全卖掉了。

    “那给我一杯热可可吧。”

    梁芝欢想起今天带来的苹果还没吃,将就用它填肚子吧。

    十月中的傍晚,这个点天已经擦黑。空气中时有微风,带着丝丝凉意,但远不到寒冷的地步。这风吹在身上,恰好令她运转一天的大脑重获清醒。

    梁芝欢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随意溜达。

    毕正跟朋友呆在面包店的二楼已有一段时间。朋友告辞,毕正也收拾东西。一转头,发现路灯下的女人。

    她正把手里的纸杯扔向垃圾桶,可惜没扔进,夸张地摇了摇身体、上前捡起来丢进桶里,然后无所谓地把手插进上衣口袋。

    至少,也该用纸巾擦一下吧?

    毕正皱了皱眉,一手拿起西服外套,一手提上电脑包,打算回公司。

    走进大楼电梯,按好27楼,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脚伸进来一挡,快要合上的门又打开。

    还是那个女人。

    “啊……我还以为电梯没人……”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一边的嘴角还残留了一点深咖色的水迹。

    带有强迫症的人脱口而出:“你嘴上没擦干净。”

    她立刻对着电梯里一块光亮的玻璃照了一下,用手指把不干净的一点痕迹擦掉。

    那只手……

    没记错的话,分明刚才捡过地上的纸杯……

    “谢谢!”她仍旧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完全没在意其他。

    毕正很难挤出笑容,索性往门口站了一步,眼不见为净。所以,也没瞧见背后的人脸上皱起的小表情。

    到达27层,俩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又前后脚踏进公司大门。

    离大门口最近的行政人事部围了四五个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俩,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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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探究的意味---尤其那位沈佳璐小姐。

    如果说其他人是“似乎”,那沈小姐的眼神肯定是“绝对”。

    梁芝欢可不想引发沈小姐某些不好的猜测,故意放慢了脚步,拉大了同他的距离。

    在拐角之后,迎面碰上公司的独立董事刘应超。有一次他跟Echo来总经办,梁芝欢见过他,斯斯文文、一派儒雅的作风。

    梁芝欢叫了声“刘董”。

    “还没下班?”刘应超还认得她。

    “哦,还有一会儿走。”她礼貌地回答。

    刘应超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往行政部的方向去了。

    公司马上要参加展会,行政部和市场部的同事最近都忙着筹备。刘应超跟尚在加班的几位同事闲扯了几句慰问的话,又往毕正的办公室去。

    敲了一下虚掩的门,然后顺势推开。看到是他,毕正有些意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型如同他的白衬衫一样挺括。

    他是知道因为中美时差的缘故,毕正时常会在晚上工作。他很勤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家知名美企驻厦代表,比起无心工作的柏雷要强过百倍。

    “毕正,你知道柏雷在哪里吗?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不待他发问,刘应超先表明来意。

    “上周五打电话他说在香港,过两天会回来。后来我没再跟他联系。”

    刘应超叹了口气。

    “周末董事长会过来,那小子再不回来要出事。他要是跟你联系,帮我劝他赶快回来。”

    “好。”毕正一口答应。

    *

    梁芝欢发现,自从上周五在办公室撞见那位“No.2极品”之后,每一个晚上他都在公司直到她下班。

    有时,她会在楼下面包店、电梯或者公司的茶水间遇到他。大多数时候,他的表情都很严肃,有一种生人勿进的倨傲。

    她已经知道他只是“借住”在这里办公,并非公司员工,而且素来不爱与大家来往。加上从有限的两次跟他正面“打交道”上来看,梁芝欢觉得跟他远远地保持一种点头之交即可。

    晚上八点半,梁芝欢准时下班。

    知道那个人还在公司,她没有去那边检查。走到楼下发现在下雨,而且还不小,她只好返回去拿伞。结果,拿好伞出来就在电梯口碰见了他。

    她学着他的样子客气地点了下头,然后默默地与他同乘一部电梯下楼。

    走出公司大楼,大风大雨夹杂而来,她才意识到今天有台风。梁芝欢把衣服领子竖起来,双手也插进口袋,犹豫着要不要等出租车。

    这种鬼天气,无论走路还是等车都不容易。

    正当她举棋不定的时候,远远看见一辆出租驶进来,梁芝欢雀跃地伸长脖子。

    出租车缓缓停靠,但一个身影从她背后串出,先她一步靠近了出租车。梁芝欢刚要教育他要讲先来后到,那个人却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我叫的调度车。”

    又是他。

    梁芝欢顺着他的手势,看到出租上挡风玻璃前显示着“电调”两个字,只好无奈地、假装大度地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他拉开车门,好像也犹豫了一下才问她:“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谢谢!”她想他应该是出于礼貌的问询罢了。

    果然,他没有跟她客气,径自上了车。

    梁芝欢眼巴巴地看着出租车离开,绷着表情的脸慢慢松垮下来。她伸长脖子往反方向望过去,殷切地盼望着另一辆可爱的、没有打“电调”灯的出租车出现。

    但最后,她还是只有撑着伞,顶着大风大雨走回了家。

    尽管一到家就洗了个热水澡,但第二天还是不幸感冒了。